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有些仙法可以直接以托梦的形势将人在睡梦中带到仙人面前，过去，有许多故事传说里，仙人在梦中指点一些有造化的人，让他们建立一番功绩可是美谈。
所以方想先生，莫不是没什么自觉，或者说是最近才成为仙人的……？
仅仅只是猜测可满足不了烟绯的好奇心，所以她大大方方的问出来，问纳西妲，这样带着人进入别人梦境的能力，是仙术吗？
“仙术……？并不是仙术，只是我的能力啦，很多神之眼的持有者，都会有一些奇妙的能力，不是吗？”
将这种力量称之为能力，不得不说，纳西妲更让烟绯好奇了。但她知道什么是张弛有度，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轻巧的转动手腕，带着修长的手指一起转了个圈。
“对了，关于你之前打听的，带着飘飘悠悠的白团子吉祥物的人，我确实收到情报了呢。要听吗？”
纳西妲犹豫片刻，忽然摊开手：“我身上，没有很值钱的东西，能够抵换咨询费哦？”
“不用啦不用啦，都说了，你也是我的客户，发展客户关系很重要~”
不知为啥，烟绯好像特别开心，有种……丰收的喜悦那种程度的开心，她笑呵呵的说道：“你找的人，在蒙德做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她又被称为旅行者，所以必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也许哪一天，她就会突然造访璃月——说起来，为什么你要打听这样一个人？”
纳西妲笑呵呵的回答：“因为一些个人的理由？不过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之后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可以吗？”
“真狡猾啊，不过算了，我时间很多。况且大家都在璃月港，抬头不见低头见嘛，不急不急，记得把有趣的事情告诉我就好~”
烟绯并不只是表面开心，她又不知道从哪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些记载了不少璃月的风土人情、故事与人生百态，如果纳西妲看得开心了，她这边还有不少读物推荐。
这可比虚空中的知识扎实多了，得实实在在的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想，唯一的缺点是，纳西妲对璃月的文字了解得不是很深，想要看进去有点吃力。
但是没有关系，她看不懂，有人看得懂！
两人愉快的对至冬国几个在璃月租借和使用的区域踩点——为什么是至冬？这还用问吗。
至冬算是唯一总是往别的国家派遣武装人员的国家没有之一，有什么问题或者要调查的东西，先找他们探查一圈总归没错！
过了一段时间，纳西妲手中捧着比她还高得多、堆叠起来摇摇晃晃的书回小店时，胡桃已经别出心裁的，将预定要烤的肉，堆叠成上大下小、还贴上奇妙幽灵笑容的形状。
“回来啦~看，我摆弄的怎么样！很好看……唔哦！好多书，打算用来当燃料吗？”
书可是宝物，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拿来烧——等一下，胡桃的丧葬业务中好像也确实有这么个项目。
“不过，这可不是用来烧的，璃月的文字我还不是很懂，胡桃，能帮我念一念上面的内容吗？”
胡桃翻了两页就坐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50.雨会伴着新的客人一同到来吧
一场雨，一场让人感觉遗憾的中雨，让宵夜摊子变得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支起来了。
虽然下午的时候已经看到云层密布，但尚未感觉到空气中的湿气，让纳西妲以为今天依然不会下雨。
但可惜的是，雨还是降了下来。
细密的雨珠打在厚实、不知名的树叶所堆积起来的临时屋顶上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小店的灯光依旧，烤肉的烟火气缭绕在这处露天小店，萦绕的烟雾让本就在雨幕中朦胧的光芒，更添一分柔和。
胡桃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椅子边缘，有些百无聊赖的摇晃身体：“啊……下雨，好麻烦啊，衣服和头发会淋湿，还很潮，各种地方都让人觉得不开心啊……”
正抱着书，盘腿坐在椅子上（胡桃看起来是正坐）的纳西妲翻过一页她还是看不太懂的书：“胡桃，很讨厌雨天吗？”
“也没有那么的讨厌，只是麻烦啊……下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甚至昏昏欲睡……”
很难见到胡桃这幅昏昏沉沉的样子，因为很有趣，所以纳西妲也没提醒她，再摇几下说不定要倒在地上了。
雨幕扬起的烟尘带着些特殊的味道，让本就很是缓慢的时光变得更加宁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打在树叶上、石砖地面还有那些瓦片上的声音。
