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别故
雪乃：“……”
第一百三十七章 职场如战场
“所以你是突然获得了一个临时的休息时间吗，”山田妖精看着唐突来到卡座和她挤在一起的雪之下雪乃，煞有介事地问：“托我们的福？”
“只是种岛前辈误会了而已。”
雪之下雪乃淡淡地说道：“还请这边的两位客人不要过于自作多情，享用完自己点的料理就赶紧离开吧。”
“但你那位小……不，大前辈不是叫你在表情变得柔软之后才能继续工作吗？”
四季端起免费提供的柠檬水喝了口，像个老爷爷一样慢吞吞地说道。
雪之下雪乃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种岛白杨虽然年纪要比她更大，但确实如同松鼠一般的小个子，浑身上下能够算大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和她娇小身躯完全不搭的超大杯——或许那个尺寸放在一般女性身上只能算大杯，但种岛白杨实在是太小只了，所以才反而营造出了一种超大杯才有的视觉效果。
众所周知，当一个物体的体积与质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产生引力，所以现在整个咖啡厅内超过八成以上的男性视线都被那位种岛小姐的超大杯牢牢吸引，也是非常符合物理学的情况。
反过来说，虽然雪乃身材纤细高挑，但尺寸却非常感人，同样营造出了一种几乎不存在的视觉效果，和那位种岛小姐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情况。
这种情况哪怕是放到只有中杯、大杯和超大杯的星○克，也足以让他们不得不分出一、不，两个新的size。
“你在想什么？”雪之下雪乃敏锐地注意到了四季的视线与表情，冷不丁问道。
“我只是觉得，果然超小杯也是存在的呢。”四季看着她，脸上露出无比温柔的笑容：“不用太过在意，来，我请你喝柠檬水。尽管喝，别客气，账都记在我身上。”
“如果柠檬水不是瓦古娜利亚免费提供的话，我想我会更高兴一点。”
被四季那种仿佛注视着绝症患者的带着无比怜悯的温柔目光看着，浑身不适的雪之下雪乃忍不住讥讽道。
即便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回路是什么情况，但联想到刚才他称呼种岛白杨的‘大前辈’，那现在盯着自己说出‘超小杯’指的是什么也几乎是一目了然了。
“四季，不可以嘲笑别人的身体特征，这样太失礼了。”山田妖精在一旁说道。
如果她的语气里没有带着那种作为胜利者的余裕，雪之下雪乃觉得自己大概会更感谢她的仗义执言一点。
“你们两个，如果不是来吃饭的话就赶紧离开吧，我会在门口撒盐表示庆祝的。”
雪之下雪乃放下茶杯，扫视着两人说道。
看着她似乎真的想要去拿扫帚赶人的样子，四季和山田妖精赶忙正襟危坐。
毕竟他们点的东西都还没上，现在就被赶出去也太亏了。
“那就说点认真的话题好了，就像那位种岛小姐说的，作为服务员而言，你的表情却是有点僵硬，难道不能用更加柔和的表情来招待客人吗？比如微笑什么的……”
四季一本正经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不用偷听我和代理领班之间的交谈……”雪之下雪乃叹了口气：“我只是不认为有笑的必要。将那份阿谀的精力放在其他工作上不是更好吗？”
“只是因为雪乃小姐不会笑吧？”山田妖精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传授给你，山田流完美笑容好了！每次我都能用自己的笑容把那些参加签售会的读者下仆们骗得团团转！”
山田妖精的签售会是不握手的，因为作为年纪尚幼的女孩子，和成年男性握手是有点吃亏的，更别提偶尔可能还会遇到那种把自己的米青液抹在手上的变态。
但即便山傔田妖精从来不搞这种握手式的签售会，但也几乎不会有读者有所不满，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笑容确实很有感染力，让人有种‘就算没握手，看到这个笑容都只会票价了’的感觉。
但雪之下雪乃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说了没这个必要，而且我也不像山田小姐那样，是对所有人都能卖出自己笑容的类型。”
“那不是b○tch吗！不要说的我好像是很廉价的女人一样啊！”山田妖精不满地拍着桌子吐槽道。
“不过老实说，作为服务员，笑容应该也是必要的吧？这也能算是服务的一环不是吗？还是说雪之下同学根本就没有将这份工作当成一件事来做？”
就像是要为山田妖精出气似的，四季突然双手支着下巴盯着雪之下雪乃问道。
雪乃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她其实很清楚个中的缘由，也没有看不起那些脸上一直带着讨好的笑容的服务员，但她从小到大养成的性格依然令她十分抗拒做出这种近乎谄媚的行为。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角色设定刚好可以服务那些‘这在我们业界是一种奖励’，对你的冷言冷语能够喘着粗气全盘接受的特殊客人吗？”
四季接着说道。
“那我不如去死。”
雪之下雪乃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对那种可能出现的变态表示了鄙夷。
