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间听风
“这样的话才不会让人放松啊，奥森，我和你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出事了，我也会被查出来和你有联系，然后失去继承权。”
“公主殿下。”就在这个时候，奥森忽然再次问到：“对于你来说，继承权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这是什么意思？”艾尔莎不解地看向奥森。
“如果把人民的安居乐业，自己的幸福和继承权三个东西摆在一起，你会选择什么？”奥森反问道。
“我会选择继承权。”艾尔莎毫不犹豫地说到。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继承了皇位，前面的两个才有可能实现。”艾尔莎这么说着，看向奥森，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奥森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笑了起来
。
“哈哈，抱歉，是我太多心了，公主殿下您还是和以前一样理想化。”
“不过，我倒是不讨厌理想化的人。”
说完之后，奥森看向车窗外。
“那里是？”
此刻，就在昨天弗朗索瓦遇害的街道上，已经有一群人头戴着白布，身穿着黑袍站在了那里。
“那是为弗朗索瓦守灵的，亨利小公子昨天得知父亲去世之后立马就赶过来了。”艾尔莎这么说到。
奥尔良公爵领到圣罗兰城的距离并不近，能够这么短时间赶过来，肯定是使用了代价极大的传送魔法。
奥森看着悲痛欲绝的人群，人群中央，一个瘦小的男孩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虽然弗朗索瓦的尸体经过处理，被装进了棺材里，已经变得体面了不少，但因为失血过度，疼痛而扭曲的面孔还是没办法恢复。
似乎是听到了旁边马车的声音，男孩扭过头看向了马车，正好和看向他的奥森对上了眼。
不知为何，奥森从男孩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奥森，奥森？”见奥森一直盯着窗外，艾尔莎特意叫了叫他。
“在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那群人里，那个小孩子，是弗朗索瓦公爵的儿子，叫亨利是吧？”
“嗯，亨利小公子，今天过去应该就得叫他亨利公爵了。”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几年前没了妈，现在又没了爹。”奥森忍不住感慨道。
第七十四章：后怕
奥森跟着艾尔莎来到了帝国法院。
这里现在已经由艾尔莎领导成立了一个负责调查弗朗索瓦死因的专案小组。
而里面的人员，除了有艾尔莎的亲信阿芙洛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奥森不认识的人，不过他们似乎都是从事刑侦方面的专业人员。
在他们的建议下，从凌晨开始整个圣罗兰城就已经封城了，负责治安的卫兵们开始挨家挨户搜索有无可疑人员。
至于那些徘徊在犯罪边缘的灰色产业链，则是调查工作的重中之重。
若是放在以前，奥森可能会有所担忧，觉得会有人把这次事件泼脏水到自己成立的帮派上，但是如今，帮派已经让渡了，和奥森再无瓜葛。
反倒是帮派让渡之后，让渡的人可能会陷入危险。
而果不其然，从开会讨论之后，工作人员拿出来的情报，就让大家纷纷瞠目结舌。
“根据情报，目前活跃在圣罗兰城的地下势力，尤其是涉及赌场、酒馆、黑社会等业务的团伙，其负责人中，我们整理出来了几个名单。”
“首先是坐镇圣罗兰城最大的本土帮派的头目阿涅利，他祖上是纳波利人，但是他们的帮派在圣罗兰城发展了数十年，最明白的便是明哲保身，因此从来不会倾向某一个政治势力，因此，这次事件中，他指使的概率很低。”
“而剩下的帮派也大多是其他贵族的代理，我们能够查到的代理之中，身份最大，掌控地下势力最多的……”工作人员这么说着，顿了顿，而后开口说到：“是皇子殿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不要开玩笑，皇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就是啊！皇子殿下是帝国的未来，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自废前程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艾尔莎示意众人安静。
“根据你的情报，圣罗兰城最大的两个地下势力，也是最有可能藏人、安排刺客的势力，就是他们，对吧？”
“嗯，而且很巧合的是，皇子殿下出资收购那些设施的时候，正好就在这件事发生不久之前。”
“虽然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但是，皇子殿下为了谋划对公爵的刺杀，而提前准备一支暗网所以才收购这些势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总之……”这个时候，奥森开口给出了一个建议。
“我觉得，应该先上报给陛下，在陛下做出进一步的指示之前，我们先不把调查的结果发出去，就算发出去，也不能带上皇子殿下的名字。”
“而且，各位想想，这件事对皇室是百害
而无一利的，皇子殿下凭什么出手？”
……
皇宫内，阿尔萨斯正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在他面前坐着的，则是奥德修斯。
两人正坐在棋桌旁，执子对弈。
“这件事交给皇妹处理，是不是有些过于信任她了？”阿尔萨斯移动自己的棋子，开口问到。
“毕竟她现在的经验并不多，而且，以她的性格……事情可能反而会激化。”
“不然我该怎么办？让你帮忙？还是把你的人手安排进去，让你远程监视着艾尔莎的一举一动？”奥德修斯半开玩笑地说到。
“阿尔萨斯，你是哥哥，什么事情不得让着妹妹一点吗？再说了，继承的顺位，你不是在艾尔莎前面的吗？”
“抱歉，父皇，是我唐突了。”阿尔萨斯这么说着，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在奥德修斯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瞥了阿尔萨斯一眼。
阿尔萨斯顿觉不妙。
果然，奥德修斯刚刚拿起的棋子又落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了什么吗？”
“儿臣不知，愿闻其详。”
“橡木街的幽兰酒馆，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阿尔萨斯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瞬间瞪大，惊讶地看向奥德修斯。
“父亲大人，您提这个做什么？”
“我倒是不介意你们发展自己的党羽，不论是你也好，艾尔莎也好，有一些秘密也实属正常。”
