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309章

　　总之，在圣三一里转了大半个下午，等我再回到别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没过多久，我与补习部的大家，在她们的房间中，再度齐聚一堂，延续白天被中断的话题。

第九十章 让我们在圣三一闹个天翻地覆

　　尽管隔了有段时间，或许是到晚上总容易多愁善感的缘故，感觉话题像是在原地踏步。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茶话会的大人物想让我们退学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吧！”

　　好像纠结这个问题纠结了一下午的小春喊道：“就算再怎么集思广益又怎样，一切都只是白费力气吧！？”

　　日富美弱弱地安慰道：“姑且是还有一周之后的第三次特别学力考试这个最后的机会的……”

　　花子却提醒：“从到目前为止我们所遭遇的阻碍来看，前路或许也会困难重重呢……”

　　“啊呜……”

　　对此，日富美没法反驳。

　　“说、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我们非得被退学不可！？【圣三一的叛徒】什么的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们非要被怀疑不可啊！？”

　　完全只是被牵连进来的小春，宣泄情绪般大喊着，吸了吸鼻子，声音一低带上哭腔：“如果真的被退学的话……我就不能回到正义委了……”

　　她低落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也感染到了其他人。

　　“小春酱……”日富美抿了抿唇，“竟然要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考到90分以上……”

　　花子感慨道：“就是说啊……而且，为了不让渚同学再做些什么不好的事，也得好好盯着她才行……”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

　　以茶话会主持人掌握的权力，要真想要对付几个普通的学生，有的是办法。

　　果然还是，得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呜呜……”听了这话，小春又呜咽起来，“不行，绝对不行的……明明走到这一步都已经拼命努力了，再提高及格线的话……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要考更高分的话，对我来说已经不行了……我明明就是个笨蛋……做不到的……呜呜……”

　　让一直以来好强，在大家面前都以精英自居的小春，都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可见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总、总之，今天就先休息吧？”

　　日富美赶忙提议道：“我、我觉得应该……”

　　“……是我的错。”

　　就在这时，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梓，忽地开口了。

　　“梓酱……？”日富美关切地问道，“怎、怎么了，突然这么说……？”

　　向来以沉静态度示人的梓，此刻却欲言又止，甚至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从梓的反应中，我已经大致猜到了，她是想要向大家坦诚什么。

　　那是我本就和她约定好，要等第二次补考结束后，再找机会详谈的事宜。

　　只不过，我本以为，她会先私下和我商量。

　　现在的梓，真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忍不住问道：“梓，要说吗？现在，就在这里？”

　　这一出于担忧的发问，反而使梓从迟疑中挣脱出来，微微颔首：

　　“嗯，sensei……抱歉，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法再向大家隐瞒下去了。现在，我要在这里，坦承那个秘密。”

　　与白发少女四目相对，我能体会到她下定的决心，就没再多说什么。

　　日富美和花子也没有说话，参与过深夜的幽会，早已知晓梓会在深夜外出，又心思相对细腻的她们俩，大概也早就察觉了什么，只是一直暗藏在心中，没有点明而已。

　　“等等……”感受到氛围愈发凝重，唯独小春不由得犯起了迷糊，“你们现在是在打什么哑谜……？秘密？是什么？和现状有什么关系吗？”

　　梓表情比平常更肃穆几分：“其实，茶话会的渚在找的【圣三一的叛徒】，就是我。”

　　话音落下，一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日富美懵了会儿，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小春茫然问道：“……诶？这、这么突然在说什么……？”

　　唯独花子，表情未变，仿佛早已猜到了梓会这样说。

　　梓点了点头：“我本来是阿里乌斯分校的学生。现在文件上的身份是伪造的，为了潜入圣三一。”

　　听了这话，日富美和小春却更发迷惑起来。

　　“阿、阿里乌斯？潜入……？”

　　“呃……那是什么？阿里乌斯……？什么意思？”

