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黑蛇只想单纯的活着 第214章

作者:凉凉的笔

东国,某个餐馆,一个学徒下班后正独自借用厨房的器材和多余的食材做菜。

起初饭店老板只觉得是个瘦弱无力的乡下小子,没想到手脚还挺利索,什么东西都看一遍就会,在做菜方面更是有天赋,连大厨都对他的悟性赞不绝口,甚至接受了他的提议调整了若干菜式的佐料和配比,并大受顾客好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徒亲手做出来的菜品,总是让人感觉怪异,就好像……食材中还有残存的生命蠢蠢欲动。

让人觉得无从下手。

而就在他尝试开发新菜式的同时,来自大海使者的馈赠,依旧不断地影响着他。

他的确没有被繁重的生物电信号压垮成扑腾的恐鱼,但这并不意味着大群的便没有办法联系上这位离群的新同胞。

倒不如说,大群的呼唤要比以往更加强烈!

“【伊莎玛拉!伊莎玛拉!伊莎玛拉!】”

大群并没有去呼唤伊格,因为在它们的认知中,伊格依旧沉睡在深海之中……离群的只有伊莎玛拉。

海嗣本不应该有如此强烈的情感,但是此时的大群中却出现了不和谐的杂音。

恶神担任那么久的‘害群之蛇’并非无用,海嗣的确被祂传授的一些糟粕所给影响了。

在其余三位初生不干涉的情况下,拉起身为【腐化之心】的伊莎玛拉这个大旗的伊格在大群中几乎无往不利。

海嗣虽然没有人类观念的尊卑,但是到底还是存在等级制度的。

在【蔓延的枝条】缺乏意识,【腐化之心】被哄骗安抚,其余两个初生不作表态的情况下,【大群意识】也不会对这个【海群之蛇】做些什么。

不如说,【大群意识】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海嗣’愿意为大群而奉献。

虽然它们不懂得何为高兴。

海嗣就是这样一种生命形态。

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私的,都是为了让大群更好的生存下去。

这一点,就算是“初生之下第一海嗣”的伊格也没有办法改变。

……

学徒看着自己的作品,叹了一口气。

那些大厨们不愿意品尝他的菜肴,那为了不浪费食物,只好自己吃了。

而至于脑海中回响的声音,他并不着急。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对那两个名字所代表的存在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但他现在更想要回答那个救他一命的老爷爷所提出的问题……

“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类?”

……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女孩已经渐渐习惯和少年一起生活在破旧的桥洞下,阴暗的街巷之中。

她也习惯了用少年利用一些粗糙的原料所缝制精美的小玩意,打着塔拉民俗物品的旗号去卖给维多利亚人。

近些日子,随着橡林郡那位塔拉出身的埃里克伯爵开始行动,去推动关于塔拉文化的复苏以及传播,很多好奇的来自维多利亚其他移动城市的旅客纷纷拜访这个本就不出名的城市。

即使大部分维多利亚人都歧视塔拉人,可也并非人人都会苛责一个年幼的女孩。

而且不知道为何,当女孩听从少年的指示,去指定的位置,贩卖给符合少年描述的对象之时,她总能赚到一些不菲的钱财。

她所遇见的客人各个都不差钱,且富有同理心,看见一个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孩子会伸出援手。

这太奇怪了。

而当女孩想要额外地多赚一点钱,减轻少年和自己的负担,向少年描述之外的游客卖东西时,绝大部分时候都无功而返。

然后引来少年的嘲笑。

“蔓德拉,你太心急了……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话,还要机遇做什么用?牢牢把住机遇,不要做那些无用功。”

‘……可是不努力的话,要如何把握住机遇呢?’

母亲的教诲依旧铭记于女孩心中,但她并没有出言反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逐渐习惯只跟从少年的指示走,因为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不一定会有回报。

但听从少年的指示,一定会有回报。

‘……难道真的有人能够预知未来么?’

可命运如果能够预知的话,难道她的父母就一定得被维多利亚的税收官逼死,她就一定要沦落街头?

女孩不甘心。

最开始,她不相信少年嘴里所谓的预知未来……如果少年真的能够预知未来,他又如何会沦落到流浪的地步?

与其相信少年有预知未来的本领,不如相信少年的疯病其实根本没好。

女孩甚至都不敢跟对方说,自己不叫蔓德拉……生怕对方突然发疯。

在女孩眼中,这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的少年其实很能打,他曾经轻而易举地在女孩面前就将十几个成年流浪汉给扭断脖子。

那几个图谋不轨,看到女孩就两眼放光的流浪汉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原先只会逃跑的瘦弱疯子,变得那样危险。

不……也许正是因为对方是疯子,才能够做到眯着眼睛,笑着将别人的头颅拧一百八十度。

杀人对于一个仅仅六七岁的孩童而言还是过于可怕,尤其是亲眼看着那些人倒在面前。

而杀人的凶手,还毫不在意,仿佛杀人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自那以后,每当少年开始长篇大论,女孩总是顺着少年的意思说:“对,没错,是这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即使她有时候听不懂少年说啥。

她不敢反驳少年的话语。

女孩害怕,万一跟他说清楚自己不叫蔓德拉,对方认错人了之后……少年会突然发狂。

“哼!竟然你不是蔓德拉,那你是谁!”

