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可是……”
“磨磨唧唧的，可真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BIG SISTER。”
日鞠对莉音的态度依旧冷淡，但语气似乎比之前软和了些：
“爱丽丝，就由老师来教育，由我来观察，由你来评判。我们三人，来成为爱丽丝的‘父母’。”
好大胆的提案！从哪种角度看，都正合我意！
见莉音迟迟不给回复，日鞠催促道：“怎么？连等待的勇气都失去了吗？”
“……老师，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希望，莉音你能同意。”
这句话，终于令莉音下定决心。
“……事先声明一点。”
研讨会的暴君，闭上了冷酷的双眼：“我的耐心，不会很充裕。”
第五十九章 贝阿特丽丝的见面礼
在我的协调下，莉音和日鞠在对待与【不可解的军队】存在联系的爱丽丝一事上，结成了更紧密的同盟。
尽管思想上的分歧仍然存在，最起码，莉音和日鞠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彼此的观点——
其实在我看来，莉音的想法是明显的极端，日鞠却是隐蔽的另一个极端。
对于未知的事物，全盘否定是过于小心谨慎，全盘认可就是过于胆大妄为了。
无论哪种，都可能带来未知的风险。
所以，我认为，对待爱丽丝，要给予一定的信赖，更要保持一定的警惕。
现在姑且达成一致的我们，决定合力对爱丽丝进行长时间的观察，最后再决定，是真心接纳她，还是……
但即便迎来莉音所担心的最坏的情况，我大概也还是，会出手保下爱丽丝吧。
毕竟，她称呼我为“老师”。
至于到那时该用什么态度，就要再议了。
而在爱丽丝之后，还有着另一个与爱丽丝息息相关的问题。
那就是关于key。
对于能够占据爱丽丝身体，疑似拥有召唤【不可解的军队】的能力，并且对我和千禧年学生表现出了极强攻击性的AI，我们三人轻松达成共识。
近期内，将由日鞠率领真理部出手，为爱丽丝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
如果这样就能在爱丽丝体内发现并捕捉到key，是最好的结果。
而如果失败了，就将启动第二个计划，以确定key是否还在爱丽丝的身体中。
大致方案是，让爱丽丝陷入可控的危机中。具体如何操作，还有待商榷。
以上，就是这次不被数据库记录在内的，秘密会议的全部成果。
我本想趁着千禧年两大巨头建立起了新的关系的机会，试着和她们增进增加感情，但是莉音表示还有研讨会的工作要忙、连带着优香一起加班，日鞠则是说要回去升级本以为能作为此行秘密武器的骇入用无人机。
呵，不解风情的千禧年特色理工女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我心地善良，肯定会孤独终老罢。
我只得遗憾地结束了今天于千禧年的行程。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回夏莱休息了。
因为，我还要赴另外的约。
一个，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绝不想赴的约……
根据对方发来的地址，我怀着由紧张、忐忑、戒备等诸多情绪交织的复杂心理，抵达了目的地的建筑外。
至少从建筑的外表来看，是没什么稀奇的。但这座建筑中驻扎的神秘组织中，我唯一接触过的成员，单看外形就知道绝不简单。
“老师！”
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二色的外来者，热情又谦卑地迎了上来，激动地与我握手：
“恕我未能远迎。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接受我等的邀请，莅临我们【数秘术】！”
此人正是与凯撒集团合作，暗中谋划了夺走阿拜多斯和星野，甚至想在星野身上进行人体实验的黑服。
对于意欲伤害我重要的学生的家伙，我自然是持厌恶的态度。但是，对大人来说，个人好恶在利益面前，有时必须进行一定的让步。
黑服曾经说过，【数秘术】是观察者，探求者，研究者。他本人也确实向我展现过对一些隐秘知识的了解。
比如，阿拜多斯的机械巨蟒，比纳，以及同类或更深处的存在。
为了尽快得到相应的情报，我只能与【数秘术】进行接触，即便我再怎么厌恶他们。
“嗯。”
我保持淡然的神色，点了点头。
对此，黑服毫不在意，甚至更热切了几分，带着我一路向前，最终抵达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门被打开，看清其中景象的瞬间，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你们这【数秘术】，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家伙？
会议室中央，一圈明黄色、似乎是充当会议桌存在的光轮边，站立着三名，相当别致有特色的人形生物，都转向了会议室门所在的方向。
首先，是一具穿着蓝灰色西服，姿势动作略显僵硬，一活动就有咯噔咯噔声响的等身人形木偶。
值得注意的是，其脖子上顶着两颗无五官、带裂纹的木制头颅，一者用马克笔涂鸦了一只硕大眼睛，一者则是涂鸦着一张呲牙的嘴。
其次，是一名身穿棕色大衣，拄着手杖，怀抱一副画像于胸前的无头人。
这名无头人的脖子上，散发出黑色的雾气；至于怀中的画像，画的是名背对着的人。
