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不仅能得到许多意料之外的情报,同样也让她这边增进了不少对其的了解。
声音先生所给出的资料,就只是资料而已,但实际上人又不是被定死在框架里不会改变的画。
与其沟通交流,加深印象,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否则,就算是想要完成任务,也是千难万难吧?
在思绪流转之间,原本跑上去的行秋倒也又带着书回来,他的额角带着些许细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件事十分上心,又或者说,这种类似侠客一样帮助她人的事情,能让他获得许多满足感。
不过,所谓精神的愉悦只是一时的,物质上也要跟着付出一些,才能使得两者相匹配。
“恩公,能请你靠过来些吗?”
云裳朝着正欲开口说话的行秋招了招手,在他略显疑惑,又不加思考的凑过头来时,便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替其擦拭起汗水来。
这下子可让行秋彻底红透了脸,如女孩般秀气的脸颊泛着红霞,想要开口婉拒却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那下意识软化下来的腰肢,以及更加贴合女孩动作的反应,都让云裳满意十足。
“嗯。这样就好,算是小女子聊表一番谢意了。啊,如果恩公想要的话,手帕也可以给你喔?”
“不、不必了!真的不必了,云裳姑娘!”
行秋羞涩地直摆手,完全被云裳这只小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样啊,那可真遗憾,我还想借此多和恩公展开些交流呢。”
“呃...虽然云裳姑娘你这么实诚让我很感动,但是就这么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
“呀,咱们又不是在谈生意,既不取利益,又无算计,一切皆顺从心意就好。”
云裳细心地将其手帕叠好,语气也悠然惬意。
“在外面果然还是放轻松一些更好不是吗?”
听闻此言,行秋也不免升起认可之情。
“你说得没错。在外面还是多做些顺心顺意的事情好。”
毕竟,在家中他可不是什么古华派剑客,而是需要尽早成长,为家中分忧的飞云商会二少爷。
虽然说家业、身份什么的,他其实并不在乎,商会以后肯定是交由他的兄长来继承,只是大哥虽爱护家人,但在商场上还是呆愣了一些,难以玩得过那些满肚子算计的狡猾狐狸。
若没有他的帮衬,恐怕商会未来也要堪忧了。这也不是他自谦,能够从小被长辈们盛誉,其实已经证明了行秋的天赋秉性乃是上乘,若是长子绝对是铁打的继承人没得说。
但,比起所谓在权利与财富的桌上玩弄筹码,他还是更加喜欢现在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侧目看了一眼,嘴角始终挂着柔和浅笑的云裳姑娘,却是不知为何地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
从这短暂的相处中,他能感觉出来,云裳姑娘虽然嘴上说自己只是一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哪有普通人家会这样介绍自己,而且这一言一行所透露的风采,足以证明她家应当也是璃月显贵。
也不知是哪家千金,一直不曾透露过半点传闻。
不过,联想到对方这残缺之身,她家的长辈为了她刻意隐瞒下来倒也不奇怪。
“嗯?恩公怎么一直盯着小女子看,再看下去晚上可要睡不着咯?”
还有,这种喜欢捉弄人的性格……
虽然不会讨厌什么的,偶尔也会有心中被挠到痒处的欢喜感,但被这样一直捉弄个没完,就算是他也会觉得难为情啊!
“只是觉得和云裳姑娘一见如故,不知云裳姑娘家中是——”
“——家呀,小女子的家早已不见了,不论千寻万寻想必都难以找回。”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在带着些许落寞又释然的微笑中,再次出声道。
“现在的云裳就只是云裳,只要有几位知心朋友挂念,便心满意足了。”
——坏了!自己这笨嘴,怎么又揭了人家伤疤。
头一次的,行秋对于自己经常被夸赞察言观色本领极佳这件事,产生了一丝怀疑,该不会是长辈看他年岁小才哄着自己吧?!这下子可真的对不起云裳姑娘了!
