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十八公
“在你身为锻人的生涯中，你所了解过的最坚固的金属是什么？”
咕噜有些恍惚，他回过神来，看向了眼前的瑞秋，心里明白她所说的话与自己听到的截然不同，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乁涅槃石。”
沉默了片刻，咕噜回答道。
黑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咕噜，等待着他的下文。
“有一种被叫做涅槃石的金属，它是由复数金属融合而成的合金，因为在锻造这种合金的过程中会发生剧烈的反应，人们将这种场景形容为金属的涅槃，久而久之也就被大部分人们称之为涅槃石。”
咕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它的制作过程要求很夸张，只有在复数金属融合的过程中才能进行塑性，一旦成型就很难再重锻；但强度也很惊人，据说穿戴这种防具的人，可以正面接下天灾的强力一击。”
“哦？”
听到咕噜的话语，眼前的黑龙逐渐提起了兴趣：
“既然如此，锻造这种防具的人类想必很多吧？”
“很少，或者说，少的离谱。”
“为什么？”
“因为它太重了。”咕噜回答道：“想要穿戴它的人，必须拥有背负巨龙还能活动自如的怪力，这对猎人们而言实在得不偿失，为了极致的防御而舍弃灵活会让自己狩猎时的风险成倍提升，同时也因为昂贵的锻造步骤，让他们更愿意灵活选择以猛兽身上的素材进行针对性狩猎。”
“很好。”
听到这句话，咕噜仿佛看到眼前的黑龙勾起了嘴角。
“——那么，以你现在的技艺，能锻造出来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涅槃合金
“......”
话音刚落，咕噜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一会过后，他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摇了摇头：
“我认为我可以，但我需要大量的锻造工具......冒昧的问一下，您需要多少涅槃石？”
黑龙沉吟片刻，随意的答道：“我想想......六年前你们不是每个月给我供奉金属吗？就先按数量的十倍试试吧。”
十倍？涅槃石？
有那么一瞬间咕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自己现在说的应该是涅槃石没错吧？不是什么路边捡的破石头？
“这......”咕噜陷入了漫长了纠结，他半张着嘴，许久过后，这才苦涩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恐怕无能为力。”
“怎么？之前说了可以，现在就不行了？”
黑龙的话语刚落，咕噜就感受到了对方明显不快的情绪。
咕噜感觉自己真的有些不正常了，他在那么一瞬间真的理智的想过制作这种数量的涅槃石需要多少资源。
“......是的，因为这么做所消耗的材料实在是太过......”
话未说完，黑龙的声音就淡漠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想你的认知出现了一点问题，咕噜。”
是的，听到这句话后咕噜自己也这么认为。
下一刻，黑龙的话语响起：“——我现在问你的不是你能不能做到，而是我要给你多少才能做到。”
“很多，真的需要很多材料。”咕噜干脆放弃了思考，直接抬起头回答起来：“不管是熔炼炉的制造、锻造涅槃石需要的超高温火焰......还是在这门技艺有着卓越天赋的人才、一切准备步骤需要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了。”
说完这句话后，咕噜仿佛看到了面前黑龙的沉默，自己也悄悄松了口气。
可他还没喘息多久，黑龙的话语就再次传来：
“如果，我将这一切都准备齐全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我......我不知道。”
“哦？”
“......在这之前我从未锻造过涅槃石，对于锻造的步骤也只是有了解过而已，在没有实际操作下，我也不知道完成的时间是多少，但我肯定的是，所需要的时间将会以年为单位。”
“我明白了。”墨瑟思索了一会，说：“回去之后你安排众人统计各个岗位的信息，将锻造涅槃石需要的材料全部写下来，缺了什么就跟我说，下个月汇报给我。”
“现在我们什么都缺，堆积的矿石已经大大拖慢我们的进度了......”咕噜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他这个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下个月汇报给我。”
“......？”
面对咕噜有些蒙蔽的表情，墨瑟露出了让人感到有些害怕的笑容：“我只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准备好熔铁的容器，而火焰......我亲自出马。”
......
一周后，丼墨瑟离开了火山，来到了锻人们开采的矿洞中。
由于是刚开采的山洞，容积并不是很大，墨瑟就算待在最山洞外围也感到有些狭窄。
在他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锅炉。
锅炉周围，还有铁链做成的机关用于远距离启动，而在锅炉下方，则是之后用于装铁水的矩形容器。
不远处，瑞秋也在山猫的搀扶下跟了过来，作为墨瑟的翻译官到场。
“熔铁这种事情只要以合适的温度保持在合适的时间就好了，不需要太过强烈的火焰......”
