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殖民方舟！ 第83章

博卓卡斯替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让张淼和博士两人独处，有些事情他们不好参与。

行动被阻的叶莲娜有些不高兴，转头就发现斯卡蒂继续像个跟屁虫一样，想要跟着张淼走进去，一点也读不懂气氛。

连忙上前拉住斯卡蒂的手，想要学她老爹一样，阻止这个憨憨，但没想到斯卡蒂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拉住她手的叶莲娜直接被整个人都拉的身体前倾，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是博卓卡斯替及时扶住了她。

之前和博士呆在会议室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的凯尔希看到这一幕，她和特蕾西娅一样，一眼就认出了斯卡蒂的来历，于是在和博士说了几句话后，就起身拦在了斯卡蒂的面前。

斯卡蒂不知道凯尔希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想要绕过她，但紧接着凯尔希又在斯卡蒂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让斯卡蒂的举动停止了下来，歪头又看了看已经走进去的张淼和博士，又看了看凯尔希，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就跟着凯尔希出去了。

在众人离开后，特蕾西娅关闭了会议室的大门，她自己也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需要我安排治疗一下吗？”

张淼有些关心的看着面前的博士，这黑圆圈都重成什么样了，还有这满眼的血丝，说他一年没睡过觉张淼都相信。

博士到不在意这些，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只是短时间内的过度劳累而已。

“不用了，谢谢，我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忙过头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说完后，博士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淼，对方的身份，其实在凯尔希第一次回来描述过后，他就大概猜到了，因为前文明不可能有人还活着，绝不可能。

又接着问道

“你们那边......还好吗？”

张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会议室天花板上的那个正望向他们两人的摄像头，走上前去伸手将背后的电线给直接一把扯断，没有任何信号干扰的效果能比物理断联更保险。

“抱歉了，事后我会补偿的。”

尽管博士已经提前将这个摄像头给关闭了，但接下来两人商谈的内容都不能有任何外泄的可能性。

至于窃听器，这个房间里确实没有这样的设备，又在墙上贴了一个微频干扰器。

等做完一切，张淼才走回了博士的旁边，接着说道

“还好，至少在我走丢前一切安好，只是我的船受到重创，引力约束井发生了量子逃逸，跟银河系断开联系了。”

人活着总要有些念想，骗自己也好骗博士也好，反正也回不去了，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糟呢。

“走丢？”

博士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和你的祖先一样，遇上了空间乱流，在航道里足足飘了六年才被卷到了这边，老实说，我能活着到现在已经是这个宇宙的奇迹了。”

在空间航道里被卷走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能被发现的并救援的千不存一，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到那里去，在整个宇宙里，虚无才是主题，大片大片的真空地带，动辄就是百万光年记，没有物质补充、没有行星可以降落，只能在死寂的星区里看着远处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星辰，慢慢的腐朽成灰。

自己能被迫降到同族的地盘上，这概率已经是不亚于正面撞上宇宙大爆炸级别的幸运了。

博士苦笑着摇了摇头

“听起来是一段惊心动魄的航行，我更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愿意将你放进来。”

张淼当然知道博士说的他们是谁，自己的小舢板撞进了双方的交战区域，列克星敦挨了两炮就差点直接挂在外太空了，得亏对方在最后时刻掩护自己迫降到了泰拉上。

他可还欠着那些舰队一个救命之恩呢。

“他们怎么样了，敌人到底是谁，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他们.....，他们都是敢死队，为了将那些怪物从行星系里引出去，已经驾驶着我们最后的舰队驶离了这里，生还几率为零。”

博士似乎还没有从过去几年里养成的习惯中脱离出来，依旧是用着几乎冰冷麻木的语气对自己的同胞宣告了死亡判定。

就连张淼都被博士的回答给吓了一跳

“敢死队！什么意思？我记得大帝说过，那可是留守在这里的最后一支太空舰队，你们拿这些当敢死队，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行为不仅仅只是奢侈，这简直就是在敌人打过来的时候，将自己手里最后的武器给甩出去吸引火力一样，怎么想不是正确选择，说是疯子都小瞧他们了。

面对张淼的质问，博士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着

“没有机会赢的，如果继续让它们留在星系内，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想要让这里的人活下去，最后的指挥官威克顿计划带领残余舰队在进行了一轮自杀式的打击后，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在他们身上，向着反方向全速驶离了这里，而我们剩下的人，要在这期间里集体进入休眠舱内冬眠，避免被那些怪物察觉到这里。”

