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间听风
奥森寸步不离。
此刻，阳光透过树木照射进树林中，无数道光柱打在墓碑之上。
卢修斯从头到尾，抚过一个个墓碑。
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墓碑之前。
上面刻着马库斯三个字。
而这个墓碑前，还有一束鲜花。
看来是刚有人前来祭奠过。
“我记得，父亲大人您说过，马库斯是您的亲卫队长，当时在一处地下室里发现了被折磨致死的马库斯将军……”
“是的，我相信他宁死都没有泄露我孩子的秘密，不然现在可能不会有你们。”卢修斯点了点头，露出了怀念的目光。
看着他们还有后人祭奠，他的心情开朗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真正的仇人（5K）
另一边，利特带着莱娜在安提卡公爵领逛了起来。
最终，两个人逛到了莉森商会。
原因无他，奥森让利特和莱娜处好关系，可是利特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来自荒漠的半兽人少女搞好关系，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切莉妮娜。
“切莉妮娜姐姐，早上好啊~”利特带着莱娜走进了切莉妮娜的办公室。
“嗯，早上好。”切莉妮娜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门口的利特，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在莉森商会中，有两个人进商会是不需要通知的，那就是奥森和利特。
随后，切莉妮娜便看到了利特身边，有着大大狐耳的少女。
“那个……利特，你身边这位……是半兽人吗？”
为了防止走在大街上被别人指指点点，利特带莱娜出来的时候，特意让她戴上了兜帽和披风，把耳朵和尾巴给遮盖住。
等到了商会，来到切莉妮娜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莱娜觉得有点不舒服，便把兜帽给摘了下来。
“哇塞，这就是人类的商会嘛？您就是切莉妮娜姐姐吧，我在荒漠里听大哥哥讲故事的时候，有提到过您的名字呢。”莱娜这么说着，很自来熟地来到了切莉妮娜身边。
“听大哥哥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商人，你一定很有钱吧？”她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光一般。
“呃……”听着对方的话，切莉妮娜愣了一下。
“那个，切莉妮娜姐姐，事情是这样的……”利特在一边连忙给切莉妮娜解释起来了奥森在荒漠中结识莱娜的事情。
当然，奥森单独告诉利特的那一部分，利特并没有说。
“是嘛，那奥森还真厉害的，随便在荒漠里就能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回来，真不愧是他啊。”切莉妮娜这么说着，看上去像是在调侃奥森，语气中带着一些醋意。
不过她看向莱娜的目光中并没有一丝不满，相反，这么可爱的女孩在人类这里也很少见，很难让人对她生出反感。
“好啦，你叫莱娜，是嘛？”
“嗯！”莱娜元气满满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第一次来人类的城市，那不妨带你去逛一逛人类的集市好了。”切莉妮娜这么说着，站起了身。
“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一起逛逛安提卡城吧，今天二位的开销都由我来负责了。”
“好耶！谢谢切莉妮娜姐姐！”莱娜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开心地点了点头。
……
奥森和卢修斯离开了树林。
“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他们报仇。”卢修斯这么说着，目光看向前方。
“奥森，你知道，十八年前，当时除了兽人之外，帝国还面临的另一个问题吗？”
“另一个问题？”
“嗯，当时新皇登基的时候，还有一项政治运动闹得很激烈。”
“父亲大人您是说，选帝制运动吗？”
“嗯。”卢修斯点了点头。
所谓选帝制运动，便是由皇帝与公爵们组成一个选帝会议，由会议投票决定候选人。
当然，候选人依然是从皇室中选出来的。
虽然不至于皇权旁落，但是如果选帝制真的落实了下来，很明显，帝位的候选人们便会联系上公爵，让公爵支持自己上台。
这样一来，必然会伴随着权力斗争和互相倾轧，可以说对于帝国的发展毫无利益和进步的地方。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可以避免出现像上任皇帝那样昏聩无能的人。
“可是我记得，在历史书的记载中，选帝制运动只持续了三年，原因是前任皇帝昏聩无能，百姓苦不堪言，在一众公爵的压力之下被迫将皇位传给现任皇帝的，皇帝陛下在继位之后表现出来的能力很不错，因此选帝制运动也就此结束了。”
“这就是你的不足之处了，奥森。”