然后露出他那双骇人的猫瞳,撕掉了女孩的脸皮。

女孩曾经听她母亲讲述《乌萨斯的剥皮蛇》这个恐怖民俗故事后,吓得一个晚上没合拢双眼。

甚至听完这个故事后的一段时间,女孩总是要求摸摸自己父母的脸。甚至睡觉的时候,手都黏在母亲的脸上不分开。

因为在《乌萨斯的剥皮蛇》这个故事中,还是拥有能够识别那个邪恶的蛇附身在人身上的方式。

那就是被附身的人的脸皮很容易被扯下来。

虽然故事的原型要比传说中的更加可怕……也更加无懈可击。

女孩本来已经忘掉那个恐怖故事了,但是遇见那位少年后,她又做了关于剥皮蛇的噩梦。

只是这次剥皮的不是蛇,而是一只猫。

长着锋利爪牙的紫猫。

……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少年平时念叨的一些词句一一应验……女孩不得不承认,对方可能真的拥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上次遇见的那些图谋不轨的流浪汉……拥有少年所需要的一些关于赌场的信息。

橡林郡没有多少赌场,因为这座城市本就不发达……可是那几个流浪汉,恰巧是因为在赌桌上失去的一无所有才开始流浪生涯的。

当女孩跟随少年一起行动的时候,从来没有遇见过哪怕一位维多利亚的巡逻警察……就仿佛维多利亚的巡逻队主动避让一样。

女孩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只要少年想,他就能够做到一切。

随着二者相处时期越来越长,女孩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既感激少年的救命之恩,又害怕哪天少年突然发疯。

但有疑惑却在女孩心底中渐渐扎根。

‘如果他真的能够预见未来……是不是代表着,我们的一生都已经被确定?’

‘是不是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我们走向注定的未来?是不是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命运已经确定好了?’

‘难道我们塔拉人,生来就应该被收更繁重的税,领取更微博的工资,住在更差的生活环境……难道我们塔拉人天生就低那些其他出身的维多利亚人一等吗?’

‘那些贵族孩童……就因为他们的出身,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侮辱我?’

‘命运……真的已经规划好了一切吗?’

……

菲林少年最近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手底下有个还勉强算听话的小弟,日常饮食也有了保障,至于环境整洁……少年并没有洁癖。

黑蛇也没有。

当初‘借用’别人家的浴室洗澡只是因为,虽然黑蛇没有洁癖,但是已经几年没有洗的躯体,还是会让祂感到不舒服的。

而最近少年通过卖手艺品,又积累下了一些小钱。

实不相瞒,黑蛇对于艺术这个东西造诣虽然不高,但他很喜欢去制作那些小玩意。

少年所制造的那些民俗物品,也确实是塔拉文化的一部分……只是现如今,有不少已经失传了。

甚至就连维多利亚的博物馆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少年并不担心有人从中察觉到问题……因为在黑蛇的设想中,少年马上就要结束这段惬意但却无意义的时间,尽可能地将自身的存在感散播给这片大地。

而与他即将干的事情相比,这种小事称得上微不足道。

他已经【看】到了庞然大物将从维多利亚诞生,并将利爪伸向外面……直到这片大地都置于少年的影响之下。

【主观地预知】,是少年对现世的影响力越大,就越强大。

而对于少年而言,维多利亚的贵族什么的想都不要想,除非又出现了类似四皇会战,覆灭高卢那种级别的战役,否则少年向上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而跑回乌萨斯……说实话,远远不如少年呆在维多利亚对黑蛇有用。

乌萨斯已经有一个永恒大公了。

那么,有什么是最适合目前的少年,而且能够迅速壮大其影响力的事物呢?

那就是【经商】。

如今的维多利亚部分贵族当然意识到了这个领域的勃勃生机,并从中采取行动,例如大古集团……但更多的贵族却不愿意放低他们的姿态,去和商人接触,甚至从商。

这其中有很大的空缺,以及给了少年一个很好的时机。

而少年的源石技艺同样能够为其带来助力,毕竟在商业领域中,往往抢占先机,就得到一切。

……

“哈哈……蔓德拉,你竟然苦恼这种问题。”

“我们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否毫无意义……你可问的真没水平。”

“你的担忧毫无意义,思考这种没有答案的哲学对于你那幼稚的大脑而言已经完全超纲了。”

“我倒想问问,蔓德拉,你真的以为你了解你口中的命运么?”

“就算能够身为先知的我,都不敢说自己能彻底的知晓自己以及别人的命运……而你,又凭什么认为,现在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你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无法改变的,便是命,是我们已经固定的过去。”

“可以改变的,便是运,是我们模糊不清的未来。”

“定数和变数相结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命运。”

第二百七十五章 庆贺吧!象征财富的代言人已经出现了!

“蔓德拉,今天你去郊外的坟墓逛逛,说不定能够捡到好东西……对了,一定要白天去,晚上去的话,可能会遇到一些小惊喜哦~”

“……我都说了我不叫蔓德拉。”

“啊~那你想我叫你什么?曼珠沙华?首陀罗?雅辛托斯……算了,还是蔓德拉叫起来有些顺口。”

“……你就不能称呼我的名字吗?”

“名字?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用来方便人们描述指定对象的称呼罢了,当我念出蔓德拉这三个字的时候,难道你会不理解我正在呼唤你?”

“……”

“哈哈,其实主要是称呼太久有点习惯了……当然,就算懒得改口的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那难道害我习惯称呼为蔓德拉的你没有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明明就是你擅自称呼我为蔓德拉!”

“可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担惊受怕,唯唯诺诺到连自己的名字都敢直白地说出来呢……明明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有过命的交情,但你却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要过了几个月之后才敢告诉我。”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