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什么？居然这么想在我面前全○土下座？没想到看上去挺古板的莉音，私底下玩得还挺大。
只可惜……
要论玩得大，我也是一样的。
一声嗤笑，再度引来莉音冰冷的注目。
我脸上带着浓浓的嘲弄：“莉音，你现在，不也是在为书上一则不知真伪的记载，就想要成为杀人犯么？”
旁听的日鞠愣了一下，脸上浮现惊讶与欣喜。
“所以，我都说了，这台机器根本无法称之为人类，也不是你需要负责的学生。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理解这个事实？”
莉音再度情绪激动起来。
说实话，这都有些不像平常的她了。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真是，可爱呢。
我凝视着黑发少女，为她这份反应下暗藏的心意，嘴角不受控地上扬起，在她看来，或许就如同讥讽一般：
“AL-1S不是我的学生。但，爱丽丝是。”
“爱丽丝仅仅是游戏开发部赋予AL-1S，便于称呼的昵称而已！”
“所以呢？”我问，“在她被赋予爱丽丝这个新的名字的时候，她不就已经是学生了吗？”
莉音深深地蹙起了眉。
“别老是皱眉，会长皱纹的。”
随口提醒了句，我指着AL-1S，继续进行诡辩：
“为什么你认为她不是学生呢？因为种族不同么？学生中的种族划分，难道还少吗？更何况，根据基沃托斯法律，机器人市民和动物市民，同样享有着公民的权利。爱丽丝只是种族相对特殊而已。”
“它并不是普通的机器人，而是我们科技无法解析的，来自古代的灭世兵器啊！”
“所以呢？这重要吗？”我又问，“且不提典籍可信度如何……毁灭世界，难道是爱丽丝所想的吗？”
莉音反驳：“这就是无名众神的公主，与生俱来的使命。”
“被他人所赋予的事物，愿意接受也就罢了。”我冷笑着，直抒胸臆，“如果不愿意，那不就是一通狗屁？调月莉音，给我清醒点吧，不要让愤怒冲昏了你的头脑。”
所谓大人的义务，所谓老师的职责，同样也是如此。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没听懂吗？莉音。”
我打断她，淡声说道：“你想要处理掉AL-1S，是因为AL-1S被人赋予了灭世兵器的职责。那么，爱丽丝呢？”
莉音是个很聪明，很自信，很理性，又很倔强的女生。
换言而之，她从来都坚定地认为，她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一切的反对声，都仅仅是旁人无法理解她。
然而，即便是这样，莉音也会感到孤独，希望有人能去理解，愿意去理解她吧。
所以，如果想要说服她。
除了用绝对的事实，将她的坚信塌入尘埃之中，彻底击碎她的傲慢以外……
就只有，拿她自己的理论，去攻击她。
“游戏开发部这不是，已经给了AL-1S，并非灭世兵器的，另一种选择吗？”
我陈述道：“那就是，成为并非AL-1S的，爱丽丝。”
莉音的神色变得有些动摇：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同！”
“那就由我们来让这变得不同！”
我大步向前，莉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犹豫了半晌，还是站在原地。
于是，我走到她身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你，我，还有日鞠……我们大家，不是已经给了‘天童爱丽丝’以全新的意义了吗？”
我提高声调：“千禧年科技学园，一年级学生，游戏开发部所属，职位程序员……她现在，可是登记在学生名单里，合乎程序，名正言顺的千禧年的新生！
“什么无名之神、无名祭司？调月莉音，身为屹立于千禧年顶点的你，难道就没有……”
“等下，老师，”日鞠举手疑惑地问道，“在顶点的，难道不是本天才美少女吗？”
呃呃。
“……顶点之一的你，难道没有自信，用其他的手段将她收容，甚倛至把这份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化作截然相反的事物吗！”
我又回过身，慷慨激昂：“就算你觉得仅凭自己不足以达成这份奇迹，再加上我呢？再加上日鞠呢？不是约定好，由我们三人来成为爱丽丝的父母，引领她走向另一种可能性的吗？现在有身为大人的我在你身旁，你却怀疑、胆怯、畏缩了吗？”
“我没……”
“没关系！我理解你！”
再一次打断了莉音的争辩，我指向带着AL-1S在墙边，一脸茫然的尼禄：
“既然如此，那就让尼禄也成为我的妻子好了！”
“……哈啊！？”
虽然还不太清楚状况，但是捕捉到关键词的尼禄，骇然失色：
“等下，刚才说的父母，不是比喻吗！？你你你你你们三个！？”
反应实在可爱，不仅满脸通红，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外表是个不良少女，内里却纯情到这种程度。
“哎呀哎呀……我也是头一回知道，老师原来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呢。”
日鞠抚着微微泛红的侧脸：“毕竟人家是基沃托斯为之骄傲的超天才清楚系病弱美少女黑客，就算是老师，对我有非分之想也是在所难免的呢，到底要不要答应这份追求可真让人为难呀。不过，居然连莉音也包含在内？这样的癖好太过特殊，请恕我不能认同！”
