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欧耶！这是琪亚娜的大胜利！
少女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一个剪刀手，歪头看向眼前的温柔大姐姐，声音甜腻清脆：
“所以大姐姐，你知道那个家伙把芽衣带去干什么吗？”
“嗯……”
女子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个……这么说吧，雷电芽衣小姐获得了超能力，主教帮她去开发——大概就是这样。”
“超能力？我就知道芽衣不平凡！”
少女高兴了一阵，又想起了什么：
“不对——开发？他该不会是去把芽衣切片开发吧？！”
“嗒！”
一个脑瓜崩不轻不重地敲下，女子声音严厉了一点点：
“怎么可能——我也是他麾下的女武神，要是他那么做，那我怎么还站在这里呢？”
“嘿嘿……”白毛团子憨憨地一笑，“我就是有点担心芽衣了嘛……”
“那待会儿，我带你去找她，”女子点点头，弓腰整理好桌上的冷食，“你先吃东西，我们接下来就去和主教汇合。来，吃吧。”
“太好了！”白毛团子满脸兴奋地看着她，“谢谢大姐姐！对了大姐姐，你叫什么啊，我是琪……”
“嘘，”一根手指放在了少女的唇间，女子的面容靠近，圣青色大眼睛与她的天蓝色眼眸对视，“等等，孩子。”
少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可以叫我莉亚姐——我能给你一个亲昵的称呼吗？你这么活泼大方，热情开朗，简直和我想象中的一个女儿一模一样！我想用我以前给那个女儿取的小名称呼你，可以吗？”
“啊？啊……”
白毛团子被女子凑近的脸庞迷得晕晕乎乎，满脸通红地点头同意。
“嗯……那……可以的唉，莉亚姐……”
“那可真是太好了，”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很高兴遇见你，我的小琳宝贝。”
第九十一章 绝望的雷电芽衣
天色已晚，远空还淡淡地残留着晚霞的余晖，但更多的地方已经黑暗。
在夜色的笼罩下，长空市预发显得破败，仿佛整个城市都静悄悄地寂灭在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偶尔有几声惨叫，但却是转瞬即逝，哪怕雷电芽衣她们听到声音立即赶到，也只能看到尚自温热的尸体与满身血迹的死士。
——死士“死亡”会化作崩坏能消散，所以，并不是它们的血迹。
是他们的。
“这都是……因为我……”
雷电芽衣咬住唇瓣，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
她颤颤巍巍站起，绝望地看向这荒芜的世界，随即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一双手接住了全身无力的她，但少女此时已再无与异性亲密接触的羞涩。
她任由奥托环抱着，就像一具残破的布偶，眼眸空洞，心如死灰。
月光落在她柔美的肌肤上，蒙上淡淡的苍白，一如她绝望的内心。
“我不得不说，你这样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真的……有点责任心过重，”
奥托拍拍她的确肩膀，
“我查询了你以及我能触碰到的、关于逆熵的信息，征服宝石是你父亲安置在你身上的，崩坏能引发装置是可可利亚安在长空以及周围九市的，让你情绪逐渐低落至于失控是你同学做出来的。”
“哪怕你父亲也算能担点责，而你……在第三次崩坏中只能算是被操纵而爆发的武器。”
“但是……但是最终成为第三律者……害死这么多人的……是……我……”
雷电芽衣趴在奥托的肩膀上啜泣，
“我……我……我……”
她想说些什么，但悲痛的情绪让她无法组织语言，只能用哭声传递情绪。
奥托想了想，右手亲点，在身后构筑出紫黑色的王座。
他坐了上去，将雷电芽衣抱在胸前，轻轻揉捏少女的香肩。
少许，等她的情绪稳定，金发男子才再次开口，磁性的嗓音在雷电芽衣耳畔响起：
“来，先跟着我——吸气——呼气——吸气，一二三，三二一……”
“现在，在这一系列的放松训练下，我的好芽衣——你感觉舒服点了吗？”
奥托小小地用了心理学的安抚，配合以他与塞西莉亚调情时学会的按摩，让少女平静下来。
“一……二……三……”
雷电芽衣靠在他的胸前，梦呓似地重复着金发男子的话语，皱起的秀眉缓缓舒展，但眼底依旧凝聚出一团忧愁，令人怜惜。
“放轻松，让自己处于无意识状态更能舒缓你的神经。”
他又将纤细白皙的手按在少女的太阳穴上，一边按摩一边抚平女孩微微蹙起的眉心：
“雷电芽衣，”
奥托声音温柔，带着初春的明朗，
“在一系列的按摩放松后，让我们梳理一下，你如此伤心的原因：你在因为间接导致数千万人的死亡而感到极度愧疚，是吗？”
“是的……”少女的声音极小，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
“我认为你其实同样身为受害人不必为此伤心，这确实是对那些逝去生命与你自我的否定；”
“你在此哭泣，也不是为了获得那种修改你价值观的慰藉。”
奥托的声音稍稍严肃了一点：
“那么我就要说，生命就是生命；无论程序如何，结局就是结局。”
“既然你心中你不愿意伤害生命，那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雷电芽衣，你的确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少女的呼吸急促起来，一时间，她四肢发冷，如同坠入了充斥着寒冰的深渊。
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
要不是我，长空市以及周围九市不会成为废墟……
我胆小我懦弱我自卑我不配为人……
雷电芽衣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撑着她的背部使得她离开了奥托的胸前。
