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殖民方舟！ 第94章

奇科夫的语气有些不善，他当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正是如此，他才更不想跟在这个女人的屁股后面乱转。

大尉不在，那他就是这里第一军事负责人，而不应该当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保镖。

“你不觉得这些人呆在这里是一种浪费嘛？”

卡谢娜反问道？

她的话让奇科夫沉默了一下，他大概知道了对方想干什么了，摇了摇头后说到

“这不现实，大家不会接纳他们的。”

他觉得卡谢娜还是不够了解这里的情况。

但凡是被他们从矿场里救出来的，就不可能有谁对乌萨斯军人又半点好感，哪怕是那些村民，也经常受到纠察队的欺压。

想要彼此放下仇恨，这不现实。

卡谢娜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站在一面落地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

“我当然知道了，奇科夫，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

镜子里的卡谢娜嘴角轻轻弯起，明明看起来温软的笑容却看得奇科夫莫名一阵恶寒。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作用，一件破衣裳也能用来擦桌子，而且经过裁剪之后，又有谁能认出这块抹布之前是一件破衣裳呢？”

奇科夫略一思索

“你是说....”

很明显，卡谢娜的一切行为列克星敦都知道，但她放纵了对方的行动。

列克星敦的意思就是张淼的意思。

卡谢娜露齿的微笑，看着却像一条露出毒牙的蛇，只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炮灰也好，敢死队也好，哪怕只是用来阻挡敌人的肉墙，这些人总是能完成一样工作。”

“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但很明显的是，你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塔露拉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前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和塔露拉呆在一起，对方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但随着日期的推后，塔露拉的情绪已经开始在表面浮现。

几乎洞察人心的卡谢娜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塔露拉在想什么。

但这种早该预料的事情，那个张淼却不在这里。

自大？还是忘了？

这都不可能，那只能说明，对方不在乎。

无言是最大的轻蔑。

他根本就不在乎乌萨斯的军队。

在他眼里，这场战争没有一点失败的可能性。

那塔露拉在紧张什么？

张淼不会失败，塔露拉却未必不会失败。

这是卡谢娜所无法忍受的事情。

既然她无法取代塔露拉，那塔露拉就绝不能失败，她必须做到最好，必须站到最后，哪怕她的敌人是乌萨斯。

毕竟塔露拉是她选中的人。

但卡谢娜能做些什么事情呢？

公爵府的财产已经被分刮完毕，那些内卫也不可能听她的，或者说如果他们知道了现在的情形，恐怕第一个过来杀了她。

现在启动过去布置的那些蛇鳞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

她盯上了这批战俘。

这批人是个不错的棋子。

“你让他们背叛乌萨斯,这不可能，就算他们已经失去斗志，也不可能调转枪头对转帝国。”

奇科夫根本不信卡谢娜能做到这种事情。

他的质疑不能让卡谢娜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她又不是为了奇科夫做事。

“在悬崖峭壁上失足坠落的人可不在乎旁边伸出来的手是谁，只要再加上一些小小的手段，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帮助塔露拉的。”

忠诚？

荣耀？

善良?

都是笑话。

作为潜意识海的产物，没人比她更清楚人这层皮下，隐藏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黑暗。

只不过在平日里，他们为了融入集体社会，会用道德、法律条文来进行自我约束。

因为这样是利益最大化，守规矩对所有人都好。

集体的力量永远强于个人，他们能在其中生活的更好。

所以说到底，不还是利益嘛？

只要东西给到位，什么帝国、什么荣耀，都不过是痴人噫梦而已。

第101章：雌大鬼卡谢娜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

更何况是接近两万人。

原本非常宽广的操场一次挤下这么多人，也显得有些拥挤。

从台上向下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幸亏已经过了一年最热的夏季，不然这么多人挤一块，恐怕要不了半小时就会因为中暑出现意外死亡病历。

现场也没有准备什么椅子板凳，有人干脆就直接盘腿坐下，很快其他人也有模有样的效仿。

反正他们不过是从灰色牲口变成了劳改犯，没有讲究的时候，地上也只有一些沙石灰尘，到时候拍一拍就好了。

尽管太阳还没有彻底落下，操场高高的围墙也挡住了最后一丝光线，也没有任何灯光亮起，世界似乎都被黑暗所笼罩，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是让人感到烦躁。

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种压抑、闷热的环境，坐在里面的人们在高大围墙的包裹下，仿佛就是罐头中的沙丁鱼，显得渺小无力。

