作者：庚雨森罗
艾克是学院中顶级学霸，校内知名人物，整天在他的实验室里忙活。
而银灰的成绩也不差，但也只是普通的名列前茅，他的知名度，更多的来自其凭借父母死后家族仅剩的一点资源，在学院内拉人，寻找愿意和他一起回谢拉格建立功业的同窗时，展现出的高超政治手腕与人格魅力。
在加上他俊朗容颜的一点加持，最后收获颇丰。
他的喀兰贸易之所以一切这么顺利，除了家族在谢拉格残存的威望，圣女妹妹的关系，也少不了这些组成了喀兰贸易中流砥柱的同窗们。
身为极为优秀的人才，银灰也试图招揽过艾克，但艾克并没有答应，在他看来，科学才是他的人生目标，什么金钱权利，功业地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不值得自己去投入精力。
而银灰则没有强求，选择了尊重艾克的意愿。
两人的交情止步于此，只能说是有一些同窗之谊。
“本以为我们之间的下次见面，会是在某个实验室里，没想到居然会是在伊比利亚的教堂里。”后方庭院中，教会人员人来人往，两在其中漫步。
“或许你的预感并没有错。”听到银灰的话，艾克微微一笑回答道。
“何解？”望着身边人微微勾起的嘴角，银灰有点不解。
“这个国家……不，这个世界，都在缓缓的变成一间属于祂的实验室，说我们在实验室中相见，也未尝不可。”艾克语气轻松的说道。
相对的，银灰则是瞳孔一缩，脸色稍显凝重，目光四下扫了扫。
“放心吧，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有些教内同僚也有类似的看法，那一位也十分的宽宏大量，不会搞因言获罪的事情。”对于银灰的紧张，艾克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来找我，肯定不止是为了单纯的叙旧吧……为了从我这打探这次会议的口风？”
第130章 情报交易与安洁莉娜
黎明教会是一个特别的组织。
它不仅是一个宗教团体，汇聚了受过黎明之王恩惠，对产生了信仰之心，或回报之意的信徒。
也有很多的投机分子，以及科学研究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加入其中。
艾克就是其中的一个。
洛诚的圣愈星火药剂，耦合技术，给医药，军事，物理，源石技艺等诸多科学及研究领域带来的影响是极其重大且深远的。
在黎明公司的出现后，全泰拉的医药行业整体走低，甚至有‘全世界的医疗只需要黎明公司就够了’这种离谱的声音。
而圣愈的存在，让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武器都失去了作战意义。
普通的弩和铳，还有刀剑，连圣愈战士的防都破不了。
而耦合体系的修行，就是一个将世间万事万物铸造成齿纳入掌控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很多的科学家都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认知的变革，圣愈的思维能力加强，再加上耦合率上来后，修行者们可以手搓比世界顶尖仪器更精准的各种测量与实验手段。
在悄无声息中，全泰拉的科学界已经发生了骇人的变革。
无数的新理论被提出，又被不断的论证翻新，更加完善。
之所以这股风暴还没彻底吹起来，一个是因为洛诚的行动实在是太抢镜了，国际的目光总是更多的聚焦在他的身上。
那些政界高层，对于科学家们的新成果只有一个问题：‘可以对洛诚造成影响吗？’
不能？
那你说个锤子。
是，你的成果在过去可能会给世界带来很多的变化，但现在，时代不同了。
我投给你巨量资金，你耗费了时间精力，到最后，可能洛诚随便抛出点东西，你的成果，连同你所在的整个行业领域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再加上洛诚成立黎明公司正式出售圣愈以及公开耦合技术，到现在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科学界的变革影响并未广泛的波及大众，但这并不意味着，这股变革就不存在了！
作为在学生时代就可以主导实验室的天才，艾克比起那些沉迷于圣愈带来的全新思维体验，以及更高效实验体验的其他科学家不同。
他更加关注带来变化的核心，洛诚。
于是他不远万里，从维多利亚一路远行到哥伦比亚，试图进入黎明公司无果后，果断的选择进入黎明教会。
成为了教会中，独立于激进狂信派，保守感恩派，之外的第三派系，科研派的其中一员。
……和艾克君子所见略同的，显然不止一个人。
过往的世界观被颠覆，意识到可能影响泰拉未来万千年的历史转折点即将到来的有识之士，早就选择好了自己在历史中的站位！
押注洛诚，并钻研其一切，就是他们能在这个时代做出的最优选择！
而在黎明教会中，风气还算是自由，对黎明之王的研究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艾克的言论，虽然在教内属于小众，并非主流，但也不算亵渎。
只要不是恶意揣测黎明之王，大家都不怎么管的。
神明把人间当做实验室怎么了？有些教会的神明，人们一旦不信祂，祂还要灭世呢！
黎明之王不管你信不信仰祂，祂都会给你带来福音，让你复活，让你恢复健康！
信徒们表示，有什么实验，尽管往我们身上使唤，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当然，这种科学家们从洛诚的行动轨迹中咂摸出了一点熟悉的味道而产生的推测，也只是在教内科学家的小圈子里流传，其他派系对于这种理论还是普遍嗤之以鼻的。
