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鄙人曹操
没得挽回了,事情正在一步步的滑入最深渊,塞雷娅爬起来,白发散乱在脸前,不管不顾的就要去和他牵手。
“师尊。”他重重的喘息,看看眼前承载了他生命中几乎四分之一欲望的女人。
“在的,老师在的。”
“我们这到底算什么。”
“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我不图你给我什么名分,也不图你的任何东西,老师只想以后能在你面前坦诚一点,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老师想明白了,师尊就是用来给弟子安心的。”塞雷娅望着苏起,轻轻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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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驯养我吧
我睡不着啊,睡不着。
睡意不敢缠绕我,困顿躲着我,我的大脑清清明明,盯着这个黑暗的夜晚,像是勇敢面对战场的勇士。
上战场的勇士怎么会困,想你这件事比上战场更令我激动难眠。
你在做什么?
饮水机的倒置的水桶里冒起咕咚的水泡,阳台上悬挂的衣物在墙壁上留下寂寞的影子,调香师送的双耳花瓶摆在桌上,花瓶插着缠丸今晚刚送来的花。
你不在这里,你躲哪去了?
今天下午缠丸来找你,她笑得开心,她抱着一大丛花,说她为你准备了一个夏天,只可惜你不在罗德岛,于是夏天便落到空处。
她好难过啊,她哭了好久,她问我,没有你的夏天,是不是可以叫空欢喜。
我反问她,那没有你的春天秋天冬天又是什么。
缠丸说,那叫不活了。
苏起,你说搞不搞笑,我其实并不稀罕夏天。
对了,我有好好的招待缠丸,替你送了她一根发带,希望你不要怪我。
如果你怪我,我就要委屈。
就要委屈,贤妻良母也会委屈。
对了,缠丸接到你的礼物后,说会去和你坦白,这你真的不能怪我。
若是真要怪我,就怪我太爱替你自作主张。
泥岩抱住双臂,坐在他的床头。
这里是苏起博士的房间,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这里的每件物品上都有他的影子。
扫地机器人在角落沉默的闪着蓝光充着电,床头的小闹钟在月色下单调的滑动着秒针,艾雅法拉的助听器遗落在桌上,双耳花瓶的花垂下来,落下半片花瓣。
温蒂今天帮你的扫地机器人更新了新的服务模块,温蒂跟我说,博士给她讲过一个齐马蓝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就是一个家政型的服务机器人。
喂,你想什么呢,我能不能听得懂机器人和服务模块?
对,泥岩是听不懂,可你不会跟泥岩讲么?
你没有跟我讲过齐马蓝的故事!你跟温蒂讲过了,却没有跟我讲!
我生气了!
泥岩穿了一件白丝绸的薄睡衣,现在是凌晨三点,她独身一人坐在博士的床上,怀里紧紧抱着男人的枕头,独自生气。
好烦,好烦,好烦。
比阿米娅让泥岩回自己宿舍,不要呆在博士屋里这件事还烦。
为什么烦?
因为泥岩在想苏起,却又见不到他!
还要替他安慰那些女孩子!
那是女孩子吗?那是一个个人型碉堡!别看她们一个个在博士面前可可爱爱,真板起脸或者生起气来,泥岩也要担心罗德岛基建大楼承受不承受的住。
不过还好,这些女孩子都愿意和泥岩好好说话。
因为泥岩是他的贤妻,将来也会是良母。
贤妻良母到现在也没落成名分,倒是他离开了泥岩的身边。
所以关于苏起现在在做什么这个问题,泥岩给不出答案。
泥岩当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们之间隔了一千多公里,那是是百里戈壁荒漠,是十里青山走廊,是无法一瞬横跨的夜郎情愁。
他说过距离不是问题,爱情没有学过地理。
泥岩的地理还算不错,这些年陪着博士跑东跑西,经历过的大大小小作战和行动无数次,她当然知道伦蒂尼姆在罗德岛的左边,泥岩也知道如果以她的能力和速度,如果执意要去见他,其实第二天早晨就能到他的门前。
确实也有人这么做了,安洁莉娜,塞雷娅,都去找他了。
安洁莉娜是他最简单美好健康的恋情,不掺杂任何乱七八糟的思绪,只是简单的恋爱;塞雷娅是他的老师,是他的枷锁,是例外之一。
她们都有去不顾一切奔向他的理由,但是泥岩没有。
泥岩不是他的例外,和他也没有什么简单的恋情,博士没有跟她表过白,泥岩也没有回应过对他的心意。
只是啊,只是博士遇到生活上的琐事和苦难会第一时间找的人,只会是泥岩。
遇到了新鲜的事,比如街角拐弯处偶遇到一只伸懒腰的橘猫,会第一时间和泥岩分享。
就连晚上吃面煮多了,第一个想到了的人,除了隔壁的蛇屠箱和对门的阿米娅,也只会是泥岩。
想到这里,泥岩的气又消了。
苏起,你知不知道罗德岛今天发生了什么?
