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金发男子最后总结道,
“我理解你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所以?”可可利亚露出期待的表情。
“所以我还是拒绝,”
奥托的神色突然变得淡漠,
“丣你不过是在拖住我,防止我然后回到雷电芽衣身边。”
他又倒了一杯红酒,自顾自说道:
“你让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有很多,最明显、也是我看到那一封信时就想到的一点,就是你将我支开,好对我的女武神们下手。
与我进行联盟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这属于可有可无,能达到自然很好,没有达到,仅仅是拖延时间耍嘴皮子也无所谓。
刚刚的愤怒屈辱,确实让你失去了不少理智,但你并没有口不择言。
而我之所以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么久,则是扫视高塔,寻找黛尔塔与爱莎的位置——很可惜,你们多少是有一点脑子的,没有把她们放在这个地方。之前只是在欺骗于我。”
“是啊,”
可可利亚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她认为的)她让奥托吃瘪,
“我怎么可能把她们两个放在这里?这是对您实力的不尊重啊!”
“你先得意着吧,”
奥托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着我不出塔楼,就能击溃天命……你有什么能看那边场景的摄像机吗?我想看看,你们打算怎么薄纱我家那些女武神的。”
“当然有——我说过,这里是观众席,”
女子那以为扳回一局的笑容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她伸出手,点开一个装置。
“既然是观众席,又怎么会没有大屏幕呢?”
全息影像中,一个棋盘缓缓展开,无数奥托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出现在棋盘之上。
“请看,好戏开场。”
……
无垠的天穹下,一台巨型的机甲在克莱尔身后矗立。
这是逆熵最强大的武器,也是其最引以为豪的神兵,魔剑神机,阿拉哈托。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看一眼连棋盘都放不下的巨型机甲,那浩大,那磅礴,那仿佛要将整个棋盘撕裂的气势,再看一眼自己棋盘这边,一个身形纤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美少女……
“这怎么打?”
“天照大神在上,对面怎么如此可怕……”
“已经结束了啊!”
“唉……”
禁军棋格里的人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愿意在明面上说什么败兴的话语,却一个个都低声叹息哀嚎。
雷电芽衣也不是傻子,她看了看对面同样是“皇后”棋的阿拉哈托,又看了看正偷偷对着她窃窃私语的人群,故作镇定地挺起了胸膛,却向“国王”棋悄悄近了一步。
即使,那“国王”棋格上只有一个雕塑屹立。
“游戏规则很简单,”
在所有人都在怀疑绝望时,克莱尔的声音响起,
“走法与国际象棋相同,但当吃棋时,被吃方有权力反击,进行一场至死方休的对决。
相同的棋子由相同的人去战斗,对决也是同一个人。至于会不会疲乏?呵,那我可不管。”
“主要规则就是这样,听清楚了吗,我的好妹妹?”
“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的!”芙洛拉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
“好呀,”克莱尔的笑容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那么……”
她缓缓推出“禁军”。
棋局,开始。
芙洛拉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谨慎地走着每一步。
这一次的对弈可不是平时那种小打小闹,而是……
“可想清楚,我的好妹妹,”
拟似律者的语气带着挑衅,
“那些在战场上死亡的人,将不会复活。”
不同于芙洛拉的慎重,克莱尔的走法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她一直在让所有的禁军向前推进,直逼在场的凡人。
“安娜,准备战斗!”
芙洛拉冷静指挥着,让“战车”与“骑士”护住“禁军”。
只要克莱尔的棋敢再有所动作,安娜与她就会长驱直入,解决对方的死士!
她毕竟是女武神,毕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保护平民的天职让芙洛拉不能真的视生命为无物。
哪怕因此,她浪费了好几个抢占先机的机会。
“但是很可惜,”对面的克莱尔发出了声音,“我可没有和你玩技术的意思。”
“死士‘禁军’,准备前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生五十载去事恍如梦幻
所有人都沸腾了,看着眼前即将到来的崩坏造物。
“为什么这么快?!”
“我刚刚只是说说而已啊!”
“哇哇哇我不想死!”
格子中的人都像刚刚煮开的热水般沸腾起来,咒骂声、哭泣声、干嚎声不绝于耳,有人甚至绝望地转身,朝芙洛拉吼道:
“你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们么?”
