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十八公
“瑞秋！”
她大喊着，却没有人回答她。
结合空气中的气味告诉着希亚这个事实，有人闯入到了屋子里，在瑞秋奋力挣扎的途中将她带走。
这些气味的主人希亚并不陌生，他们都是亲信神婆的人，那么这样的话，带走瑞秋是神婆的命令了吗？
心中焦躁不已，希亚扯下雪峰身上的行李草草扔进屋内，跨步骑在了它的背上。
“雪峰，我们走！”
雪峰迈开脚步飞奔起来，顺着脚印跑出村庄。
——坐在它的背上，希亚咬着牙，呼吸急促，瞳孔缩成一条竖线，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在血液快速流动下，她的皮肤变得粉红，在雪天升起了一缕热气。
......
与此同时，在火山的边缘，古老而不知所谓的意识开始了。
一些猎人赤着上身，开始跳动起了舞蹈，伴随着节拍而跃动身体。
他们形成一个圈，将其中坐着的二人包围。
其中一个自然是神婆，而另一个，则是身体在冷风中颤抖，双手被绳索束缚起来的瑞秋。
她虚弱的喘着气，低垂着脑袋，灰白的头发遮住面孔，但鲜血却从脸上划过，滴落在地上。
“......我要说几遍才能明白，你们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愚蠢的......咳咳，就算我成为了祭司，我也不会带领你们村庄过的更好......”
瑞秋张开口，语气有些沙哑，但丝毫没有听出屈服之意。
“关于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作为神明大人与村子关联的工具，至于村落的真正领导者另有他人。”
神婆淡淡的说道，随即脸上露出了诡笑：“——不过，之后你就会改变想法了。”
神婆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前的碗中捣鼓着什么。
瑞秋的耳朵动了动，道：“没用的，你的药物是无法让我看到神明的，它真正的作用只是让人出现幻觉，就算是你口中一直说听见了的声音，那也只是你病入膏肓时的症状而已。”
“你似乎猜错了什么，这是一种新的药物，我不久前才研发出来的。”
“......”闻言，瑞秋脸上没有浮现出什么表情，只是心中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神明大人让我听见声音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祂飘散在周围的力注入到了我的全身，我想这正是能让我听见祂的声音的源头，所以，我也打算让你这么做。”说到这里，神婆的语气已经十分轻盈，无比虚弱。
“......你打算做什么？”
周围的人们已经围了上开，按住瑞秋使其无法动弹，随后神婆抓住了她的嘴巴，灌入一种腥甜的液体。
顿时，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亖，让瑞秋感到反胃。
即使她奋力的挣扎，依然被动的灌入了大量液体。
众人送开口，只留瑞秋趴在地上干呕着。
喝下那碗药液后，她身体变得冰凉，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幻听。
有着优秀听力的耳朵难以分辨虚伪，她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喘息。
而神婆微笑着，摸索着向她缓缓走来：
“总算......仪式总算完成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违和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声狼嚎响起，一只白色巨狼从远处快速奔来。
“是希亚！”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打扰仪式的！”
听到周围的声音，神婆抓住瑞秋的手臂，叫唤道：
“希亚是要来带走她的，快拦住她！”
坐在雪峰背上，希亚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神婆裹挟着的瑞秋，顿时露出了獠牙，发出了怒吼：
“——你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此刻，瑞秋浑身狼狈无比，四肢被牢牢束缚，整个人虚弱无比。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在她的脸上，那双眼眸的地方，却始终紧闭着，两行鲜血在脸颊上流淌。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让她成为新的祭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听得更加清楚！”
神婆厉声喊道，命令周围的村民阻止她的前进。
面对着剑拔弩张的村民们，希亚深呼吸着，双手颤抖着缓缓从身后抽出双刀。
——第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浓郁的杀意，无比迫切的想要撕碎什么的欲望充斥在她心中。
“姐姐......”