“但是！”奥德修斯气得一拍棋桌，妻子们纷纷跌倒。
“就在这件事发生前不久，你刚刚用私人财产收购了那么多酒馆和赌场的业务！”
“什么时候做不好，偏偏就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看到奥德修斯气得大发雷霆，饶是在外意气风发的阿尔萨斯此刻也不得不跪下来请求他的原谅。
“父皇，儿臣……儿臣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也不是儿臣做的……只是因为其他人发展的地下势力和暗网过于庞大，儿臣敲打了一下对方，对方就识趣地把这些东西让渡给我了。”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但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蠢事！这要是被揭发出去，你会陷入怎样的舆论风波？你还嫌自己不够惹贵族们讨厌是吗？”奥德修斯气呼呼地说到。
他倒是不担心阿尔萨斯会因为这件事就被认为是凶手，但是作为自己的长子，未来要继承帝国皇位的人，只是在军事上战功卓著可不行，一点政治思想都没有的话，是玩不过那些老油条的。
“所幸艾尔莎是直接通知我的，我还可以帮你压一下这件事。”奥德修斯这么说着，穿上外套，朝外走了出去。
他还要给阿尔萨斯的事情收尾，皇室成员绝对不能卷入这次案件中。
阿尔萨斯看着奥德修斯离开的背影，失落地垂下了头。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敲打奥森。
等等……
奥森，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阿尔萨斯一想到当时奥森果断的行动，怀疑了起来。
不光是做出舍弃暗网这一决策的迅速，同时后续给阿尔萨斯这里提供的价格，也是极其低廉的。
一开始阿尔萨斯以为是奥森主动示好，因此接受了这份好意。
暗网也确实在之后给他提供了一些帮助。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奥森设计好的，那他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吧？
这么想着，阿尔萨斯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奥森如果这么恐怖的话，自己绝对不可能驾驭住他，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巧合。
第七十五章：暗示
皇宫大殿内。
此时此刻，一群贵族正和奥德修斯对峙着。
“陛下，请问您能否告知为何这次弗朗索瓦公爵遇刺案件，不允许我们其他贵族使用私人侦探调查？”
一个长袍贵族这么说着，看向奥德修斯。
他是奥尔良公爵领属下的一个伯爵，这番发言显然是代表奥尔良那边发话的。
“抱歉，这件事情比较大，而且最近圣罗兰城不太安全，如果各位聘请私人侦探，我们无法保证侦探的安全，也无法保证你们调查到的不是凶手刻意留下的烟雾弹。”奥德修斯这么解释道。
听到皇室都这么解释了，几个贵族也只好作罢。
“陛下。”就在这个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亨利突然发话了。
只有十四岁的他如今身高才只到奥德修斯的胸口，他走上前，抬起头看着奥德修斯。
“陛下，关于私人调查的安全性，这一点完全可以让城内的卫队来保障吧？”
“而不开放调查，是不是就是说，我父亲的死，和皇室有关系，皇室准备先把线索全都清除，再发布一个无关痛痒的公告？”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几个贵族都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来到亨利身边，把亨利向后拉。
尤其是亨利的叔父肖恩，如今的奥尔良公爵领摄政，更是直接开口斥责亨利：
“亨利，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陛下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让我们先相信皇室吧。”
“可是受害的是我的父亲啊！”亨利大声喊到。
随着这一声落下，真个大殿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亨利公爵。”奥德修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开口说到：“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您失去了至亲，因此想要快速找出仇人，报自己的杀父之仇。”
“但是，请您清楚一点，凶手是能无视整个公爵护卫队，将您的父亲杀害的存在。”
“凶手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弱，因此想要揪出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很困难吗？”亨利眉头一挑，好奇地看向奥德修斯。
“陛下，在我看来，将圣罗兰城地下的黑势力全都一扫而空，一定能够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您为何还只停留在挨家挨户的表面搜索中？”
“为什么不去搜索那些佣兵团驻地、黑社会据点？明明他们背后站着的人，很可能就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吧？”
亨利说完这些之后，冷笑了一声，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我并不是给皇室施压，如果皇室做不到一些事情，作为陛下忠实的封臣，我不介意为陛下排忧解难。”
“对了，陛下，我今天看到了安提卡公爵的长子和公主殿下坐在一辆马车上，我们的土地是上古流传至今的契约，不会容忍契约更改。”
说完之后，他直接带着自己的封臣们离开了这里。
“这个亨利……是什么来头？明明才十四岁，怎么看着感觉跟四十岁的老人似的？”
大殿的角落，艾尔莎跟奥森站在一块，她看着离开的亨利，小声询问道。
这也难怪她有所疑惑，亨利本身并不是那种非常张扬的性格，在此之前的生活中，大家也只是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
但是在弗朗索瓦死后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奥尔良公爵领的封臣们已经俨然以亨利作为核心了，甚至就连摄政肖恩，看起来也并不能压制住亨利，只怕回去之后，肖恩只是名义上摄政，实际上公爵领的权力还是会落到这个十四岁的小孩手中。
“这孩子，或许和我有点像。”奥森这么说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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