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凝光心头全然不想其他了,每一步都走出风采,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人,哪怕璃月商业调整也很重要。
就像刻晴忧虑的那样,请仙典仪过后璃月商界便会发生巨大动荡,帝君新公布的决策,牵动不知道多少人心。
贫穷的人盼着借此机会大赚一笔,富有的人祈祷风向变化不会影响自家产业。
这不是经济建设,是投资,而且是信仰型投资。
千万人涌入同一个项目,国民共享的稳赚不赔的大生意,先富一直富,后富也能蹭车……
帝君神权强大,依靠他就能衣食无忧。
杜若没有她那般认真严肃,很是自然,倚岩殿很大,按这个效率大概需要走上半小时,由此可见千百年的信仰型投资沉淀出了什么奇观。
这不算折腾杜若,他在这里走了多久,帝君就在里面等了多久。
这份仪式感,已经给足了杜若见面礼,好似那大红包。
“雄伟壮哉,若是有一日璃月生变……它也能庇护璃月人吧。”
凝光不是很想搭理说出这种话的杜若,当没听到,但是不行的,她听到了,整个人茫然和恍惚了一瞬。
过去七星对杜若或是怠慢,或是高看,无所谓,都无所谓,但今后都不行的。
帝君召见了他。
或者说,请小吉祥草王冕下的贤者前来一叙。
七星作为璃月的七位掌权者,同时也是璃月最出名的……商人。
代表了七种商业势力的七位大商人,在岩王帝君坐镇的公正平和璃月港,重要又不重要,不断更替的七星也都比较懂事。
嗯,大多数时候。
毕竟刻晴。
那句“哼,说句不好听的,摩拉克斯他真的什么都懂吗?”的发言不能说振聋发聩,那也是惊世骇俗。
在璃月这个仅仅是直称摩拉克斯的尊名,而非是岩王帝君或者岩王爷这种称呼都算冒犯的国度,属于敢为天下先了。
杜若稍稍有些紧张,便把压力给到凝光,看到她恍恍惚惚的样子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
“天权星对玉衡星此前的话怎么看?”
追加攻击!
凝光大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在这倚岩殿呢,轻轻一笑:“玉衡星年少有为,自有一番见解。”
她还能说什么呢,那么多看不顺眼刻晴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帝君老人家都没说什么,轻笑一声便揭过……
你们是打算越过帝君,对一位七星做点什么?
帝君都让她继续担任玉衡星了,还想怎么样?
不光是这样的说辞,她还将经常发表与帝君不同的意见,并一马当先地将其付诸实践,帝君照样没说什么。
“这定然不是帝君宽宏的原因。”杜若侃侃而谈,给凝光的心播种施肥,期待她满是野草丛生,
“璃月用了三千七百年的历史证明了一个道理,岩王爷还没有错过,那帝君这么做,必有深意。”
凝光无法反驳。
她也知道杜若一定知道什么。
坦白说,她也想知道。
但……
帝君不会出错,刻晴也没有错,两种截然不同的正确出现之时,凝光扪心自问,她真的做好了知道的准备吗?
“那么大贤者,你觉得玉衡星是对是错?”凝光问询道,精彩的反杀。
绝口不提另一位,抓住刻晴指指点点……作为天权,她还是有这个评论同僚的资格的。
“她错了,虽然也有对的成分,所以我们一见如故。”
杜若十分爽快和恳切,背着刻晴和凝光数落一见如故的她,“玉衡星的才能出众,但才能没有出众到让她可以说出这种话还能兜住的程度,而是帝君宽宏,让她可以帝君迥异,所以她错了。”
刻晴的话吧……帝君自己承认自己快要老死了没问题,但你大庭广众说出来就有问题了。
振聋发聩也不是这么搞的,你玩休克呢。
要不是老爷子不追究,甚至还默认和赞赏,刻晴早上出门办公,晚上就回家病休了。
只能说老爷子都对,反正他兜得住。
看看烟绯吧,她是半个仙家,用人类的规则在璃月生活,可她依旧生气,其他仙人们怎么看七星,今后先选择直接镇压了璃月港都是你们的问题。
老爷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恐怕是自己威望太重了,需要用猛药去崇拜……毕竟钟离尤其帝黑。
大日之下,不见星空,甘雨兢兢傾业业工作的成果全部被七星当作了帝君的指引,七星懂事的工作也都被璃月人视为帝君的什么都懂。
而事实上,我们知道他不喜欢吃海鲜。
再说老爷子早就开始安排退休事宜了,早期的岩王帝君,可不是每年只会在请仙典仪上出现一次的。
更何况从刻晴的表现就能看出,这所谓的指明新的一年的发展方向,不过是听取一下七星早就准备好的企划。
岩王帝君的出现仅仅是背书,承担了七星的企划需要面对的,来自璃月内部方方面面的压力。
这样璃月才能上下一心,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归于一是很重要的。
“至于对的成分,刻晴她只是看的长远罢了。”
杜若不是在各打五十大板,他真心诚意,说辞也并不激烈,但凝光明显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前面的话约等于废话,谁人想不通透呢,后面的才是精髓,才是……可怕的真相。
凝光失去了笑容,看着杜若不再说话,走进了倚岩殿深处,这里没有太多人,仅仅是帝君在等待已久。
亭台楼阁都不重要了,天地为一尊身影所夺,但又很难看清他,因为当面仔细打量他无疑是一种冒犯。
最后只能留下是个威严身影的印象。
他等了很久,杜若走了多久,闲聊多久,他就一直等。
杜若是得不到这份尊重的,但钟离走来看了一眼,布耶尔十分看重这位大贤者他还是看得出的,重重魔神残渣的萦绕之中是布耶尔的眷顾,那他就值得如此重视。
凝光呼吸都放轻放缓,侍立一旁。
杜若堂前不拜。
眼中神光潋滟,缓缓退去,他这才上前一步,微微欠身。
“须弥大贤者,杜若,觐见岩王帝君!”