略微的，还有回旋的烤炉中，烤肉的油脂慢慢融化，汇聚的声音，胡桃轻盈的呼吸声，以及……似有似无的，有人在靠近的脚步声。
就在这几乎要将夜色融化的雨夜，纳西妲的小店迎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来人，一身笔挺的劲装，金棕为主色调，身材修长，打着一支璃月特产的纸伞，走进小店的树叶屋檐后将其收起，俊朗的容貌立刻为本已氤氲起烟气的小店带来些许凉风。
“店长，今晚还开业吗。”
胡桃‘蹭’的一下子跳起来，刚才的困顿仿佛从未存在过：“开开开，当然……切，钟离啊。”
见到钟离那张脸，胡桃就不开心了，她‘切’了一声，不爽的往后退一步，努着嘴，示意纳西妲上去。
“……哈啊，钟离先生晚上好，今天小店除了准备烤肉以外，还有加入了些许绝云椒椒，味道很特别的玛莎拉。”
“嗯，昨天的烤肉卷饼让我印象深刻，请给我一份。”
从案板下抽出刀，纳西妲跳下椅子去忙活时，就见胡桃抱着胳膊：“你该不会……又要记账给往生堂吧？”
钟离却没接话，而是继续说道：“辣味比较独特的玛莎拉也不错，能追加一份单纯的浇汁米饭吗？”
“当然可以，请稍等哦。”
纳西妲回答同时，钟离追加一句：“账，就记在往生堂。”
身后火光一闪，胡桃已经把她的武器，‘护摩之杖’拿在手中，满脸的平静，仿佛要送人超度一般。
但，说实话，纳西妲不认为胡桃打得过自家客卿——要说为什么，因为钟离总给她一种看不透、摸不透的感觉，而且稳如泰山，说不定实力也是如此，强大且神秘。
而且一直都在用往生堂记账却从不在意消费，想来是小说里那种神秘人定位。力量强大，知识渊博，而且有钱。只不过是在游戏风尘，对。
心底里考量着，将烤肉旋转着切下来，卷在早已准备好的饼里，纳西妲往上面画上一圈圈酱汁，准备好后正上菜呢，雨幕中又传来脚步声。
看起来，今天的客人们都属于来的比较晚，但还是要光顾的类型——至少明天，她不用和胡桃一起去璃月港外面，寻找不要钱的食材了。
纳西妲轻巧的跳上椅子，等待客人进来——就见，同样收伞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瘦削高挑，着装却不怎么璃月的年轻男子。
来人留着飒爽的短发，俊朗的面貌上满是开明随和的笑容，一条不合时节的红围巾在他的背后滴落着水滴。
来人坐下且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摊子，毫不犹豫的看向纳西妲：“晚上好啊店主，你这里是卖什么的？”
“卖宵夜，难道看不出来吗？”
“哈哈，有些店铺看起来像是餐厅，但其实只提供饮料也是有可能的啦，提前问一嘴——还开业吗？”
“开。”
纳西妲站在椅子上，目光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腰间挂着的、看起来格外别致的装饰，也是一枚神之眼。
这年头，没有神之眼都不好意思出来夜游了是吧？
“那我还真是幸运，做了半天生意结果餐厅都关门了，把我饿的够呛——那，请问能来点快速填饱肚子的吃食吗？”
来人说话速度很快，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不挪窝了。顺便还跟钟离友好的打招呼，其热闹程度，微妙的与胡桃有的一拼。
说到胡桃……呃。
回头一看，这胡堂主竟然靠着门框，已经睡得很是香甜了。
下雨的天气里，她会这么困吗？
纳西妲亲自操刀，去给新来的客人准备宵夜，稍加装点，撒上两片本地的新鲜薄荷叶后放到隔板上：“给，今天晚上提供的烤肉卷，请趁热吃。”
“真不错，竟然能在璃月这样的城市里，尝到须弥料理……老板，你不是璃月人吧？”
这位新来的客人意外的健谈，三两句话就聊到他自己的生意，坦言自己是从至冬来的玩具商人，经营一些小孩子们喜闻乐见的自动玩具。
说到这个，纳西妲就挺好奇——璃月港也有玩具摊，卖的玩具感觉都非常的古老，一些风筝啊、重力绳索拉拽的小木头玩具啥的。
自动玩具是什么新东西？
见老板有兴趣，客人轻松地笑着：“机关玩具而已，发源地是以机关奇术而闻名的国家，枫丹。只是我擅长推销，所以打开了销路。老板家里若是有小孩子，我也能介绍一些给您。”
小孩子？如果撤掉干涉，纳西妲自己就很适合见识一下这些小玩具，而如果不撤掉——她回头看了眼胡桃，稍微脑补一下胡桃玩玩具，就有点忍俊不禁。
算了吧，不合适。
“哦对了，老板，这卷饼真好吃啊，能再来一份吗？”
说话间，客人大概是真的饿极了，一份卷饼下肚不算，他又要了一份。
这儿还有一整炉的烤肉呢，只要你有钱，想吃多少都没关系……而问题是，纳西妲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和这位至冬来的商人聊了这么久，都没感觉到丝毫的‘联系’被加固呢？真反常啊。
51.在有确切的证据前还是不要动为好
深夜来摊上吃宵夜的，当然不止两位。但特殊的人，行为上总归比较特别。
钟离来的一般会比较早，要了吃食就在那里坐着，慢慢的吃，或者要一壶茶，慢慢喝，直到收摊，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时间。