艾雅法拉第一次主动申请了外出行政行动的资格,白金和菲亚梅塔打了一架,席德佳刚刚回到了罗德岛。
好吧,苏起,其实罗德岛这儿什么也没发生。狗在等着出门,街上的贼在等着老妇人,孩子们在等着上学,陈和警官们在等着揍坏人……每个人都在等着更凉快的天气。而我,只是在等你。
泥岩摇摇头,自己决计是说不出这种话的,太傻啦!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其实你的贤妻良母暗恋你这件事呢?
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是泥岩很喜欢这种说法。
我只会在你面前变的温柔浅淡,我不愿为你露出任何故作风情,我不懂欲擒故纵,我也不知欲拒还迎,我站在你面前丢盔卸甲,显露我最原始的爱情,但我的确很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并且为此竭尽算计。
你要问我竭尽了什么算计?每天卡着点和你说晚安算不算哦。
对了苏起,你今天还没回泥岩的晚安哦。
就用这个理由来熬夜吧!
熬夜做什么?想你!
睡不着啊睡不着,我睡不着,喂苏起,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你好久了!
其实啊,以前或许还能叫暗恋,但现在不行啦,只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坐在你的床上抱着你的枕头,我那心中的欢喜便从心头涌上来,我想要横跨一千多公里去找你啦!
不要脸了,泥岩觉得自己真不要脸了。
现在是凌晨啊,但我已经想给你打电话了。
因为喜欢你的时候哪儿还有什么尊严啊,都是硬撑着一口气的假相。我为你移山填海,替你收拾屋子,帮你处理感情上的烂摊子,为了什么呢,为了眼神柔和的对你说,你看,我可好用了,是一等一的贤妻良母,你驯养我吧。
我问我自己,我有多喜欢你。我说不上,我只知道,我经历的任何事,我脑海中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你,走在路上觉得遇见的人都像你,大晚上会反复看之前的聊天记录,你发过的语音会一直听一直听,最后到自己。我也好奇我究竟有多喜欢你。
你没见过我在洗澡时,因为你发消息给我,我擦擦手秒回的样子;你没见过我在很困的时候,仍然硬撑着和你说,我等你睡了再睡的样子;你没见过我因为你不喜欢什么东西,我去努力改的样子;你没见过我每天没事就抱着手机,等你回消息的样子;你没见过,所以你不跟我表白,我不怪你,但你现在就知道了对叭?
知道了就要负责任!我命令你苏起现在就给我打一个电话!