觐见还是要的,礼节也是要有的。
但杜若毕竟不再是普通的凡人了,如果是,礼节还得隆重些。
纳西妲和老爷子算是同僚,当然也是后辈,神明的威仪还是要有的,杜若代为礼节到位,顺便让纳西妲看不到这边。
请,就可以了。
纳西妲也觉得这样拜访岩王帝君不够稳妥,让杜若上吧,今后亲身会面。
“杜若,须弥贤者,布耶尔的追随者。”
殿堂之上,岩王帝君金珀眸子垂落,仿佛在回想着什么。
“璃月欢迎你。你的想法和行动有别于常人,可是布耶尔在履行职责时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
“还请见谅,帝君,小吉祥草王冕下仁善,此事是我一己之私,冕下之心,只是拜访一番诸神,然恐冒昧,由我代为奔走。”
“智慧之神布耶尔,不仅统管整个须弥,还肩负着守护世界树的职责,听你此言,确有困难。”
“是,帝君。”
杜若抬起头,注视着摩拉克斯的形象,和钟离真不像啊,他也没有细看。
“世界树出事了,承大慈树王之志,小吉祥草王冕下致力于拯救世界树一事,然……帝君,大磨损在即,还望见谅。”
总不能在这谈什么背风的密约,那就说正事。
摩拉克斯有被震到。
杜若总是如此恳切,对人也好,对神也好,当着摩拉克斯的面,他也毫不避讳自己准备在须弥推动弄死他和仙人们的行动。
并非钟离,摩拉克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凝光屏住呼吸太久了,整个人低下头,看不到脚也眼观鼻,鼻观心。
她有些疑惑甚至惶恐,自己在这里干嘛?我应该在哪,群玉阁吧!
关于磨损,她知之甚少,但璃月送仙典仪举办多次,对于仙众们抵达终点,自我意识和记忆因为时间或者其他原因而消散转变,从而带来精神与力量不匹配,进而走火入魔的狂乱疯癫……
曾经若陀龙王在磨损之下,掀起龙灾,和帝君大战,缔造了层岩巨渊是众所周知的历史。
简单说来就是长生种因为随着时间流逝或种种经历的消磨,精神世界受到了岁月的侵扰亦或者其他原因,使得理解、认知、性格等等产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一般是向坏的方向发展。
璃月人不止一次担忧过,帝君也会磨损吗?化作若陀龙王那般模样?癫狂到亲手摧毁自己曾经守护的璃月?
这种担忧并非无缘无故。
每一次大事件,魔神异变和陨落,甚至其他七神换代,璃月人都注视着这位古老,太古老了的岩王帝君。
前五百年,担心。
后五百年,担心。
再五百年,担心。
又……
凡人操心这干嘛,帝君仿佛永恒不变不移的天,能够一直存在。
魔神战争被他杀出个武神名号,龙灾异变中若陀龙王被他镇压,水冰雷草火神都换代他也不曾动摇。
曾经追随他参与魔神大战的仙众一个个参加送仙典仪,帝君依旧。
刻晴的问题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千百年来璃月人难免有此疑惑,但他们都被帝君熬死了。
一件事一直不发生的话,人类是会当它永远不会发生的。
而现在,凝光第一次知晓,对仙人,对魔神,都算是大限的磨损除了岁月之外,还有其他发动方式。
这是你该知道的?这是我该知道的?
须弥掌握着这么恐怖的东西吗?!!
“无妨。”摩拉克斯,岩王帝君,也是钟离,他站起身,语气也是肃穆,“若为拯救世界树一事,整个提瓦特的生灵都理应向她致谢。”
这件事必然发生,谁也无法阻止,世界树出现问题的严重性,远比磨损严重。
但……又要送走一些老友了啊。
或许也包括自己。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位杜若看起来……性子颇直。
所以倒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所以你的那些计划是打算补救吗?在此之后。”他问道。
“只是一些预防措施,避免发生不忍言之事。”杜若挪开目光:“我称其为强大新神和能干眷属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蒙德人不可信,太过散漫了,若是巴巴托斯冕下出事,哪怕只是他的眷属特瓦林因此发狂,他们也完全无能为力。”
“璃月,仙众虽多,却太过古老,我接触过新生代的仙血,然……”
杜若摇摇头。
在万民堂,烟绯难得地放下了法典,颇为认真地看着胡桃:“知道错了……啊嘁,谁说我坏话?!”
天知道。
倚岩殿内,凝光深吸一口气。
“至于璃月人,帝君,恕我直言,她们不行的,不只是不可信的问题,还有无能。”
杜若锐评璃月人,显得有些放肆了。
摩拉克斯对杜若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不置可否,哪怕他更倾向于人治,并没有考虑过将璃月托付给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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