“你们到底保护了什么?!”
“可恶,我刚刚那么相信你们!”
在吵闹声中,同样在格子里的小空和宁蒂手牵手,安静注视大人们的喧闹。
……
“瞧瞧,这就是天命所保护的人类,”
可可利亚眼里满是讥嘲,
“一旦自身的利益受到损害,哪怕是帮助者也会破口大骂。”
“是乽的,有许多人从来不会变得甜美,她们甚至在夏日便已开始腐烂,懦弱使得她们攀附枝头而不坠落于地。”
金发男子饮下一口红酒,没有反驳什么。
“但是首先,不要忘了是谁把她们逼成这样子的,可可利亚。
她们本来有自己的生活,却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流离失所。你是最没资格讥嘲她们的人。”
女子面容变幻,神情不定。
“其次,”
奥托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注视屏幕,
“如果她们,拥有在腐烂之前就脱落下来,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的理由呢?”
……
芙洛拉咬住唇瓣,死死盯着那个居于王座的身影,用口形无声说了一句“算你狠”。
少女并不意外于她们的反应,人类在垂死时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救抑或是发泄。
这无比正常,之前,女武神们也遇到过这种救治者责骂,问为什么不救她家人的情况。
她愤怒的是这恶心的战术,很显然,克莱尔看起来动棋毫无章法,实际上,她已经跳出的棋盘,与芙洛拉开始了心理战。
正常的棋局中,芙洛拉可以有很多吃棋套路,丢小保大,谨慎但不犹豫地牺牲棋子,将获胜视作唯一目的。
然而现在……
黑发蓝瞳的少女看向棋盘。
她并不会迟疑于决定,牺牲在所难免,她能做到的,就是尽量避免,但不可能全员皆存。
但是这些死亡、这些怨恨、这些未能救下的生命会像在芙洛拉一次次落子时萦绕,一步步困死她的内心。
少女不敢保证,这一局下到后面,她会不会直接因为精神压力而疯掉,因而不能承担棋手的位置。
至少,若是真的这样让人死去,此生今后,她很可能再也不敢下棋。
“我就喜欢看到你犹豫不决的样子,”
克莱尔娇笑着,虎牙露出,
“这让我心情愉悦,并愈发觉得,成为坏人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选择——哪怕只是拟似律者。”
“别太得意了,克莱尔姐,”
芙洛拉攥拳,指甲深陷肉中,
“你进军吧,我……”
“等等,女武神大人,”
这时另外一个棋格中,一位淡紫色头发的女子忽地出声,打断了芙洛拉的言语。
“我能向对面的大人问一个问题么?”
“可以。”
不等芙洛拉反应,克莱尔的声音就出现在她耳畔。
“执掌毁灭的王啊,”
女子鞠躬,向那声音诚恳地问道,
“您说过,‘相同的棋由相同的人去战斗’,我知道,您说的是战车、主教这样的大棋,但是……”
“我身为‘禁军’的一员,当‘禁军’棋即将被吃时,我是否能前去战斗呢?”
棋盘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芙洛拉眼睛一亮,想说些什么又猛地惊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无色麻衣。
“……”
克莱尔似乎在沉思,过了许久,方才道:
“有意思,这个规则确实可以这样延伸。但是,一棋‘禁军’,不能超过它所拥有的人数。”
“也就是说,只要人数相同即可,对吗?”
女子微笑了起来,她指向死士即将压境的棋格:
“伟大的毁灭之王,请问,您可以让我,和我的女儿小空换个位置么?”
“……真是有趣的剧目,”克莱尔又沉默了许久方才仿佛戏谑地说,“你这是在试图将我感动?”
“不,毁灭的王,”无色麻衣温柔地笑着,“我不认为您会因我哀伤——我只是觉得,我所做的逢迎讨好到您的心意。”
“哦,什么心意?说来听听。”
“我们这些行于废土的普通人啊,本就是飘落的樱花,风一吹就会零散到任何地方,永远回不到盛开的树上,”
女子说,
“您若意图毁灭,随手挥动一场侵袭,就足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将我们至少半数消灭。”
“然而您却用一场棋局,来决定我们的生死,此时在下棋时,又只是一味地拱动‘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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