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他的眼前一阵恍惚，他的耳畔只听到了无边的恶意，他感觉浑身发烫，一股他无法形容的感觉，顺着脊椎向着大脑进发，与他的怒火被一并点燃——
“去你妈的！！！”
挤压多时的愤怒，无力还有痛苦在瞬间爆发开来，吴念狂吼着扑了上去，就像是一头疯掉的野兽一样攻击着眼前的人！
一拳！两拳！五拳！十拳！
吴念不记得自己捶了多少拳，但是眼前这个嚣张的李胖子却好像傻了一样的没有还手，他只感觉时间都仿佛在无限的减缓！
他听到了一种奇妙的声音，混合着滴答滴答的作响，怪异，破碎，一切虚幻的就像是镜面在他的面前被破碎打开。
一切就像是在慢放的电影一般缓慢。
直到他把那眼前的‘镜子’彻底的破碎，回到真实的自我，看着眼前红与黄的虚妄，愣在原地。
已经完全被这怪异感情的吴念回过头去，那个该死的胖女人满脸的惊恐，但她就像是在做慢动作一样，缓慢的尖叫，缓慢的想要逃出这里。
“嘎！！！！”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愤怒混合着冲垮大脑的思绪，吴念当即冲了过去，扣住了这个给他说‘好话’的肥猪的脑袋，紧接着——
他的意识在这一瞬间再度脱离身体，他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虚幻的光影一般不停的闪烁律动，随后闪烁律动。
“呼~呼~呼~呼~呼~”
恍惚间回归意识的吴念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愤怒顺着自己脊椎传来的古怪感觉一起如潮水般退散，他的面前仿佛又回归了正常，时间又仿佛开始正常的流动。
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看着面前两具冰冷的尸体，还有那些顺着尖叫赶来的工人——
不能留在这里！！！
唯一的想法在他的脑中流转，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也推开了那些来看热闹的人，朝着工厂门口跑去！
在他跑出厂门口的瞬间，尖叫声立即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的心中惶恐而迷茫，只知道本能驱使着不断的向前奔跑！
他跑的很快，根本就是超出他意识理解的快，他的双腿就像是植入了弹簧一样，以超越飞人博尔特的速度不正常的向前。
工厂厂区的附近有一座荒山，他不假思索的便跑了进去。随便找了一棵树遮挡坐下，他惊恐喘息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样疯狂的按向自己的脊背！
坚硬，非比寻常的坚硬。比起骨骼，更像是——金属！
而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眼前的视界前所未有的清晰！曾经有一些的近视不仅被解决了，他的视力甚至好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
他能看到树叶的飘落，他能看到飞鸟震动翅膀，他能看到.....
那投射在视网膜之上的，反馈自己身体诸多数据的画面。
“我，我......到底怎么回事？！”他失控的尖叫着，大量涌入的信息让他的大脑难以处理的剧痛！他抱着脑袋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只在痛苦中俯身呕吐
“吴先生，看来你对本次直播道具的掌握还有待加强啊。”
略带玩味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吴念猛的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黑衣面具男——就是他昨天梦里的那个！
不，那根本就不是梦！！！
“你对我做了什么？！”吴念激动的吼叫道
“按照合同，我们为你提供了足够的直播道具。”
名叫启明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将一份合同递交了过去，那上面已经签上了吴念歪歪扭扭的名字，而上面的条约内容没有任何的改变。
启明已经按照合同所写的为他提供的‘直播道具’，那么吴念除非是放弃后续服务，否则必须要按照合同要求的进行‘直播’了。
当然了，他不用配合做任何的工作，这直播也没有任何的‘剧本’。他仅仅只需要，去做自己而已。
“那个道具是什么......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改造？”
吴念也没少看过动漫小说之类的东西，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恐怕已经不再是昨夜的样子，紧张而恐惧的问道
“啊，吴先生，我们为您提供的是来自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义体改装初级服务作为直播道具的开始。”
启明轻笑着摆了摆手，而投射在吴念视网膜上的画面随即多出来了一个列表
视觉系统：歧路司义眼1型
表皮系统：皮下护甲（基础护甲）
骨骼：突触信号优化初级组件、二型仿生肺
腿部：强化肌腱、裸部加固
手掌：荒坂2型‘忍者’螳螂刀
神经系统：克伦奇科夫反应强化植入器
免疫系统：代谢编辑器
额皮质：视觉皮质支持组件
循环系统：生物塑料血管、合成肺叶、生物监测组件
操作系统：泽塔科技斯安威斯坦2型，瑞草电子2型网络接入仓
每念出一个名字，那个代表了吴念躯体的光影便会出现一层闪这光芒的影子，而那也意味着陪伴了他身体二十几年的肉体的一部分被无情的摘除，替换成为了冰冷的科技造物！
念到后来，吴念只感觉大脑天旋地转，而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浑身上下被塞入的那些不正常的东西！
“我，我，我.....”