“既然如此，虽然由我这个推荐你来打工的人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辞掉这份工作。毕竟要是将咖啡厅视为战场，那美好的笑容就是服务员们最为基础的手枪，而在这之上的一切服务，也不过是笑容的延伸而已。”
四季诚恳地建议道：“现在的你，就如同揣着武士刀参加现代战争的江户武士，虽然剑道技艺无比高超，但因为所谓的武士道而拒绝使用热武器，最后只能一次次劳烦队友救你给你收拾首尾……这样下去就算她们全都是好人，不会对此抱有什么意见，但以部长你的性格，肯定也会受不了‘自己只是累赘’的内心煎熬，满身疮痍的离开这里……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听我一句劝，早点自己辞职比较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进化后的最强营业笑容
雪之下雪乃其实对于瓦古娜利亚的工作并没有那么执着。
如果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她完全不介意果断的辞职离开。
但现在不行。
现在离开的话，就像是承认了自己连服务员都做不好，只能够灰溜溜的逃跑一样。
这样的认知会一直缠着雪之下雪乃，令生性好强的少女难以接受。
所以就算辞职，也必须等自己能够完全完美胜任所有的女仆工作才行！
‘这位要强的侍奉部部长小姐大概会这么想吧。’
四季不动声色地挠了挠下巴，心里寻思道：‘这样一来应该就不用担心她直接一跑了之了。’
“我不会辞职的，至少现在不会。”果不其然，雪乃在沉默了数秒后，如同四季设想的那样接着说道。
雪之下雪乃深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的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稍等一下，我大概猜到你要做什么了。”
山田妖精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我坐在这里不太方面，也坐到你对面去吧。”
说着，少女也没等四季起身给她腾位置，直接从桌底下钻过，坐到了自己身旁，紧紧地贴着他的胳膊。
傤 “卡座本来就小，而且今天店里也没开空调，都已经五月了，外面一丝风都没有，你贴过来之后感觉好热啊……”
四季则有些嫌弃地说道，但并没有把女孩推开。
而山田妖精则笑眯眯地蹭了蹭四季之后，这才对着从邻座变成了面对面坐的雪之下雪乃说道：“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雪之下雪乃卡顿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总之，我会试着学习一下‘营业性笑容’，在用来正式面对客人之前，希望你们能给我提出一点建议。”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山田妖精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受理了对方的请求。
但四季觉得这家伙会答应单纯只是认为这很好玩而已。
雪之下雪乃郑重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接着面对四季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到她假笑表情的四季和山田妖精齐齐倒吸两口凉气。
“怎么了？”
雪之下雪乃恢复成一贯的模样，向他们问道。
“应该要怎么形容呢……”四季努力将自己想说的话变得委婉一些：“部长你听说过伪人吗？”
而山田妖精就很直接了。
她小脸煞白，搓着自己的胳膊：“雪乃小姐的笑容让人莫名会产生恐怖谷效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如此，我大概理解了。”
雪之下雪乃点了点头：“那接下去是2号笑容。”
无视掉四季“居然还有不同型号的吗？！”的吐槽，少女再度大幅勾起了嘴角，和之前那种无感情假笑不同，这次她稍微在里面加入了一些自己所理解的‘喜悦’的感情。
然后就看到山田妖精抱着四季，在那里害怕地哆嗦了起来。
“这次也不行吗？”她向四季问道。
“唔，怎么说呢……”
四季苦笑着说道：“刚才那个瞬间，你的笑容非常的……唔，阴森？又或者是邪恶？反正就是给人一种相当可怕的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感觉那种作为恶役女配对主角下手时才会露出的阴谋得逞的恐怖微笑。”
在雪之下雪乃停止了微笑后，冷静下来的山田妖精才如此评价道：“我在电影里都没见过这么传神的！”
其实四季倒是觉得雪乃这个笑容挺带感的，要是能和自己在秋菱文平状态下露出的那种睥睨一切，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的笑容搭配在一起，妥妥有种最终boss夫妇的感觉，就算什么都不做，往那里一站都自带极强的威吓力。
可惜的是，秋菱文平在雪乃那边的风评实在太差，大概很难看到她这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放下了一定程度戒备后才能露出的表情吧。
“这样啊，看来这个表情也不太对……”
雪乃有些失望地喃喃自语，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早有预料，所以还有最后一个方案。”
四季：“……”
