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抱歉啊英雄，我没有为了人类，把生命压进枪膛的觉悟。”
奥托在世界泡外，望着捂住胸口面色苍白的凯文，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失落，喃喃自语。
但他又笑了，眼角挑起，碧绿的瞳孔中带着尖锐的刻薄：
“但我拥有，把你压进枪膛的觉悟。”
随着他的一声叹息，这他精心准备的世界泡连同机械化海渊城，一并沉入量子之海中。
第四次崩坏以及世界泡入侵、凯文回归危机，全部结束。
……
第两百五十八章 李代桃僵
“世界蛇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金发男子说，
“还有什么招式吗？”
他故意重复了之前的话语，讽刺似的注视眼前黑色灰蛇。
“这都不可以吗……”
机械体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蛇’这次，已经全员皆出了……”
他竟表现出无比的人类情绪。
“本就该如此，不该在前期笼罩的BOSS，就不应该出来——否则，会影响游戏机制的平衡性，”
奥托手中红酒倒入酒杯，
“实际上，我对凯文只是忌惮，而非恐惧。
我根本不反对他回归人间，我甚至很乐意他能在终焉之律者降临前，成为我的关卡BOSS。”
他陈述着，手中红色的液体一摇一晃：
“从侵蚀到终焉，这个跨度何其之大，几乎不在同一个量级；
而如果有人能在这两者之间起个过度、当个剧情关卡，让我的女武神能够在可控压力下开发自己的潜力天赋，这对我，对天命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
“游戏……剧情……关卡……”
灰蛇喃喃奥托的话语，语气似哭似笑，
“所以，我们对你来说，就是一场养成游戏中的反派剧情人物？我们所信奉的尊主，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游戏的关卡？”
“哇哦，NPC心态崩了唉，喂，那边那个粉毛程序员快来修改代码，”
金发男子顺着机械体的心态说了一句，然后继续道，
“其实你不用灰心，我不仅仅是把你们尊主当关卡BOSS，还当作了保底机制——这对剧情人物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殊荣呢。”
灰蛇：“……”
“我很清楚，在我施尽手段依旧不能跨越终焉的时候，凯文先生还可以是我最后的底牌，成为人类文明的梦境支柱。
——这就是哪怕他给我增加了游戏难度，我依旧选择不杀死他的原因；”
奥托笑了起来，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苟活让人失去价值和意义，但我要说，除非拿出能成功完美跨越末日的方法，否则这种人一律都是对全球七十亿人的道德绑架。
让凡人在圆满的幻觉中死去，而非被上位者冠冕堂皇的价值观裹挟、以星辰大海的名义无辜地奔赴终焉既定的死亡，我认为，这简直就是一种令人泪目的慈悲。”
“我亦是认为，我主慈悲，”
灰蛇表示赞同，
“这就是前文明的恩赐。”
“可惜了，凯文先生不愿意让我主导这个保底程序机制，”
金发男子耸耸肩，
“那么，这个所谓的恩赐就随时可能成为一把插入我心口的双刃利剑，而那位先生，也将是我一路的心魔。”
“我们的观点挺相似的啊，”
机械体的声音转为苦涩，
“只可惜，最终的决断者是谁，我们之间出现了分歧。”
“世界上观念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但正如神州古语有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奥托说，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之人。
当然，我并不对你的做法有过多评价，我只会行我的路，但要是你拦住了路，那可就不要……怪我伸手，驱赶阻道之人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冽：
“所以……你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一把樱粉色的刀从后背插入到灰蛇的胸口，八重樱站在他身后，侵蚀之力快速启动。
“呃啊……！”
黑色机械体瞳孔一缩，迅速想要断开灰蛇网络，但已经迟了。
双重理律算力加上侵蚀权能，再加上第三次崩坏时就留在灰蛇体内的病毒。
如此种种加诸一身，哪怕奥托本人亲自承受，恐怕也无法阻止侵蚀的蔓延。