　　正如未花所说的那样，时至今日，普通的学生就连阿里乌斯的存在也不知道了。

　　然而，这里有着这样一名学生，曾是圣三一最饱受他人期盼的才女。

　　“阿里乌斯分校……是过去曾经反对过圣三一联合在一起的，分派学园。”花子介绍道，“听说因为反抗引发了纷争，在那之后就一直藏身于基沃托斯的某个角落……”

　　梓点头道：“没错。我在来到这里之前，一直待在阿里乌斯的自治区里。我是接受了阿里乌斯学园，于是这样潜入了圣三一……”

　　稍微顿了下，白发少女闭上眼眸，轻声说道：“我的任务内容是……茶话会的桐藤渚，把她的光环破坏掉。”

　　这样堪称震撼性的信息，使少女们都为之一怔，随即爆发一阵不敢置信的骚动。

　　而知晓更多内情，有过更多猜测的我，保持着沉默，只暗自感慨了声。

　　……果然，是这样啊。

　　一切的线索，就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这样的话，圣娅那起袭击事件的罪魁祸首，基本也可以锁定身份了呢。

　　贝阿特丽丝。

　　奇怪的是，在刚知道圣娅遇袭的时候，我又惊又怒，发誓要让凶手得到严惩。

　　可现在知道了真凶，我心底反而无比平静，除开淡淡的恍然之感外，未出现一丝多余的涟漪。

　　“匽阿里乌斯已经做好了觉悟，不择手段也要铲除茶话会。”

　　给了同伴们一些时间反应，梓继续讲述道：“阿里乌斯先是欺骗了茶话会的未花，把我安插进了这所学校。详情虽然不了解，但多半是和圣三一和解之类的谎言吧。”

　　这与未花告知我的内容相吻合。

　　“原来如此，是未花同学……”花子沉吟道，“确实有人说她不擅长政治呢……等到一切结束以后，再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未花头上……是这么计划的吧。”

　　于是，再加上“光环破碎”的圣娅，本届茶话会的三名成员，就都全军覆没了。

　　派系众多的圣三一，一旦失去茶话会的领导，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混乱局势，继而对基沃托斯全境造成不可估量的恶劣影响。

　　阿里乌斯分校，及其背后，与这所学校存在着密切联系的贝阿特丽丝，也将得以借此机会，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虽然我知道阿里乌斯憎恨着圣三一，”花子喃喃道，“但是竟然会……”

　　“等、等下……你们突然在说什么……？”

　　小春突然插话进来：“不，我不是觉得你在说谎，但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阿里乌斯什么的事情，但这和我们补习部又有什么关系呢……？梓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呢……？”

　　……小春好像完全没搞清楚现状，不过好像也完全没责怪梓的意思。

　　我姑且还是向她做了下解释：“你应该还记得，补习部设立的真正目的，就是寻找渚眼中的【圣三一的叛徒】。而就如我们昨天所见的那样，以茶话会的权限，可以调整补考的范围、难度、场地、时间。”

　　“唔……也就是说……”

　　梓淡声道：“把我交出去的话，就可以让补考的标准回到第一次，就算是小春也能轻松合格的程度吧。”

　　“诶？那、那样的话，梓是不是就会……？”小春不知想到什么，打了个寒颤，“不……那样换来的合格我才不要……”

　　“呵呵~小春酱说得没错。”花子笑道，“况且，就算出卖了梓酱，渚同学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日富美也道：“啊呜……梓酱，大家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从补习部毕业的吗？”

　　短短两周的时间，少女们已经结下了深厚到，愿意同进共退的友谊。

　　真是奇妙，明明有的人，就算从小玩到大，背后诋毁起来也毫不留情。

　　或许是因为，补习部的大家，都是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吧。

　　我最后表态道：“梓，一定有可以让大家一起，避免退学命运的方法的。”

　　“sensei，大家……”

　　梓有些感动，闭眼平复了下心绪后，再度开口道：“其实，我说这些话，只是因为sensei已经发现了，所以才想着干脆向大家坦白，商量对策的。我也并没有被退学的打算。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保护渚了。”

　　“等、等等，这又是什么情况？”听到这里，小春又发问，“虽、虽然搞不太懂但是梓是为打倒茶话会而来的吧？那要保护渚又是怎么回事？这不太对吧……！”