吴念惶恐的开口，他想要说话却完全的说不出话来，因为随着意识而同步启动的义体增强组件正在将大量信息回馈给他的大脑，那强烈的冲击让他鼻血狂飙，接着一翻白眼便昏死了过去。
昏迷之前，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着一切都卷入旋涡中的感觉，消弭与无形。
3.成为赛博颠佬吧，打工人！
“杀得好！这些黑中介早该死一死了，这就是当代英雄啊！”
“我支持这是正当防卫！不对，这个老哥明显就是有精神病啊（滑稽）”
“刑不上精神病，我支持老哥无罪！”
当吴念悠悠转醒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启明一段一段的声音，他晃悠悠的扭过头去，只见启明正拿着一包薯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啧啧的看着手机。
吴念一个激灵便跳了起来，他现在似乎身处一个二层小楼的房间内。而且启明则对他晃了晃他的手机丢给了他，玩味的笑道
“看一看我们的初期表演宣传效果如何？”
吴念小心的捡起了手机，而上面播放出的画面是在某个没有二次元的平台上的，他殴打死两个中介的画面。
监控视频里的他简直就像是泰森附体，一阵泰拳警告先把那个主管活活打死，然后以最短时间搞定了更加惹人厌的肥婆，随后直接逃之夭夭。
而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是弹幕还是评论，完全是一边倒对他的支持！
吴念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灼热。而启明则笑呵呵的翘起二郎腿，歪头道
“你感觉如何啊？大仇得报心里是否痛快无比？而且得到如此多人的支持，你简直就是现代的侠客吗。”
吴念几乎脱力的坐了下去，现在热血褪去，吴念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事情了
连杀两人，而且事情还闹上了公众的视野，他就算不是死刑恐怕也逃不脱一个无期判决......
惶恐，懊悔，手脚冰凉，这样的感觉从他的脑中不断的流过，但是出乎预料的是，他迅速冷静了下来。
可能是义体改造的关系，他大脑的内分泌不在随着情绪的转变突兀的场所影响。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戴着面具笑呵呵的启明，疑惑道
“你，你到底是谁？外星人还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过很多遍了，直播，表演，节目效果。”启明摊开了手，耸肩道
“对于我这个业务员来说没有其他的目标和想法，但我们的表演主打一个真实，是没有任何剧本的真人秀哦~~~”
吴念默不作声，但是下一刻，时间的流逝在他的面前瞬间减缓！
一切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而迟钝了起来，他从床上跳起，以一个眨眼都不到的速度来到了启明的背后，他看了一眼出去的门，看了一眼窗外，然后——
时间的减缓停下，启明缓缓的扭过头看着默不作声的吴念，啧啧称奇道
“我本来以为你会直接离开，或者试图抓住我然后威胁我之类的~~~”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的组织惦记的。”吴念苦涩的摇了摇头，顿了顿，继续道
“我想杀了那两个混蛋也是出于我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暂时放弃思考，将未来交托给甲方吗？嗯，未尝不是一件理智的做法。”启明摸了摸下巴，接着笑道
“那我也不想解释太多无关的事情了，吴先生。还记得我们的合约吗？其实刚才的初期直播反响并不好，但被剪辑成视频上传之后却得到了不俗的反向，不过只有一次的表演，可是不够的。”
“......你要我去杀人吗？”
“不是我要，而是吴先生你是否想要。”启明摊开手笑道
“合同第五条规定了吴先生你随时具备终止合作的权力，而我们也并无对您施加惩罚的可能。一切的选择权，取决于您。”
吴念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那如果我终止合作，你们能不能把我的身体换回来......”
