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叮——”
人偶缓缓转身，伸手将大剑一送，挡住塞西莉亚的袭击。这次，武器之间的碰撞声小了许多。
女子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努力控制住不稳定的身形。但人偶这时却开始了反攻，大剑抬起，裹挟火焰向塞西莉亚冲来！
她提枪挡住，手腕又一次被震得生疼，而人偶的攻击却没有停止，腾跃至于空，饿虎扑食般再一次砍来，塞西莉亚被动地防御，武器传来的压制感将她的伤势再一次加深。
但女子并没有放弃，而是在这次对轰后的瞬间奋力转腕，向前一步靠近人偶，紧接着，从枪尖开始弥漫黑色的雾气，迅速向人偶袭来！
“雕虫小技，也敢在尊主面前班门弄斧？！”
胡狼的讥讽远远地传来，塞西莉亚紧张地看向前方，只见黑雾迅速延展，将人偶层层包裹。
可还没等她松上一口气，层层的黑雾中忽地亮起灼热的赤红，转眼间，赤炎翻滚，焚尽腐蚀万物的黑雾迷烟！
紧接着，烈焰反卷，沿着与黑雾相反的路径，直挺挺地扑向塞西莉亚！
女子迅速后撤，闪避了好几次才躲过这烈火的攻势，而此时人偶又举起巨剑，像第一招那样冲了过来！
塞西莉亚吃力地躲闪着，行动逐渐吃力，她的足部本就被那只帝王级崩坏兽咬伤，现在高频次的躲闪更是加剧了腿脚的伤势。
最终，她还是在一次转身中被人偶找到了机会，巨剑猛地砍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
女子只来得及转枪挡住剑身的锋芒，然后，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出十几米远！
女子倒在地上，不由得发出闷哼，随即又迅速地站起，倚靠着骑枪喘息，眼眸死死盯着那个矮小的存在。
眼前的对手……真的很可怕……
她之前的感觉没有半点错误，它就是一只洪荒巨兽，不存在招式，没有任何伎俩，使用的仅仅是崩坏能凝聚的火焰与强大的力量，但就是凭借着这两者，将她直接碾压。
这样的话……她怎么都打不过啊……
“你足以自傲了，沙尼亚特，”胡狼兴奋且骄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可是世界蛇尊主的人偶，拥有尊主百分之一的力量，而尊主凯文大人，可是连终焉之律者都能拦下的存在。你能在百分之一的尊主大人面前缠斗这么久，足以自豪上一生一世。”
“更何况，愚蠢的沙尼亚特啊，你可是被耶梦迦得咬伤的人，蛇类天然带有的毒腺，我在改造的时候又怎么会去除？哈哈哈哈！”
“放弃挣扎吧，沙尼亚特！你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从此地死里逃生！”
女子张开手臂，嘴角疯狂地上扬着，似乎忘记了奥托“死亡”时的不快：
“哈哈哈！我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该当得世界蛇何等的赞颂，在斩杀天命主教与S级双重的荣誉中获得何等的权力！世界蛇，终将迎回尊主，赢得一切！”
胡狼兴奋地大笑着，就好像一切都如她所愿。
她的举手投足像极了胜者，只是衣服上还有一点脏罢了。
塞西莉亚轻抿唇瓣。
胡狼说得没错，耶梦迦得的毒素虽然被她体内不知什么东西抑制着，却还是让她的大脑晕晕沉沉。
过去的记忆也恰在这一刻紊乱而无序地爆发，干扰着她的思维。
她还不完全是曾经那个S级女武神，手持神之键的她，很难做到持续的对抗。
在击杀耶梦迦得后，在这数百回合的对决中，她已经身心俱疲。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我还真是……什么都做不到啊……
不……不行……
塞西莉亚握紧黑渊白花，强忍住因过度使用神之键造成的眩晕感。
我不能输……以女武神之名……
以天命圣女，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之名！
女子缓缓抬起骑枪，尘封的记忆一点一点破冰，身为S级女武神的战斗水平逐渐恢复，黑渊白花的种种使用方式涌入脑海，让她不得不以最平静的情绪，去接受那些混沌驳杂的信息。
但那温暖的回忆已化为燃料，点起滔天怒火，搏动的心脏与此时的渴望强烈共鸣，有如烈烈西风中雄浑的战鼓声响起！
第三十七章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
“百分之一的力量……哈哈，真是有趣。”
奥托站在投影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人与人偶的对决。
“百分之一的凯文就堪比天命S级女武神，这可真是让我着急啊。”
话虽如此，男子的脸上却未曾露出一丁点的惧色，相反……还有一点跃跃欲试。
“猜猜小塞西莉亚还能持续多久吧，琥珀？又或者，你押注她能赢下所有？”
“这……”
琥珀轻抿唇瓣，看着塞西莉亚不断后退，摇了摇头：
“塞西莉亚大人……似乎无法抗衡了。”
“也就是说，你觉得她待会儿就会输，对吗？”
奥托瞥了一眼琥珀，嘴角上扬。
“那我就赌她赢吧。赌注……两个月的天命文件怎么样？如果我赢了，接下来两个月，你就帮我解决那些各大洲文件。”
但就算我没有输，奥托大人，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做好那些批示的。
戴着护目镜的女孩在心中吐槽，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看向投影，满心疑虑。
“可为何您……”
看起来如此信心满满？
难道……是您给了塞西莉亚大人什么？
“不，琥珀，那个时间点，我可没机会给塞西莉亚留下什么后手，”奥托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但你发现了吗？凯文人偶虽然看似厉害，将塞西莉亚打得节节败退，可实际上一直没能要了塞西莉亚的命。”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消耗战，谁先力竭谁就死。”
“可是，塞西莉亚大人……”好像也耗不过他啊？
“琥珀，看问题要抓住本质，思考一下，为什么凯文人偶和塞西莉亚打的是消耗战？那肯定是——这个人偶，无法直接拿下我们的天命圣女。”
奥托抬起右手，指尖跳跃着金色的光芒，遮住他看向凯文人偶的视线。
