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好久不见，上仙。”
“你变了很多。”
灰发女子神色清冷。
“哦，是吗？是变得更年轻了，还是变得更帅气了？”
金发男子一甩头发，做出一副嘚瑟的样子。
“变得……更骚包了。”
符华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最后总结道。
“……上仙你从哪里学的词汇？？？”
“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虚情假意的样子，更多的是浮夸的表演。”
女子没有回答奥托的问题，而是说。
“可谁又知，我在你面前表现的你，会是真的你呢？”
金发男子坐在座上，翘起了二郎腿。
“在成为天命的大主教前我可还做过神父，显得像位良师益友，这不是很正常么？”
“但愿这次你能坚持得久一些，或者说，但愿我这五百年都看错了你。”
符华沉声道。
五百年。
呵，五百年。
金发男子翘起了嘴角。
他将符华先是派去圣芙蕾雅拿回塞西莉亚克隆体，再派去伦敦守着千界一乘，自是有这一番考量。
相处五百年，符华是和“奥托”认识年份最久的人，而且，是唯一一个不受他虚空万藏版羽渡尘影响的人。
相反，人家还能用羽渡尘探测他。
万一觉察不对劲，用意识之键进行窥测，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在最初的阶段，身为穿越者的他选择尽量远离符华，将她调离身边。
非必要时刻如暴打老杨时，根本不让她有接近他的机会。
而现在，他已经成为理之律者，有相当的把握压服符华，又有塞西莉亚八重樱等一系列女武神的绝对忠诚。
终于，向来谨慎的他也有了万全的把握，可以直面这位赤鸢仙人。
世界上，最后一个会怀疑他不是奥托的人已经没有了威胁。
她只会觉得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遇到了什么变数，导致他性情与过去有一定的出入，而非觉得可疑。
毕竟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信了他是奥托。
而且，纵使符华心有疑惑，她也无法通过羽渡尘探究他的消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完全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人戳破。
“穿越者”如是想着，他突然有种特别的、奇妙的感觉，毫无疑问地确定，自己已经彻底消化了什么。
男子低头，嘴角高高扬起，固定了一个戏谑而欢乐的笑脸。
他扯了个弥天大谎，成功欺诈了整个天命。
现在，他已完全是奥托·阿波卡利斯了。
“……”
沉默许久，金发男子抬起头，右手撑着脸颊，向一直看着他的符华道：
“哦，我亲爱的老朋友，我是不是应该为此配合地来一句，我会为世间的美好而战？”
算了吧，卡莲才信。
二人在心中齐齐说，这一次他们达成了共识。
“不必言此话语，奥托，”
女子伸手，将发丝撩到耳后，
“你真实的性情，我们之间心知肚明——还是说正事吧。”
“好啊，赤鸢仙人，”
奥托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杯，他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将一份份已经刻印好的古籍从虚空万藏中空间拿出。
“让我们开始，初步重演太虚之路。”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奥托的初次尝试
奥托屏气凝神，一掌缓缓推出，速度不快，似乎是思索了许久，才进行的攻击。
符华轻巧侧身，错开男子的势道，又长袖挥舞，玉手按向他的腕部。
她的动作也很慢，却比男子的推掌少了一分晦涩，多了一分飘逸，颇有渊临岳峙的宗师气度。
他们就这般缓缓出招，不见武者争斗的杀机，却另是一分韵味在其中。
琥珀站在靠边的地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练的二人。
不知为何，明明一直都是慢动作，但她觉得在一招一式的过程里，主教大人的出手愈发自如。
少女很难以用语言，表达她现在的感受：那是一种望着幼芽从泥土破土而出，渐渐春意盎然的喜悦，每一次看去似乎都并没有发生改变，但细细看时，却能感受到每一分每一秒里，源自生命的律动。
主教似乎，并不是在学习神州的武功。
她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奥托的眼眸泛起金色，通过与符华的对练，辅以理之律者的算力，细微调节躯干本身，以及体内崩坏能的流转。
