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我就是，不想在多生事端罢了。”
女子笑笑不再多言，二人走在天命浮空岛上，不多时，仿佛自然而然地停在一个门口。
奥托抬头看了一下，很快辨认出是谁的住所，也因此双手抱胸，面部表情平淡地注视着艾琳。
“不进去看看么，我的小交易人？”
对方笑得惬意。
“我不觉得这有必要。”
金发男子看着她。
“不，交易人先生，”
女子摇摇头，
“为了让您更好地维持自我，不在污染与人类潜意识之海中迷失，您有必要，更大限度地与在意的人接触。
从某种程度上来，这叫做‘维持人性’。”
“……”
奥托眯了眯眼睛。
“而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女士，现在可是您最在乎的人之一。”
“你确定？”
金发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那您为什么要用拟态羽渡尘，将那个人从意识层面禁锢在卡斯兰娜家族，不许他接触她呢？”
“……只是想要，利益最大化罢了，”
奥托沉默了一下，声音渐冷，
“我原本让他们二人结合，就是为了得到两大血脉结合的产物，为我增添一分战力，在利用崩坏的道路上更加顺利。”
“呵。”
艾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发一言，但那娇俏的眼神却说了一切。
你编，你继续编。
“现在，身为理之律者、维之书拥有者，又受过伟大存在的注视，我之强大，已经远超卡斯兰娜；他们所谓的血脉，已经毫不重要。”
“呵呵。”
“所以，我阻止那两人结合，从而借助【历史惯性】，让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女士诞生一个属于我的、更加强大的子嗣。”
“呵呵呵。”
“别呵了艾琳小姐。就是这样而已。”
奥托的阻止声很轻，带着一丝不明意义的情绪。
女子失笑摇头，美眸带着调侃。
“您所建立的第一个假设，就是污染经过稀释，就是神启，”
她转移了话题，但没有完全转移，
“而您的子嗣，是您受到污染后得到的。
——所以恭喜，您这位子嗣是幸运的，她将天生有神的祝福。”
“幸运？”
摊上我这个没良心又事情多的爹还幸运？
哈，我自己都不信。
“只要她足够有用，我会庇护她的。”
金发男子说出这样一句话。
“啊，我的小交易人先生，”
艾琳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有时候您不必如此，故意显示自私的。”
“本性难移，我尊敬的艾琳小姐。”
“您明明是故意表现出这个样子的。”
“啊，艾琳小姐，你难道没有见过其他世界奥托么？”
奥托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奥托’的自私与不可救药，你难道没有感受到过。”
“但‘奥托’在真正自私的时候，可不会这样毫无顾忌，没有伪装地展现在别人面前。”
“……”
“所以啊，我的交易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您确实算得上自私的，”
艾琳笑眯眯地说，
“但总有些时候，总有些东西，会触碰到您心中的柔软，不是吗？”
“……唉，自作聪明。”
奥托长吁一口气，情绪却藏在瞳里：
“我对你的调戏不作评价——我承认，在知道也许自己真的有子嗣时，心中算得上有些慌乱与复杂。
——但这不会影响我的性情，不会改变什么。”
女子的笑容凝固了。
他的语气有些清冷，面部的表情渐渐退去：
“你也不必说什么‘维持人性’，事实上，如果过程不够痛苦，那我无所谓，未来的我是人是鬼是神。
我就是我，如果未来的我改变，那我尊重未来的我。”
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绝对理性的气息，一如从前的模样。
“我配合你，只是不太想改变很多，所以，如果你要我变成富有人性的模样，那和变成受污染的样子有什么……”
有什么区别？
奥托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面前的女子神色突然黯淡，完美无瑕的面容惨白。
“有区别的，”
她摇摇头，喃喃似的说，
“有区别。”
……
第三百三十六章，前往终焉之茧
“……”
金发男子抿唇，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艾琳缓过神，微微鞠躬，对自己的失礼表示歉意。
“抱歉，奥托先生，刚刚我失态了。”
她第一次唤出了他的名。
“无妨。”
奥托摇摇头，表示不会为这件小事烦心。
但他不傻。
对方似乎预见了什么，才会如此紧张。
又或者……
未来的他，可能因为刚刚的思想，而做了些什么。
让艾琳，想要改变他。
“我承诺你，”
金发男子突然说，
“我承诺你，尽力保持自己的‘人性’，让自己尽量向人这种存在靠拢。
我无法保证最终结果如何，但做为你跨越时空救我的回应，我会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有人性。”
“您已经做好，以后哪怕已经无情无义、无欲无求，也要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像一个‘人’了，对吧？”
艾琳的美眸盈着悲伤的笑意，
“表演和指挥表演，您最擅长的就是这两个东西。”
“……我觉得，你让我无语的次数是真的多。”
奥托叹息。
“那我道歉？”
女子勾唇，后退半步，行了个优雅的屈膝礼。
“我原谅。”
金发男子故作矜持地点点头，然后，双方相视一笑。
“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关于如何让思维保持现状。”
他说。
“那塞西莉亚女士……”
“近乡情怯，不也是人类感情的一种么？”
奥托笑了笑，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尘埃落定，我自然会同她说明。”
他望着那扇门，眼眸平静：
“受历史惯性影响，将我们之间的故事当作南柯一梦，然后，下意识忽略掉在梦境世界度过的几年时光；
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改变。”
这是一种瞒天过海的手段。
其关键就在，让塞西莉亚以及与她有关系的人，忘记这几年她的异常。
奥托用星神魔方和理律核心算了多次、反复验证触碰底线，才得到一个最大限度的、相对而言最符合他利益的操作方法。
“时间的力量可真奇妙，”
金发男子叹息着说，
“我本还试图为她开发潜能，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为她打开沙尼亚特圣痕，都难以在她已有力量上增强太多。
因此，我只能强化她的躯体，让她能在恶劣环境下生存。”
这，应该就是未来，他能救下塞西莉亚的原因了。
“是啊。”
奥托忽有所悟。
原本第二次崩坏后，沙尼亚特圣血大量流失，这是现文明人类所有医疗技术都无法挽回、崩坏三终章都在强调的、必然的生命消逝。
否则，原主也不会放弃这个强大的战力。
但他来到了这里，为她改造了身体机能。
人类级别的技术无法挽回，那星神级别的呢？
“呵呵，所有的不可能，都只是层次无法达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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