……主要是他们不清楚洛诚在药剂中下的后门，提供不出洛诚的‘实验’到最后，应该要怎么收割成果。
总不能是用拳头暴力收割吧，如果他们的理论最后这么结尾，那可就真成了恶意揣测黎明之王的‘异端邪说’了。
“就算如此，也还是谨言慎行为好。”银灰对自己的老同学劝诫了一句。
平常到还好，可一旦内部的斗争进入‘党争’之类的阶段，那过往的所有言论都会被拿放大镜审查，一点点小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要是黎明之王一直对教会内事务置之不理的话，早晚有一天，教会的不同派系会有所冲突的，或许是下周，也或许是几十年后。
吃下圣愈药剂后，大家的寿命都有了显著的提升，有生之年面对这种局面的可能性并不算小。
哪怕是真的这么看，也得藏在心里，这类小辫子，最好还是不要留下。
“行吧，我的大政治家……所以呢？是来找我问情报的吗？”艾克并未因为银灰的话语放弃自己之前的问题。
虽然因洛诚的药剂延长了寿命，但作为只有三位数寿命的短生种，他还是不太喜欢兜圈子，有事就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时间宝贵，用来给孩子们点燃智慧之火，做教内工作还行，但要是只是单纯的说垃圾话，那也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他又不是那些能活几千年的神话种族，每一分每一秒，艾克都想让它变得有意义，哪怕这意义只是取悦自己，也比浪费掉强。
“……如果方便的话，把可以说的和我说说吧。”在学院时银灰就知道他的性子，但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看来家世好，再加上自身能力也强，真的能避开来自社会的毒打。
“你现在都知道什么？”为了避免重复叙述，艾克问道。
“就一些国际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手下的主要力量都在谢拉格，根本伸不进哥伦比亚，就更别提黎明公司了。”
艾克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开口道：“我确实知道一点内部消息，但也并不多，各国对于粮食完全依赖进口极其抵触，所以黎明之王并不打算让伊比利亚完全承担‘泰拉粮仓’的职责……虽然它的能力足以承担全泰拉人口的饮食。”
“这次黎明之王召开会议，主要还是对各国种植的作物进行一定程度改变，现在农业已经普遍机械化了，对农民方面的冲击应该会小一些。粮商方面的冲击可能会大一些，相关产业可能会面临洗牌……不过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喀兰贸易又不做这方面的生意。”
“那些位于荒野的村庄，应该会迎来一波高速发展，黎明之王已经展示了足以抗拒天灾的力量，并且新的作物，无论是对病虫害还是自然灾害都有很高的抗性，未来各国应该会一改过去的置之不理，变得更加重视……”
艾克凭借着自己在教内得知的情报，结合自己的见闻分析，将其中那些不涉及保密的事情掰开揉碎了滔滔不绝的讲给银灰。
……这当然不是免费的，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身处教会之中，艾克作为一个科学家，手上的资源和过去相比，是有了显著减少的。
过去，他是学院的香饽饽，各种经费与实验资源，只要学院给得起，那是应有尽有。
但现在，只能说，有魄力来黎明教会的科学家，有很多都是各个领域的大佬，并且随着洛诚的愈加强大，还源源不断有新大佬加入，艾克在新生代还算有点地位，但和那些人相比嘛……只能说分到他手里的资源有限。
作为情报费，银灰会给予艾克一些回报。
当然，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事情，往明了说，关系就显得有些生分了。
礼尚往来，不言自明，才能更好的培养情谊。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一个同样身穿教服，绑着双马尾的女孩走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师，潘乔军团长有事找您。”
“……我知道了。”艾克止住了话头。
回应后，他转头，向银灰介绍起身侧那位青春靓丽的少女：“银灰，这是我新收的学生，安洁莉娜。”
“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银灰，安洁莉娜你带他去我的卧室，将右手边第二个柜子里的黑色档案袋取出来交给他。”说完，他将一把钥匙交给了安洁莉娜。
“我还有些事情没说完，银灰你可以先看看我收集的一些资料，我大概知道潘乔军团长找我是要做什么，应该很快就能回来。”说完，艾克急匆匆的离去了。
留下银灰和安洁莉娜两人在那面面相觑。
第131章 银灰与安洁莉娜
手指微微勾动。
悬浮于半空中的金属钥匙怼入锁眼中。
咔嚓。
锁被打开，她依旧没有上手去拉，柜门在重力的作用下轻轻拽开，里面的黑色档案袋飞了出来，落到了安洁莉娜的手上了。
老师曾经教导过，修习源石技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让它成为自己的手，自己的脚。