呃，差不多得了，下头女真的是，一找到机会就开始了是吧？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为什么就不多学习一下我谦逊的品德？
而莉音，好像也受惊一般，试图抽出被我握着的玉手。
察觉她的举动，我下意识地揉了两把，她就直接僵住，一动不动了。
尽管莉音的表情还是冷若冰霜，从肌肤传来的迅速攀高的体温，却完全骗不了人，令她真实的心情毕露无疑。
三人表征截然不同、内核完全一致的可爱反应，使我由衷地感到了愉悦。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非常纯情呢！
欣赏完学生们的娇羞，我轻咳了一声：
“这也是比喻。我的意思是，既然害怕A……爱丽丝因为key失控的话，就找来能够轻易压制她的人不就好了吗？比如尼禄。”
尼禄听到，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回过劲来后，表情却变得有点五味杂陈。
“……你这话，是认真的？”
这次提问时，莉音并没有皱眉，看来是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我点头：“当然是认真的了。”
莉音再度反对：“千禧年的王牌，怎么能……”
“我知道，我这边也会出些合适的人手支援，保证物美价廉。”
这一刻，我想到了在黑市打滚的狐娘，及据说战力不在她之下的疑似间谍，还有阿拜多斯仍欠了不少债务的几名少女。
以千禧年的财政状况，只能说，顶多苦一苦优香就是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莉音是肉眼可见地意动了。
毕竟，选择同意，才是更符合她理性的判断。
我期待着，她给出最终的答复——
“……对不起。”
“诶？等下，为什么？”
日鞠先一步替我发问：“莉音你什么情况啊？该不会仅存的还算勉强维持固态的脑子，也终于全都变成净水槽上的污水了吧？”
莉音没有理会日鞠，对我说道：“按照您的提案，进行足够完善的布置，即便A……爱丽丝，又发生失控，确实也能将损失最小化。但是……”
她注视着我，轻声道：“您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是将自身放在了什么地方呢？”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
那可真是……呵。可爱呢。
我回以了和煦的微笑：“放心吧，我还有其他底牌，这次只是一时大意而已，不用担心这个。”
然而，在长久的沉默过后，莉音摇了摇头，坚定地抽出手，退后数步。
见此情状，我逐渐收敛了笑意。
“莉音，即便这样，还是无法说服你吗？”
“我是千禧年科技学园的中枢，研讨会的领导者。也是企望能解开【千年难题】的，追星之人。”
黑发红瞳的少女静静地看着我：“就算事情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我也没办法忽视纵使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我必须选择，最正确的做法。”
亦或者说是，最稳妥的做法。
说实话，我可以理解莉音。
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
“美甘尼禄，到了工作的时候了。”
我回过身，橙发的娇小女仆，眼神中充斥着复杂。
“请不要怪我。”莉音对我说道，“本来，C＆C就是研讨会……更准确地说，是直属于我的特工。不掺杂任何私情，只是严格地遵从我的命令。如果对手是C＆C的队长尼禄的话，单凭老师和日鞠应该也难以抵抗的吧？”
“唉呀，想对天才病弱美少女黑客动用暴力？怎么办呢，如果对手是尼禄同学，可就真的糟糕了呢。”
闭着双眸的日鞠，这样说着，却露出娴静的微笑。
“故弄玄虚。”莉音下令，“尼禄！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声冷哼。
“莉音！你有点太极端了！这次我是不会听你吩咐的！”
完全掺杂了私情、压根不遵从莉音命令的尼禄，抱着双臂，严声拒绝道。
莉音望着自己的下属：“连你也……在这种时候背叛我吗？”
“背叛？哈！我只是看不惯你无理取闹罢了！”
“无理……取闹……？”
“真无聊。老师，日鞠，我们走。”
尼禄不再去看莉音，招呼着我和日鞠。
“啊啦~真遗憾呢，和尼禄同学成为对手的，居然并不是我们这一方呢~”
嘲讽了句伫立原地沉默无言的莉音，日鞠操控着电动轮椅到我身旁：“老师，我们走吧。”
“嗯。莉音，你再……再想想吧。”
我点点头，和日鞠一并走到尼禄已经打开的门前。
“老师。”莉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会后悔的。”
稍一驻足。我继续向前，带上了门。
直至联袂离开千年塔，我们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真是稀奇，那个阴沉的家伙，居然连任凭我们这样轻易地离开了？”
日鞠啧啧称奇：“难道说，是在酝酿什么险恶的阴谋？”
“日鞠。”我制止道，“莉音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的啦。”日鞠嘟囔道。
“所以说啊，老师，”尼禄问，“这小不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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