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她已经被彻底污染，只要还一息尚存，那就会对周围造成污染，如果我是你，肯定会决然地将她斩杀。”
语气生硬如铁。
蕴含着至少在最后，让她不是以祸害世间的秽物死去，而是以消灭邪秽的巫女死去的意志。
就像虎千代。
雷电影心软了，没有当即予以体面，却让她越发的悲惨。
杜若摇摇头。
“或许吧，但时代变了，绝境之中或许也有一线生机。”
他站了起来，看着跪坐在御座上的雷电将军。
“她如今的状态，又何尝不是一种镇压囚禁呢，不能说我以类似外景洞天之术的幻梦境封印她就不是封印了。”
与其消散如樱花，独留面具遗世，杜若反而更能接受兰那罗们的选择。
就化作树吧。
最后，森林会记住一切。
当然，杜若要是死了，不会变成树啊什么的，而是会交给蛇蛇吞噬掉，这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是交代好的后事，犹如在闲话家常，规划着接下来的旅游目的地。
当然他不怎么想死。
可能蛇蛇这次也会小心翼翼的吃……
这种感觉真奇妙啊，可能这就是温暖，治愈，和成长吧。
只要继续踏上旅程，最终总会抵达目的地，现在的自由与惬意只是须臾的梦境，更加惨烈的永恒在前方等待自己。
这种感慨美好时光易逝的少女心，杜若可懂了，就像淡淡的酒，才下喉头，又上心头。
他从尘歌壶取出一瓶号称是风起地里挖出的蒲公英酒，却是用幻梦湖的水酿造的，拿去开七神宴会都不孬，挥手冻结空气，加冰自斟自饮。
在雷电将军这里，杜若也不怎么喝奶茶。
有很大的概率会被打得更痛一点。
真奇怪。
此时天光晦暗，近来天守阁都是这样，浓郁的雷元素力如同淡淡的雾气弥漫在天守阁内，等闲人靠近都艰难，直觉一片朦胧，闷热的空气令人感到烦躁，唯有手中的酒能带来些许缓解。
这是因为杜若的力量还在持续增长，他从神樱树根系之中淘金沙一般掘出了许多‘原初碎屑’。
更不要说来自七之大权·雷元素的权能增长。
“对了，将军大人。”
杜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
“那个女孩已经接近稻妻城了，将军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暴打她的时候手下留情。”
“愚问。其人有功于稻妻，不必出手。”
雷电将军无视了此刻杜若营造的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气氛，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开什么玩笑？我雷电将军不要面子的！
纵观稻妻上下数百年，她何尝因为私人恩怨对谁动过手，哪怕被雷电倒霉劈死的那些……稻妻的雷电也不都是雷电将军支配下的，自然界的雷电劈到你纯属倒霉。
杜若嘴角微弯，点头称是。
啊对对对，您说得对。
就闭上双眼。
……
……
稻妻城。
前线的境况丝毫不影响城中的繁华如梦，至少看上去是那样的。一路走来的许多画面都在这一刻浮现于荧的心间，就是一些大海啊，雷暴啊，枫叶啊，樱花啊，邂逅啊，行人啊。
荧心情不好也不坏的抵达了这花见坂。
然后还有些气不过。
“为什么稻妻城外都会有那种……”
她虽然连愚人众一般都不下杀手，但该下杀手的时候也不会犹豫就是了。
那已经不是人类了。
杀！！
派蒙都能理解她：“接下来去做什么？去木漏茶室？还是去送柊千里的情书？或者干脆去天守阁看看，报杜若的名字有没有用呢？”
“算了吧，我怕被他牵连，老是用他的关系……派蒙，你不记得之前我们已经发过誓，要自食其力的么。”
“可是这里是稻妻。”派蒙十分沮丧的样子，那还是璃月时候的事情了，派蒙不想记得，在稻妻自食其力好痛苦的。
这里连登岛手续都要两百万摩拉，虽然被地头蛇直接砍价到两百了。
荧不看惫懒的小派蒙，看着眼前和平的花见坂，深吸了一口气，“先去办理通行证，再去木漏茶室和托马汇合。”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怪，都快走遍鸣神岛了，竟然还要办通行证……
但荧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没来由的，她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寒。
她们接下来的旅途很简单，荧和派蒙从花见坂一路吃吃吃吃，顺带给那谁送去了柊千里的情书，那里全稻妻都可以通行的特别文书。
再一路吃吃吃吃，打听木漏茶室在哪里，溜达过去。
一路上也都听到了各种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稻妻人的精神面貌印入了荧的眼中，她又没怎么看到杜若了，但这个家伙一路上的暗示够多了。
怎么说呢，稻妻比发生风灾的蒙德还要人心惶惶。
老实说，蒙德的时候，荧一个外人，要不是刚刚进城就被卷上天，然后被那温迪各种安排，她恐怕心中毫无波动，就算蒙德的角色再怎么惨，蒙德人生活再怎么悲催，她的内心都毫无波动，心无挂碍的在荒野流浪。
是派蒙激活了她的社会属性，让她决定打开心防，探索提瓦特找哥哥……
直到臭弟弟也来让她菜就多练，荧才开始对旅行沉浸其中。
