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272章

　　反正要是真有哪个学生愧对我的信任，我觉得到最后后悔的还得是她自己。

　　总之，为尝试说服渚，我打算再去见圣娅一面，交换些情报，不过不是今晚。

　　在合宿开始之前，茶话会好意给我们留出两天的缓冲期，既是启用别馆有相应的程序要走，也是方便我和补习部的学生们，各自处理些杂事。

　　当然了，也不是说，在合宿期间连我这顾问，也要受到人身限制。只是别馆地理位置相对偏僻，往来难免有不方便之处。

　　为保险起见，我打算明天出去鬼混……外勤一整天，先去其他地方转转，借机去趟圣娅的藏身所。

　　于是，我便想起了先前的一个约定。

　　得到对方有空的答复，我就又向凛酱递交了请假申请。

　　众所周知，七神凛首席行政官，是名相当通情达理的人。

　　在知晓我的情况后，她给以了相当的重视，并执意哪怕是她自己加班，也为我解决困难，任凭我怎么推脱都没用。

　　……然后凛就加班加点地，把之后夏莱一整周的工作，一次性发了过来。

　　我望着仍在持续工作着的传真机，以及在旁边堆积如山的文件，不由得无语凝噎。

　　这样做，对我是不是，稍微有点残忍了呢？

　　我原本打算诉苦，请凛酱酌情减免些。但看到她发来的照片，我便突然觉得，我还是可以努力下看看的。

　　为了能在合宿期间，有时间与美少女们自由自在地嬉戏，从而更好地为基沃托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顺带寻找可以说服渚的有力证据，直至深夜，我都在努力工作。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整装待发，想起还放着海量未处理文件的办公室，不禁犹疑是否要先再努力一下。

　　但我转念一想，我昨晚分明已经提前把今天的份给努力过了，便心安理得地出门了。

　　不多久，我下了电车后，在无人的街区里兜兜转转，最终抵达了一座平平无奇、甚至从外边看显得有点破旧的楼房下。

　　确认了下门牌无误，我就走进大门内。刚顺着楼梯向上走了几阶，我就听见，似乎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眉头微蹙，刻意压低了脚步声。

　　等我上到二楼，从敞开的门看清里边的景象，我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脸上也不自觉带上笑意。

　　只见，在墙壁挂着幅书写了“一日一恶”牌匾，整体装饰使我倍感眼熟的办公室内，一名留着飒爽的白发，唯独前额与马尾染黑，穿着酷爱的黑色卫衣的少女，正边戴着耳机听歌、随着旋律轻哼，边拿着扫帚打扫卫生。

　　“嗯……？”

　　下一刻，她动作一滞，猛地看向我，在看清是我的瞬间，锐利的眼神就柔和了下来。

　　佳代子摘下劶耳机，冲我打招呼：

　　“老师。您来得比我预想中还要早呢。要是知道您这么早来的话，我就把打扫办公室的时间改到别的时候了……”

　　“不好意思，是我没事先和你说的缘故。”我环视四周，感慨道，“这和阿拜多斯的事务所，还真是几乎一模一样啊。”

　　佳代子耸耸肩：“这是便利屋社长的审美。”

　　可见，阿露是个念旧的人。我觉得我也是。

　　我若有所思地颔首，又看向墙壁：“说起来，我记得这个不是……？”

　　数个月前，伴随着一场不戴眼镜夜间行驶酿成的车祸，以及分明发现端倪却想看乐子者的不作为，便利屋68的半数家当，全部葬身于火海。

　　其中也包括了，令阿露同学引以为傲，并幻想着未来成为威震基沃托斯地下世界的大人物后，能拍卖出天价的书法课作品。

　　佳代子循着我的视线望去：“嗯。虽然最初的版本被烧成了灰烬，但阿露又抽空写了一副。”

　　这样百折不挠的毅力，显然也是和我学的。

　　“说起来，其他成员呢？”我问道，“没像以前那样，直接住在事务所里吗？”

