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扔过来！”
“是的，扔过来！”
金发男子想了想，手指一弹，将剥好的莲子向前上方丢去，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的弧度。
“看本姑娘给你表演个嘴接莲子——哎呀！”
李素裳张开口，莲子却在她嘴边擦过，“骨碌骨碌”滚到了船板，又“噗通”一下掉进了水中。
“……继续？”
奥托扬了扬眉，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倒不如说，拥有理之律者的他就是故意算偏了角度，让李素裳无法成功。
在愈发精进的算力下，任何牛顿经典力学体系的轨迹都能被准确定位。
而目的……
“对，罗刹人，再来！”
“当！”
“怎么回事？再来一个！”
“咚！”
“咦？怎么回事？再来再来，本姑娘就不信了！”
“叮！”
……
“素裳，我们还是不要浪费粮食了吧。”
奥托站起身，神情装作有些无奈。
“不行！本姑娘今天非要被射中不可……唔呣唔呣……”
少女忽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金发男子已站在她身前，右手食指与大拇指夹着一颗白玉似的莲子，送入她的口中。
“想吃？我喂你啊。”
他笑容恬淡，幽深的眼内光芒流转，似乎在寻求着什么，又在昭示着什么。
“唔呣……”
李素裳半羞半恼地嗔了奥托一眼，玉白的皓齿前伸，在他的指腹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以做为惩戒，这才红着脸，细细品尝莲子的味道。
“嗯，清香又苦涩，看来本姑娘的选择还是挺有眼光的嘛！”
她眯起眼，感受这纯天然的味道，眼眸注视前方，看也不敢看金发男子一眼。
“莲子似乎我选的？”
奥托继续为李素裳剥着莲蓬，送入她的红唇间。
“但这是我要买的！”
少女叉腰，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
“行行行，你要买的就是你有眼光。”
奥托回复道，手持一个遥控装置，将这艘外表仿古、内部全自动的船只开向西湖深处。
“话说罗刹人，你来杭都，不是为了找那位什么余姚公吗？先来西湖游玩作甚？”
“这种事情不急，天命有琥珀与塞西莉亚，而现在也还不是群魔诸神并起的时候，小生大有时间，”
金发男子悠哉游哉地回答，
“而且，难得有机会观光神州，不来游玩一下，对不起这大好风光啊。”
他望着平静的湖面，眼眸亦是一如既往的清明。
是啊，饵料在水下不待够一定的时间，鱼儿们可不会上钩啊。
“钓鱼佬可不能空军。”
奥托喃喃了一句，嘴角勾起，接着折扇一收，持着扇子指向远处一座高楼：
“对了素裳，穿过西湖之后，我们去那座仿古酒楼食用午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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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问：作者前面瞎逼逼柳永这么多，是故意水字数还是不小心的？
答：是故意不小心的（挺直腰板），模仿了一下倚天屠龙记的开头，显得高端霸气上档次一丢丢。
而且金老爷子可是在开头直接把丘处机那首词都写完了，我还是写得比他少的（骄傲）。
PS2：是杭都而不是杭州哈，所以里面场景有出入的话纯属世界不同哒！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里想着什么的时候，干什么都有心中所想的影子
西湖畔，烟雨楼中。
一个独立房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以竹为碗，雕成荷叶状，透明的牛蹄筋做成珍珠大小，梅花熬炖，配以泉水，是为‘清圆荷举’。
此菜名出自北宋周邦彦先生的《苏幕遮·燎沉香》，化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一句，”
金发男子抬手，介绍着刚刚摆上桌的第一道菜，
“这一道菜据记载，入口之初觉得微淡，但吃过几口后，会感受到清纯爽脆，唇齿留香，如同夏日清晨饮了荷叶上的第一颗露珠，整个人都似乎浸润了月色。”