最后，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具备明显女性特征的存在。
华美的纯白镂空雕花长礼裙，凸显着曼妙的身材，手持折扇优雅地遮住樱唇，下半张脸精致动人，黑色长发垂落，与礼裙一起将血红色的肌肤映得更鲜艳，十数只眼眸齐齐盯着我。
血红色的肌肤。
以及，将上半张脸尽数覆盖的，生着猩红眼眸的白色羽翼。
比起学生，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异形。
尽管在忽略肤色和眼剐睛后，是名有着堪比学生的容貌的美人，可是……
我想，我大概是下不去手的吧？应该是不至于的。
感觉不如学生……干净。
“阁下，初次见面，在下的名字是戈尔孔达！”
这时，一道歉疚的声音，从无头人的胸口处传来。
“正是如此！”
紧接着，是一声情绪激昂的声音，自无头人脖颈断口出发出。
而后，又是无头人胸口：“基于某些原因，在下只能用这样的外形和阁下打招呼……背对着您说话有失礼节，希望您可以谅解。除此之外在下也别无他法……”
“正是如此！”激昂的声音附和道。
……等下，背对？难道说，那倒歉疚声音的来源是……画像么？
只能说，【数秘术】不乏有点太人才济济了。
“老师，也请原谅我同僚的激动。”黑服恭敬道，“从很久以前起，戈尔孔达就一直想向您请教一些故事创作的问题。”
为什么以我在创作领域有着极高造诣为前提？
真想和人聊这个，找我还不如找桃井。
心底如是腹诽，我表面还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在未来可能的敌人面前，我不能够露怯。
“戈尔孔达，我记下了。”
“顺带一提，我旁边这位是在下躯体的代行者，他的名字叫印花釉法。也可以说，我们彼此是象征【虚幻】和【非现实】的同伴、更是符号。”
被称作印花釉法的无头人再度高呼：“正是如此！”
……这位不会只会说这句话吧？
戈尔孔达又道：“正如同所有的符号一样，印花釉法和我都是无法独立存在的。而不论什么符号……”
黑服提醒：“戈尔孔达，其他同僚还未向老师介绍自身的存在呢。”
“啊，抱歉，是我太过冒昧了。”
于是，在戈尔孔达闭口不言后，那具双头木偶说话了。
“哦哦！哦哦哦哦！接下来，请容我自我介绍！初次见面，老师！不好意思只能用这副外貌示人，但还是很荣幸见到您！”
木偶说道：“我既不是您的同伴，也不是敌人。且虽然不会帮助您，但也不会妨碍您……我叫巨匠，渴望能够见证您的艺术！”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嗯，巨匠。”
对待【数秘术】的巨匠，用千禧年工程师部的巨匠的艺术，或许会更为合适呢。
至此，只剩一人没有自我介绍。
那用十数只眼睛注视着我的女性，保持着折扇遮嘴的姿势：
“失礼了，老师。我的名字是贝阿特丽切，也有人称呼我为夫人。”
“嗯，贝阿特丽切。”
“冒昧一问。”贝阿特丽切又问道，“您有意向，成为我们的一员吗？”
我微蹙起眉头：“……嗯？”
黑服沉声道：“夫人，您在说什么？”
贝阿特丽切没有理会黑服，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所拥有的技术，都可以无偿向您开放，我私人掌握的一些小资源，也愿意分享、不，是优先提供给您享用。只要您点头，愿意加入我们数秘术。”
乍一听，似乎是个颇具诱惑力的提案，但我当然不会同意。
就算抛开我对【数秘术】这一组织的不满，单从利益角度考虑，事出反常必有妖，以我目前对【数秘术】作风的了解，多半就是欲取先予的把戏。
而且，贝阿特丽切想要从我这里收获的，必然远超出她所愿意付出的。否则，她图什么呢？
总不能是为我的魅力所倾倒了吧？
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夫人！”
黑服提高了半个声调，紧接着又降低，诚惶诚恐地对我道：“抱歉，老师，夫人并不是贪图您所拥有的，通往【崇高】的技术。只是单纯迫切地希望您加入后，愿意对我们现有的研究方向指点一二。”
……依我看，贝阿特丽切就是在贪图这所谓的技术吧。
别看黑服一副事先不知情、在为贝阿特丽切找补的模样，他很有可能就是在和贝阿特丽切唱红白脸，甚至可能就是他指使了贝阿特丽切来试探我的。
复现历史上的传奇，再借用学生所具备的位格，凝聚属于自身的崇高。
这就是在黑服的认知中，我所持有的卡片所拥有的，神名炼成部分的能力。
也即是说，【数秘术】，是在觊觎我的卡片，对吧？
“原来如此。”
我环视四周，怒意勃发，威仪笼罩：“我应允，也仅应允你们成为观众。我的再演，我的炼成，我的显现，只需瞻仰便已是莫大的荣光。你们的欲求便只可到此，不可再行僭越。”
应对神秘莫测的【数秘术】，如果拥有着他们渴望的事物，就应当表现得比他们更加神秘，才能让他们心生敬畏。
很快，几人便如我所料的那样，低头称是。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而后主动开口道：“我需要你们，为我提供一些情报。”
黑服温顺道：“这是应该的。”
“对于比纳，你们了解多少？”
“比纳啊……”黑服沉吟了下，遗憾道，“正巧，对于【十字神名】的【预言者】们的研究，是我在负责。但很抱歉，我们对于比纳的了解，应该不比制定了那样丝丝入扣仪式的您多。”
十字神名，预言者。
我将这新知晓的两个名词默默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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