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背负着一个世界，毕竟不好战斗。
这同样也是长光在负责的事：她负责幽兰黛尔的各项身体数据观察，已经知道脱离虚数之树太久的世界泡，如今进入了某种‘衰竭’的状态。
就好像太阳内部氢气完全燃烧后会进行衰变一样，幽兰黛尔体内的世界泡，已经开始在影响幽兰黛尔本人了。
若是不抓紧时间处理，那么不论是对世界泡本身，还是对幽兰黛尔本人都是麻烦。
然而，在琪亚娜使用空之律者的能力之前，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办法去解决。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这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一个探索实验。”
长光开始对幽兰黛尔介绍道：“如果没有未来视频的干扰，这个实验应该不会这么快启动。但现在……根据主教的说法，我们必须要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
因为未来视频出现的缘故，那么未来人类所要经历的战场，自然必不仅仅只是这个世界。
而是世界之外，广袤的未知。
事实上，如今的天命已经有另外的人去加速星河之梯计划，这个在外人看来是用于观测宇宙的计划，实际上有更为重要的使命。
不过，这并不是目前的幽兰黛尔接触到的。
“主教觉得，人类与崩坏的战争，最终都是会在世界之外进行。而将世界泡重新纳入虚数之树，这意味着那个世界泡会得以延续，但同样也还是会重复着崩坏的轮回。”
幽兰黛尔皱眉：“就好像是前文明纪元和我们的关系一样？”
“也可以这么理解。”长光点头。
长光开始给幽兰黛尔讲述了，从主教那获得的有关于虚数之树的记录。
“世界在虚数之树生发、繁荣、凋零。最后沉入量子之海消亡——这才是一般的自然规律。”
“我们身处的四维时空看起来平坦空旷，但在更高的宇宙维度上，却有着人类感官难以想象的复杂结构。这意味着，规律并不是绝对的，而是总有例外。”
“从前文明纪元中的人类开始探索，宇宙中存在着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量子之海中的万事万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然衰变，最终解体在一片混沌中。”
“虚数之树上的世界虽然不会如此，但多半要经受崩坏这一天灾的考验。”
“本质上是时间的概念，在两者的领域中有本质性的差别。”
到这里，幽兰黛尔倒也能够理解。
虚数之树上的时间，是线性的，只会往前，绝不靠后。但量子之海中的时间，则是混沌的，平行、交叉、甚至倒退……这都是有可能出现的。
不然也就不会有了叠加态与坍缩态了。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尝试将量子之海中的一个世界泡连接回虚数之树，改变其注定消亡的命运。”
“在实验思路上，这个过程很简单：从量子之海出发，寻找前往虚数空间的通路，并且尝试将它世界泡接入虚数之树。”
幽兰黛尔：“这听起来就像是怎么把大象关入冰箱的过程。”
长光对此只是莞尔。
“如果没有空之律者能力的话，这确实非常难，但不得不赞叹空之律者真是非常奇妙。”
她并没有多说，而是改口道：“若是能改变一个世界注定的消亡，那么，这意味着人类能够影响世界的进程，命运并非不可逆。”
“而这样对你来说，至少不用背负一个世界去战斗，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幽兰黛尔点头。
尽管她怀念着世界泡之旅，但现在的她需要更强的力量。
“总之，事不宜迟吧。”
长光如此说着，催促着幽兰黛尔进行准备。
对于世界泡之旅，幽兰黛尔并不陌生。而格尼乌斯装置她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只是，当幽兰黛尔再次踏上世界泡之旅的时候，却也还是感觉到很神奇。
通过升级版的格尼乌斯，长光与之进行联系。
“本来这次实验应该是主教亲自负责的，但主教现在不在，全权授予我。总之，接下来希望我们两人合作愉快。”
与之同时。
奥托离开了神城医药。
胡狼对着凯文不解问着：“尊主，为什么我们要和奥托这种人合作，他太危险了。”
对于胡狼来说，凯文与奥托的合作是最不理解的。
以世界蛇当下的实力，想要将天命取而代之其实并非难事。而就算不取代天命，世界蛇想要开展圣痕计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更何况，在看到奥托在‘未来视频’的表现之后，胡狼便深深察觉到那个男人的危险。
而凯文对此只是淡淡说一句：“他的目标很明确，而我的目标也很明确。”
“准备进行圣痕计划吧。”
对于如今的凯文而言，圣痕计划依旧还有执行下去的必要。
或者可以这么说，除了圣痕计划之外，凯文根本想不到还有别的方法去有可能保全人类的火种。
这个世界的崩坏与另一个世界不是一回事，他也不可能如同瓦尔特那样，去建造一个方舟要塞。