毫无感情的语气向张淼塑造出了一个几乎绝望的场景，冰冷的太空，无法抵挡的敌人，最后的舰队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无穷无尽的敌人，朝着必死的方向前进。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此作战计划太空舰队三艘战列舰，四十三艘巡洋舰，大小护卫舰二百六十三艘，全军共二十三万七千六百二十七人，投票全数通过，无一人弃权或反对。”

第81章：敌人是人类，救星是源石

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一整支舰队，毫无反抗力量的选择了决死冲锋，只为了给仅存的同胞争取到存续下来的机会。

那场景，该是何等的悲壮。

但如此悲壮的史诗，如今记得的人只剩下他们自己智能主机，和仅存的一个人类。

“敌人是谁？”

就连张淼的声音都开始变得低沉，像是在忍耐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相比于他的感性，博士理性到了极点，明明对他来说不亚于酷刑的惨痛回忆又要事无巨细的再次回想一遍，却依旧看不出他有半点悲伤的情绪。

“是我们，是人类自己，所有的战舰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战舰，战舰上面的人，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无一例外都变成了某种难以描述的怪物，就连战舰上的执行AI也受到了影响，直接将我们判定了成了敌人，但它们的行为逻辑非常简单低下，根本不懂什么战术，进行方式也完全脱离了过去设定的排布阵列，开火准度极差，仿佛是在靠着肉眼瞄准。”

“是人类自己？”

张淼之前从大帝的口中的已经听到过一次同样的回答了，但没有这次详细，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帝的情绪很低，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

而博士的描述听起来像是前文明遭遇到了什么生物病毒入侵，但是AI怎么会受到影响？

难道生物病毒还能控制量子代码不成?

量子病毒？

这东西他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同时感染无机体和有机体了。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这病毒简直就是全宇宙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敌。

即便是传说中的虫群感染病毒也无法直接感染操作系统，只能通过感染船员的方式来间接操作飞船，而且往往因为舰载AI的智能识别问题，飞船被控制的可能性低到了极点。

因为这种感染病毒会直接破坏宿主的基因结构，而舰载AI在判定船员已经不是人类的时候，他就没有操作权了，那些什么感染船员然后掉头开火的事情都只发生在小说里，还会被懂行的无情嘲讽。

博士的声音没有停下，他还在继续幽幽的诉说着那段令人崩溃的历史，张淼默默的成为了这里的唯一听众。

也许这是博士这些年来第一次向外界讲述这些事情，所以一讲起来就没有在停下来过。

这是发泄的一种方式，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找回拿早已封印在心理的情感。

“是的，就是人类，在我们之前的研究员和留守的驻军可能就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同时集体出走，以免留下来变成怪物，而我们就是他们在走之前启动的孵化程序，并且被强行催生长大，仅在三个月内，我们就从受精卵成长为了成年人，也因此留下了巨大的隐患，身体瘦弱得完全不像太空人类，就连寿命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但唯独智力方面没有受到损失，我们在留守这里的智能主机的高压式抚养下长大，几乎没有一天是停下来休息过的，所有的外界联系全部中断，无论我们如何呼叫也得不到回应，而且当初的研究员们在离开之前还留下一条强制性指令，不得离开研究星系，他们的权限极高，我们根本没办法越过这道指令外出，直到我们出生第二十七个年头，行星系外突然出现了一支小型人类舰队。”

“他们漫无目的的飘流在星系外空间，完全没有进来的意思，就好像把这里当成了空气，我们发去的通讯连接请求也毫无反应，在经过商议后，我们终于决定派僓出一支飞船前去沟通。”

“而那，就是噩梦的开始，他们毫不犹豫地向我们的通讯飞船开火了，飞船爆炸的火光惊呆了我们每一个人，就算那是一艘无人飞船也不该这么被对待，我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这里，博士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这就是在将自己早已结好的伤疤用手撕开，将血淋淋的伤口摆在张淼面前。

“那支舰队一直到这时才像是发现了不对劲，他们调头朝着通讯飞船的方向开了过来，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无论船上是不是人类，他们都是敌人，威克顿是我们的舰队司令，他毫不犹豫地决定率领舰队将这支小型舰队全部歼灭。”

“当时有人反对他的做法，但毫无疑问，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舰队以最快速度全歼了敌人，但......还是迟了，仅仅距离消灭敌人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对敌舰残躯进行回收检验，第二批舰队就通过折跃出现在了行星系附近，再次向我们发起了进攻。”

“敌人就像不知疲倦的怪物，那时我们以为自己成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公敌，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遭到了攻击，有人甚至崩溃的想要自杀，因为在那之前，虽然我们没有见到过其他人类，但我们依然认为自己是整个人类文明的一份子，并为那过往的浩瀚历史而感到的骄傲 。”

