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说完，可能是担心耶拉冈德觉得这些成就都是靠科西切公爵的地位得到的，卡谢娜挺了挺胸，连忙补充道：
“这些成就可都是卡谢娜我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所做的！”
充其量不过是运用黑蛇积累下来的知识罢了！
……
“哦，差点忘了，你还要去罗德岛的会客室报道呢……那我就不打扰你，我先走啦。”
简单和耶拉冈德打了一声招呼后，卡谢娜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其实本来，卡谢娜打算陪同耶拉冈德一起去。
虽然按照罗德岛的规矩，像这种合作方派遣的协议干员去会客室报道，不应该出现无关人员。
但是身为罗德岛领导人之一的凯尔希知道耶拉冈德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也清楚喀兰贸易和罗德岛的合作与这个不请自来的干员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么见到卡谢娜厚颜无耻地跟过来，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黑蛇很清楚凯尔希的底线。
……
可黑蛇发现，耶拉冈德和娜塔莉娅一样，对这个躯体抱有很强的不适感。
娜塔莉娅的不适感，黑蛇尚且能够理解，毕竟祂对凡人理解能力的脆弱性有过很多的经验。
可耶拉冈德明明是巨兽，为什么反应也那么大啊？
虽然黑蛇也明白，很多巨兽受凡人的影响很深……就例如炎国的碎片们就以兄弟姐妹相称。
但黑蛇对此不以为然。
拜托，你们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你们只是分裂的碎片，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些凡人之间的伦理关系互相称呼呢？
而且巨兽代理人的躯体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为啥你们还拘泥于性别？甚至拘泥于特定的外形？
黑蛇常常觉得自己思想太过正常，与某些巨兽格格不入。
但耶拉冈德对这个躯体的反应总归是没有娜塔莉娅过激，那想必，一定能够更快的适应吧？
‘哼哼，我可真是一个体贴的朋友。’
黑蛇觉得自己在社交尺度方面把握的越来越好了。
……
罗德岛的会客室中，凯尔希有些头疼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一脸神游天外的耶拉冈德。
说实话，凯尔希并不抗拒一位巨兽的加入……因为自从博士苏醒，黑蛇上岛，事态的发展就有些超出了她的控制。
至于耶拉冈德，凯尔希对这个稚嫩的巨兽也略知一二。
在现在还活着的巨兽当中，对方恐怕是最好相处的存在之一了。
不过，鉴于对方和黑蛇有某种联系，凯尔希肯定要对其严加审查。
就在凯尔希酝酿言辞的时候，耶拉冈德反而率先开口了。
“凯尔希……前辈。”
耶拉冈德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她还是第一次从某个存在的背后见过那样深沉，单一且冗长的光谱……对方一定活了很久。
说不定要比自己还久。
而黑蛇也确实曾经和耶拉冈德说过关于凯尔希的事情。
不过，虽然对方是除了黑蛇以外，她所见过第二位长生者，但是耶拉冈德来罗德岛并不是为了和凯尔希寒暄的。
她只是有一个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一个从她得知黑蛇有女性化身后，就藏在心底的问题。
而对方活了那么久，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吧？
于是耶拉冈德有些纠结地问道：
“是不是在外面……我是说，在这片大地上。”
“像祂那样的才是正常的啊？”
听完这句话后，凯尔希面无表情。
她原本组织好的语言被彻底打乱了。
不过，结合暗中监视卡谢娜的sweep部队带来的消息，她也大概是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在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后，凯尔希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
“我不知道你说得像祂那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纵使是活了千年的耶拉冈德，此时的脸也有一丝羞红。
此时的凯尔希面容复杂，就像一个老人看到某则超过她过往见识的新闻。
她听清楚那细弱蚊丝声音下，所包含的内容。
“那个，前辈，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您是不是也有一个男性躯体？”
……
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又举了好多例子，凯尔希这才跟耶拉冈德解释清楚，谢拉格之外，她的同族没有她想得那样奇怪。
而即使凯尔希不是她的同族，凯尔希也并没有男性躯体。
她一直都是菲林。
并且凯尔希发誓，就算在长生者这个范围里，除了极少数的个例，也没有几个人会将自己又男又女的变来变去。