　　“那是因为……”

　　梓还在斟酌着怎样说是好，旁边已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梓酱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那个目的才来圣三一的，对吧？”

　　梓颇为惊讶地看向花子，显然，对方猜对了。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渚同学，所以才会参加袭击渚同学的任务的……也就是所谓的，双面间谍。”

　　花子继续猜测道：“作为阿里乌斯的线人，从头到尾汇报着一切顺利这种假消息……实际私底下做着背叛的准备……为什么，要保护渚同学呢？又是，某个人的命令吗？”

　　我已经有了数个猜测的对象，然而，梓给出的答案，令我也为之诧异。

　　“……这不是别人的命令。是我自己的判断。”

　　说罢，梓接着解释道：“如果桐藤渚不在了的话，伊甸条约的缔结也会被取消。如果没有那份和平条约的话，将来基沃托斯的混乱会越来越严重也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很难想象不会出现第二个阿里乌斯分校……”

　　花子追问：“所以是为了和平，是这个意思吗？还真是很天真、如梦呓一般的想法呢。简直就和这个条约的名字一样虚无缥缈。”

　　梓没有承认，只是默默偏开了视线。

　　见到她这副模样，花子容易冒犯他人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梓酱是骗子，还是个叛徒……在圣三一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在阿里乌斯又隐藏自己的真心。在梓酱的周围，全都是被梓酱骗过的人。你一直都在欺骗着周遭的一切……我说得没错吧？”

　　我本想出声制止，却越听越觉得熟悉——

　　仔细想来，每次花子发表真的过分的言论，都是在遇到与她相似的情况……

　　就是说，她是共情了么。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梓不置可否，情绪低落，“我迟早会背叛大家，背叛大家的信赖……背叛大家的心。”

　　“梓，酱……”

　　日富美担忧地呼唤道。

　　没有回应好友，梓自顾自道：“所以说，她在寻找的【圣三一的叛徒】就是我。因为我的错才让补习部陷入这样的危机。真的很抱歉，怨恨我吧。现在这样的状况，全都是因为我……”

　　“自怨自艾的话，等到之后再说吧。”我沉声道，“至少，我并不认为梓做错了什么……至少并不完全是你的错。你确实隐瞒了真心，但是，就算再怎么坦诚相待，即将沉入疑神疑鬼的深渊中的人，也不会相信吧。”

　　渚现在，真的还有能完全信赖的人吗？就连她一直暗恋着的我，恐怕也正被她提防着吧。

　　如果能更相信彼此一些的话……不，果然。

　　一切都是酿成如今局面的家伙的错。

　　“……sensei说得对呢。”花子深思后感慨道，“相信别人，真的是件很难的事啊……但是，梓酱现在还是对我们说出了真心话，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的，却还是向我们道了歉。”

　　说着，花子看向梓，歉疚道：“对不起，刚刚的那些话该怎么说呢，是我实在忍不住想捉弄你一下。看到梓酱认真的表情，总觉得静不下来。”

　　分明是从梓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我没有戳破这点。

　　“补习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从诞生之初就像灯光下的舞台一样沐浴着众多视线。本来像梓酱这样的间谍，是不应该在这种引人瞩目的地方呆太久的才对。在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消失……不管是手段还是机会，至今为止应该要多少有多少吧。”

　　稍显冗长的铺垫后，花子问道：“但是梓酱，并没有那样做。其中的理由，我是清楚的。是因为在补习部的时光实在是太开心了、我这么说没错吧？”

　　对上花子期盼的目光，梓明显地有些动摇，显然是被戳破了真实的心思。

　　“因为和大家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洗衣，一起打扫……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所以才不想破坏这段美好的时光……大家一起向着目标努力……还有跟日富美酱小春酱还有sensei一起，学习以前不知道的事物，实在是太开心了……”

　　花子微笑道：“我有说错吗，梓酱？”

　　完完全全就是在说自己的体验呢。

　　我忽地有些唏嘘。

　　想当初，我对花子用类似招数的时候，怎么就险些闹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