　　“嗯，因为周边被风纪委员会清扫过一遍，再加上本来就是类似贫民窟的地方，所以最近的房价格外低廉，社长大人就在这附近又租了套公寓。按照她的计算，刚好能剩下足以撑到接到下一笔委托的伙食费。”

　　说到这里，佳代子却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上几分唏嘘，幽然道：“然后，我们交完这个月的水电费后，吃的就都是超市最廉价的豆芽便当了呢。虽然不用四个人分一份就是了。”

　　……不愧是阿露。

　　我只希望，她出门在外做了蠢事，别说我教过她什么就好。

　　“顺带一提，其他社员昨晚处理委托到半夜，都还没来上班呢。”

　　闻言，我目光一凝。

　　难不成，佳代子为了与我独处，不惜削减自己的睡眠时间么？或者更黑暗些，佳代子该不会是隐瞒了我要来的消息，还若无其事地把工作推到同伴的身上，好让她们顺理成章地缺席吧？

　　我的美色，终究引人走上暗中勾心斗角的邪道了吗……甚至是佳代子……

　　嘻，虽然多了会感到厌烦，但如果只偶尔来几次，倒也不失为生活中的调剂呀！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关心道：“佳代子，那你呢？”

　　“……我？我没关系的。因为我是不喜欢赖床的类型。”

　　佳代子举起扫帚：“所以只有一个人先来上班的时候，我会像这样先打扫一下事务所。”

　　特意选在今天，一定是想让我能看到干净整洁的事务所，引来我的礼节性的赞叹，再状若无意地表明是她一个人干的，好在我面前展现出她勤劳爱整洁的形象，让我心生好感，并且将同伴们给比下去吧！

　　不愧是佳代子啊。

　　在心底感慨着，我又故意问道：“那为什么要一个人打扫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佳代子平静道，“但是我觉得刻意说一起打扫也太正式了……重要的是很麻烦。而且阿露和遥香，偶尔也会收拾一下弄乱的东西，所以其实没有多少需要打扫的。”

　　真是滴水不漏的回答，而且还很有佳代子的风格，甚至险些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与其找别人帮忙，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一个人做会比较轻松。”

　　只可惜，她终究还是在这里，露出了破绽！

　　身为大人，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待在旁边，坐视学生独自忙碌呢？

　　佳代子刻意这样说，绝对是在暗示我，想让我主动提出帮忙，和她一起打扫卫生。

　　既然察觉到了，佳代子含蓄又别扭的少女心，我又怎能不回应她的这份期待——

　　“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帮你一起吧。”

　　我诚恳道。

　　佳代子却无语了一般叹了口气，接着竖起眉毛，一副凶恶的模样，冷声道：

　　“……老师，难道您没在听我说话吗？而且这是我们便利屋的事情，和老师没有关系。还是说，您想要让我一直欠您人情困扰下去？”

　　在这样的时候，我特别想诚恳地说一句，确实。

　　能让总是以冷淡面貌示人，实际却这样可爱的佳代子露出困扰的表情，怎么可能不想呢？

　　但只怕我要是真的承认下来，会惹来佳代子恶狠狠的怒瞪，甚至真让她生气。

　　毕竟，我是知道的，佳代子的内心，并不像她给我的初印象得那样，真对什么都是无所谓，她也有自己的小情绪、小心思。

　　于是，我给以和煦的微笑：“只有快些打扫完卫生，你才能腾得出手来招待我吧？”

　　“但是，那样不就……”佳代子迟疑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不是，为这种小事争执也太可笑了吧。”

　　我笑道：“对啊，所以就不要再推辞了。”

　　佳代子点了点头，轻声道：“虽然我不喜欢和别人发生纠葛，但如果别人先向我伸手，我也不会刻意回避。就像这间便利屋的工作一样，呵呵。”

　　说罢，笑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她，凑近了些：“那么，搬重物的工作就交给老师咯。”

　　“……要不，我们换一下？”

　　我回想起昨天，光是祈祷时的握手，就使什亭之匣电量掉了数格的日向，对自己在基沃托斯的定位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嗯？我是都没差啦。赶快开始吧。”

