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何况，卡莲还在神社。
一个活人在神社渡过一晚会发生什么变化，这也是李陌需要得到的答案。
当李陌刚抵达通往神社的阶梯底层时，见到熟悉的人。
“陌君？早晨好。”
八重樱拿着扫帚清理着台阶上的落叶，见到李陌后微笑着打招呼。
李陌点了点头，询问：“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勤勉。”
“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做吧，等清理完梯子，就要去山上给凛采药，她昨晚额头烫得厉害，在下想采一些驱热的药草给她熬汤。”
八重樱一边解释，一边拿着扫帚快速将落叶扫到台阶的两侧。
李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片刻犹豫过后对八重樱说道：“我略懂一些医术，算报答昨天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让凛好起来。”
救命？
自然是假话，李陌只是想看看八重凛的状态，核实一下她是否具备潜在的威胁。
八重樱十分特殊，八重神主疑似可以转换为鬼，那么八重凛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的吗！”
“可是陌君你不是只会杀人吗？”
“唔……抱歉！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这种话，请原谅在下的无礼！”
八重樱的脸庞来回变幻，从听到凛有救后的激动，到记忆里潜意识对李陌救人的反驳，再到为自己无礼发言的羞愧。
表情真丰富……
李陌不禁感叹道。
难以想象情感如此灼烈的八重樱，会是一只强大到可以操纵妖刀·赤染樱的鬼。
李陌有预感，如果那把刀切开自己的脑袋，说不定连重启都做不到。
因为被杀的鬼羊没有重启成功，就轻易的被赤染樱上的厉鬼撕扯蚕食。
李陌走上前提醒道：“事不宜迟，带路吧。”
八重樱看了一眼四周的落叶。
“可是…如果没能在白天把这里打扫好的话……算了，凛更重要！”
仅仅犹豫了一秒八重樱便将扫帚丢到一旁，步伐轻快的攀登台阶，时不时回头望李陌，看他是否紧跟在身后。
中途两人闲聊了一番无关紧要的事情。
八重樱：“陌君体力真好，虽说从小就习惯走梯子，但在下还是感觉有点累。”
李陌直男发言：“我体力的确很好。”
八重樱：“陌君吃饭了吗？要不待会儿看完凛后，留在神社我给你做早点吧。卡莲应该也快起床，她睡得很香。”
李陌：“吃什么？山下屠户售卖的猪肉吗？”
八重樱：“嗯……凛不喜欢吃那些，在下很少买山下的食物，大部分食材都是在下亲自采撷或种植，所以请陌君放心，不会伤及身体。”
李陌：“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你做给卡莲吃就好。”
交谈过程中，李陌更加确认了这点。
八重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活人。
而且不是303寝室那种欺骗自我认知从而让自己以为是活人，表现出活人特征的鬼。
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十二岁少女。
那晚在羊圈里的诡异变化，以及失控很有可能都是因为赤染樱的缘故。
原著里，樱吹雪是曾经供奉在八重神社的灵刀，在八重樱被崩坏意志控制时，斩杀了无辜的人类，而被污染为了妖刀·赤染樱。
赤染樱喋血，樱吹雪守护。
正好对应了八重樱的两个状态。
只是有一点李陌不理解……
为什么八重樱完全没有承受代价。
脱离了赤染樱，一点被污染的特征都不具备。
按理来说，诡异之物的使用必然需要承担不同程度的代价，最基本的就是污染。
包括李陌自己使用诡异手枪，每次使用诡异手枪都会释放一丝污染。
不过因为特殊原因，这份污染李陌不需要去考虑。
那八重樱又是凭什么？斩杀鬼的事实，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而且……
李陌瞥了一眼，八重樱肩膀被绷带缠上，说明诡异手枪造成的物理性伤害存在。
子弹威力再小也是子弹，物理性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伤害确实很低，只有射中要害才能毙命。
还有就是，凛似乎很排斥村民。
从八重樱提起她拒绝进食山下村民们提供的食物，以及祭祀时不愿意被八重樱背着出门可以得到。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凛作为小孩子有孤僻、内向的性格。
很快，八重樱带着李陌进入神社。
李陌下意识的感知周围环境的气息，没有任何反馈。
拿出温度计，温度计在走过盛放的樱花树下时降温。
没有主动攻击性，只好暂且搁置。
“陌君喜欢看樱花吗？”
八重樱见李陌一直盯着神社中央的樱花树，好奇的问道。
李陌平静的回答：“一般，这棵樱花树很大，应该有很大的岁数了。”
说完，李陌扭头看向八重樱，等待回答。
诡异的完整度与污染的时间脱不了干系，虽说不一定完全成正比，但绝对不能小觑任何一种超过五百年的诡异。
萧云、苍玄、丹朱……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五百年的污染是人类维持理智的极限，再往后，意志会逐渐溃散，最终人伦尽丧。