他现在的情况，和八重樱当年打绯狱丸的情况有些类似。
每次出手都可从监武司、余姚书屋的武功秘籍，抑或是苏眉等人记忆之中追溯其源头，上一招从游身八卦掌中化出，下一招又像极了祁氏通背拳。
但奥托之所以与符华对练这些武功，却并非为了将其掌握，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许久，金发男子收手，抱拳感慨，
“这天下武学之大，却也难超出仙人太虚一剑啊！”
“不过是千年之积累，阅览数种武学后所总结的东西，不敢妄自称尊，做什么毫末、累土，”
符华回礼，面容沉静地摇头，
“我本愚钝，悟性不高，靠着记忆与时间总结出这般武术，自身算不得有多高明。”
“老朋友，你谦逊了，”
奥托摇头叹息，
“我以理之律者的能力，用出了九九八十一种武林秘技，涵盖拳法、指法、掌法、爪法等诸多武艺，却也难破仙人四两拨千斤的寸劲。”
“这并非难事，特别我们斗的还是慢速，我虽丢失了很多记忆，但基本见招拆招还是会的，”
灰发女子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
“倒是你，奥托，我从你的身法招式中，竟看出些许修行的意味。
九九八十一种武技中，有些招式你只用了一次，有些招式你用了三次，有些你用了无数次。
越到后面，你用的武技越少，招式也越固定。
收手前的一段时间中，一套相同的组合打法被你用了三回。
而且，被你留下的招式，杀伤力都不是很大，相反，都显得中正平和，化劲为多，好似大江大河绵绵不绝。
说起来，这与数百年前我所遇到的，那位三丰道人悟出的太极拳有几分相似。”
“所以？”
奥托听她一口气说的话比之前一天说的还多，扬了扬眉。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你想将太虚剑神改造得普通女武神也能施展，但现在，从神州武功中悟出的与其说是一门功法，不如说……仅是一套养生的体操。
你在，走那位三丰道人的行路。”
……懂了，我从武林秘籍中学到了修仙的方法。
不愧是我，叉腰。
“仙人猜对了许多，这一套方法并不是简化版太虚剑气，而是出自我另外一个目的，”
奥托点点头，
“这套功法，本就是为了拟似律者们的所创，结合神州的功夫改编，非在于争强逞胜，对捉厮杀。
若是我要逞威斗狠，不如改造人体，无脑开启融合战士计划，七十亿人中总有能活下的几位。
但我之目的，乃是寻宇宙之理，用拟似律者的权能寻求天地正道，自然，所创之法更偏向于固本培元、正本清源，温养她们的精、气、神。
用更简洁专业一点的话来说，是为了让拟似律者的精神不被崩坏能侵蚀。”
“这就是我感觉你变了的原因，”
符华的声音难得对他有了几分温和，
“之前的你，可不会在意女武神的死活。”
“啊，老朋友，不必因此对我有所改观——只有我信任、又有资质的人，我才会让她们成为拟似律者，”
金发男子的嘴角勾起，眼眸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
“为她们寻一套能活久点的方法，也好为我所用——所以，我还是曾经那个自私者没有一丝丝改变。”
灰发女子身形一顿：“……”
果然。
她不该对这家伙有过高的期待。
“好了，奥托，你这一套功夫已见雏形，”
符华语气回到了之前的清冷，
“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雏形？老朋友你过奖了，这还只是萌芽吧，将其抛出去，不知会被戳多少脊梁骨，骂是抄袭盗版，”
金发男子失笑，伸手探入自己衣服的口袋，
“我还需要更多的数据资料，以总结出属于拟似律者的一套炼气之术。
因此，我还需要更多的智慧，深入了解神州之武学，以达到帮助学习者直接进入状态的目的。”
“所以？”
“所以还请上仙助我，”
奥托拿出了几份信件，
“这是司徒箐泓的书信，劳烦上仙前往武当少林，用羽渡尘记录一番其中的秘籍。
再加之我脑中监武司、余姚书屋之秘籍，”
以及数十帮派、太虚剑派派主在太虚幻境中被我获得的记忆，金发男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心中补充。
“——这些加起来，足以让我的武学体系臻至化境，与上仙一同，创造出这门练气之法的成熟体系。”
“也好。”
符华接过信件，顺口问道：
“那你准备，去巴蜀干什么？”
“我去干什么？当然是去补足，练气之法的另一个弊端咯，”
奥托扬了扬眉，望向窗外的绿茵，嘴角翘起，
“顺便——既然拐不走司徒箐泓他自己，那拐走箐泓他妹，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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