“毕竟那很容易陷入疯狂。”
“感谢您的解答，但我觉得当中有不妥之处……我不觉得黑蛇是个疯子，他是我的朋友。”
看着因为自己对黑蛇的评价而有些生气，但碍于礼貌没有表达出来的耶拉冈德，凯尔希感到一阵心累。
不过突然间，凯尔希脑海中冒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她严肃地说道：
“也许你说得对，耶拉冈德。”
“但客观意义上的疾病是不会因为医生主观判断的改变而产生任何变化。”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计划的水很深,你们把握不住
凯尔希一直都不喜欢黑蛇。
从他人言语口中所得到关于黑蛇的形象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w曾经以为即使是萨卡兹也有自己的救赎……但却恐慌的发现，自己的人生不过是神灵随意摆弄的棋子。
守林人曾经因为科西切公爵战争时期对她家乡宽容的管控措施，以为卡西米尔对乌萨斯军队的描述不过是谣言，乌萨斯的军团并没有那么可怕……但濒临灭族的精灵，埃拉菲亚的屠戮者，这些传闻又岂是空穴来风？
如果黑蛇真的能代表乌萨斯所有人的意志，那乌萨斯的永恒大公为什么不是乌萨斯的永恒皇帝？
凯尔希清楚，那是因为对方做不到，也不想往这方面努力。
黑蛇是一位投机者。
既然能够雨露均沾，那为什么还要孤注一掷？
……
至于闪灵……凯尔希对其不做评价。
那个赦罪师认为恶神只是将恶意编织成外衣，其实内心中依旧保持着美好的一面……她认为只是对方的灵魂出了一些问题。
可如果黑蛇从诞生之初，就没有所谓的灵魂呢？
如果祂从一开始的意识，都不过是东拼西凑的产物呢？
……
至于博士……凯尔希到如今依旧不能理解，当初的他为什么放任撒旦的行动。
又为什么不愿意向自己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
还有很多的干员都或多或少和黑蛇接触过……没办法，罗德岛一些干员的身份本就敏感，而恶神在这片大地的足迹遍布得也太广了。
祂现在还盯上了罗德岛，还在上面安插了祂的一个化身。
在凯尔希眼中，那总是在她身边优哉游哉，晃来晃去，还在罗德岛内部网络写小帖子的卡谢娜，则是一个被谎言包得严严实实的混蛋。
说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凯尔希也会说谎。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而她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撑她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行使自己的使命，在完美与正确中，她只能勉强向着正确的方向努力。
可就算这样，她说谎，只是她扭曲了自己的想法抛给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黑蛇的谎言却像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般自然。
无论祂谈话的对象是谁，祂都不会仅仅是甄选一小部分想法去掩盖自己的意图。
在凯尔希眼中，黑蛇简直像是变成了不同的样子，刻意变成他们不那么容易怀疑的样子，把他们想听的说给他们听。
干员早露最喜欢的当然是慈善祥和的永恒公。
在凯尔希面前，祂是一个玩闹心重，但没有恶意的长生者。
而在耶拉冈德面前，祂又是一个贴心，能够两肋插刀的朋友。
虽然伴随着联系的加深，总有一天祂会露出真面目，但这一天不是每个人都有命看到的。
而且，真面目……黑蛇有吗？
祂会不会是个洋葱？
一层一层剥掉以后，里面就什么也不剩下？
……
“我对你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偏见，也无意于挑拨你们之间的友谊。”
“可耶拉冈德，你觉得，你了解黑蛇吗？”
“除了从祂自己口中，你又从多少方面观察过你的朋友？”
“如果你认为自己真的很了解对方，那你知不知晓……”
“祂的名字？”
“不是祂的那些躯体，也不是黑蛇这种仅仅从外形而取的俗称，更不是那些因为事迹而被赋予的外号……”
“而是祂发自内心认可，象征自身的名字。”
……
维谢海姆伯爵府邸内的一处书房。
这是一处不大的房间，但却完美符合莱塔尼亚贵族的风格。
几幅边缘镶嵌着金边的油画，被挂在灰暗色的墙上。
书桌上，风格略显老旧，但却一尘不染的留声机正缓缓地播放舒缓的曲子。
可优雅舒适的曲子却抚平不了正在处理领地事物的格特鲁德心中的烦闷。
‘我不想工作啊……我想去听曲啊……’
虽然心中不耐，但拥有乌萨斯的永恒大公，凯普特集团的老板，莱茵生命的哲学科主任……等等之类身份的黑蛇依旧老老实实，认真仔细地处理维谢海姆的事物，尽到一名莱塔尼亚伯爵的责任。
用哪个躯体，就要认真去做哪件事。
这就是黑蛇的夺舍法则，也是祂的躯体难以被辨认的原因之一。
虽然化身之中并非没有联系，但实际上，妄想用这种方法去分辨谁是黑蛇同样无异于海底捞针。
黑蛇的每个躯体都有各自合理的行为逻辑，而在黑蛇主动暴露前，鲜少有人能够直接识破黑蛇的伪装。
毕竟黑蛇大多数时候，就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影响力扩散，而没有明显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