“你很不乖啊，NPC，”
他听见金发男子说，
“我本想将你设置为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做我养棋时给女武神们喂招的小道具。
同时给世界立一个靶子，防止人类的内耗之火烧到天命这里。
但你过早执行了我预想中，中后期才应该有的剧情，这种剧情乱套的情景我当然有准备后手，但我不会，再给未来留下隐患。”
世界上所有的灰蛇同时直起腰板，同时开启自毁程序，却又在短短的零点零几秒时间内，被奥托和八重樱一起侵蚀。
“不听话的演员，导演只能让他离开舞台，”
奥托扬起头，眼中的碧金愈发冷漠，
“此后，世间再无【灰蛇】。”
那黑色机械体面部上的红色熄灭了，连同世界上所有灰蛇。
紧接着，他们的嘴角却仉又同时微勾，视觉系统再次亮起诡异的光芒。
“此后，我即为灰蛇。”
虚空万藏机械而空洞地将金发男子设置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接着语气一滞，语气带着茫然和不可置信：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演灰蛇来骗凯文？？？”
……
“尼伯龙根……啊，原来如此……”
奥托躺在八重樱的大腿上，吸纳处理着灰蛇的记忆。
难怪他在之前，没有丝毫察觉对方的行动。
原来直到温蒂爆发后，尼伯龙根的灰蛇才控制了世界上所有灰蛇，迅速集结世界蛇能调动的所有人，发布攻击天命的指令。
这还真是……让他装到了。
只可惜，天命已经被奥托加固，神权联盟基本上能对抗除凯文以外，一切人类之间的麻烦。
凯文出世的准备，他也早已做全。
这点小误差，天命能够承受。
“而现在，夜枭、胡狼、老渡鸦战死，渡鸦本就是我的暗子，灰蛇被我偷天换日成了虚空万藏，羽兔……羽兔显然是我的人……”
此后的世界蛇，也永远是我的棋子了……
奥托一边整理其记忆一边思索，突然，他眼眸一凝：
“咦？”
一个被删除、却有一丝明显记忆数据残留出现在“尼伯龙根·灰蛇会议”后。
而正是那场会议，让世界蛇有了对抗天命的勇气。
所以，这里面……
金发男子使用权能，修复着这段数据，瞬间记忆被弹开，一个画面和一段声音涌了出来。
“黄昏将至。这是白昼的终末，亦是永夜的序曲。其已知晓，此刻过后，世间便再无新的黎明。”
紫黑色发丝的博士举起红色的酒杯，向着他遥遥致敬：
“欢迎前往月球，奥托·阿波卡利斯。”
她的另一只手上似乎拿着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他无法看清楚。
“……”
金发男子倒吸一口凉气，直起身，脸色变得微微差了起来。
“造孽啊……”
“怎么了，我神？”
八重樱疑惑歪头，轻声问道。
“很好，我最擅长的信息差打法，这次打到我头上了……”
奥托促狭地眯起了眼睛，
“凯文啊……”
终究还是回来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 臣要状告德丽莎！
天命总部，匣之间。
这是2014年上半年，在此举行的第二次家族会议。
与上次不同，这次短会对象并没有涵盖亚欧非澳全体天命支部，所参与的人也并不是各个地区的优秀代表者。
此外，参与者除了阿波卡利斯家主奥托和沙尼亚特家主塞西莉亚外，其他人并没有到场，都是全息影像投射。
但这并不说明，会议的含金量不大。
实际上，之前一月的会议只是宣告塞西莉亚的回归，而这次……
则事关，半个亚洲以及欧洲东部、中部的权力再分配。
在场所有人胸前都带着一家之主的徽章，那是象征地位和财富的冠冕。
罗曼诺夫，拉齐维乌，罗森伯格……
他们的姓氏蕴含着久远厚重的历史，当有人去轻声诵念时，还能从高贵西装和衬金内领中窥见，那尊贵辉煌的过往。
这些家主所代表的家族，大多都在人类明面的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也主宰着一方的王权。
但现在，他们眼中的高傲熄灭，头颅低垂，像是古老的时代群臣跪地，恭恭敬敬地觐见君主。
但他们觐见的对象，却是一个在史话中隐没身形的人物。
也许，这种能跳出时间记载之外，又能轻挥右手，操弄岁月长河的人物，才值得这些威严赫赫的诸侯俯首，奉为世界顶端王座的无冕之皇。
“第四次崩坏中，风之律者温蒂从极东圣芙蕾雅飞到天命总部，途径神州、俄国、白俄、波兰、捷克、奥地利，”
奥托·阿波卡利斯面容轻松，一如既往位于座首，双手交叉放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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