突然。

周围墙上的大灯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让囚犯们刚刚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极度不适，不少人被这光线刺激得流下了眼泪，连忙侧头用手挡住眼睛。

模模糊糊中，他们看到了前面的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但因为背对着大灯，他们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凭借身形大概猜出是个女性。

“我该怎么称呼各位？”

巨大的声响从周围的扩音器中传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杂音，听着有些刺耳。

但比这更刺耳的，是她话里的内容。

“是投降的乌萨斯帝国军人？”

“还是被感染者击溃的监工？”

“又或者待宰的牲畜？”

卡谢娜的言语刺激着这些战俘们的神经。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残忍的侮辱。

他们是帝国军？

不！

他们是牲口！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军官贵族们眼里，他们这些基层士兵就是只配吃泔水的畜牲！

能让他们唯一有些籍慰的，就是乌萨斯军人的身份。

仿佛国家的强大，战争的胜利，可以带给他们无比的荣耀，用于充实他们那贫瘠的内心。

实际上他们一无所有。

国家强大发展而来的经济属于贵族和皇帝。

战争胜利掠夺而来的财富，他们只能从长官的手指缝中拾得半枚铜币。

上升途径。

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正能爬上去的人有几个？

但他们要堵上的，伵是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

命！

他们不清楚吗？

他们太清楚了，只不过是用着所谓的荣耀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但他们又不敢反抗。

既然我们是畜牲，那我们就让其他人也成为畜牲，这样我们就能好过一些。

于是就将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不顺全部宣泄给下面的人——感染者，一个完美的社会情绪垃圾桶。

而现在，这一残忍的真相被赤裸裸的揭开，让不少人都目露凶光盯着台上的卡谢娜。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大量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估计是凶多吉少。

但她好像没有察觉到台下满满的恶意，依旧肆无忌惮的侮辱着这些战俘。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所谓帝国的荣光呢？为什么没有光荣的死在战场上？是不是因为知道，就算死了，你们的抚恤金也会被贪墨吗？”

“还是说你们期待着什么奇迹，指望乌萨斯的军队能打到这里把你们救出去？”

“乌萨斯是怎么对投降者的？鞭刑？流放？丢进矿坑？还是把你们当成是帝国耻辱，直接扁为奴工？”

没有什么污言秽语，没有肆意辱骂，明明只是陈述事实，但就是让这些战俘感到无比的屈辱。

战俘们想要反驳，却发现说出来的话，只能用来欺骗自己。

是的

他们是因为胆小、怕死所以投降。

不过乌萨斯也不一定会像她说的那么可怕，鞭刑肯定是少不了的，扁为奴工什么的不太可能，更大的概率是在下一次战争中被编为敢死队，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如果你活下来了，那就等于是洗清了过去的耻辱。

但现在他们那里会有那么理智的思维，被卡谢娜接二连三的言语打击下，先是愤怒，然后就会转变成恐惧。

毕竟乌萨斯的暴政可是深入人心，而且他们这些雪原看守矿山，干纠察队的，在军队里都算最底层，更没可能网开一面。

现场情绪越加激动，他们只想把头埋在沙地里安安静静的当一只鸵鸟，任何想让他们面对现实的人，都会被他们施以最大的恶意。

这些人的辱骂比起卡谢娜可就直接的多，各种污言秽语漫天乱飞，就连一旁的奇科夫脸色都变黑了。

卡谢娜仿佛毫无察觉似的，依旧冷冷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所以，现在的乌萨斯军人就这么一点能耐，甚至都不敢冲上来将我这个侮辱你们帝国的人撕成碎片？”

受到嘲讽的战俘中，有些人实在忍不住了，想要冲上去，但被四周的枪口一指，马上又怂了下来。

要是换作过去的乌萨斯军人，就算对面站着的是巫王，任何一只部队都能面不改色的向前发起决死冲锋。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堕落速度，甚至比科西切的预估的还要快，如果没有外因，恐怕再过几代人，乌萨斯就会亡于内耗。

但卡谢娜现在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

恐惧与愤怒会支配战俘们的大脑，让人丧失理智，接二连三的威胁更是让这些战俘感到自己已经站到悬崖边上。

纵使身边同伴人数接近两万，却不能带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仿佛身处汹涌的海潮中，孤身一人，卡谢娜的话语让他们越加恐慌。

这也正是卡谢娜过去想要让塔露拉所学会的，用恐惧掌握人心，用利益拉拢团体，用暴力完成统治。

接下来，她只要用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利益与承诺，再加上语言的诱导，就能让这些战俘们的态度发生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