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但是……逆熵少一个可可利亚……应该也可以运行……？”
白发女子试探着问。
“好好好，以后把她交给你处置，”
金发男子语气漫不经心，可换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宠溺，
“不过这几天还不行，既然和逆熵对上了，那就尽量打狠一点，让他们元气大伤一次。”
“嗯！但现在这样……还不够吗？”
塞西莉亚环顾四周，看着百余泰坦机甲及无数残骸，还有被她在追击可可利亚时杀死的几个“瓦尔特”克隆体，有点惊异。
那几个群起而攻却被她秒杀的“瓦尔特”不提——她觉得这些人不过是可可利亚为保命留下的炮灰——这千百机甲，起码也值千百亿美金。
千百亿美金，哪怕天命这种亚非欧澳四洲主宰也要周转一下，美洲也就美利坚能够支持逆熵的行动……
估计，华尔街已经有人排着队跳楼了吧？
“不，塞西莉亚，你的攻击让他们大出血，但也只是出血而已，”
奥托摇摇头，
“出血救回来后，从外形是不大能看出差别的，最多消瘦虚弱一点。”
他的嘴角勾起，充满了不怀好意，
“而我要做的，是打断它的手脚，让它每一次试图与我做对时，都会看到明晃晃的截肢。”
“同时亦杀鸡儆猴，震慑其他的组织，让他们在试图窥视天命时，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承受得起这般后果。”
金发男子捏了捏塞西莉亚白嫩的俏脸，笑着问道：
“怎么样？你爱的人是不是很坏？”
“是啊，兄长大人真坏，”
白发女子笑吟吟地回复，
“可这种组织若不是您觉得有用，消灭了我都不觉得有问题唉。”
“莉亚姐莉亚姐！”
ba yi si jiu ling san qi jiu ba
远处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
“我刚刚看到辣！你今天的样子超超超超——超级帅唉！”
白毛团子的大眼睛冒着星星，张开双臂跑了过来，似乎想要和塞西莉亚拥抱，但在看到女子身旁的男人后，她停了下来。
“你就是……奥托？”
她皱起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厌烦与恨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印象中没有这个人，明明是第一眼，少女的心中就满是对眼前男人的反感，胸腔起伏剧烈了些许，就好像他们曾经不共戴天。
啊啊啊啊！好想用拳头砸在他脸上！
好讨厌好讨厌！还站在本小姐最喜欢——除芽衣外最喜欢——的莉亚姐身边！！
本小姐想打他！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不对，本小姐打他需要什么理由？！
小白毛团子的腮帮鼓起，不知何时，她天蓝色的大眼睛有一只变成了金色。
塞西莉亚和奥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白发女子抬腿，想要过去做些什么，却被金发男子按住肩膀制止。
然后，奥托看着那一双异色的美瞳，微笑道：
“西琳崽，我是你爹。”
！！！
崩坏能瞬间如潮水般爆发，女孩的双瞳闭上又睁开，愤怒的金色在眸底凝聚。
她的全身像是痉挛般地一颤，身后的头发迅速披散开来，随之灼热的亚空之矛在她的身边凝聚，随时要激射而出！
空之律者苏醒了，带着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权柄、绝对的威严。她拼尽全力强占了这具躯体，要向奥托这个混蛋发起攻击。
父亲？
你？
你……奥托，当我父亲？
“你……也配？！！！”
空之律者的怒吼犹如尖啸，她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男人，手一推就要发起对他的攻击！
然而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了她。
少女愣住了，一点一点仰头，只见奥托刚刚摆弄的液体已经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属球，悬浮在她头顶。
“天，动，万，象。”奥托笑着说。
“……”
“你要清楚一个点，西琳·沙尼亚特，”
金发男子很随意地一边控制球体悬空，一边又将那些没有变成金属液的机甲残骸收集起来，
“那些虐待你的人，已经被你全都杀死。而你本身，是具有崩坏病，和天命签署了志愿者协议才进入的那里。天命本身，并不和你构成仇恨。”
“呵，你是说我受了那么多苦，死了那么多朋友，被崩坏能侵蚀那么多次，跟你的天命无关？！！！”
西琳怒吼道。
不知为何，她没有否认某个擅自冠以的姓氏。
“第一，冤有头债有主，虐待你的实验者已经死亡，”
奥托依旧在操弄机甲残骸，