其他的客人则是来了就走，偶尔寒暄两句，大抵上也是今天的工作顺不顺利，自己身体好不好。或者互相聊上几句。
只是，今天这场雨下的比较神奇，小店孤零零的开在街上，一进来，密集的雨幕就仿佛帘幕一般，将这里变成相当狭小的单独空间。
大家在狭小的空间里吃着异域美食，身体从雨夜的冰凉变得温暖，自然话也多了不少，小小的店铺不复此前的清冷，甚至将胡桃都唤醒了。
她……对至冬的玩具很感兴趣，不断叽叽喳喳的询问那位自称来璃月推销的玩具推销商一些细节，似乎很想买个会动的玩具回来——也不想想，往生堂的流动资金有多岌岌可危。
客人来来去去，有些人分享了今天的璃月见闻，比如说海上又来了好几艘吃水很深的大船等等……的时候，一个纳西妲没想到的身影突然走进小店。
“呀，老板，我来吃个宵夜，欢迎我么？”
烟绯突然出现，甚至没打伞。
“当然欢迎。”
给她递茶和毛巾，服务到位让烟绯愉快的坐下，扫视一圈客人后略微愣了下，随后笑呵呵的：“老板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客人已经不止有璃月人，还有外国人了呢。”
“是吗……？我觉得来者都是客，不需要太在意是哪国人，说不定过几天还能遇到蒙德人、纳塔人之类的。”
笑呵呵的将凉拌菜端到隔板上，纳西妲卖弄着这段时间苦心于虚空中钻研，了解到的世界地理知识。
然后就被烟绯一句‘书看了多少？’给击沉了。
等到那位至冬来的玩具推销商走人，烟绯才微微叹气，招手示意纳西妲凑近一点：“老板，那位至冬人稍微有点麻烦呢。”
“嗯？怎么麻烦？”
“普通的商人，不会带着神之眼和奇怪的武装，在街上走来走去哦？”
纳西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不普通，我知道了。但是别担心啦，我只是宵夜摊的店主，没什么值得外国人窥探的哦？”
嘴里这么说，其实纳西妲只想吐槽——这些人心里想的东西也太复杂了，人真的只是半夜找到了个宵夜摊来吃宵夜补充营养而已。
事实上，当这位‘至冬商人’坐下来时，她就已经习惯的扫了一下对方的内心——这人来头不小，是至冬军事组织‘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代号叫公子。
这次到璃月来，自然也是为了一些秘密活动……嗯，匆匆一扫得不到更多答案，况且，只要不是影响到璃月本质上的治安，她也不打算报官。
不然能怎么办，告诉千岩军说‘我偷窥到了一个人的内心，他打算在璃月搞事’吗？先不说千岩军信不信，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会读心就很麻烦了。
纳西妲，是来生活的，不是来把自己变成异类的。
假如有一天她被什么人看破了真身而且对自己有威胁的话……
“胡桃，我要不要准备一段比较朗朗上口的自我介绍呢？”
正给钟离的茶加温，打算烫死他的胡桃这次思维没跟上：“啊？为什么要自我介绍？”
“嗯……确实啊。”
她转向钟离：“钟离先生，至冬人都很健谈吗？”
“以普遍理性而言，人是多样化，且复杂的。想要了解一个人，仅仅靠着语言和一面之缘不够，店主，您觉得呢？”
“我不知道。”
因为纳西妲过于诚实，即便是钟离，也端着茶杯思索几秒，打算参悟一下她究竟是在说富有哲理的话，还是单纯的敷衍自己。
雨幕持续，看起来今天晚上这场雨是不会轻易结束，纳西妲遗憾的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到今天为止也只穿着踩脚袜的小脚，放松自己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胡桃聊天。
晚上的食客们来来去去，而直到接近收摊的时候，还有大半份烤肉没有卖掉——没办法，天气影响，今天的收入也不怎么好看了。
倒是胡桃，说是烤肉太香了，自己也忍不住端着盘子跑去大吃一顿，现在撑到整个人都捧着肚子，靠在墙上直哼哼。
完全不受天气影响，仿佛之前那个抱怨下雨天气好糟糕，心情也好糟糕的胡桃，是别人似的。
钟离放下茶杯：“今天就到这里，老板，明天还出摊吗？”
“嗯？……大概率出摊呗，我在璃月又没有别的事情要做。身无长技——不如，我也学着去买卖商品怎么样？”
这话说得，钟离毫不怀疑，以纳西妲的智慧，稍加学习应该就能在各商人间呼风唤雨了。
“啊——经商，好无聊，方想啊，不如和我一起去给人送行怎么样？明天，又有好几单生意哦！”
说实话，也不太想，主要是给人举办葬礼时候的胡桃，看起来过于严肃，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不那么跳脱了，有点不习惯。
但不管怎么拖，现在也已经到了深夜。食客慢慢散去，纳西妲只得收拾桌子和烤炉。
然后，自己也端着一盘装饰有切面漂亮的蔬菜，还有成条、滋滋喷香的烤肉的餐点，坐在圆凳上大快朵颐。
专注调制、还从虚空中学习过了的酱汁，香气富有侵略。只要闻过了，极长的时间里都不可能遗忘，与让人信服的烤肉混合一起吃下，至少今晚的梦里，也会是这金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