应该说这家伙是毫无自知之明吗？但她又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开始之前就构思好了三种不同的‘营业式笑容’，只能说雪之下家的女儿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吧。
这次雪乃的蓄力时间稍微有点长，过了数秒她还在像只海獭一样搓揉着自己的脸颊，令四季不由有些恶意地猜测是这家伙太久没有露出笑容，所以刚刚笑了两笑就肌肉拉伤了。
“好了！”
就在雪乃的表情开始变化的那个瞬间，卡座旁传来了一个可爱的声线。
“客人你们点的坚果圣代来了，还有额外赠送的薯条，这可是给员工的杀必死，请不要外传哦~”
娇小可爱的种岛白杨端着托盘恰好来到了这边，托盘除了圣代之外，还有一份足够三个人一起享用的超大杯薯条。
同样是这个瞬间，雪之下雪乃也因为对方的声音下意识看了过去，和种岛白杨就那样对上了视线。
“小雪乃你的脸……咿噫噫？！”
惨叫声划破了瓦古娜利亚的上空，随后则是托盘打翻的声音。
等到瓦古娜利亚其他服务员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作为整个咖啡厅吉祥物的种岛白杨正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沾满了乳白色的正在融化的冰淇淋和奶油，地上散落着许多薯条，看起来颇为惨烈。
而雪之下雪乃也正慌忙用纸巾给对方擦着脸，只是从种岛白杨铁青的脸色来看，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似乎给她内心深处造成了面积极为巨大的心理阴影。
在将种岛白杨送到休息室暂且休息之后，雪之下二小姐不得不填补上种岛白杨的空缺继续起了服务员的工作，笑容训练自然也就被迫告吹了。
而后在她送汉堡肉套餐与蛋包饭的时候，虽然四季和山田妖精都对雪乃进化过后的最强营业性笑容感到好奇，可在发生了这档事之后，无论他们两个怎么教唆，对方都不肯再表演一下那个了。
实在是颇为遗憾。
第一百三十九章 菜是原罪
朝阳的光芒被厚厚的双层窗帘所遮挡，只有一小缕微光从缝隙漏入房间内，洒在略显狼藉的地板上。
就算有遮光性极好的窗帘，但房间内也并不算太过昏暗，因为电视上正有个大大的血红色‘菜’字占据了屏幕，给房间带来了异样的光源，映照地电视墙前矮桌上的瓶瓶罐罐和各种零食包装袋反射出了诡异的色彩。
其诡异程度甚至连被摆在床头柜上的邪典手办都自愧弗如。
床头柜旁自然就是床铺，此时正窝着一个穿着大号衬衣和热裤的金发少女，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应该正在做着什么有趣的美梦，可能是因为睡姿的关系，少女那头有些天然卷的金发此时看起来乱蓬蓬的，翘起了一脑袋呆毛。
而在床铺旁的沙发下面，房间的主人此时以相对不太雅观的姿势倒在榻榻米上，手里还攥着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而早已自动休眠的无线手柄，整个人时不时微微抽搐一下，显然昨晚被高难度游戏折磨了一夜的他，即便是现在在睡梦当中，也还在菜个不停。
忽然，伴随着窗外清脆婉转的鸟鸣声，四季猛得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下意识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随后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不会被人拍成肉饼，也不会从膝盖高的地方坠落而死，更不会因为踩到一个水坑就瞬间溺毙之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将手里的手柄丢到沙发上，他打了个哈欠之后，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电视机上那个大大的菜字，就是这玩意让他做了一宿噩梦，完全没能睡个囫囵觉。
今天是黄金周连休的第四天。
什么，你问第三天到哪里去了？
从这一桌的瓶瓶罐罐和各种残羹剩饭，以及主机游戏及旁边那堆游戏光盘，大概就能理解到连休的第三天，我们的主人公在做些什么。
“明明是在休假，但感觉比需要正常上学的日常更累了是我的错觉吗？”
四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相对于昨天的身心俱疲，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毕竟鹫宫寮自带的泉水效果可不只是好看而已——但那种精神上因为连续的挫折而造成的疲惫显然还留有一定的影响。
看了眼还在如婴儿般睡眠的山田妖精，四季没有去叫醒她，而是快步走出房间去准备起了早餐。
黄金周连休什么的，对于山田妖精而言毫无意义，因为她过去每天都相当于放假，只有在灵感或死线其中之一来临的时候，才会猛磕能量饮料，一口气把稿件写出来。
僉 顺带一提，之前女孩写的那本‘情书’果不其然被她的责编，也就是山田克里斯给毙了，稿纸直接被他送给了四季，用那位大舅哥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东西想去你那边’，最终山田妖精反对无效，由四季妥善收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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