博士越说越激动，眼眶中几乎浮现了一丝多年未见得泪水，几乎将眼眶整个打湿。

“后来我们才知道，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在某种集体高维共鸣之下，所有的人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转化成了那种血肉拼装的怪物，而那些研究员就是在通过某种途径得知这一消息后，才选择独自离开，并将所有的研究项目全部保存，等待我们长大以后来接手继续研究。”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察觉到缘由，所以当时才会选择上前接触，但没想到招来了无休止的进攻，那些家伙从不畏惧死亡，我们几乎用上了一切能用的东西来支援威克顿，他依托大量的天基武器炮塔和舰队，加上研究枢纽本身的太空防御模块，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每次折跃过来的敌人都越来越多，外层防御圈被它们无休止的数量层层突破，战火几乎烧到了星系的每一个角落，最近的一艘敌舰甚至直接迫近了我们的研究星球，被击毁后坠落在了北极点。”

“威克顿为我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进行研究，当时的我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研究，每天平均只休息两个小时，吃睡都在研究台上，就是想要从先辈们留下的资料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最终，在普瑞塞斯的研究科目里出现了突破，她找到了为什么当时那只舰队会无视我们的原因，并且找到了存活下来的办法。”

“而那个办法是源石，源石可以救下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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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索拉里斯之海

源石、又是源石。

张淼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到哪里都脱离不了源石的影子。

整个泰拉世界就像是被源石所笼罩，在上面的生物从呱呱坠地时，第一个接触他的，不是父母的双手，而是源石，一直到长眠地下，尸体内的源石也会继续增长。

他们因源石而出生，因源石而强大，最终因源石而死。

其实人类也差不多，碳元素是人类构成基础元素之一，也是人类科技中不可缺失的一员，当他死后身体也会被分解回归世界。

但不一样的是，碳元素可没办法抵挡住一整支星海舰队。

“源石怎么可能挡得住舰队进攻。”

不是张淼看不起源石，但挡住一整支舰队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科技到了这个地步，一支舰队隔着几百光年给你来一轮伽马射线齐射，伽马射线会在这段距离逐渐扩散，到直到笼罩至整个行星系的范围，然后这个星系内所有星球上的生物都会被伽马射线击穿分子甚至原子结构，变成一摊烂肉，电子仪器也会被完全烧毁，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最终，这一切都会被掩盖为一场脉冲星爆发事故，不会留有任何痕迹，即便事后想查也查不出来，只能归咎于自己倒霉。

同一水平的双方，也只有战况最惨烈的时候，才会出现战舰狗斗的情况，那就是真正的刺刀见红了。

至于跳帮，那大概率是没有的。

两艘超光速战舰撞击在一起，就算是舰体吃的住，上面的人也会因为惯性向前撞过去。

变成肉饼？

哈哈。

和你身上的原子说再见吧.JPG

这就是太空战争，只要科技水平有一些差距，灭掉你不会比灭掉一条狗困难多少。

现在你告诉我源石能救命？

兄弟，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博士当然看出了张淼的质疑，换成谁也不会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接过张淼递来的纸巾，擦干了泪水继续说道

“源石最早的来历已经不可考了，历史记载，当年凤尾兰号失事于此，人类就在这片星区繁衍壮大，在这期间他们也遇到过一些外星种族，但总体来说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他们的科研船在某个地方遇到了一颗星球，一颗完全由晶体构成的小行星。”

一颗由晶体构成的星球，张淼在记录上看到过类似的晶体生命，但本质上只是无机生命体的一部分，变种石头人罢了。

难道他们遇到了灵能石头人？

“那颗星球似乎被某种粉尘迷雾所笼罩，无论是肉眼还是绝大部分电磁波都无法穿透那层迷雾，任何探测器下去之后更是会直接失联，即使是量子通信也会失效。”

“后来科研船的研究员申请了一批活体囚犯进行人体实验，这批囚犯被研究员以最原始的方式下放至星球表面，进行了长达八个小时的生存。”

“当那批囚犯被回收的时候，他们神志清醒，身体多次检查均无异常，当研究员对其进行询问的时候。”

“问他们看到了什么，囚犯回答到。”

“一切。”

“他们看到了一切，死去的亲人，过去生活的城市，朋友，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那就是真实，那些都是真的！”

张淼越听越玄乎，就像是在听什么太空鬼故事，那些家伙不是嗨大麻嗨大了吧？

博士没有理会张淼脸上的古怪之色，依旧沉寖在过往中，只是不再回忆那些伤心往事

“当时的研究员将这个发现申报到了科学院，经过很多轮采样和生物测试，他们终于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