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仁为美
现在关了，她才感觉身心一阵放松。
这种生活被录制的感觉，仿佛被监视一样，让人不太舒服。
洗漱完，维罗妮卡没有按照杰西卡的吩咐去吃那份份量足够午饭晚饭加起来的烤肋排。
她不能吃这么重味的东西。
会伤嗓子。
而这的结果就是，维罗妮卡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还在个充满帮派分子的大楼里。
她也不敢出去。
杰西卡，虽然自己昨天还对这个轻佻的女人很反感。
但在被她解围之后，维罗妮卡也是改观了不少。
现在只有自己一个，少了杰西卡，她反倒是没什么安全感。
抠了一会手，维罗妮卡显然不适用这种压抑的寂静了。
她不得不找些事来干。
人生的消遣不过是吃喝玩乐，但自她走上歌手这条路之后，这种乐趣她也享受不到了。
她不想把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她的嗓子给浪费掉。
即便现在她已经不能再登上舞台了。
想着这，维罗妮卡又有些落寞。
她看到这屋里有电视，便起身走了过去。
将手腕的数据线抽出插入显示屏接口，数据很快传了过去。
缓缓退后，坐到床上，维罗妮卡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
影片悠悠播放，从视频下边的时间栏看，这是录制的现场LIVE，而且是好几年前的。
视频里面有密集的人群，都坐在观众席上，而在灯光照耀的舞台中央，站着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少女，从那头紫发和略带忧郁的面容就知道，这是年轻时的维罗妮卡。
当她闭着眼，握住话筒时，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
伴随着轻柔、悠长的女声响起。
声音似吟似颂，像徐徐展开的史诗画卷，将人拉回中世纪的田园牧歌，诉说着上帝对人世的爱怜。
这是“上帝之泪”，她最出名的一首歌曲。
而这视频，正是她第一次在舞台上演唱这首歌的时候。
听着歌，看着那个舞台上穿着轻薄纱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自己，维罗妮卡像以往一样睁着眼，完全沉浸进去了。
她自遭难后，不自觉地就经常放这次演唱现场的回放来看。
看着舞台中那个笑得跟天使一样的自己，她总能暂时逃开这个糟糕的现实稍微一段时间。
就像是一种虚无的慰藉。
每次看着这，她总会想起那个光彩照人的自己。
但随着时间推移，以前自己的形象却在心里逐渐模糊，直到现在，看着视频中的自己，她都觉得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了。
因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露出那样的笑容。
在如耳边呢喃、清风拂面的歌声中，维罗妮卡渐渐闭上了眼。
不管现实怎么糟糕，但现在，至少她还有喘息的时间。
只要这样，再待一会就好。
咔嚓。
门开了。
维罗妮卡瞬间一激灵，头皮发麻。
她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开门回来的杰西卡。
“哟。”
看着维罗妮卡看向自己，杰西卡还俏皮地挥了挥手。
杰西卡并不知道自己打搅了维罗妮卡的安逸时光，她看到显示屏里的动静，还眼睛冒光地走了过去。
“我去，这里面的是你，你还开过演唱会，这也太厉害了吧！”
杰西卡捞过椅子抓着椅背坐着，眼睛惊奇而不可思议的看着穿着灰色卫衣，跟海豹一样团成球缩在床上的维罗妮卡。
“你...你，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自己私密的一面被人撞破，尽管没什么，但维罗妮卡羞得话都说不顺溜，只想赶快岔开话题。
但杰西卡可没随她的愿。
“嗨，别说了，目标就是个没卵子的怂货，还在路上呢就吓得把钱还了，害我提成都拿不到，这不就收工回来了。”
杰西卡摆了摆手，将什么黑帮追高利贷这种很不符合法治精神的事一笔带过。
“你唱的可真好听，我嘴笨，但怎么说呢，这歌声听着真的很舒服...唉，等等，别啊。”
杰西卡话还没说到一半，维罗妮卡却已经用遥控器把显示屏关了。
彩光收束，画面上舞台中央的少女顿时收缩坍塌，屏幕重归空泛的黑暗，稀薄的光倒映着前边两人扭曲的身影。
“嗨，我也热爱音乐的好不好，为啥不让我多听一会。”
杰西卡挠挠头，对维罗妮卡无情的行为感到可惜。
但是，维罗妮卡却动作干脆，把遥控器撇一边，坚定地看向杰西卡的眼睛。
仿佛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她重新开启了录制芯片。
“抱我。”
“什么？”
“就是那个意思，我能办的到的。”
维罗妮卡咬着牙，忍着惧怕，畏畏缩缩，但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会后悔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杰西卡看维罗妮卡那强迫自己的样子，却是闭眼摇了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
杰西卡抓着被子，倔强地说道。
无论怎么说，她必须搞到这笔钱。
早点结束，早点为好。
她总得迈出这一步。
“行，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会后悔的。”
杰西卡看她那逼着自己适应的样子感到可笑，觉得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吓一吓她。
无卡顿切换战斗模式。
杰西卡挑衅地看了维罗妮卡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的小皮筋将自己的一头金发束起扎了个马尾。
同时，胸前的包里掏出了口香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嚼着。
做好了准备，杰西卡站起身，朝着坐在床边的维罗妮卡款步走去。
那优雅的样子，好像一头高贵的雌豹正走向自己那可怜的猎物。
第167章 一！无！哥们在这给你说唱！！！
“既然是你先开的口，那就别想逃.....”