“虽然花散里那样希望着，但稻妻给人的感觉真是……”
无论心怀多么美好的愿望，拥有多么强大的能力，试图进行怎样的抗争，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失去一切之前的涟漪。
虚无！
那些美好的事物，那些美好的少女，那些美好的瞬间，难道仅仅是为了在摔碎它的那一刻让人们撕心裂肺吗？
稻妻给荧的感觉就是如此割裂。
有些心累。
“木漏茶室到了，托马你人呢？”
荧和派蒙只看到了狗。
放肆，是太郎丸。
并不知晓激怒它的恐怖，荧和派蒙只是一下就精神了，嘀咕着好胖的一只狗呀！
就那么虎踞阳台一般，坐在木漏茶室的老板桌子上，胖乎乎的蹲在那里。
派蒙忍不住想要摸摸它，又害怕被咬：“柴犬？”
“帅狗狗！摸摸！”荧已经上手了。
说起来，杜若也有狼形态，可比这胖的多，能当坐骑，但摸起来的感觉就不是这么回事，真不错。
荧感到了治愈。
“托马到哪里去了？”派蒙觉得这只狗绝非善类，那是一种直觉的威胁，战斗力不过一野猪，虽然也不弱，但太弱小了，没有力量的派蒙四处的看着，但是并没有看到托马的身影。
“我在这里哦！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荧摸狗的动作一顿，看着眼前的柴犬，不可置信的看着。
当托马的声音响起，而那只柴犬也是随着声音眨了眨眼睛。
活灵活现！
“托马你原来是狗妖怪吗？”荧有些震惊，但也接受得挺快。
派蒙十分震惊：“狗……妖怪？”
“这有什么的？你们在璃月难道没有见过类似的吗？”
托马的语气热情而又轻佻，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暴露。
没错，我就是……
“狗托马？你能变回人托马吗？”
荧默默收回了手，总觉得是托马的话，这柴犬也没那么可爱了。
“狗托马……虽然你的叫法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总觉得自己似乎被骂了……”
托马有些讪讪地从柴犬身后的房间走了出来。
“那么，首先还是让我郑重的道个歉，之前的种种考验，是迫于如今的形势必要的形式。”
他神情古怪，虽然来得还挺快，但怎么说呢，总觉得荧和派蒙好像根本没怎么在意和他会和这件事啊。
只能更恳切了，他面带笑容：
“还望二位理解，这一切决定着我能否将二位带到小姐的面前，成为直面雷光的伙伴。”
“直面雷光，真敢说啊，我不一定会帮你们。”荧挑挑眉，有些无心掺和稻妻的破事：“我只想见到将军大人，问她一些问题。”
甚至都不一定要有什么答案。
实在不行，问问杜若？
反正尽快走完程序，然后去稻妻其他地方逛逛吧，自从臭弟弟现身之后，她的旅行便没有必须达成的目的了。
“将军大人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旅行者，而我有办法让你见到将军大人。”
托马十分自信。
荧也莫名觉得他十分可信。
第四百零七章 因左脚出门被天领奉行抓获
天守阁中，杜若闭上双眼之后，雷电将军才一改此前的默然和不屑一顾，将目光投向了他。
那之中蕴含着某些东西。
当然，杜若是看不到的，他已经于冥想中，意识奔流地脉，并汇入了神樱树，前往容纳花散里的梦的根源。
以学者的资质而言，杜若在历代贤者之中也算得上佼佼者。
毕竟他献祭了自己的一部分头脑，直接分享给纳西妲神凭，这是比魔神眷属更进一步的，更接近雷电影和雷电将军的关系。
当然，不同于雷电将军是被动接受的，在杜若这里，他才是那个主动的。
一者持有力量，压倒欲望，斩断‘自我’，追求永恒，此外并无它物；一者持有力量，承认欲望，追求……
你所求为何呢？
雷电将军其实不太理解，更不理解布耶尔为何如此纵容他，但想来身为智慧之神，守护世界树之身的小吉祥草王自有考量。
杜若没有察觉这些观察，察觉了也无所谓，他很忙，不只是拖住雷电将军，让反抗军有勇气发起攻势。
其实他挡不住雷电将军，反抗军也从来都很勇，但人嘛，终究还是要学会欺骗自己，杜若只要做了，就已经让一部分人很安心了，和一部分人很不安心了。
此刻他闭上双眼，看到了更加瑰丽的世界。
稻妻的地脉散发奇异的光彩，需要特别的方式才能与之共鸣，当然，感知出色的人通过一些香料辅助，往往都能坐忘其中。
地脉本身就连接着所有人的潜意识，按照教令院的研究，从中归纳总结出了生命枯荣循环之理与统摄命运的真实之理。
在不能将某些存在宣之于口的漫长时间里，被杜若大大咧咧胡思乱想的原初之法涅斯，还是花神和树王嘴中赞颂的有翼者，统领地上万国的君王。
而地脉这个连接并记录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概念网络，便和世界树一般，是其威权的显化，改造了整个提瓦特，让原本属于龙王和龙蜥的光界力，化作了人界力，在地脉之中各种元素、记忆恒常奔流，并最终汇聚向世界树。
这种循环贯彻生死，是提瓦特世间回环的命运，和奔流其中的生命的德行，丘丘人们失却了这些，不入循环，获得了不死，却连丘丘人自己都视为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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