“也就是说，人偶无法爆发出，一招拿下塞西莉亚的力量。”
“而人偶是机械心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扮猪吃虎，该使用爆发型力量时不爆发，而是与对方缠斗，只能说明一点——他的组成材料或者运作系统，支撑不起他的爆发式攻击。”
“恰好，塞西莉亚的手中，是以神明权柄造出的崩坏能武器。”
金芒忽地消失，男子挥舞着手臂，像是将什么握在掌中。
“那么，只要我们的圣女大人抓住时机，发挥出黑渊白花真正的力量，就可以破坏人偶的控制中枢，做到绝地反杀。”
……
人偶与圣女的厮杀继续，烈焰与雾交错，构成黑红二色的世界。
塞西莉亚避开人偶的又一次冲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迷雾，缓慢运转着，仿佛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藏匿于其中。
“铛——”
黑渊百花与赤红大剑再次撞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女子的嘴角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
“开。”
身后的迷雾猛地散落，遮天蔽日般笼罩了整片战场，人偶燃起烈火想要像之前那样烧尽黑暗，雾气确实在退散，却是犹如一扇一扇帘幕拉开。
人偶皱了皱眉，烈焰从他身上一层一层荡起，驱逐火焰。
“这就是……你的尽头了吗？”
塞西莉亚的声音忽地响起，虚弱却充满自信。
“你的攻击很单调，力量巨大却每次都保持惊人的一致，我召唤出漫天的黑雾，你也只会用火焰快速却有稳定输出地驱散。”
她歪头笑了一下，好像在嘲笑什么。
“好吧，你听不懂，但我是意思很简单。”
天命圣女转动黑渊百花，扫了一眼挥动大剑的人偶，以及皱眉不解的胡狼，语调不变地说着，平平静静地说着，眼眸中，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
“轮到我反击了。”
塞西莉亚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但脑海中却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醒。
她后撤一步，膝盖微屈，手持神之键，全身绷紧，没有一处不暗合最恰当的发力方式。
女子的全身都在积蓄着力量，只要一个触发，就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与最强的力量炸裂，向着一个方向轰出！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
塞西莉亚低声说，像是向什么下达着命令。
黑色的雾气从骑枪上升腾，在她的周身弥漫出比战场更清晰的黑色，勾勒出一个至暗的轮廓，如同寂灭的深渊。
“我是孕育一切的白。”
她深深地呼吸，仿佛吞吐着整个世界，那青色的眸子很平静，又似乎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幽绿，纤细修长的指尖缓缓攥紧手中的骑枪，直到枪柄将她的玉手勒出印痕。
“塞西莉亚，”胡狼看到了塞西莉亚的动作，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不要过于顽固了。”
她瞟了一眼人偶，只见它一边驱散着身边的黑雾，一边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色如常。
尊主的人偶肯定能应对，才会如此淡定，胡狼心中这样想着，不安的情绪才稍稍放缓。
“诞生自创世之前。”
塞西莉亚却没有半点理会她的意思，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温暖忧伤的回忆充斥着她的心灵，使得她无暇顾及胡狼任何的哄闹。
她的全身空前地耀眼起来，浑身上下充斥着神圣的气息，三千银丝散开，和着冬日的长风在身后飞舞，在四周如渊黑雾的衬托下有如盛开的白花。
“存在于湮灭之后。”
塞西莉亚缓缓举起骑枪，磅礴的崩坏能在她身边盘旋。
极致的冷静感笼罩了思维，掺入满腔的愤怒与暖意，融炼成冰冷尖锐却依旧燃烧的斗志。
胡狼只觉得眉头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在做危险的预兆。她看向塞西莉亚，那悲喜难辨的双眸像刀剑一般危险，仿佛随时都会汹涌出神魔的杀意将她吞噬。
人偶似乎在等待她的蓄力，直到现在，才高高举起赤红大剑，缠绕着飞扬的烈火。
就好像，他也在等待着能这股力量的最终爆发。
“神之键·黑渊白花——”
塞西莉亚的语调终于有了上扬，她感觉骑枪传递出与她相同的情绪，仿佛人枪合一。
女子没有看到的是，她背后的沙尼亚特圣痕在这个瞬间亮起。
“圣枪绽放！”
浩瀚圣洁的白光在枪尖浮现，被湮灭一切的黑雾包裹，然后，如同天降陨星般向尊主人偶坠去！
“轰！！！”
塞西莉亚与人偶的身影交错，整个废墟充满着气流与崩坏能交混而造成的轰鸣！
第三十八章 蛇羹的滋味真不错啊
枪落，剑坠。
凯文人偶倒在地上，瞳孔无光，嘴角却似有若无地勾起，就好像……在高兴着什么。
它的头无力地垂斜，失去了继续运转的能力——除非有专门的武装人偶师将其修好。
塞西莉亚也并不好过，颤抖着全身缓缓蹲下，努力将黑渊百花在地面固定好，然后扶住。
可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还好，我胜利了……至少，我没倒下……
只是……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存在，那接下来……接下来……
“可恶的沙尼亚特，”胡狼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拼命压抑的愤怒与无法掩饰的阴冷，“你触犯到了我的底线。”
伴随着胡狼的话语，泰晤士河下缓缓爬上无数的怪物，包围了塞西莉亚。
持着双刀的死士、挥舞如大锤般肢体的崩坏兽、被崩坏能污染的机甲……无数世界蛇造物将塞西莉亚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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