杰西卡恶趣味出言，成功把维罗妮卡吓得身体发抖。
她先前还这么坚定，但在对上杰西卡的眼神。
看出对方是认真的，不是在小孩子的玩闹之后，她却退缩了。
是抓住被子，往后挪着，杰西卡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不过床就不到两米宽，她最后还是被杰西卡给逼到了床头。
身体抵着床头软垫，这下是避无可避了。
“等等，等等，我实在做不到！”
当近在咫尺的杰西卡捧着她的脸就要亲上来的时候。
维罗妮卡终于忍耐不住了，刷一下，眼泪便掉下来，哭着推开了杰西卡。
“瞧瞧，我就说你做不到吧。”
杰西卡看着维罗妮卡这样子，毫不感到意外。
经验丰富的她，认定这维罗妮卡就是不行。
但仿佛是没听见杰西卡的话，维罗妮卡在那抱着身体，低声地啜泣，眼泪哒吧嗒吧地往下落，把被子浸湿出斑斑点点。
看着她这可怜样子，杰西卡下意识地掏出烟，但最后又收了回去。
她记得这杰西卡似乎不喜欢烟。
“别太伤心了，如果不想干这个，就回家吧，总有别的办法的。”
维罗妮卡哭的太伤心了，原本耀眼的紫发凌乱地披在脑后，脸上都被泪水粘上了不少碎发。
看着这一幕，即便是杰西卡都有些不忍。
“可、可我已经没有家可回了......”
维罗妮卡抱着腿，显得十分无助。
杰西卡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丝毫的安慰作用，反倒是让维罗妮卡又想起了伤心事，眼泪掉得更急了。
也许是太久没和人倾诉，也许是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如此丑态的维罗妮卡心里无比地脆弱。
总之，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情况下，却是断断续续地，一边哭着，一边给维罗妮卡讲起了自己的事。
她是个歌手，至少曾经是。
而且她在这行干的还算可以。
不仅有热爱自己的歌迷，也有愿意给她机会的公司。
那是正风光的维罗妮卡还太年轻。
不知道命运一切的馈赠，早在暗中标上了价格。
直到演艺公司的某个高层想要她晚上去某个大人物郊区豪宅的房间。
而她拒绝之后，世界才像她显现出狰狞的爪牙。
也许有人会认为公司和员工之间是互相合作、一起赚钱的关系，但这却错了。
在任性的用权力满足私欲这方面，所谓的现代企业和封建社会没什么两样。
即便维罗妮卡能为公司带来收益，但对于她的违抗，公司仍然是勃然大怒。
就像一副精美的作品被橡皮擦擦去一般。
维罗妮卡所获得的一切在公司的怒火面前荡然无存。
她赚来的钱，都作为她当初签下的合同上那天文数字一般的违约金被公司没收。
而理由，仅仅是可笑的违约。
不知从哪来的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告诉她违背了她和公司的合同，而且还有七十二项之多。
并且由于合同的限制，即便解除了合同，维罗妮卡仍然二十年之类不能出现在舞台之上。
这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维罗妮卡最后的机会都堵死了。
一夜之间，她的一切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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