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第二十三章 要被雷普了
“……这是甘雨的辞职信？”
凝光微微蹙眉，玉面带上些许疑惑之色。
“怎么会如此突然？”
她并非在自问自答，一直服侍于一旁亲信秘书。
百闻顿时恭敬说道：“据我们手上的情报显示，最近甘雨小姐待在住宅的时间比过去更久，加班的次数也显著下降，这部分多余出来的时间都在与一位名为‘云裳’的小姑娘待在一起。”
“……是那孩子么。”
纵使是高坐于群玉阁上，手握莫大权柄的天权星也在这时陷入思忖之中。
她对于那孩子略知一二，从小身体病弱，父母又更偏于新生儿，在几个月前遭了天灾，一船之人尽数葬身海底，只留下这独苗儿凄怜的活于世上。
过去那孩子经常待的地方再不见人影，就算自己想要安慰她也没办法直接亲身过去，毕竟若被人知道了她与那孩子的关系，也对其未来的夫家是种警告。
那个飞云商会的二少爷其性格注定会看不惯她，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她也不会因此去为难对方。「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与其凭白表露身份，届时害得那孩子里外不是人，不如暂时冷静观察一段时间。
可凝光却从未想过，为何会是她？
那孩子的姿容很出色不错，但甘雨本身难道就逊色于她人了吗？
这并不见得，更为关键的是——
人为某物付出总该有什么理由才对。
那孩子不管是身世还是性格，都注定她与甘雨这样的工作狂人接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如若不是她，甘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递上这辞呈？
甚至连一点交接工作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撂下担子走人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七星们离开了她就不行。不论是哪位七星都有准备自己的伴星，大到辅佐商事、订下各种合谈的时间，小到整理房间，这些都在“伴星”的职责范围内。
就如同她的百闻、百晓、百识。在凝光预期里，若甘雨那边出了什么变故，自然会由她们暂时顶上。
虽然她很尊重、也敬佩甘雨为璃月三千多年来的付出，但却也从不打算过度依赖。
即使甘雨的能力再怎么优秀，这是必须明辨的，许多重要之事若不亲自过目，很容易就会在不知不觉间造成纰漏。
尤其是甘雨那面对重要关头时，反而会紧张得掉链子的性格，她若不帮忙看着，又怎么可能安得下心？
“那...凝光大人。我们是否要去请回甘雨大人？”
百晓询问道。
“也罢。既然甘雨寻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是时候该让她从这漫长的契约里解脱出去了——”
想起那两人的情况，凝光终究还是心软了，她将书写这些情报的纸细细撕碎，语气淡然。
“其余七星那边一并送去通知，相信他们也会和我差不多想法。”
就如同凝光所预料的，早上甘雨刚辞职，下午整个月海亭已经人尽皆知。
几人欢喜几人忧愁。
对于那些仰慕甘雨的凡人而言，自此一别或许再难见到她，而对于自身能力颇为自信的人，也相信能够借此机会上位，随后博得七星们的青睐，从此一路坦途。
然而，还没等大家从这不舍的心情中回过神来，那原本由甘雨负责的，堪称海量的工作瞬间压倒了补位的百闻、百晓、百识三人身上。
就连甘雨这样的半仙都需要每天加班才能处理过来的工作量，显然不是三人能够支撑起来的。
不过两天，她们便被这些远超过往的繁重工作压在案牍前，与此同时还有大量如雪花般的投诉纷纷往月海亭寄来。
直到惊动璃月七星后，凝光这才发觉，或许并非甘雨非璃月不可，而是璃月非甘雨不可。
这也就意味着过去七星对待甘雨的态度得推倒重来。
没有办法，即使是凝光也不可能在处理自身政务的同时，还将属于甘雨工作范畴内的事情大包大揽下来。
别说她根本做不完，就算可以其他璃月七星也不会同意。
那等于月海亭彻底成了凝光的一言堂，不论她想做什么，其他七星都钳制不了。
这对于其他七星，乃至于大部分璃月商人而言，很难谈得上是好消息。
商人重利，谁能知道凝光真的成为那一人之下后，会怎样大肆敛财？
尽管这些风言风语大部分都站不住脚，但架不住那个位置是如此尊崇，绝非“人类”所能够染指的。
当初甘雨如果有心结党营私，这三千多年来，恐怕所有璃月七星对于她而言不过傀儡二字。
念及此，凝光也准备亲自去找甘雨一趟，请求对方重新回来工作是肯定。
哪怕这会让七星们颜面扫地，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再把事情堆积下去，月海亭一旦陷入停摆，璃月港那可是真的会乱子的。
现在只是凭借璃月优秀的人才机制暂时抗住，但人类又不是仙人，没有半仙那种十天半个月不睡觉的精力，事实上，现在百闻、百晓、百识已经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全部压缩，但依旧做得精神恍惚。
就连凝光的日常起居都没有人负责了。
当天下午。
凝光亲身到访了甘雨家。
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天枢星，这位上了年纪的天叔也是面带愁容。
“甘雨姐姐这一离开，我等这才知晓过去她背负着怎样的重担，如今竟然还要厚颜请她回来，实在羞愧……”
“待甘雨回来，我们可以调高她作为月海亭秘书的薪酬，一应待遇也依照七星而视。”
凝光比较务实，但实话说，这种物质手段有没有作用实在两说。
毕竟甘雨三千多年来的工作经历，哪怕只算其底薪，恐怕都够她造一个比她现有“群玉阁”还要大上十倍的“摘星阁”。
尤其是甘雨平时吃得也是素菜，外加有意识地克制口欲。这衣食住行大部分花销也有月海亭负责，说甘雨会缺钱花那是鬼都不信的话。