“第二，你的朋友和你一样，本身就有崩坏病，是因为崩坏而死去的。既然签署了协议，那么她们，已经把生死交给了天命。”
“你在为你自己开脱。”
金瞳少女冷冷地说，她满心的愤怒终是强压了下去，毕竟势比人强。
“并没有，我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至少以你的角度来说，”
金发男子懒洋洋地回答，
“可是能甩出去的锅，为什么要背着呢？”
“你一定是知情者，”
空之律者回复，
“你知道我经受了什么，你知道她们会干什么，你知道做什么能让我们这些人更心甘情愿地奔赴死亡……”
“对，我甚至还可以用羽渡尘催眠你们，随意利用你们的肉体，把你们的思维放入幻境之中——这多少也是一种仁慈，”
奥托歪了歪头，肩上浮现一只羽渡尘，
“可问题是我在欧洲浮空岛，又怎么到西伯利亚施展人文关怀？”
“对，”
少女咬牙切齿地说，
“像你，像你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类，又怎么会看到我们这些人的挣扎？你只会利用我们的死亡，维护你表面的光辉，让你千秋万载地凌驾于世界之上。”
“什么为世界美好而战，什么天命所归，你现在这道貌的盎然的慈悲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金发男子耸耸肩，
“算了，没错，邪的是我，恶的是我，该死的是我，可憎的是我。”
他说到这里蓦地止声，手上的收纳也跟着停了一会儿。
许久，奥托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以，西琳，别恨错人了。”
“……”
所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悄悄溜过来摸鱼的无色辉火也都沉默了。
西琳抿唇，她知道自己在听一个恶棍说话，可这恶棍的声音像微风穿过铁甲发出呕哑嘲哳的悲调，带来一片众生陨落的荒凉战场，那里大火燃烧兵卒尽亡，灰色的残缨在空中飘荡，所系的戈矛贯穿胸膛。
只剩寂寥在高高低低吹响，仿佛无所顾忌，又仿佛千万孤独。
“西琳·沙尼亚特，我们做个交易吧。”
奥托的声音突然响起，金瞳少女下意识地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交易的，混蛋……”
只是语气并没有之前那么冲了。
“贝拉还没死透。我能救她。”
金发男子似早有预料，简明扼要地回答。
“不可能！她早就被你们杀了！要不是她的死亡，我也不会从你们编织的幻梦中苏醒……”
“别忘了我是谁，西琳小姐，”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莫大的自信，
“奥托·阿波卡利斯，有史以来对生死问题研究最深的人。
我能将大部分血液丧失、位于崩坏能裂变弹轰击中心的塞西莉亚起死回生，自然也能救下你的贝拉。
你的伴生崩坏兽虽然看上去死亡，但躯体仍封存在西伯利亚的冰湖，拥有‘誓死守卫女王大人’的基本理念。
以我的手段，让她拥有意识并不是问题。”
“……”
空之律者沉默了。许久，她说：
“允许你说出交易内容，人类。”
“很简单，女王陛下，”
金发男子挥手，将铁球从她的头顶移开，
“今后，你服从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指挥，我负责复活贝拉——当然，是那个忠心于你的贝拉勒斯。”
“谁知道你会不会用这个束缚我的一生，到最后告诉我你救不活……”
西琳似乎有些心动，看了一眼塞西莉亚，小声说。
“在你救下她一命后，我们的交易结束，我会将贝拉交付与你，这样如何？”
“兄长，这……”
白发女子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无措。
奥托拍了拍她的肩膀，与金瞳少女对视：
“当然，这救命的解释权你我共有，不能说你抢在塞西莉亚之前杀了个崩坏兽，就是已经救下了她。”
西琳眯起眼，冰冷的金瞳偲中露出思索的神情，最后答应了下来：
“成交，奥托·阿波卡利斯。”
“——但是，”
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奥托，你依旧是我的仇敌。”
那金色的瞳孔逐渐再次阴冷，
“我迟早会找你算账，我们迟早刀刀见血。我以空之律者的名义起誓，一定会用崩坏的矛，将你钉在地狱的最深处！”
说完，少女闭上眼睛，全身瘫软了下去，塞西莉亚连忙上前扶住。
她将女孩抱在怀中，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放完狠话就跑，不愧是河豚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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