第五章 不卜庐
他本早该想到的,若云裳姑娘家庭无忧,为何会独自一人出行,身边没有一人陪护。
甚至连送书这样简单的小事,都要拖到病体稍好一些才亲自过,自己竟然完全忽略了个一干二净。
行秋急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在下的错,不曾想到云裳姑娘……”
“好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恩公不也帮了我一忙?咱们就像是夹菜时挑去不爱吃的胡萝卜一样,一起忘掉这件事情吧。”
云裳只是柔和地笑了笑,而这又让行秋对她的好感提高了不少。
不得不说,相比起家中带着自己去认识的那些娇生惯养、性格任性的千金小姐们,云裳姑娘不仅讲话风趣,性情温柔,还极为体贴人意,若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不对不对,行秋呀,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上面!
如此在心中臆想云裳姑娘,实在非君子所为。
在连连默念几句清心诀后,尚还青涩的少年也及时改口道:“云裳姑娘所言极是。”
“那么,此间事了。小女子也该先告退了,毕竟若耽误了时辰,恐怕之后要让不卜庐的白先生四处去寻我......”
云裳委婉地提出道别,而行秋虽是心生不舍,但让他提出留人的话,那也是有些困难。
不过,言语上的挽留还是该有的,至少总得表现出自己这边的诚意才对。
“既如此,此处离不卜庐不远,不如让在下送云裳姑娘前去如何?”
虽然心中自认云裳姑娘肯定会婉拒,也打定主意不让她为难,可行秋没想到的是——
“好呀,那就有劳恩公捎小女子一程了。”
“啊,即使拒绝也没有——”
行秋愣在原地,看着仍旧坐在轮椅上俏生生注视着自己的云裳,一时之间愣住。
“嗯?原来恩公只是客套嘛,唉…怪小女子太过真诚,叨扰之处还请——”
“不,请务必让我送云裳姑娘前去!”
行秋一改之前畏惧的模样,如同侠客般豪言道。
“咦,真的不要紧吗?若恩公有什么要事去办,还请无需顾虑,让小女子一人独往即可。”
云裳欲擒故纵。
“当然。四下无事,反正回去也是读书练字消磨时间,不如送云裳姑娘一趟,也算是全了在下念想。”
在这样的气氛下,怎么可能有男子汉大丈夫会说声“不”呢!
就连一旁路过的行人们,都不免投来赞许的目光。
不过,风头过去,行秋面上又是羞又是燥的。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踩了云裳姑娘布下的坑,可是在推着她前行之时,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略显烫红的耳根中,也能看得出来。
害羞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不过,与行秋所想的不同,云裳只是对自己这样捉弄人家感到害臊而已。
若是两世的年龄加起来,或许被这样的孩子称一句阿姨都足够了,骗取这样孩子同情心的自己实在太糟糕了一些。
好在,从万文集舍往不卜庐的路途不远不近,但恰好够两人各自整理好心情,再度谈话时已不见刚才拘谨害羞的样子。
反而更多了一丝朋友们之间的熟络。
“对了,云裳姑娘。嗯……我叫你云裳如何?你也喊我行秋就好,恩公什么的在下实在担当不起。”
“没问题哟。小女子、咳哼,我没什么意见,如果行秋喜欢这样的话,那便这样就好。”
云裳点着小脑袋,言语之间的亲昵再明显不过。
“还有,请放心。我只会喊行秋一人为恩公——”
“唔...!”
