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332章

　　感觉她应该还是挺介意的。

　　毕竟，任何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被自己所倾慕、偏又这样英俊的人给盯着看，都会理所当然地心乱如麻吧。

　　打了个哈哈、道了声歉，我便没再接着欣赏千寻专注的模样，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面对繁重的公务。

　　当我全身心投入到文书工作，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眼前的纸张文字，口中咖啡的苦涩滋味，以及耳旁的键盘敲击与钢笔书写之声。

　　不知过去多久，完成绝大多数工作的我放下笔，轻揉酸涩的眼，却猛地惊觉，那连绵的“咔哒”声早已停歇，空气中只剩下一片寂静。

　　我侧过头，隔着镜片，正撞上双黄绿色的眼眸。

　　千寻推了下眼镜，幽幽道：“我记得，您之前不是说自己挺闲的吗？”

　　“和夏莱的平均工作量相对比的话。”

　　刚义正言辞地答完，我就不禁蹙起眉，发觉千寻是不是若无其事地，把刚才对我的偷窥给揭过去了？

　　但是，再一想到我这副容貌对学生的吸引力，我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来，并在心底默默原谅了千寻的小小冒犯。

　　我换上温煦的微笑，问双手捧着咖啡杯的少女：“已经结束了吗？”

　　“嗯，原本就没什么问题。”千寻颔首道，“我只是打算清空一下日志，确认一下缓存而已。幸运的是，现在还没有任何服务器被入侵的记录。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病毒。”

　　“服务器被入侵过是会留下记录的吗？”

　　“那是当然的事情。网络上的一切，都会留下痕迹，只是看不看得见的区别。”

　　我沉吟了会儿，试探着问：“那会不会有技术高明到，就算是千寻你也发现不亵了痕迹的黑客，入侵夏莱的服务器之类的？”

　　千寻想了想，安慰道：“请您放心吧。日鞠虽然是个性情乖僻，连我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的家伙，但她也具备着基本的隐私意识。”

　　“你的意思是，她不会做这种事吗？”

　　“我的意思是，她就算做，也会做到万无一失，不让任何人知道的。”

　　指的原来是保护日鞠她自己的隐私吗！？

　　似乎敏锐捕捉到我的情绪变化，千寻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抱歉，只是个小玩笑而已。”

　　我颇感讶异，随即失笑道：“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开玩笑呢。”

　　平常的她，在真理部其他成员的衬托下，总给我种严肃认真到一丝不苟的感觉。

　　“真失礼，我又不是什么完全没有幽默感的老古板。”千寻不满地说了声，接着若有所思道，“不过，好像确实是有点松懈了呢。是我被sensei周边的氛围给影响到了么？”

　　意思是我气质温润如玉，光是待在我身边，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安全问题……”千寻冷下脸来，“sensei的安全意识问题。”

　　“……啊？”

　　见我满脸懵然，千寻叹息：“sensei您设置的密码，强度未免也太低了吧。”

　　为方便记忆，直接拿了入职当天日期作为电脑密码的我，迟疑着道：“是、是这样吗？”

　　“当然了。用一些简单的宏就可以轻易破解的哦。如果有什么心怀不轨的家伙，sensei和夏莱自不必说，甚至连跟您相关的学生们的资料也有可能泄露啊……”

　　我闻言大惊失色，忙问计道：“那该怎么办是好？”

　　光是也就算了，由于身份外貌内在及各类传闻，在基沃托斯学生间具备着超高人气的我，大部分会被存储到夏莱服务器里的资料，应该都已经被扒了个干干净净，泄露出去也没什么所谓。

　　但是，我绝不能容忍，我重要的学生们的资料存在外泄的风险。

　　“嘛，也不必太过慌张。正如之前所说，现阶段看样子是没出问题……今后更加注意就好。”

　　边说着，千寻边放下咖啡杯，重新将手搭在键盘与鼠标上：“来，sensei。我帮您换个新的密码。换个您稍微方便记忆的就行。尽量加入特殊字符，混合大小写使用。”