“你书看得确实不少，但是你也要知道，书毕竟是人编出来的，尤其是历史书，很多东西经过了美化和改造，是当不得真的。”
“当初那件事发生距离现在不过才二十年，你去问一问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市民，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传言。”卢修斯这么说着，跟奥森解释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当年新皇即位的时候，因为仍旧采用指定继承人的继承法，皇室直辖领爆发了非常多的抗议活动，其中最严重的，也是带来危害最大的，那便是匪患。”
“或许自发组织，蓄谋已久，又或许是受到了其他公爵的鼓动和支持，当初的匪患闹得很严重，皇室在镇压匪患的时候就已经花了不少功夫，当时的安提卡城也属于皇室直辖领，饱受匪患荼毒。”
奥森从卢修斯口中听到当年的真实情况，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所以说，父亲您当时作战，面对的敌人不只是兽人，还有人类？”
“嗯。”卢修斯点了点
头。“刚刚埋葬在树林里的亲卫队，并不是死于兽人，玛格丽特也是，他们都是死在了人类的手中。”
“我们已经帮安提卡公爵领的大部分民众报了仇，现在，该给我们自己报仇了，奥森。”
“可能你的父母，当年也是死于匪患。”
“可是父亲，如今匪患已平，帝国境内没有大规模的盗匪活动的迹象……”
“但是当年资助他的人，现在还活着，并且还身处高位。”卢修斯这么说着，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缰绳，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父亲您说的人难不成是……”
“嗯。”卢修斯点了点头。“就是他，乔瓦尼。”
……
“帝国的中央与地方权力的斗争，是持续了千年的政治问题，这千年来，帝国总体保持着一个比较平稳的政治环境，但是在一些特定的时期，帝国的政治环境确实有所变化。”莱娜等人不知道为什么逛到了一处学校，在学校的教室边，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讲课。
而切莉妮娜和利特则站在不远处。
两人知道莱娜是第一次进入人类社会，对于学校这种地方感到新奇也实属正常。
“那么，现在请各位同学们发表一下自己对于我们这节课讲到的选帝制问题进行探讨。”
“老师，我觉得，选帝制是一种不合理的制度，他的出现只会让帝国的权力越来越分化，这样，没有了一个权威的中央，地方的权力便更加无法抑制，而通过选帝制选出来的君主也势必会更加倾向于集权化，选帝制最终还是会瓦解，继承制度还是会变成皇帝指定。”
“这位同学说的很对，毕竟皇室很大，在选帝制的背景之下，很多原本不在继承顺位中的皇室成员也可以参加选举，只要得到了公爵们的一致支持，甚至能够违背皇帝本人的意愿，这是位于权力的顶峰，至高无上的皇帝不愿意看到的，人都是有私心的，想要把最好的一切留给自己的孩子，因此，就算选帝制落实下去，每个皇帝上台之后，最先想到的，肯定还会是废除选帝制。”
“那么，同学们，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会支持选帝制呢？”
“我觉得那种本身跟皇帝关系不太好的公爵会选择支持选帝制。”
“大部分公爵应该都会支持吧？毕竟这样也增加了公爵和皇帝之间的联系。”
“地方代表肯定会支持选帝制啊，当然啦，要是迫于皇帝压力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支持。”
莱娜听着这些问题，云里雾里的，而后走回了利特和切莉妮娜身边。
“怎么样，莱娜，听到里面在讲什么了吗？”
“里面好像在讲政治制度，莱娜我听不太懂……”莱娜这么说着，有些失落。
“在我们那边，部落里最博学的人会给孩子们上课，但是大多也只是教我们识字还有在荒漠中生存的办法，最多最多再教我们一些故事，我们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讨论这些生存之外的问题。”
“但是，感觉在这里，大家可以讨论很多和自己本身关系不大的问题……”
听到莱娜的疑惑，利特和切莉妮娜都能表示理解。
毕竟莱娜旁听的这个学校，算是安提卡城中的富人学校了，学校也是看到利特出示了身份证明才放三个人进来的。
“我不知道哪种教学方式好一点，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很喜欢在人类这里，毕竟有很多我没听过的事！”莱娜在一阵失落之后，随后又很快恢复了精神。
“我们再去逛下一个地方吧！”
……
另一边，乔瓦尼回到了纳波利公爵领，这次去安提卡算是收获满满，但是在回到纳波利公爵领之后，他的心情瞬间就从开心变成了愤怒。
“劳伦斯那个废物！”乔瓦尼看着送来的情报，气愤地将纸张撕成一片又一片，而后丢进了火堆里。
“为什么阿拉贡的事情总是那么糟糕！”
是的，乔瓦尼拜托劳伦斯利用银月商会阿拉贡分会的财力和手段，将切莉妮娜手下利润最大的纺织业给切断。