虽然安洁莉娜看似在正常的站立，行走，其实她一直在用源石技艺作用于自身，时而加重，时而减轻。
平时无论是取物，还是行动，安洁莉娜都在使用源石技艺，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摔碎了不少东西，但时间长了适应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源石技艺的操纵精细度与对对其的理解产生了飞速增长！
“原来如此，你的源石技艺，是重力类的吗。”见到这一幕，银灰总算是明白了，平常不喜欢浪费时间的艾克为什么要收这个女孩为弟子。
不同于学校中课堂上的普通师生关系，也不像炎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那么亲密而严肃，对于维多利亚以及大部分地区科学家来说，私下的师生关系，则是传承自己的衣钵与思想。
自己的理论观点，研究方向，很多情况下，都会被弟子所继承，继续研究。
因为很多课题，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研究，而人的寿命则是有限的，不是每个人都是神话种族，所以这种关系就变得很普遍。
银灰曾经试图招揽过艾克，所以自然对他的身份背景有所了解。
他和自己一样的家世也比较显赫，但又有些不同，银灰是出身于谢拉格三大执政家族之一，在他成立喀兰贸易，在谢拉格崛起之前的那个年代，这个雪域小国，一直是三个家族与当地宗教领袖共同治理国家。
而艾克的家族则并没有涉足过政治领域，虽然也有贵族身份，但基本很少在政治场合发声，他们家族是一个深耕于学术界的家族。
之前艾克在黎明教会教堂中讲解得很是幽默风趣的《万有引力定律》，就是他的家族先祖所发现的理论。
虽然传承多年，后人不再有那位先祖般惊才艳艳的头脑，虽在各个科研领域都培养出一些人才，但却没有能震撼世界的理论被提出，已经不像最巅峰时一样如日中天，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科研领域上，这个家族依旧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作为物理方面的研究者，艾克当然是对自家先祖的理论知之甚详的，但他却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研究，真正让他醉心的，是高能物理。
因为泰拉人一直困倦于大地之上，所以学界对于引力的研究，并不太热心，在引力理论完善到能够处理泰拉大地上的各种问题之后，就不再有人深入进行研究了。
宇宙之间的引力问题？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引力关系？引力场，引力波？研究那个有意义吗？
先把泰拉大地上的事情搞明白再说吧！
而这，也一直是艾克家族的心病之一，因引力理论而崛起的他们，总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进入这个研究理论中，证实他们先祖在晚年的一些猜想。
在等待艾克回来的时间，银灰和安洁莉娜也没有干站着，而是开始了闲聊，在闲聊中，银灰知晓，安洁莉娜原本生活在叙拉古，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后来感染了矿石病，感觉在学校不怎么呆的下去，就转行当了信使。
凭借自己的重力类源石技艺，送点东西什么的很是方便，生活的还算可以。
但就在安洁莉娜的信使生活刚开始没几个月，一次于夜幕下在楼宇间穿行送货的途中，被从维多利亚赶向哥伦比亚准备加入黎明的艾克看见了。
一眼瞧见了那极其少见的重力类源石技艺，艾克便目光一亮，经过了几天纠缠，并展现了自身的实力，教授身份与家世后，安洁莉娜犹豫了一会儿便同意了艾克的邀请，成为了他的学生。
毕竟，安洁莉娜并非什么显赫出身，路遇贵人，简单的调查确定对方身份的真实性后，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换算一下，大概就相当于你在工地搬砖，被路过的中科院院士一眼看中，表示你是个可造之才，别搬砖了，来跟我混，保证你吃香喝辣……是个正常人，只要能确认对方不是骗子，基本都不会拒绝。
“原来是这样。”银灰点点头，和他的猜想大差不差。
看来艾克是想要培养这个孩子去研究他们先祖的那个理论。
在这个耦合力量出现的时代，泰拉人确实有踏足星空的希望，眼前这个少女的未来，大有可为啊！
作为政治人物，银灰本能的与周围的所有人妥善处理好关系，而有价值的人，他则会下意识的想要有所投资。
他的嘴微微张开，但又很快闭上。
……这是艾克的弟子，自己横跨了一道有些不地道，算了。
虽然放弃了直接拉拢安洁莉娜的打算，但艾克在银灰这的重要性，则提了半档，过后的情报费，他打算多给一点，以表示自己想要深入结交，维持这份关系的诚意。
交好了师父，不就等于交好了弟子，银灰就没必要去做那可能会横生枝节的事情了。
艾克去的稍微有些久，两人从如何和艾克相识，聊到艾克的一点趣事，最后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未来的打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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