　　“方便记忆么……”我苦思冥想片刻，试探着问，“Chihiro@0426怎么样……？”

　　“……稍等一下！？”刚下意识想输入的千寻，反应过来，登时便急了，连脸颊都开始泛红，“这不是我的名字和生日的组合吗！？”

　　“啊，是你说要方便记忆，也确实有特殊字符跟大小写混合……”

　　“您在想什么啊！且不谈您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好记，这密码之后是所有需要使用夏莱电脑的人，都会知道的吧！？不行！唯独这个绝对不行！请您好好思考过后换一个正常些的！”

　　由于千寻超乎我意料的激烈反对，我只能遗憾地改成了“Arona”和我入职时间的组合。

　　而她在帮助我完成了密码的更换后，可能是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又或许是想趁机再多和我相处段时间，对我进行了长达数十分钟关于安全意识的说教才满意。

　　送走了这位网络安全专家，也终于是时候，去看看被我晾在休息室里几个小时的战术安全专家了。

　　走进休息室，映入眼帘的情景，使我眉头一挑。

　　正躺在按摩椅上的银发少女，睡颜可爱，一副安逸舒适、毫无防备的模样。

　　见到此情此景，我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欲望，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掏出手机，打开相机。

　　随着咔嚓一声清响，梓猛然惊醒。

第二十二章 芹香的悲鸣

　　上午无人的公园，就算是地处隔着几条街就沙漠化的区域，空气也显得分外清新。

　　起了个大早后，优哉游哉却仍提前来到这里的我，看着手机时间，开始感到不安起来，为约定见面者的迟迟没有出现。

　　但是只在逾时一分钟后，一道熟悉的的身影，就晃悠悠地出现在我视野中。

　　“啊，sensei。”那满脸写着疲惫的猫耳少女，强撑一般抬起手，有气无力地向我打招呼，“来得真早呢。”

　　来者正是阿拜多斯对策委员会的会计，嘴硬心软容易受骗的傲娇系究极打工达人，黑见芹香。

　　今天也和前些天一样，是我和她约了来一起打工，内容则是清理公园周遭的杂草和垃圾。

　　仅仅是一天没见，不曾想她竟然憔悴至此。

　　难不成，是她被我昨晚放鸽子所伤，忧思成疾了么？

　　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实在是情非得已——

　　因为偷拍了梓的睡颜、还被本人抓了个正着，我只能遗憾放弃本来晚上计划的打工，转而努力哄梓高兴。

　　一直聊到圣三一快要宵禁为止，梓才终于勉为其难同意我保留这张，令她感到有些难堪的照片。

　　顺带一提，如果不是我想着增添收藏，梓大概用不了几分钟就该原谅我了。

　　总之，怀着几分愧疚，我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猫耳少女道：“芹香，你没事吧？”

　　“没关系……这种程度完全没事……”

　　芹香才刚这样说完，就真的恢复了精神，尽管是被动的——

　　由于脚下不稳，她就要走到我身前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惊叫着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

　　好在我眼疾手快，及时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使她得以免于后脑勺着地的命运。

　　“谢、谢谢，sensei。差点摔倒了……”在我怀中的芹香，起初颇有几分惊魂未定，但很快在意识到我与她此刻的距离后，脸庞就变得绯红，“没、没关系的。可以放开我了。”

　　我觉得，这才是阿拜多斯的低年级学生们，与前辈们相比最大的差距所在。

　　如果换成星野野宫白子，这时候或许就该顺着气氛，做些让我也面红心跳的事情了吧。

　　至于芹香和绫音嘛……一个傲娇、一个羞涩，恐怕没有合适契机的话，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直言对我的心意罢。

　　待黑猫少女站稳以后，我仔细打量着她：“芹香，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的，只不过是昨天一天都没睡而已……”

　　“昨天一整天？”我目光凌厉起来，“我记得，昨晚我们说好的，不是餐厅的打工吗？”

　　虽然我没去，但再怎么想，也不会因为少了我，就演变成需要通宵的状况吧？

　　“啊……”芹香讷讷道，“是、是在那之后，我又通宵做了巡逻的工作来着……”

