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第两百七十七章 美好故事的结局，不应该所有坏人都死去吗
“不愧是天命大主教，”
大鸭鸭感慨道，
“短短几句话，就能让温蒂在经历那种折磨后还能真正归降于你，而不怀疑你是否会拿她做实验。”
此时正值夜晚，他们行在天命浮空岛的大路上。星辰在云起伏，浮空岛大得仿佛与天际相连。他们走的路蜿蜒得像一条小河，清澈冰凉，自他们的脚下涓涓流过。
“是温蒂自己的善良让他决定击败律者的恶念，是她求生的欲望让她决定与我同盟，”
奥托回复，
“我只是起到了微不足道的引导作用。”
“是啊，引导，”
御姐鸭突然笑了起来，眨眨眼望向金发男子：
“主教先生，刚刚你忽悠温蒂的时候，你有用羽渡尘吧？”
奥托颇为意外的一扬眉，随后脸色不变地回击：
“代言人小姐，刚刚我用那个东西的时候，你有在偷看吧？”
二人相视一笑，次生银翼的心中，竟产生了几分心心相印的默契感。
她看向前方，街道上女武神来往，都因神之键的功效而没有看到他们。
“啊……”
银灰发女子美眸清澈，眷恋似的看着所有人的笑容满面。
毕竟这副场景，她自天外之人大军压境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了。
她又一次露出会心的笑容，眼瞳里却仿佛弥漫着春山雨后的薄雾，遥远得像是对整个世界都疏离。
“我倒不是觉得，你略微施展羽渡尘引导有什么错误，”
大布洛妮娅认真地说，
“我只是叹息，要是我们那些人中，有一个能在面对天外之人正规军前，使用这种意识武器来统合人类；
哪怕是后期进行，我们也不会败得这么惨，还给了它们‘请神’的机会……”
“但事实上，如果有谁在那个时候对人类使用羽渡尘，”
金发男子摇摇头，
“那她一定会被你们制止，然后踢出团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世界需要你啊，奥托主教……”
女子由衷地说。
这个世界需要正义，也需要黑与白之间，那一抹精致的灰色。
“但一个美好故事的结局，不就是应该所有为难主角的坏人都死去吗？”
奥托的笑容灿烂而祥和，
“比如说凯文，比如说我。”
“……”
次生银翼不再说话，他们并肩，行在这入夜的天命总部。
天命总部是飘在空中的，天色漆黑，像是一层玄色的幕布，星辰像是宝石那样镶嵌在幕布上，罗列着无穷的变化。
女子抬头望向天空，她的眼眸下意识浮现无数尺度和符号，随着星辰围绕轴心旋转。
律者的权能让常人无法领会的复杂讯息一丝不漏的映入了少女的眼睛，配合着整个文明关于星空变化旋转的知识，漫天星辰的运行都在她的计算中。
但银翼摇摇头，将那些复杂的知识忘却，只是简单地看着，星光从幕布上洒落。
周围静得如鸿蒙初开的一刻。
“真美啊……”
次生银翼喃喃地说。
她突然站定，这时他们已经散步到了天命的港口。
原本一望无边，仿佛与天际相连的浮空岛到了边缘，就好像昭示着，这世界上所有无尽都有终极。
次生银翼站在高处，像皇帝一样低头看整个维也纳。这是史学中神圣罗马帝国和奥匈帝国的首都，她遥遥望着那里，脑海中清晰地回想起一个个巴洛克风格的街区。
夜色下的城市是庄重的深蓝，零星亮着几点黄晕，凉意随着微风随处飘荡。
她想起自己曾和希儿在维也纳游玩，与小湖中央优雅惬意的白天鹅一起分享与今日别无二致的夜晚。
吵闹的笨鸭子们打破宁静，喧闹声让那个有点暴躁的希儿几乎要拿出镰刀，最后是她在约翰·施特劳斯的雕塑旁，用长风和树叶现场改编了一曲《蓝色的多瑙河》，才将其安抚下来。
“唉……”
女子轻轻摇头，将这些过往抛到脑后。
这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而且，她为什么会在和奥托一起走的时候，想起这件零碎的小事？
“很早星象师猜测，世界的变化在繁星的图画中，”
她想要从回忆中走出，于是看着星空主动挑起了话题，
“无论英雄豪杰还是普通的人，乃至那些观测星图的算子，也无法逃脱，星空诸神的掌握。”
“是么？”
奥托抬起手，指尖的金色在空中划出弧度，仿佛在天穹刻下了标尺。
齿轮的咬合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那些金芒精确地刻画图案又缓缓拼接，关联成一个花纹复杂的罗盘。
代表文明产物的图样在权能的牵引下聚散离合，重装的过程中诞生了罗盘的刻度。
文明生灵千余年来如星辰般浩瀚的智慧，似乎都被容纳在这玄妙的罗盘中。
“是啊，看起来你的行为回答了我。
理之律者的能力从理论上讲，可以让你穷观过去未来，仿佛成为星空俯视者的一员——这样，仿佛就能摆脱诸神的控制，”
次生银翼望着金发男子手中的罗盘叹息，
“可理之律者的极限，是文明的极限——而文明看起来无穷浩瀚，但实际上，在万千宇宙中，一个星球文明的积蓄又仚有多大呢？
哪怕文明的奥秘掌握在你手中，你也永远不可能看穿，那命运的终极。”