被打趣的行秋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不想被这样称呼那是骗人的,被其他人,尤其是被优秀的异性当做特别之人,不管是谁都会感到欣喜。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以他们的年龄来看,这样子的称呼实在过于羞耻。
明明是女孩子,却在这方面比他还要豪横的云裳姑娘实在乃奇女子也。
在又一次成功捉弄了行秋之后,不卜庐到了。
——
内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路道两边还开辟有小池塘,些许翠绿的莲叶以及娇艳的荷花开得正盛。
令观者暑气下降,同时也更加清心自然。
来往的人群从老者再到小孩都有,大多面带舒心之色,偶有几个忧愁的,也是在烦恼这良药太苦。
在见到推着女孩轮椅的行秋时,也会主动让出路来,看着这对奇特的组合朝着药庐去。
今天还是阿桂负责在柜台前给人抓药开方,而白先生则在里屋写着方子。
而另一条通人言,有仙气,长有人瞳的白蛇长生则盘于僵尸七七身上,百无聊赖地点着脑袋。
天气太热,不管是长生还是七七,都不免受到影响,感觉兴致缺缺,打不起精神。
不过,在瞧见这门槛边上出现的女孩倩影时,长生却是一下子昂起头,颇为兴奋地吐了吐蛇信子,一溜烟从七七身上下来,转而往里屋去。
而阿桂也在给人抓完药后,看见了等候一旁的云裳与行秋,也有些惊讶地出声道。
“咦,这不是云裳姑娘还有行秋少爷吗?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咳哼。我是在路上偶遇了云裳,看今日天气太热,担心她身子虚弱中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陪同她一并前来了。”
虽然解释得过多,难免有些嫌疑的样子,但至少这借口并无问题。
而云裳也点了点头,出声道:“是我拜托他送我过来的,请问白先生还在吗?”
“在的。乚他就在里屋写方子呢,七七,去喊一下白先生,就说原本需要去上门看诊的云裳姑娘来了。”
阿桂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就喊了一声呆站在原地的七七,让她帮忙跑个腿。
不过,还没等七七反应过来,里屋就传来了略显阴柔的男音。
“不用了,长生已经告诉我有病人来了。”
不卜庐的大夫白术掀开里屋的帘布,面上带着些许温润的笑意,那蛇状的眼瞳倒映着女孩的身影,而长生同样盘在他的肩膀上,朝着她打招呼道。
“毕竟是最怕我们上门看诊的小姑娘亲自过来了,我们可得第一时间接待。”
而云裳,则不复刚才游刃有余的样子,只觉得莫名的有些心中发怵。
到底是怎么回事啦,自己有那么害怕医生吗?
第六章 白术
不卜庐的大夫——白术。在璃月港的风评其实一直很难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
得他妙手医治的病人大多都认为他是仁心济世的好人,而另一些被坊间传闻影响,认为他企图炼制传说中长生不老药的人则认为他是祸因,迟早会给璃月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只是,不论哪种,白术的行医理念都不会因此改变。
凡是来「不卜庐」求医的,不论贵贱,他都会一视同仁的救治。
这也与他的老师所要求他立下的誓言有关。
誓言大致为:「…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见彼苦恼,若己有之,如此可为苍生大医。」
因此,白术看诊向来不为外物所动,多为病患所考虑。但也自认,医者普救世人,为医者自身也在世人之列。
身为医者,既要救人也要救己,舍己为人固然值得钦佩,但没有人生来就是要为他人牺牲的,不该这样。
故而,那些坊间传闻他向来不甚在意,倒不如说良药多苦口,那良医心里藏点秘辛,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这些秘密其实在不懂行的外人看来,很是神秘避讳,但对于真正的仙家而言,长生不老并不如凡人所想的那么美好。
但白术依然对此怀有执念,收留七七这个被仙人秘法留有一缕神智,得以“僵尸”之身存于此岸的孩子,既有顺水推舟,亦有想从其身上研究出保住将死之人方法的打算。
说到底,这些都没什么不妥之处。
而为名为云裳的小姑娘看病,则更多出于对各种奇病自发升起的好奇心,若能破解便也意味着世上便又少了一种烦扰世人的疾症,一点一滴累积下去,以后世人得病皆可医,这何尝又不是一种长生之路?
像这样费多少摩拉多换不来的机缘,何谈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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