　　显然，她是提前就接好了这份工作。

　　“通宵……”

　　我念着这个词。

　　前几天，我也有和芹香做过通宵的打工，但在结束那样的工作后，芹香应该都会补个觉才对。

　　难道是因为，太过期待和我的见面，所以导致压根睡不着？

　　然而这时，我却听见芹香，又有点心虚地说：“在、在那之后，做了早上的牛奶配送……”

　　“就连早上也！？”

　　佴　　芹香充斥尴尬之色的苍白脸庞，就快埋到胸前了。

　　我面色阴沉不由得下来，严声道：“芹香，阿拜多斯的债务状况已经好转了很多，没必要再打工拼命到这种程度了吧？我希望你能更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我知道的啦……”芹香这话说得相当没底气，而后又生硬地开始转移话题，“比、比起那个！得快点把这附近清理干净……不、不然就要赶不上……”

　　说着说着，芹香声音越来越低，一个踉跄竟又险些跌倒。

　　这次，我仍像上次一样及时抱住了她，但她却没像上次那样睁开眼。

　　从她平稳的呼吸、细微的梦呓判断，应该只是劳累过度，睡着了而已。

　　我沉吟片刻，环视着四周，做出了决断。

　　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下午，甚至太阳都已经西垂。

　　在公园长椅上安稳地睡足了八个小时的芹香，缓缓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她涣散的瞳孔瞬间恢复清明，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嘴中发着惊叫左顾右盼，将目光投在守在一边的我身上：

　　“sen、sensei！？为什么不叫醒我！？打工呢？现在几点了！？”

　　可见她是真慌了神，竟连从现在天边晚霞的颜色就能大致判断的问题，都问出了口。

　　不过，芹香很快也意识到这点：“我、我睡了多久了！？已经是下午了！？”

　　“冷静点，芹香。打工方面我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

　　“诶？”黑猫少女一怔，猫耳抖动，“但、但是……但是……”

　　“都说过了，不要太勉强自己。这几天你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吧？”我认真道，“再这样下去，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芹香先是哑口无言，紧接着，关注的重点跑偏到了奇怪的地方：

　　“……也就是说，睡觉的样子被sensei看到了？”

　　“嗯。”我诚恳点头，晃了晃手机，“而且还拍照了。”

　　刹那间，芹香的瞳孔紧缩，脸上爬满红晕，像是炸了毛的猫般怒斥我道：

　　“变、变态！笨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是打算让女学生感到多难为情啊、你这家伙！居然还拍了照片！想拿去做什么用途？不敢置信！差劲、实在太差劲了！”

　　即便她骂得这样激动，却绝口不提要我把照片删掉。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是不好说的。

　　好半晌，芹香才慢慢冷静下来，又坐在长椅上垂头丧气，满腹心事。

　　坐在她身旁，本想只默默陪伴的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安慰几句：“那个，其实……”

　　“我知道的啦。”我才刚起了头，就好像知道我打算说什么般，芹香打断道，“如果真做到损害健康的程度的话，只会得不偿失的，还会给大家添麻烦。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惊异地赞叹道：“没想到芹香还有这样通情达理的一面啊！”

　　芹香气鼓鼓道：“喂！找茬嘛你！我真的会生气的喔！在您心中我到底是怎么个形象啊！”

　　“那当然是可爱的公主殿下了。”

　　“……这是的，您又来了。”

　　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却嘴角扬起难掩欣喜的芹香，目光从我身上偏转开，紧接着停留在了一项平平无奇的事物之上，赤红如宝石般的双眸一亮。

　　“是秋千。”

　　黑猫少女站起身，走向那座秋千，似乎是在兴奋地向我介绍，又好似是在怀念地自言自语：

　　“以前经常玩呢。最后在这里荡秋千是……什么时候以前的事情了呢……”

　　说着，芹香坐到了秋千上，轻轻晃动。

　　夕阳的照耀下，少女的脸庞，也泛起霞色。

　　“现在……也有了能够信赖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