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酱酱酱油
119 魔女小姐的十秒信徒
被维多利亚赶跑,近侍所绑架的少女惊恐地回到了父母身边。
几人对维多利亚投以复杂的情绪,一句道谢都没有,带着受伤的少女匆匆退回到家中。
安洁莉卡大致了解他们的心情。
“他们对维多利亚小姐的看法应该是又爱又恨吧。”
“恨?”
“我以前遇到过那种人,明明是我救了他们,他们却反过来劈头盖脸对我一通臭骂,说我不过是伪善,只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因为我走后他们还会受到变本加厉的压迫。”
“还有这种观点么?”
“维多利亚小姐觉得离开后,芝诺的手下会良心发现吗?当然不会。他们的确会把吃的亏变本加厉地讨要回来,不过我并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一般被这样指责,我不会惯着。”
不改变根本原因的善良确实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安洁莉卡不认为这就是善良的人就活该被千夫所指的理由。
阿尔克马尔的情况与之类似,想要拯救阿尔克马尔必须要打倒魔法师芝诺。
维多利亚认真地向安洁莉卡道歉。
“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
“欸?”
“我赶走他们并不是为了惹恼他们把芝诺引来。”
维多利亚解释道,她是在为她的一时冲动而道歉,假如芝诺真的找上门来,会显得像是维多利亚故意耍心机,故意引来芝诺制造和安洁莉卡的冲突。
维多利亚唯独不希望被安洁莉卡误会,觉得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这个啊,没关系,我知道维多利亚小姐不是故意的。”
安洁莉卡摆了摆手,维多利亚不可能短时间内想出如此层数之高的计策,她没这么聪明。
“不过由我对付那个叫芝诺的魔法师,得收点报酬才说得过去。”
安洁莉卡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维多利亚明白安洁莉卡的暗示后瞬间惊慌失措。
“大、大家都在看着呢!”
虽然阿尔克马尔的村民们排斥魔法师将她们拒之门外,但许多村民都在通过门缝或窗户观察安洁莉卡和维多利亚的动向。
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做这种公然亵渎神明的……
“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们角色互换,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你……你欺负人……”
旁观的村民们无不惊叹,不愧是魔女,轻而易举地做出了他们做不到的事,一席话语竟让人高马大的姬骑士受尽屈辱。
哪怕维多利亚下一句蹦出来“咕,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了。
为了拯救阿尔克马尔的居民,维多利亚强行抑制住心中的亢奋与激动,蜻蜓点水般地在安洁莉卡白嫩的面颊刻下属于她的痕迹。
安洁莉卡犹如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开心不已,一改先前的颓势。
“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阿尔克马尔,全是出于维多利亚小姐的香吻才决定出面的哦。”
“呜呜……神明大人,请饶恕沾满罪孽的我……”
“神?对了!”
安洁莉卡一拍手掌,随后她戳了戳另一边脸颊。
“……什么意思?”
“有人打你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给他打。按照维多利亚小姐信仰的教义,应该在另一边也mua一下才对。”
“可你不是不信教吗?”
“有好处的话,稍微信五分钟也无妨。来嘛来嘛~”
“够了——”
很不幸,这一天人类世界最负影响力的宗教,失去了一位虔诚(大约十秒钟)的信徒。
但总而言之安洁莉卡答应了维多利亚摆平魔法师芝诺,她不会食言。得到维多利亚香吻鼓励的安洁莉卡精神满满,从白天等待到日落。
——芝诺没来。
他把魔女鸽了。
“好无聊啊。”
安洁莉卡已经无聊到真的在用扫帚扫落叶玩了,那几个被维多利亚赶走的近侍明明撂下了狠话,安洁莉卡还以为他们是去找魔法师芝诺来帮他们撑场子,结果等了一天没看到人影。
如此娴熟的放鸽子技巧,难道芝诺以前是写小说的吗?
“奇怪,莫非魔法师芝诺认出了你的身份?”
“我可不记得有认识叫芝诺的人。我的打扮添麻烦的情况要比吓跑敌人多得多。”
安洁莉卡的服装给人一眼魔女的印象,但大部分魔法师都不怎么相信,魔女世界上只有几个,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遇到?因此以魔法师的造型吓跑普通人还好说,凭借着魔女的打扮吓走魔法师几乎不可能。
“不过芝诺没来我倒是不觉得意外。维多利亚小姐,你告诉我酒店老板说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芝诺了?”
“唔……是这样……”
酒店老板说自从芝诺赶走了原先暴政的贵族,就自己进入了城堡做了新的统治者,尔后芝诺每天在城堡内花天酒地,并派遣近侍和手下出来收缴财务。
安洁莉卡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背后的原因会很有趣。走吧,维多利亚小姐,既然芝诺不来,我们亲自登门拜访好了。”
安洁莉卡和维多利亚了城堡门下,城堡大门紧闭,任凭维多利亚怎样叫喊他们都不为所动。联想到白天的近侍等人依仗着自己背后有靠山咄咄逼人的气势,和现在的缩头乌龟呈鲜明的对比,维多利亚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芝诺其实已经离开?
近侍们打着芝诺的名号,继续做着统治者,凭借着不存在的序列二魔法师狐假虎威?
维多利亚顿时被激怒了。想到城堡内可能根本没有魔法师,维多利亚壮着胆子,使用浮空术飞上了天空,在天空没有掩体的魔法师很容易被当成靶子,但城堡内却没有拦截维多利亚的魔法飞出来攻击她。
维多利亚越降落到城堡内,她在落地的一刹那,城堡内灯火通明,为首的正是白天里趾高气扬的近侍。
“居然选择自投罗网,省的我们再浪费时间去找你。”
“别再打肿脸充胖子了。我看你们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序列二的魔法师吧?”