“理论上来说，可以。”启明轻笑道
“但是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这些义体已经是属于吴先生你的个人财产，即便脱离你的身体这些义体也无法被第三方启动和使用。而如果剥离了出去，吴先生你可能要面对一个糟糕的局面。”
糟糕的局面......吴念有些恍惚，因为启明的暗示是他这个过去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要么他现在就去投案自首，要么......试图去对抗公权力。
后者对一个被驯化的就连打人都不敢的现代小市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可是，连杀两人之后即便是去自首的话，被判处死刑的概率仍然很大。最次也是无期徒刑，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或者被关在一个牢房里一辈子，吴念就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我能做么做？我还能怎么做？”吴念带着哭腔的慢慢坐下，抱着头无助的问道
“啊，我只是个业务员，我并不提供质询服务。”启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
“但你可以看看这些，看看这些人是怎么说的。”
说罢，启明捡起他的手机交还给了他，慢慢的翻看着评论，展示着那上面人们对他的评价。
几乎没有骂他的，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支持他的。这些被压抑多时，不敢也不能反抗的人，将他当做英雄一般捧起，为他而喝彩！
看到这些支持自己的人，吴念立即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与自豪的感觉。就像他在小学的时候偷回来老师没收朋友的MP3，然后在他们的簇拥下所感觉到的一股自豪和力量。
但无疑，这样的感觉更加的强大！
“而且吴先生，虽然我绝不会干涉你任何的选择，我们可以为你免费提供一则小小的情报。只是，与你个人有关，却与你刚才做过的事情没有多大关系。”
说罢，启明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了一个造型非常动画片的小电视机，随后打开在一阵雪花屏后，显示出了画面
“吴蕾？！”
看着画面中那个青春正茂的女孩在酒吧与朋友谈笑的画面，吴念几乎立即将这个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妹妹的名字脱口而出。
她妹妹自打他上大专之后关系就淡了，毕竟又太长的时间没有见面，即便是血亲的关系也会因此而疏远的。
然后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让他血压飙升的画面。
他看到了几个在旁边的社会青年，好像是妹妹和她同学的朋友，一边谈笑一边鼓动着将一些怪异的纹身贴纸递了过去。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脸好奇的在手臂上贴上这些带料的贴纸，然后没多久便‘醉’了过去，紧接着被那些青年带走，拖去了小旅馆然后......
“他妈的混蛋！！！！”
红着脖子的吴念瞬间怒吼的骂出了声，他的双眸血红青筋暴起，而无法控制更好的力量直接让他捏爆了自己的手机。
“吴先生，我为你提供的是明晚的9点18分会发生的事情。”启明关掉电视，微笑的说道
“当然，请不要误会我们会需要你做些什么。我们的宗旨绝不是强迫客户，当然如果您愿意提供更高质量的直播内容，我们也会有对应的奖励。”
“这一切都是您的自由，您可以选择换回本来的身体，然后去报警处理，一切的选择，归与你一人。”
“不过我必须提醒您一句话——法律只是道德的底线，而且任何时候，它仅仅只是一个能关住愿意被他关住的人的笼子。”
吴念抬起头的时候，启明脸上的笑容已是完全不做掩饰。他看着手中坏掉的手机，嘴唇微微煽动，随后眼神变得越来越凶狠！
一个已经适应了社会化改造，变成一个合格的‘齿轮’的小人物，正在挣脱社会为他加注与身上的‘枷锁’。
那是名为‘道德’名为‘法律’甚至是说所谓‘常识’的枷锁。
他能做出怎样的选择？能缔造出怎样的结果？是继续选择蛰伏下去？是奋力一击伤害这个压榨他的社会？亦或者说......彻底发疯？
启明不知道，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未知，才是如此的让人期待啊。
他笑看着吴念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而旋即，一道略带鄙夷的娇嫩声音在房间的另一处响起。
“你又在鼓动别人干坏事了。”
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房间的角落出现了一个身材娇小且可爱动人的萝莉少女。
她有着一头扎成细长双马尾的蓝色头发，娇小玲珑的身躯包裹在一身黑白色的紧身服内，白皙带肉的大腿套在黑色的吊带袜与白色的长靴内。双手抱胸，可爱的面孔与那蔚蓝宝石般的双眼鄙夷的看着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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