劳伦斯照做了，他和切莉妮娜竞价，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手段以高价购入纺织原材料，而后大量囤货，以此让切莉妮娜那里供应链紧张。
一切都按部就班，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眼看着切莉妮娜在阿拉贡公爵领的产业就要完蛋了，这个时候阿拉贡公爵莱昂的铁拳砸到了劳伦斯头上。
说是莱昂，其实主要是他的独子曼努埃尔的功劳。
曼努埃尔说服了莱昂，让莱昂认清了，作为阿拉贡地区经济的支柱，莉森商会的纺织业每年能够给阿拉贡地区带来不少商税，而银月商会只是一个吸血的蛀虫，提供的回报只有寥寥。
最终，莱昂听了曼努埃尔的建议，直接下了公爵令，强行调整棉花价格，并宣布市面上高价收购棉花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强令银月商会放货。
这一招算是直接把劳伦斯的脊梁骨给打断了，经过这一遭，银月商会的阿拉贡分会一蹶不振，而莉森商会则通过银月商会放到市场上的货缓了过来，并且规模较之以往还要更大。
在这一系列行动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奥森给曼努埃尔寄过去的一封信了。
作为同在学生会工作的同事，奥森和曼努埃尔的关系还算不错，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语下，曼努埃尔被奥森说服，从而答应帮助奥森。
“废物，真是废物啊！”乔瓦尼气得直跺脚。
之前收缴莉森商会资产的时候，自己动手晚了一步，让莉森商会从纳波利公爵领提前撤资，自己给莉森商会造成的损失也仅有皮毛。
现在自己想要利用劳伦斯把莉森商会的一条腿打断，结果自己盟友的一条腿被打断了。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那就是这次的损失只有银月商会承担了。
这个时候，乔瓦尼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看向一旁的管家。
“唐尼呢？这家伙去哪了？”
“回禀老爷，唐尼少爷今天去和一些女伴私会了。”管家用一个比较隐晦的说法告诉了乔瓦尼唐尼去做什么了。
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成器，这种时候还在外面鬼混，乔瓦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管家，你给我把唐尼找回来，我一个小时之内要见到他。”
“好的。”管家答应了下来，随后连忙出了公爵宅邸，前往唐尼经常去的风流场所。
半小时后，看着面前衣服都没穿好，脸和脖子上还有着一些吻痕的唐尼，乔瓦尼第一件事就是走上前给了唐尼一巴掌。
唐尼见状，自然是不敢反抗，而是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问到：“父亲，您回来了，我却没有迎接您，是我的失职，您打的对。”
“不是这个问题。”乔瓦尼摇了摇头。“唐尼，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虽然通知过你今天会回来，但是你看看，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不要求你像奥森那么优秀，但是你连利特那样老实本分，稳健持家都做不到吗？！”乔瓦尼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这样子，以后让我怎么放心把家族的事情交给你！？”乔瓦尼这么说着，又继续说了一句气话：“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也学人家乔瓦尼，领养一个能力强的孩子，把权力给他就行了。”
“对不起，父亲大人，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气了！”唐尼听到乔瓦尼这么说，心里一惊，连忙低着头道歉。
他听得出来，自己的父亲是真的生气了，不然注重血缘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乔瓦尼这么说着，气也消了几分，而后问到：“这些天，公爵领没有什么大事吧？”
“回父亲的话，公爵领一切按部就班，没有出现意外。”
“那就行。”乔瓦尼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没有意外也不是你这么放纵的理由，这次回来，罚你一个月不准去那种地方，这一个月，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如何统治这么大的领地吧。”
“好的。”唐尼听到自己要一个月不能找乐子，内心虽然很不开心，但是面上也只能同意自己父亲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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