床头的手机默不作声,房间里没有响起任何铃声。
窗帘并没有被风吹动,厨房里的茶杯没有突然落下来,浴室里的抽水马桶没有突然启动。
原来苏起你现在给我打电话的可能性,和突然上演恐怖片科幻片的可能性差不多。
泥岩摇摇头,躺下来。
贤妻良母就要有贤妻良母的自觉,哪里有资格去思念离家出走的丈夫。
苏起,一天过去了,我不想当贤妻良母了。
我讨厌夏天了,讨厌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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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娅又来敲门了。
泥岩揉着眼睛打开门,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进了房间到处闻。
没有吻到奇怪的味道,小兔子很满意,泥岩果然不是温蒂那种两面派,有些人表面上有洁癖,私下里用的纸巾确是最多。
“为什么在博士的房间里留宿呢,明明他都不在罗德岛了。”阿米娅问泥岩。
“还没来罗德岛的时候,在我的家乡,一个奶奶80岁高龄在老家一个人住泥瓦房,儿女在城镇盖了房子,接过谁都叫不动,老奶奶觉得住在那很舒服,可是她都80了,根本不会大扫除,也无能为力修补房子,但是就那么一间泥瓦房,在奶奶住的这么些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奶奶一走,房子不出一年就塌了。”
阿米娅想了想。
“是泥岩帮老奶奶盖了房子吗?”
“不是。”泥岩摇摇头,轻轻关掉饮水机的热水,将窗帘拉开,把厨房里的剩菜拿出来。
“一个房子,即使是土房子,有人进进出出就不会长草,有人住弄出了响声就不会藏蛇虫,你看那些倒了的土房子自己就是杂草多,杂草多就容易潮湿,一旦潮湿就会地基不稳,再者杂草多容易多蛇虫,蛇虫打洞,时间一长这房子就倒了。”
阿米娅听不明白,只是有点迷糊的问道。
“可是博士的房子里绝不会生杂草和长蛇虫。”
“但是人心会。”泥岩抬起头,朝阳落到白发萨卡兹大姑娘的发间,她整个人出尘又入世。
“见不到他的房间亮灯便会以为他寂寞,没有人替他收拾房子便以为有机可乘,时间久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说爱他,这怎么能行。”
阿米娅恍然“泥岩姐在帮博士除杂草防蛇虫!”
“罗德岛里哪来的杂草和蛇虫,我只是想让某些人看到,若是没有自信像我那般爱他,就别来这自作多情。”
“那泥岩姐姐觉得哪些人有资格?”阿米娅又问。
“反正阿米娅绝对是第一名。”泥岩笑。
小兔子害羞起来,但是并没有摆手否认。
“谁要当第一爱他的那个,让那个普瑞塞斯来当吧。”
“普瑞塞斯……”泥岩陷入了沉默。
阿米娅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泥岩,心道自己说错话了。
之所以会突然提到普瑞塞斯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几天终于有了普瑞塞斯的消息,而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名字,还不是博士在那天天念叨普瑞塞斯吾的妻。
是哦,那个普瑞塞斯好像也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和泥岩姐的人设冲突了,也难怪泥岩姐沉默了。
“泥岩姐,你才是那个贤妻良母,阿米娅站你这边。”
看着兔子妹妹的眼神,对于这位小魔王,泥岩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你不是哪边胜率高站哪边?”
“吓,被你发现了?”阿米娅眨眨眼睛,魔王妹妹永不逆风。
“好了这么一大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泥岩整理好床铺,看着在那刷手机的阿米娅,敲了敲桌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帮博士整理衣柜了,这家伙我不帮他整理,衣柜永远是乱七八糟的。”
“塞雷娅今早回来了。”阿米娅刷着手机,她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帖子,帖子里说能天使那有个不给传播的好东西。
“他的塞雷娅老师?”泥岩摇摇头,有些难过,“怎么了,是不是又一个和他确定关系了?”
兔子妹妹摇摇头,“塞雷娅和博士解除了误会,但是博士没有接受塞雷娅,只是和塞雷娅保证了不会离她而去。”
“我要你们向我一般痛苦,才算道歉。”泥岩重复了一句他的话,叹了口气“他这又何尝不是自虐,他那般爱我们,我们痛苦,他又怎么不痛苦,希望斯卡蒂和塞雷娅懂事点,不要再欺负他了。”
阿米娅眼神晃动几分,默默思考了一下泥岩的话,这贤妻良母的贤惠程度真不是盖的。
终于,有人的手机铃声姗姗来迟。
泥岩看了阿米娅一眼,接通了视频通话。
男人躺在床上,睡眼惺忪。
“贤妻良母有没有想我啊?咦?怎么在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