　　接着，在我和佳代子的努力下，很快就使并不算大的办公室焕然一新。

　　正当我们闲下来，在沙发上一起听歌的时候。

　　从楼梯的方向，传来数道急促的脚步声。

第三十四章 不要再为了我而争风吃醋了！

　　“早上好~”

　　像往常一样绑着侧马尾，身穿哥特风连衣裙，几乎无时无刻不挂着小恶魔特有微笑的睦月，蹦跳着走进办公室。

　　然而，在看见我和佳代子分坐在沙发的最两端时，她脸上也显出明显的诧异之色，随即眯起闪烁着光芒、如兽一般的粉紫色眼眸，换了更灿烂的笑容：

　　“咦？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便利屋做客了？真是的！居然不和我们先说一声~”

　　她特意提高了声调，语气甜腻到有点渗人，同时小跑着来到沙发前，自然地坐在了我与佳代子中间，顺势抱住我的手臂。

　　佳代子愣了一下，神色带上几分不善，收好刚才情势急迫、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耳机，站起身来：

　　“我去为老师准备茶水。”

　　“呼呼~那就麻烦你咯~”

　　睦月却是代我作答道。已经背过身去的佳代子，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时，阿露与紧跟在她身后的遥香，也出现在了门口。

　　阿露眨了眨眼，张大了嘴，惊喜道：“老师！真的是您呀！”

　　见到许久未见的她，我竟颇有几分怀念——

　　还是阿露好，相处起来不用我费太多心思。瞧她这副笑容，多傻……多憨态可掬呀！

　　“老、老师。”腼腆畏缩得让人有些心疼的遥香，也对我露出怯生生的微笑，“您好。”

　　“阿露，遥香，早上好。好久不见呀。”

　　我抬起空着的手，向她们打招呼，却感到另一只手臂一紧。

　　“真是的~老师，您还没和我说过话呢~是不是，有点偏心了呀？”

　　睦月不满地对我抱怨道。

　　可是，对于刚进来就扑上来的人，真的还有说客套话的必要吗？

　　我觉得是没有的。

　　“睦月！你在干什么呀！”阿露见睦月贴我贴得又紧了几分，惊慌失措，赶忙上来拉她，“不可以离老师这么近……这、这会……没错，有损我们便利屋68的形象！”

　　“呼呼~阿露儏酱真扫兴呢，没看到老师很开心吗~”

　　“那分明是感到困扰的表情吧！？”

　　总之，阿露还是相当顺利地，将实际没怎么抗议的睦月从我身边拉开了。

　　紧接着，便利屋68的社长，换上她自认与她相衬的，充满威严与气场的笑容：

　　“哼哼……老师，欢迎来到我们便利屋的新事务所，这还是您头回……”

　　但阿露的话才只说到一半，就被一道横插进来的平淡言语打断：

　　“来，老师，茶。小心烫。”

　　佳代子将还冒着滚烫热汽的茶杯，在我面前的茶几放下。

　　我下意识答道：“啊，谢谢。”

　　“等、等下，佳代子——”阿露又慌了阵脚，“我正在和老师说话呢！”

　　“嗯，我知道啊，但是，茶要趁热喝嘛。”

　　佳代子双手插兜，表情淡然：“总不能在客人面前失了礼节吧。”

　　其实我觉得，当这几名平时亲如姐妹、可以同甘共苦的少女，围绕着我隐约开始针锋相对起来时，就已经没有什么礼节可言了呢。

　　住手！不要再为了我而争风吃醋了！这样是带给不了所有人幸福的！

　　不过，这之后，佳代子就真只伫立在一旁，睦月及遥香亦然。

　　……真不争了啊？

　　没了打岔的，阿露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么，您今天特意造访我们便利屋68，难道说，是有什么委托吗？”

　　“没有呀，”我坦然道，“只是今天有空，所以特地想来看看你们。”

　　“真哒？”

　　这个瞬间，阿露又天真无邪地笑了，但很快，她察觉到并加以控制：

　　“咳……原来是这样呢。呵呵～承蒙您关心了。如您所见，我们最近过得相当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