瑞秋迷糊的抬起头，立起耳朵倾听起了周围的声音。
“——你们聋的吗？快点给我把她赶出去！赶不出去就宰了她！”
在神婆催促下，终于有个人试探性的刺出了长矛，却被雪峰灵巧的躲过，同时它身上的希亚顺势滚落在了地上，利刃一刀划过那个猎人的脚踝，在他瘫软的时候反手钳住了他的脖颈。
“不想让他死的话就滚开！”
希亚怒斥道，然而周围的村民却不管不顾，依旧向她逼近。
“离开吧，希亚。这个村里需要祭司，这对你而言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仍有人进行劝阻，但希亚一脚踢开束缚着的那人，将他扔在了说话的那人面前。
“闭嘴！你们又怎么知道我！”
压抑的情绪在心中爆发，十八年的不满与疑惑化作了强烈的破坏欲，她低吼一声，飞扑上去，双刀插进了眼前的一个猎人胸膛。
——伴随着手中人体的挣扎，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希亚非但没有感到恐慌，反而还有一种释放了的快感。
一瞬间，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第一百四十五章：黑龙的祭司
杀戮——
起初，希亚这么做所感受到的是生命的流逝、是对杀生的愧疚、以及捕获猎物的喜悦。
但这一次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在每杀掉一个村民后，她都能感受到那股从心里传来的疼痛，仿佛是将自己过去的一部分切开舍弃。
可以说她每朝村民们挥砍的一刀，都完全反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她从这一行为中并未感到痛苦与懊悔，反而只有一种从压抑牢笼中释放了的畅快——如果说自己切下来的那部分代表了自己悲哀的过去的话，那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
如此想着，希亚在挥刀时的嘴巴开始咧起，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
“......早该这样的。”伴随着杀戮，她的身体也留下了一道道伤疤。
最后，当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希亚的时候，她正跪倒在地，一刀一刀的将双刀插在村民的胸口，浑身浴血，那副狰狞的模样宛如鬼人。
他们只敢挡在神婆与希亚之间，始终畏缩不前。
而希亚喘息着站了起来，向着瑞秋一步步靠近，而周围的人们也开始畏缩的退却。
听着周围的声音，神婆不断的后退着，但同时抽出了一把短刀，顶在了瑞秋的脖子上。
“不要过来！希亚！给我退后！”
看着神婆的动作，希亚停下了脚步，但视线却停在了神婆的手腕上。
此时此刻，她的手腕有一道被刀划开的痕迹，此刻也在不停的向外流着鲜血。
“......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握紧了双刀，压抑的怒气质问道。
“什么‘做了什么？’！这是神明的祝福，也是她的荣幸！我愿意将自己身体里神明的力量分出给她对她而言是无上的仁慈！你又懂什么！”
说话间，神婆又退后了一步。
“不知所谓！你所做的都是在愚弄村里的人！你口中的神明都是来自于你的幻觉，就算是那只黑龙也不过是一只生物而已！所谓的神明、祝福、祈祷......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臆想！”希亚将刀尖指向神婆，低吼的说道：“你怎么疯癫都无所谓，但你不应该把别人牵扯进去——放开她！”
听到希亚的话语，神婆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嗤笑：“‘不存在的’？开什么玩笑希亚，你以为我怕你吗？我连死都不怕！就算我死了我也回到神明的领域中，你死了又会怎么样？”她又抓着瑞秋后退了一步，直到险些踩空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边缘。
见状，希亚俤立即上前了一步，可神婆厉声道：“不要动！我听得到的！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捅死她！”
“你敢杀了她我就杀了这里所有人！”希亚怒吼着，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杀意。
“姐姐......”此刻，瑞秋微微开口，她抬起头，闭着眼睛面对着希亚，倾听她低哑的声音，微抿嘴唇。
神婆露出了笑容，她将瑞秋与自己贴在一起，“好啊，你就是不肯离开是不是，那你就下来找她吧！”
听到这句话，希亚瞳孔缩紧，瑞秋心中一惊，立即挣扎了起来，喊道：“姐姐！离开这里，想办法救救我......”
希亚踏前一步，伸出手向瑞秋抓取，但已经晚了，神婆后仰身子，与瑞秋向后倒去，落入火山中。
绝望之色从希亚眼中浮现，她来到火山边缘。
“神明大人，我来了！”
在坠落的途中，神婆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然而，两人坠落的身影却被一只巨爪拦下。
墨瑟抓着山壁，缓缓的探出头来。
猩红的竖瞳望向四周，他裂开了嘴巴，张开口仰天吐出龙炎。
众人从未见到过如此震撼的场景，他们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发出对于神明的赞言。
只有希亚僵硬的站在原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看着黑龙手心的瑞秋，她的大脑一边空白，不知所措。
她该怎么做？向黑龙发起攻击吗？她咬紧了牙齿，始终凝视着黑龙手中的瑞秋。
一旁的雪峰咬住了她的衣袖，它的身体也沾染着鲜血，在希亚与村民战斗的时候它也没有空闲，只是现在，它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恐惧的情绪。
——离开这里。
这是雪峰传递给她的想法，在黑龙的注视下，希亚缓缓倒退了一步，紧咬着牙齿，饱含着屈辱缓缓退缩，最终骑在雪峰身上，快速离开了此地。
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墨瑟终于收回了目光。
转而，他望向了那些死伤惨重的村民们。
微不可见的，一丝愉悦从心中浮现。
他从一开始就在旁观着，但却不为所动。
直到最后他才出手“显灵”，向众人表现出了自己的强大。
他始终在观察着，即使不了解他们的语言，也能从他们身上明白许多信息。
——就比如说这个神婆，虽然是最高身份的存在，但愚不可及。
不仅是她，不少的村民也是如此，盲目的听从这个老人的话语，不断地耗损自身资源，只为了得到一丝虚幻的满足感。
这样的人们即使活着也只是浪费，不如让他们回归大自然让土地补充养分。
故而墨瑟始终没有出手，而是等愚蠢的人们丧命后，在进行更进一步的损耗前再进行阻拦。
——换句话而言，此刻跪拜在墨瑟前面的，是一个经历过惨痛损失的村庄。存活的村民人心惶惶，只需要一个主心骨就能够主宰他们的意识。
而他们中唯二的主心骨，就在墨瑟的手中。
享受着他们的崇拜，墨瑟缓缓回到了火山底部。
他轻柔的将陷入狂热的神婆捏起，控制着空气中的黑雾灌入了她的身体，让她瞬间死亡。
他轻轻的锤了一口气，火焰将神婆的尸体点燃，扔到了角落。
至于手中的新祭司......她是连接自己与村民的关键。
轰——
在那一刻，瑞秋忽然感到大脑遭受重击，浑身各处涌现出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的从外部注入自己的体内。
如今老的祭司已经死去，新的祭司该带领村民们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了解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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