可是除此之外，璃月七星们又能给甘雨什么呢？
硬的肯定不能来，软的那只能表露自己这边很重视甘雨，随后试着看能不能说服对方。
在等待期间，凝光也不断斟酌着如何劝说甘雨回来。
然而门那边并未传来回应。
一直到午休过去，甚至连来看望的七星都多了两位后。
大家依然没有见到甘雨。
“……甘雨姐姐莫不是已经回去仙峰修炼了？”
天叔有些没把握地说道。
他从儿时起就认识了甘雨，这姐姐的叫法也是从那时开始留下的，从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再到窥遍人心的璃月七星。
期间甘雨为其提供得帮助实在不少，如今这不辞而别，实在令他心生惋惜，同样也深感愧疚。
过去他们从未考虑到甘雨的贡献，反而将其付出视作理所当然，如今既然对方选择离开，大概也就只可能回去仙峰上了。
“不急。我倒是认为，她或许会在另外一个地方。”
凝光很确定甘雨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璃月港，她手下的情报网又不是吃干饭的，还不至于连人跑了都不知道。
目前看来最大的可能还是去到了那个小姑娘的家中。
甚至于，以着现在的时间才刚从午睡醒来不久吧？
另一边。
云裳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舒服的暖意正从被窝中传来，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肩膀处传来细微的压感。
唇瓣边上还能感受到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睡着的时候被甘雨姐姐当做换装娃娃摆弄了吗？
云裳不免如此想到，只不过意料之外的是——
她并没有生起什么抵触的想法。
在甘雨姐姐身边她能感觉到一种亲和感，就像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般。
只不过，甘雨姐姐是半仙，而她这一世的父母虽然也有一副好皮囊，但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哪怕追溯过往，云家也与仙人什么的扯不上关系，就连存在时间有没有甘雨年岁大都是两说。
也因此，云裳才会觉得什么前世情缘上找门之类的说法，未免太白日梦了一些。
人家甘雨姐姐可是月海亭的总秘书，身居要职，阅人无数。自己能够得人家照顾不过是蒙了钟离师傅的情意，若胡乱解读只会像是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被温柔的女孩子挑起恋意又惨遭拒绝喔。
说到底，到了如今这一步，她实际上也毫不怀疑自己的性倾向是否有问题了。
如此，会想到这些也很正常吧？
伴随着身体的长大成熟，体内激素分泌自然而然会带动一些旖旎想法。
没错，会对漂亮的女孩子感到在意、并且有好感，只不过是自己诚实面对本心的必然结果罢了。
“唔...你醒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与她睡得差不多朦胧的，还有甘雨姐姐。
她一直以来都忙于工作，唯一的休息时间基本是亷午休的时刻。
其余时候不是在加班就是加班的路上，如今会显露这样没睡醒的呆萌样子，倒也不奇怪。
而云裳也循着体感，大概猜测道。
“应该下午三时左右吧？”
话说这一个午觉睡到这个点，就算是小猪也没有这个睡法吧。
而且钟离师傅也没有来寻她过去，晚些去到往生堂肯定少不了要被胡桃调侃几句。
她自从知道云裳这边还有个漂亮大姐姐照顾起居后，便隔三差五也念叨一些什么想过来享受享受生活的话。
只不过，每当她要实施时，又总会被钟离师傅或是胡爷爷“恰好”的出面阻止。
久而久之，胡桃也不怎么提起，但显然一直记挂在心。
这么一看来，自己算不算在有了“青梅竹马”的情况下，还跑到外面出轨“天降系大姐姐”呀？
虽说世上谈恋爱从来都没有一对一的准则，若有一者想要违背，另一者除了事后做出惩罚，也别无办法。
希望自己不要成为这样糟糕的女孩。
在如此想着的时候，云裳也试着打算起身，只不过，被窝中的柔软胴体却是贴了更紧一些。
大概是先前想着糟糕的东西，女孩洁白通透的肌肤顿时染一丝粉意。
“呜...甘雨姐姐？”
注视着她那如小鹿似的湿漉漉双眸，甘雨心中除了某种病态的满足感外，还有着一丝探求。
她更加大胆地贴上前去，好似要讲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般，胸前的羊脂玉球也在此刻变换更加诱人的形状。
“嗯...？”
甘雨用鼻音稍显宠溺地应道。
这副天然的，仿佛不知自己正在做些什么惹人遐思事情的样子，令云裳更加不敢动弹了。
只能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小声地提议道。
“那个，现在午休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甘雨姐姐不是还有月海亭的工作要做吗？再不过去的话会迟到的——”
“没关系。”
“欸？”
“...旧的契约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我签订得是新的那一份...”
这也是经过帝君同意与首肯的，作为对她这个姐姐的补偿。
“居然是这样么…虽然我应该没资格评价此事，但恭喜你，甘雨姐姐！”
云裳也是有了解过的，关于甘雨的契约。
毕竟这是一所契约的国度，不论是街头巷尾吆喝的小摊小贩，还是权倾一时的璃月七星，谁都无法离开契约。
能够从契约的约束之中解脱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新的契约又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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