一旁的高台上，咕噜还不放心的说明着这些要点，而墨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表示准备好了。
见状，咕噜只能呼喊着其他人撤离山洞，只剩下几个经验丰富的锻人留在其中。
不得不说这群锻人还真是厉害，一周的时间不仅把所需要的容器准备好了，还将场地改造了一下，在锅炉的上方有一个带有风扇的通风口。
不过根据上面的连线来看，估计是手摇发动的。
“准备！”
伴随着咕噜的大喊，在墨瑟感知中，山洞外面的两个锻人开始一左一右的转动起了手摇杆，随即，通风口的风扇开始转动起来。
“可以了，神明大人。”
咕噜开口道，墨瑟便张开嘴，火焰喷涌而出，灌入面前的锅炉中，火焰又从锅炉另一个方向的空洞中射出。
这确实是个精细活，墨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喷吐火焰，而是需要将它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能让火焰溢出太多。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山洞。
山洞内，另外两个锻人也开始了转动摇杆，墨瑟眼前的锅炉开始缓缓旋转起来，带动着里面的矿石旋转了起来。
锅炉里还有大量其他的物质，目的是要在火焰燃烧的时候与矿石发生反应，排出杂质后只留下铁水。
咕噜是距离热浪最近的一人，他抹去汗水，看向了锅炉中的变化，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
“小点！再小点！”
火焰险些将锅炉融化，吓得咕噜发生大喊。
——火焰持续燃烧中，好在这么做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一炉一个小时罢了......但话是这么说，一个小时持续不断的喷吐火焰对墨瑟而言已是一种负担，虽然以现在这种程度的龙息而言消耗的容量也很少，但长久下来，墨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呼呼呼——
一炉停下，换上新的矿石，再起一炉，墨瑟就在这持续不断的锻造中喷吐着火焰，在此期间内他有中断回去吃一了趟食物后又回到此地，继续吐息着滚烫的龙炎。
山洞外面，因为洞内的高温下，厚厚的积雪已经融化。
而经历了从白天到早上的时间段，墨瑟体内的吐息液体仍有余裕。
只是苦了那些留在山洞中的锻人，咕噜已经反复离开山洞休息了三次了，其他人更是不堪。
“就剩这最后一炉了......”
咕噜疲倦的将一箱矿石扔进锅炉中，靠在了一边说道。
墨瑟不为所动，依旧继续喷吐着龙炎，压榨体内为数不多的吐息液体。
——然而就在这一刻，占据在墨瑟体内的能量忽然发生了变化。
第一百六十三章：射线吐息
原本安分的能量发生了躁动，在墨瑟体内乱碰乱撞了起来。
原因似乎是有一部分血液中的能量受到了吐息的影响，顺着吐息液体一起被带出了体外。
这种微小的波动宛如蝴蝶效应一般，发生了连锁反应开始狂躁。
“吼——”
墨瑟瞳孔缩紧，浑身裂纹的红光开始闪烁，仿佛某种征兆的警示。
而在墨瑟近处的咕噜自然不会忽视这种变化，他诧异的看着墨瑟，感受空气中温度的变化。
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也不知道，墨瑟不敢冒这个风险，果断的闭上了嘴巴，热浪骤然终止。众人眼前的视野出现了一阵白光之后缓缓恢复，黯淡的山洞映入眼帘。
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墨瑟身上的红光在不稳定的闪烁。
“神、神明......”
咕噜小心翼翼的开口，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在那一瞬间，墨瑟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再次张开了嘴巴。
吼——
刺眼的光芒再次在眼前亮起，留在山洞的众人全部都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眼中溢出了热泪。
只不过这一次，从墨瑟口中喷出的不再是龙炎，而是一道半透明的红色奔流，几乎以射线的形式轰击在眼前的锅炉中，至于那道奔流到底是什么物质，在场的众人全都不得而知。
“吼！”
人们只能听到，黑龙发出的低吼还有奔流喷吐而出的声音，以及仿佛击穿了什么的，从地底传来的声音。
轰轰轰......
这场出乎意料的吐息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山洞中的光芒再度暗淡，墨瑟也闭上了嘴巴，从牙齿的缝隙中喷出一道道滚烫的白烟。
从明亮的光与轰隆作响的声音到一片死寂也只过去了转眼的时间，众人愣愣的望着锅炉的方向，却早已不知所踪，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坑洞突兀的出现在黑龙身前。
而黑龙的嘴巴，却是一片的滚烫与焦黑，不断向外冒出热气。在他的身上原本泛着红光的裂纹黯淡了许多，但如果足够细致的观察的话，还能看见这些光芒正在逐渐恢复。
凝望着眼前深邃的洞口，墨瑟呆滞了片刻，最终才看向周围的人们。
他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这个山洞，看向了瑞秋。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向着咕噜等人说道：“神明大人告诉我，祂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量，让你们自己继续接来下的工作。”
说完，墨瑟就爬上了雪山，离开了此处。
“......好，好的。”
看着一眼眼前的痕迹，咕噜咽了一口唾沫，只能连连点头。
他习惯性的准备抚摸自己的胡子，然而这才发现，自己的胡子已经在这样的高温下出现了烧焦。
在慌乱了一阵过后，其余的锻人这才进入了山洞，围在那个坑洞中，看向其中的景色，窃窃私语。
“好惊人的威力啊。”
“怕不是连山都射穿了......”
“里面似乎可以容纳人进去的样子？”
......
另一边，墨瑟回到火山中，半张开嘴巴，露出焦黑的口腔。
在那一击下，墨瑟感觉自己的喉咙乃至嘴巴都被烧焦了。
回想着刚才那股能量的吐息，墨瑟至今还感到后怕。
如果这种程度的攻击直接在体内释放的话......
感受到体内有些安分了的能量，墨瑟控制着自己口部细胞的加速。
他开始回忆起来，刚才意外发生的缘由。
一切的缘由都要归咎于那股能量，自己体内各处都被这股能量侵占，换个说法的话，就是那股能量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载体存在，并不断影响着身体。
墨瑟体内的每一块肌肉、内脏、血液都存在着那股能量，吐息液体也是如此。
因此在吐息液体消耗到一个程度后，就好像旋转的陀螺倒下前的那刻会剧烈摇晃一般，失去了吐息液体作为载体的一部分能量开始躁动，连带着其他部分的能量开始在墨瑟体内活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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