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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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劝别人老实,等尘埃落定,但他自己很不老实,很快就找到了某位最近爱唱歌的堂主。
“请仙典仪好看吗?”胡桃热情挥手,十分突出她那一无所知的清澈眼神。
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参加请仙典仪的,胡桃当然可以,但她不去,已经品鉴过太多次了,再说往生堂之后能忙死,胡桃得准备这段时间镇守边界。
往生堂嘛,昼夜颠倒,工作时间也和常人不同,其他人过节的时候她都很忙的。
此时,杜若归来了,来找她玩。
“它不是好不好看,它……我大受震撼。”
“咦,这是什么鬼形容。”
很快啊,钟离也归来了。
“哎哟哟,钟离,你也回来了啊,请仙典仪好看吗?”胡桃又热情招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杜若他看上去神秘兮兮的,请仙典仪出什么状况啦,七星又整出乐子了。”
她也只是开玩笑。
请仙典仪举行的次数太多了,从来没见过什么意外,刻晴那也不算意外,是有备而来,也没见帝君说什么啊。
但胡桃下一刻绷不住了。
钟离神情沉稳:“是有一点意外,岩王帝君死了。”
“帝君死了啊……”胡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个不出意外的意外在她聪明的小脑袋瓜里一转,没怎么处理的让她宕了机,倒吸一口凉气,小胸脯都起伏得肉眼可观……
“啥?”
胡桃有些绷不住,看向钟离,你浓眉大眼的竟然敢开这种玩笑……众所周知钟离一向不怎么开玩笑,他是个一丝不苟的精致讲究人。
且此刻他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和哀悼,一点都没有,立刻赶回往生堂准备接客。
不是杜若。
他是不请自来的,大概也是吓到了,但这和他无关,钟离也不解释。
胡桃一下蹦跶起来,不去找钟离,是找杜若:“真的啊?你看到了?”
“是的,岩王爷死了。”
看着钟离已经端起了茶碗,杜若还能怎么说。
“我看到他从天上掉下来。”
“掉下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掉下来了。”
胡桃很难想象那种画面,她整个人懵懵的。
不只是她,之前现场才厉害呢,多少好像永远智珠在握的人,从容不迫,尽情讲究的脸上都浮现出骇然色变之类的表情,那一幕的众生相足以作为传世经典。
“怎么这样?”胡桃也是璃月人,所以她也慌:“那可是岩王爷啊。”
岩王帝君的死对于璃月是一场严重的灾难。
他的身份说是为天下所系都谦虚了,或许钟离会觉得,摩拉克斯也能死,死的突兀一点,还能看看璃月如何应对。
但这对璃月人而言是天崩地裂的,大家尘世七国之首的位置一下就给头都打歪了。
许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许多人已经意识到。
当然,胡桃不想那么多,她只是在哀叹这件事本身。
“事情很糟糕,非常糟糕。”杜若看着懵了的胡桃,犹如就职宣言一样:“璃月将逢千年难遇之变革,不会再有一个岩王帝君了,璃月人失去了他,接下来大概就要战争了吧。”
“战争?”胡桃还在继续懵。
钟离神情如常,只是神明的战争罢了。
接下来的提瓦特大陆会如何都不好说,更别说是璃月了,提前适应一下,习惯习惯,挺好的。
说到底,他太从容了,有后手可以兜底,所以可以容忍失败,坐观风云。
于是杜若给他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内战,帝君去得太突兀了,这肯定是要调查的,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然后有人兴风作浪,搞些挑拨矛盾的事情,搅动璃月内战,七星打七星,仙人打七星,璃月人打七星……”
“再比如说外来的战争,帝君都没了,璃月人拿什么保护自己,璃月又这么富庶,曾经魔神战争打得最为激烈不就是这个原因么。”
杜若的例子很好,胡桃让他不要再举了。
“我不信,我得去看看。”
她的思路还停留在帝君去了这个程度,直接一个闪身,身后幻灭蝶火,就杀出了往生堂,朝着玉京台而去。
此时众多千岩军布防玉京台,七星和甘雨神情恍惚的汇聚月海亭,商量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秘不发丧是必须的,谁都无法帝君的死讯。
哪怕这件事情遮掩不了多久,大家也都需要时间缓冲……
胡桃不需要去看那已经被藏起来的仙祖法蜕,看着玉京台这幅样子,以她的聪明才智,已经理解了一切。
“岩王爷真的没了啊……”
少女抓了抓头发,面色有些呆愣。
此时,从玉京台杀出了一个烟绯。
“胡桃,你看到杜若了吗?!”
她本该不去管那么多的,律法之外的事情和她无关,但终究没法真的不管。
虽然也是半仙之兽,但她对人类世界的诸多纷争可太了解了。
“杜若,好像在和钟离喝茶。”
胡桃拍拍脸颊,
“说什么他要发动战争的事情。”
烟绯面无表情。
第二百七十三章 庸人自有恶人磨
“杜!若!”