“清圆荷举……情缘何惧？”
李素裳品味着他的话语，娇唇不知为何走了音，惊得她白兔微颤，迅速瞟了奥托一眼。
见他神色如常，方才失落又解脱地松了口气。
“这道菜有这么神奇吗？”
她声音略高，掩饰自己的心虚，
“本姑娘可不懂那么多规矩——先试试了？”
“吃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讲什么规矩。”
奥托的声音里，竟有几丝令李素裳受宠若惊的宠溺。
她连忙持筷伸手，夹了一颗透明的牛蹄筋送入口中，用筷子遮掩自己的神情。
但吃了几粒后，少女又悻悻然放下筷子，低声道：
“什么嘛……本姑娘根本没尝出，你说的那种感觉……”
“正常，毕竟买家秀和卖家秀大都不会一样。”
“买家秀？卖家秀？这是什么？”
“就是商家售卖时展示的效果，和买下后实际效果差别很大。”
奥托不紧不慢地回答。
“哦，原是如此啊，”
素裳感叹，神情间有一丝失落，笑着自嘲道，
“看来，本姑娘还真是个啥都不懂的古人。”
“习惯就好，以后会有更多这种情况。”
“你？！”
“怎么？”
金发男子尾音上扬，似笑非笑。
“你不应该是安慰本姑娘，说本姑娘没那么差劲么？！”
李素裳眉眼微嗔，娇唇上翘，雪白粉嫩的腮帮鼓起。
“你可不是这么容易受打击的人。”
奥托折扇打开，掩住唇角的笑意。
“但……但……”
少女胸膛起伏，
“但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嘲笑我，罗刹人！别人随便，就你不行！”
她的语气娇蛮，声音却是不大。
与其说是在发怒，不如说……
在撒娇。
金发男子也不因她的话语而继续挑衅，而是声音放软，道：
“好好好，都依你。今后都依你。”
这一句“今后都依你”瞬间将李素裳的怒火浇灭，她直了直腰板，嘴角挂起喜滋滋的笑容。
她的笑容直到下一盘菜肴端上也没止住，就好像收到什么承诺似的，举手投足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罗刹人，来，试试这个西湖醋鱼！”
“啊，东坡肉！来来来，罗刹人，这个肉做得比当年好吃多了！”
“龙井虾仁……虽说龙井茶本姑娘一直没喝惯，但不得不说，用龙井茶丝浸的虾仁还真是一绝！”
少女为男子夹菜，直至他碗里隆起一个小包。
奥托也没有拒绝，只是不紧不慢地吃着，神情优雅文静，与欢声笑语的李素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咦？”
突然，在服务员端上一盘白兔形状的糕点时，少女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
“这是……白兔糯米糕？”
“我记得你在五百年前说过，”
金发男子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
“你在和师父修行的时候，最是喜欢吃这个。”
他用手帕擦了擦手，将一个白兔糯米糕盛在一个小碟子里，递给李素裳，口中轻吟：
“锦衣飞彩旆,明珰曜月辉。繁花宴盛景,玉雪报春归。”
少女抿唇，这是他和她第一次一起吃白兔糯米糕时，小二在酒楼外喊出的话语。
还是一个文绉绉的进士郎留给酒楼的。
她忽觉一阵恍然，眼角莫名一湿。
五百年了啊。
经年流转，他居然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
“那我再给你表演个嘴接白兔糯米糕？”
李素裳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语气带着神秘，就像是和他对着什么暗号。
虽然这句话，似乎在舟上就已经言及。
“……素裳,再去给为师买十斤回来。”
金发男子扬了扬眉，很顺利地将当年她模仿其师程凌霜语气时，说出的话语背了出来。
“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李素裳的神情又伤感又喜悦，望着金发男子的眼神愈发温柔。
“水面的涟漪虽然暂时消散了，但是仍会有人记得，风曾经吹过。”
奥托声音款款地编着瞎话。
他记忆如此清晰，多靠理律核心加虚空万藏，这天然的记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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