“是吗?这可不一定。”
近侍说完,恭敬地回身向他身后尊贵的大人禀告。
“大人,在阿尔克马尔四处扰民的强盗,正是闯入城堡里的这个人!”
120 咬尾之蛇
紧跟着,一个人将侍从们分到左右两侧,来到维多利亚面前,想必正是人们口中驱赶了阿尔克马尔原贵族的序列二魔法师芝诺。
然而芝诺的样貌却并不尊贵,他面容消瘦,精神也有点萎靡不振,与阿尔克马尔口中整天山珍海味的暴君相去甚远。芝诺的装扮极其朴素,一身毫无点缀的黑袍,身上不见半点珠宝首饰,俨然是一副清贫的苦行僧的装束。
芝诺黑眼圈浓厚的眼眸中透露着迷茫,有些摇摆不定地看着维多利亚。
“是她吗?”
“没错!大人,她是破坏阿尔克马尔和平的强盗,请用您的力量将她击倒。”
与其说是在进献谗言,维多利亚更觉得芝诺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像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但这不是更荒谬么?堂堂序列二的魔法师,怎可能被轻易操控?
——不管怎么说,是个机会。
维多利亚敏锐的把握住了战机,趁芝诺的精神尚且不稳定时将他击倒,剩下的仆从根本不值一提。
凭借着魔法的加护,维多利亚的身体如炮弹般撞向芝诺。在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芝诺、乃至是他身后的侍从们都没有受伤,反倒是维多利亚狼狈地被震退了几步。
透明的屏障拦住了维多利亚,虽然芝诺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他的战斗能力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紧跟着,维多利亚未能得逞的先手似乎使芝诺确信了她是敌人,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强盗么……我不会让你破坏这里。”
“等一下!魔法师芝诺!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目的?”
“你先是拯救了阿尔克马尔,却又反过来继续统治、压迫他们,可我不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哪怕一点的快乐。魔法师芝诺,支撑着你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
维多利亚实在难以相信序列二的魔法师会被如傀儡般驱使,其中肯定有芝诺自己的意志。
“……被期待。”
芝诺没有拒绝回应维多利亚,他毫无感情的告诉了维多利亚答案。
“许多人都在期待着我这样去做,我觉得这不会有错。”
这就是芝诺的原则。
对于拯救了阿尔克马尔的人民,亦或者是反过来进行压迫,芝诺都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他去击败暴政的贵族,仅仅是因为他被阿尔克马尔人民所期待,被寄托以希望过后,芝诺就认为自己该去做这件事。
包括反过来压迫亦然,其实根本不具有芝诺主观的意愿。
芝诺身旁的近侍等人似乎发现了芝诺很好控制,便向芝诺进献谗言,要他待在城堡里,称这样做是在庇护阿尔克马尔,由于被近侍们期待,芝诺照做不误,对近侍们的阳奉阴违全然不知请。
难怪白天芝诺不见人影,近侍等人害怕芝诺一旦到阿尔克马尔村里,就会发现他们瞒着芝诺做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大致明白芝诺你是什么人了。”
天空中飘来安洁莉卡的声音,她坐在横置的扫帚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君王(King)序列五·帝王指令。所有人回避。”
“是。”
安洁莉卡瞬间操控了待在芝诺后方得意洋洋的近侍等人,虽然是序列五的魔法,但芝诺可以轻易回避。
不仅如此,芝诺还具备中断帝王指令魔法的操控效果的能力,然而在芝诺这么做之前,安洁莉卡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动作。
“芝诺,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你应该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吧?”
“……”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学会了许多厉害的魔法,可是关于自己来自哪里,要做什么,应该都全部没有印象。不过我想你的本性不是坏人,否则不会产生被期待了就一定要去回应这种想法。”
因为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故此芝诺选择无条件回应一切期待,至于这份期待是善是恶,芝诺不会去判断也无法判断。
“我确实没有之前的记忆,也记不起来我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认识失去记忆之前的我?”
“不认识。但我能推断出你是受到了《人格初始》魔法的影响。”
“人格初始?有这种魔法?”
维多利亚报以疑问,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叫做人格初始的魔法。
安洁莉卡运用浮空术降落到地上,一派悠闲地解释道。
“《人格初始》是一种固有魔法,通过复杂繁琐的魔法术式来破坏某个人的记忆,从而达成令这个人的记忆初始化的目的。受到《人格初始》影响的人,记忆不是遗失了而是被彻底损坏,哪怕我用生命回廊魔法潜入芝诺的梦境,也不可能知道芝诺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虽如此,安洁莉卡仍然有办法确定芝诺的身份,她来到芝诺身边,迷茫中的芝诺没有反抗,毕竟从一开始近侍们的期待当中也不包括击倒安洁莉卡,芝诺没有和安洁莉卡敌对的理由。
安洁莉卡带着灿烂的笑容向芝诺提出了请求。
“方便脱一下衣服吗?”
“安洁莉卡,这种要求未免……”
“好。”
“你不管是什么样的期待都会答应么?!”
安洁莉卡要求芝诺脱衣服可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癖好,顺带一提如果是男人的话她比较欣赏热狗人那样的体型,芝诺实在太清瘦了一点,感觉像是营养不良。考虑到芝诺无条件应许别人的期待,他应该赚不到什么钱,自然谈不上补充营养。
很快,安洁莉卡在芝诺的后颈下方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并将这个记号展示给维多利亚。
“这是什么?”
芝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胎记?”
“没有这样的胎记,这是用魔法铭刻上去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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