烟绯有生气了。
她气呼呼的杀到往生堂,打断了和钟离攀谈交心的杜若,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
“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一直拿你当朋友的,结果你……趁火打劫?!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杜若很纳闷她怎么这么气呼呼,正色道:“璃月有难了,我不能视而不见。”
“你要带来战争还有理了?”
杜若微妙的沉默了片刻:“胡桃,胡桃桃,是你在造谣吗?”
胡桃从烟绯身后出现,摆摆手:“别管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
便把自己摆在椅子上,摆出了一个抽象的姿势。
很抽象。
“行吧,烟绯你收收气,我只是在和钟离先生讨论一下璃月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杜若当着钟离的面,把烟绯按在了胡桃旁的椅子上,大家打麻将似的。
“钟离先生,我们说道哪里了。”
“关于岩王帝君的离去。”钟离语气随意,“神位更迭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隐秘,过去除了帝君和巴巴托斯之外,七神早就更迭过了,因此帝君的离去是很合理。”
哪里合理了?
烟绯要更生气了。
杜若捂住她的嘴,也不怕她咬人:“已有之事,势必再有。每逢神位更迭,一国也往往再再有之事。”
“确实如此,小友,但你是否对璃月的未来太过悲观了,似乎在你看来战争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加惨痛的失落。”
“钟离先生你是知道的,我是在沙海起家的,那地方沦落到什么地步我姑且算是亲身经历,而这也不过是千年,不,五百年的失落而已。”
杜若摆事实,讲道理,他摇摇头:
“失去了神的国度,尤其是失去了七神的国度……”
烟绯被捂着嘴听他们聊,慢慢搞清楚了杜若不是问题,但这个钟离啊……他的态度比刻晴还过分。
神明会死,神位会改变,这是正常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帝君离去也用不着大惊小怪。
“确实,如果其他的神会死,岩王爷又怎么不会呢,或许一开始很难接受,但慢慢的现实会告诉他们一个道理。”
杜若只能附和钟离,先附和他,
“时代变了,璃月人可以做自己,真正的自己,没有帝君,没有仙人,没有七星,每一个人都能为自己而活,弱者将会死去,强者将会繁盛,就让血流成河,让大自然的道理来决定这个国度的未来……”
“小友,你真的有些太悲观了,璃月未必就毫无准备。”
“是啊,准备了,或许从第一个神明死去的那一天,璃月的先贤就已经开始考虑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失去了帝君……”
杜若依旧附和他,
“当代也有这样的贤良,玉衡星当仁不让,我还记得她的英姿,时至今日,正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钟离先生你也期待着吧。”
“确实如此。”
作为玉衡星,刻晴代表了相当多的璃月聪明人,夜兰都能为了五百年前璃月毫无准备被漆黑灾厄吞没而不断努力收集情报,警惕危险。
这么大一个国家,自然方方面面都有预案和考量。
让璃月在这天塌地陷的时候,有所决断。
看看七星在干嘛,哦,秘不发丧。
“唔唔呜哇……”
烟绯试图言辞激烈,给这两个放肆的家伙三拳两脚,她可是找姥姥练了练的。
还有你,胡桃,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没想到啊,玉衡星居然是对的。”胡桃除了懵,没有太多的悲伤,也摆着摆着加入了话题,没营养的感慨着。
“很多时候,时间都会证明谁才是蠢货,而谁又是正确的。”杜若倒不觉得刻晴对了,“而时间还在继续流逝。”
“还能发生什么坏事呢,杜若你好像真的太悲观了吔,如今已经够坏了吧,谁知道岩王爷会就这么走了啊,简直胡闹,比胡桃我还胡闹。僪”
烟绯言辞更激烈了,但她也无法辩驳,怎么会有死的如此潦草的神啊。
您被巴巴托斯大人传染了吗?
我倒是听老爹说过你们是挚友,可那种事情不要啊!
杜若被她咬得手心痒痒的,不参与胡桃的评价。
钟离倒是点点头:“胡闹?确实有一点胡闹。”
在所有人的畅想中,帝君哪怕是离去,也该庄重严肃……可他就是要众目睽睽之下砸下来就死了。
杜若打量着他,又看了看摆的很抽象的胡桃。
忽然忍不住伸出手把胡桃也灭口了。
“呜呜呜呜呜你干嘛……”
胡桃挣扎得很厉害,而且她居然会腹语术!
“闭嘴啦你。”
杜若为巴巴托斯证清白,是胡桃干的。
他注视着钟离:“我早些年的时候继位赤沙之王,用战争的方式统合了古国的力量,最后掀翻了须弥的局势,向摩柯善法大吉祥智慧主献上了忠诚。但说来一开始,也只是我自立为王,没几个人在乎的,那地方过去流行称王,不值钱了。”
“在须弥,我看到太多,知道太多,也做了不少,但这远远不够,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璃月也落入这个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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