她睁开漂亮的大眼睛，慌乱地伸出手想要抓握，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缘由。
连我心中都在痛恨自己，更何况他人……
的确，这是我应该的惩罚……
我本就不该，被人如此宽待……
但是突然，那双手环住她的腰间，身后坚实的胸膛重新贴在上半背，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吹起她耳垂细小的绒毛。
她仿佛在即将被大雨淋湿的一瞬间，看见持伞者指尖跳动的电光。
“但是啊，雷电芽衣，”
奥托认真的轻语让少女莫名想哭，
“承认后果并不代表否定你的一切，你的生命依旧可以无限延长。这些死亡可以成为你心中的倒刺，也可以是助力你前行的动力。”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会有无数人背负起这种无端由的错误：
有人因崩坏兽的临近而下意识狼狈逃窜，导致某一防线崩溃；有人被恶者利用，成为毁灭区域的炸弹；有人为了和平研究技术，却被人用成更高级的战争武器……”
“这个世界很大，很多人在背负生命，很多人，会因此后悔不已。”
“如果是女武神，如果是战士，我会告诉她，你迟早会承担起生命级的重量，任何一个行动，背后都可能是不甘与痛恨的眼神。
我会教给她如何去背负生命的重量，但雷电芽衣，我更想教给你的是，如何去坚信生命的意义。
尽管你会不理解，尽管你会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但我还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一句：好好活着。”
奥托放开了雷电芽衣，走到少女身前，与她对视。
“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我们还有明天。痛苦也好，自责也罢，我真心希望，你不要绝望到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三次崩坏可以说是因为可可利亚的疯狂，可以说是因为逆熵的自私，而归根结底，则是崩坏造成的人间惨剧。
做错的，绝对不是你。崩坏，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天命存在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青春靓丽的女孩会穿上装甲，成为天命女武神的原因——”
金发男子顿了顿，用一种很郑重的语言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世间的一切美好而战，为战胜崩坏而战，为拯救他人而战，为自己而战。”
“雷电芽衣，忏悔是幸福的，因为会迎来心灵圣洁的新境。
不要为过去的结局而过度悲伤，它无法弥补，但现在有什么比沉浸于悔恨更加重要。
人性趋利避害，圣者向仫死而生，你的环境逼迫你成为灾难，你的道德感让你因此痛苦不堪。
但是雷电芽衣，这并不矛盾，承认后果并不是否定自己。”
奥托一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换了口气：
“女孩，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绝望到想要放弃；我也知道我刚刚说的话，最多让你此时此刻产生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以实际的行动，来帮助你走出困境。
我可以让你拥有更多的力量，去拯救更多的人，以此，宽慰你善良美好的内心；以此，来让你拥有更持久的求生欲。
只要你活着，就能救助比长空及附近九市更多的人。”
“……真的么？”
少女迟疑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
“我早就说了啊，你可是有超能力的美少女，”
奥托回答，
“我能开发你体内的力量，帮助你逐步掌握征服宝石，成为能自我控制的律者，为更美好的明天而战。”
“非常感谢——那具体该怎么做？”雷电芽衣认真地继续发问，“如果有需要，我愿意向您宣誓效忠。”
“不，不需要这样，我的好芽衣，”
金发男子笑眯眯地摇头，
“我更愿意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互帮互助很正常，不是么？我可是天命的主教，暂时还不需要做挟恩图报的人。
我之所以想要帮助你，之所以来到你身边，过去是为了拯救长空，而现在，则是不忍心，看到我刚刚结识的一个善良温柔的朋友，因为他人的过错而陷入自我的精神内耗，以至于浑浑噩噩地死去罢了。”
奥托碧绿的眸子平静，认真注视着眼底终于有了些许光芒的少女：
“雷电芽衣，征服宝石事到如今，已经成为你自身拥有的力量。
你必须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不会被偏激的执念左右思想，才能没有副作用地使用这第三律者的权能。”
他看向沦为废墟的城市，清了清嗓子，道：
“我将带着你前往长空的废土，感受世间的美好与丑陋，真诚与虚伪，善良与恶毒。
基于这些现实，我会帮助你完善对世界的思考，承认自己的过去，并让那些导致了这一切的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金发男子说着，向雷电芽衣伸出手，
“以此，让雷霆的力量被人类驾驭，让律者的权柄臣服在你的裙底。”
“这是我，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所能给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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