他说这话只是想了解樱花树的污染时间，如果能套出背后的故事最好，这样就可以更准确的评估它的危险程度。
八重樱显然没有想那么多。
愣在原地思考了一小会儿，“自在下出生那年，这棵樱花树就一直都很美丽。据父亲所说，樱花树是在八重村建立的那一天被创始人种下，关于八重村的历史有多久…村子里的大家有很多猜测，但都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
“八百年、两千年、三千年。这几个答案是认可度最高的。”
李陌提出疑问：“以普遍理性而论，如果一个村子的历史有几百年以上的历史，那么一定能找到当初遗留的痕迹与证据，哪怕只是一件破烂的衣服，一卷已经腐烂的竹简……还有，既然八重神社是八重村的特色，难道就没有专门记录这些的文牍吗？或者口口相传也行，比如你是第几代巫女。”
八重樱杵在原地，粉白的小手捏住头发来回揉搓，想了又想。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但又有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父亲从来没说过。传承和记录应该是有的，在天守阁里。但那里已经是禁区了，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踏入，除非成为神主。”八重樱坦诚的讲道。
“是么。”李陌若有所思，不知为何，突然说了一句：“我想，这棵树是在五万年前种下的。”
“五万年？”八重樱歪着头，不解的看向李陌。
五万年，即使没有发生天灾人祸，也不可能吧？
一棵树再怎么长寿也不可能活那么久。
大部分树的寿命只有几百年，极少数能活几千年，但罕有超过万年的存在。
排除掉各种意外，樱花树顶多活千年。
五万年……跨幅太大了，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争论太多。
“陌君，到了，凛就里面，现在应该还睡着。需要准备什么吗？不管是药草还是银针，在下现在都能帮你取到。”八重樱将李陌领到门前，仔细问道。
李陌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带了‘药草’。”
这次李陌没有说谎，他真的带了药草。
他自己，就是药草。
八重樱看了一眼双手空空的李陌，迟疑的开口：“可是……”
“你不相信我可以说。”
“我相信陌君！”八重樱连连点头。
按照目前趋势，村中的医师束手无措，自己也只能早起晚归采摘药草来缓解凛的痛苦，治标不治本。
不，标也没有治到，只是在减轻生病时的痛苦而已。
那些草，最大的作用也就只有遏制疼痛。
因此，八重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救下妹妹的希望。
“对了，陌君……”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呃，在下能不能和你进去看看你是怎么治的？想学习一下，若是以后村子里有人生病，说不定在下能帮到他们。”
八重樱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
她现在不敢和李陌对视，嘴唇反复抿了抿，双手不知怎么安放，只能攥紧巫女服。
有求于人就会变得卑微。
李陌随意的回了一句：“它们不会生病。”
因为它们已经病入膏肓。
“你在外面等好消息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别人站在旁边打扰我治病，我是说任何人。”
说完，李陌转身走进凛的房间，留下八重樱守在门口。
任何人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让八重樱别让鬼进来，尤其是那个八重神主。
门外，八重樱不理解李陌说的那句话“它们不会生病”是什么意思，但后面那句她听得懂，那就是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万一李陌生气，撒手不管凛就真的没救了。
想到这里，八重樱打起精神，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与此同时，天亮了。
神社山脚下的台阶没有被清理干净，污秽的叶子铺成一条幽幽道路。
人有一双手、一双腿。
人是直立行走的。
四肢行走的动物，踩在竹叶上，一步一步朝着神社迈入。
————
房间里，李陌刚进来就闻到一股樱花的馥郁香气。
很浓郁，就像是爬到樱花树上一样。
可八重凛的房间距离樱花树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李陌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挂着樱花装扮的饰品。
“香气是因为这些装饰品的原因吗？”
“算了，先办正事。”
李陌将目光投向正在熟睡的八重凛，安详得就像一具死去许久的尸体。
原著中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凛的病已经到了晚期，又被八重神主选中成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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