她注视着那金色的纹路。
“你在教育我吗，美丽的银翼小姐？”奥托扬起眉毛。
“也许更是我在自我剖析吧，”
女子耸耸肩，
“但身为另一个时空的理之律者，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你的状态。
三十万人在核心中沉睡，而你，则几乎承担起了使用律者核心的全部后果。”
“不过是有点头疼罢了。”
金发男子摇摇头。
“身为律者，使用权能却频繁到头疼——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无从得知，但你所行将导致的精神压力，我比谁都清楚。”
女子纤细的双手在腹前交叠，一双银灰色眸子平静，凝聚着阅尽千帆的光华。
远远看去，那修长的身形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奥托·阿波卡利斯先生，您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认真地发问。
……
第两百七十八章 捆绑·大鸭鸭
“我丝毫不讶异于，你看出我过度使用权能，”
奥托轻轻地笑了一声，
“但这只是小麻烦。”
一个月研究，得到丝毫不亚于圣痕战士制造技术、融合战士制造技术的拟似律者制造技术；再一个月，得到消除拟似律者负面影响的机体运行之法。
他穿越后的研究，都足以媲美前文明任何一项发明。
依托于爱莉希雅的【奇迹】除外。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天资在所有人之上；事实上，穿越前的亘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唯一特别的是喜欢玩心跳加速的极限运动。
去年年底，他才接触到人类最尖端的知识。
现世第一大脑和虚空万藏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让他能在高配环境下几乎是拼命地汲取知识。
可这显然是不够的，奥托·阿波卡利斯是人智巅峰，而他高配环境下的情况，只能看作是半步巅峰。
算计而来的理之律者核心让他将最后半步跨过，甚至还前进了许多——在权能发动的情况下。
高端配置加上权能频繁使用，这是他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获得如此成就的主要原因；因此带来一下精神疲惫和头痛病，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很合理】。他的脑海中印出这样一句话。
“小麻烦……”
次生银翼咬住唇，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所以这次的你，依旧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么？”
“应该不算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金发男子耸耸肩，面色如常，
“我只是在行我的路，这条路肯定会很累，但你的惊叹只是因为你没有走过罢了。
就像是爬山，你可能攀登过神州的五岳，觉得自己已经一览众山小，但看到我在前往珠穆朗玛，肯定会觉得我在过度消耗身体。
但事实上，你不会看得清楚我，而我该怎么做，我比谁清楚。我相信。”
“……我现在也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女子低头又抬起，面容肃穆、眼眸坚定，
“你的算计没有错，你的算力也仅仅次于我真理之律者时的状态。可是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却也算不出，未来的一切走向。”
“也许吧。”
奥托不置可否。
他们互相面对站着，许久，女子将银灰色的发丝绕至脑后，说道：
“我该走了。”
“去哪儿？”
奥托没有意外。
“去我该去的地方，逆熵。”
“美丽的银翼小姐，你觉得我会放虎归山，让你统合她们与我一战么？”
男子眯起了眼睛。
“我会拘住她们的。”
“真的吗？我不信。”
“我可以承诺，会将卡文迪许家族奉还与你处置……”
“我不觉得这个家族有你重要。”
虽然很清楚男子的意思是这个家族的价值没有她的价值高，但次生银翼不知为何，美眸闪过一抹亮色。
“但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至少要多做些什么吧……”她说。
“我会给你，必须去做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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