圣痕计划是一个失败的计划，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类留下对抗崩坏的火种，然后进入下一个纪元。
而要在全球执行这个计划，那么就必须要取得全球的领导权。
按照胡狼的构想，那么世界蛇最先要做的事就是将天命取代。取得了领导位置之后，那么开展圣痕计划就方便许多。
而如果和现在一样，只是在局部个别城市开展圣痕计划，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一个城市被毁灭了，接下来世界蛇会招致大量的反对。到时候，圣痕计划的推行必然会遭受更多的阻碍。
这样还不如一步到位。
然而，既然凯文要与天命合作，意味着圣痕计划的真正推行还要延后，这让胡狼未免有些可惜。
只是，胡狼并不清楚奥托给凯文的条件。
一个圣痕计划的完美成品。
——
平行世界。
南极洲。
琪亚娜与九霄等人正在关注着菲米莉丝的数据。
今天已经是伊瑟琳博士进入妮娜‘律者’空间中的第二天，为了让伊瑟琳的身体摄入足够的营养物，她们不得不制作流食。
本以为这次会很快有结果，但没想到会拖得这么久。
“现在想至少是有好消息的，律者空间就和圣痕空间一样，也是可以被进去的。”
九霄这么安慰着众人。
而可可利亚的脸色铁青。
她能预感到伊瑟琳所做的事很危险，但还是答应了。是因为逆熵不能没有伊瑟琳这样的人才。
她担心的是伊瑟琳会有所芥蒂而拒绝继续为逆熵服务。
但是，她想的是，伊瑟琳既然提出来这么做，大概是有保全自己的能力。毕竟认识伊瑟琳这么久，她总是有充足的后手。
可现在来看，伊瑟琳是一点后手都没有留啊。
尽管如今并没有事发生，可可利亚不由思索着逆熵若是失去了伊瑟琳会怎么样。
毫无疑问，许多正在研发的项目都会陷入瓶颈。最重要的是，除了伊瑟琳之外，逆熵就没有在圣痕的领域中取得成就的人才。
伊瑟琳实在是太重要了。
重要到可可利亚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伊瑟琳，那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会去懊悔。
“你们在这里照顾好博士，我出去转转。”
可可利亚说完后，便直接离开。
就在这时，琪亚娜忽然开口：“有反应了，妮娜的身体中有反应……不好，是高浓度崩坏，快离开。”
琪亚娜想起了伊瑟琳所说的话。
根据伊瑟琳的说法，妮娜身上会爆发高浓度崩坏，这是正常的。
好在这里的人，除了可可利亚之外身上都有圣痕，倒是不惧怕崩坏能的侵蚀。
“等下还要判断醒来的律者是不是会失控，如果失控的话，我用圣女之力切断崩坏能，大家一起上。”琪亚娜临时指挥着。
一边的杏不由撇嘴：“切，真是麻烦。这种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哼，大话鬼。”
“你说本大爷什么呢！”
还没有等敌人出现，琪亚娜与杏就吵起来了。
一边的布洛妮娅说着：“都先别吵吧，先看看博士是什么情况。”
布洛妮娅的话让众人稍稍冷静下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磅礴的崩坏能爆发，妮娜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她的视线中，是一群带着敌意与好奇的人注视着她。
“我这是，在哪里……”
少女喃喃自语，然后眼眸瞬间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伊瑟琳！！”
一边的希儿也想到了：“糟了，博士没有崩坏能适应性，这样的话会……”
然而，强烈的崩坏能并没有将伊瑟琳侵蚀。
在她的身体上，名为圣痕的纹路开始凝聚。
第一百七十四章：伊瑟琳的圣痕
在进入妮娜的律者空间内，伊瑟琳便发现她的猜想并没有错。
不论是圣痕空间还是律者空间，都是本质一样的空间，只是通过两种不同的名称去表达。那么，这至少详实的去证明了一件事：
圣痕持有者与律者并无不同。
如果抛开对人类的立场，那么双方在基因、交流、生理结构上并没有区别。
只是圣痕意识代替为律者意识罢了。
她在妮娜的律者空间看到了许多。
圣痕空间内的景象是意识深处的映射，律者空间同样也是。
在这个律者空间中，妮娜所映射的景象是灰白色的巴黎。这是她内心的映射：即她的内心世界就是这么一片绝望的空间。
伊瑟琳循着记忆，在孤儿院中找到了妮娜。
在空间中的妮娜保留着小时候的模样，而她的行为依旧是与伊瑟琳所认识的那样，努力给自己制造痛苦。
因为被排挤。
因为十分特殊。
她的生活看不到一点光，人生没有一点亮色。
正如这个律者空间一样，让人窒息且压抑。
而这个时候，伊瑟琳抛开了所有的思考，将妮娜抱入怀中。
“妮娜，我来找你了。”
“你是……”
妮娜已经想不起来伊瑟琳了。
曾经的伊瑟琳或许是妮娜的一丝光亮，但在伊瑟琳离开之后，她的世界又被黑暗所代替。
她想要品尝痛苦的感觉，然而内心早就被自己折磨的无比痛苦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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