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393.这也算是一种下乡考察吧?
璃月毕竟是个商业大国，各种事情都需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才能让商业流通的过程顺畅，且不被太多事情阻碍。
无论是交接工作的模式，还是整个处理文件的流程，心海都是第一次接触，对所有的一切都无比好奇、乃至想要学习。
这个劲头值得鼓励，但比较重要的情报内容她当然不能看，在经过允许后，纳西妲和她在不那么重要的地方，由终于抽出时间（其实是凝光授意）的甘雨，轻盈的给两人讲解，关于月海亭的运转方式。
整个璃月港、乃至整个璃月所有的文书都会在经过筛选和归纳后来到这里，而后经过处理，其最精炼，也最有价值的消息会被送到凝光的案头，由她来定夺下一步商业规划……
甘雨讲解的很细致，不过也只是说了一些大概的框架和概念，毕竟心海不是来学什么统治手段……她都不需要手段，只要能让海祇岛的人过好就行了。
小国……不对，小村就有这点好处，好管！
到这里，心海才微微有点反应过来——她在有人奉上香茶的时候，好奇的问甘雨的身份，好像这月海亭里所有的人都非常的尊敬她？
“我只是……区区一介秘书而已，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啦。工作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大家都很依赖我……这样的。”
说得非常的轻盈，加上甘雨微妙的有些害羞的样子，以至于心海时不时地就要低头打量一下她……和她那身看起来特别凸显柔软的黑色史莱姆的服装。
这也太可爱了吧，这位店长究竟认识多少优秀的女孩子啊，而且这已经不能只用‘可爱’来形容了！
甘雨平日里看起来素雅淡然，对一切外物都不为所动，只有在饲养和修剪那些花草时，会露出格外温柔地神情。
而只有在纳西妲身边时，她会变得特别的……怎么说呢，依赖？信任？总之，有种‘这孩子脖子上会不会有链条’之类的疑问。
好在甘雨只不过是对纳西妲特殊了一点点而已，倒也并没有到那种地步……深受稻妻文化影响，顺便自己还差点成为文化表现之一的心海，不知为啥又有点失落。
是因为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吗？还是因为别的呢？
她摇摇头，礼貌的感谢甘雨给自己提供的学习机会，听闻甘雨会单独给她写一本人员管理方向的计划书以后，更是开心之余，满怀感激。
不过心中的疑惑倒是没有变少……不如说，更加疑惑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甘雨，真的是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介秘书么？
纳西妲在旁边听了一会便自己翻书消磨时间，书上那些提瓦特的文字，最近一段时间她也逐渐的能够看懂一些——大概，比上学的孩子稍微多一些吧，
“很好奇甘雨的身份么？我的建议是，在她想要拼命隐瞒的前提下，尊重她的选择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太想要说出来的秘密呢，心海。”
既然店长都这么说了，那还是暂且放弃。
心海乖巧的点头，不多问，也不逾越。
接着打听到刻晴现在的位置后，两人稍作休息，心海礼貌的暂且先行离开办公室——关门的瞬间，她从门缝中看到甘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完全不遮掩自己期许的将那位店长拥入怀中。
好积极！
…………
从甘雨那边打听到，刻晴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轻策庄，要去调配好几批不同类型的物资要送到璃月港。
由于负责这边的产出和计划的是刻晴，所以她要事事亲为……当然也有那较真的性子在里面。
轻策庄的特产除了各种农作物，其中最有特点的，大概是‘竹笋’了。这种生长速度极快、甚至生长的位置都不太固定的作物深受璃月不少酒家喜欢，是一些重要的大菜的主要配料。
正由于其不确定，品质也有高有低，刻晴这次需要提供一批最新鲜的竹笋回去，准备用在海灯节的流水宴席上。
至于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开始收集，原因么……
“原因很简单哦心海，竹笋并不是新鲜的采摘下来就能吃的，虽然也有直接吃的方法，但那样做还是有些浪费。”
纳西妲站在刻晴身后，一板一眼的给心海科普：“就好像是你们在海边收集的海草那样，首先要进行清洗，浸泡，而后将其放在太阳下晾晒……假如天气不好，也可以尝试用火烘烤对吧？”
珊瑚宫心海，对这个很感兴趣。
而刻晴也猛地转身，那对紫色柔软的双马尾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见纳西妲正悠闲地站在泥土中，她不由得竖起眉毛——不对，这人虽然光着脚走路，但哪怕地上有尖锐的小石子都不会伤害到她，也不会黏上任何脏污。
“你怎么……到这来了？”
“来找你呀，刻晴。当然是正事方面的，稍等一下，我给心海介绍完吧？”
“嗯。”
刻晴这么听话，让心海确实收到了一定的冲击。
如果说甘雨是‘普通秘书’的话，那这位就不普通了吧，怎么说都是璃月七星之一，名为‘玉衡星’的刻晴，为什么店长说什么，对方一下子就应了？
“新鲜的竹笋也有一种吃法，但需要复杂的手法和精细的处理，而晾晒过后，重新复水再作为佐汤的食材的竹笋，则是会释放一种特别的氨基酸……咳，鲜味。”
“竟然有这样的讲究吗……”心海意外的附和道。
“就好像晒干的蘑菇，炖煮的汤要比新鲜蘑菇的汤要鲜甜一些，虽然蘑菇本身吃起来不如新鲜蘑菇那样爽滑，但也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味道不是么？其实是一样的原理。”
很细致的解释着这些，纳西妲思索一会：“回璃月港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位对这方面很有讲究的朋友吧，他对璃月的历史和传承，还有各种规矩都颇为熟悉。”
不过她们来这里是要看刻晴的创新的，自然不是单纯的看看竹笋……不过说到竹笋，纳西妲倒是想尝试做一做新的东西来尝尝，反正都打算开店了，做什么都是做不是？
然后这才走到刻晴身边：“久等了，刻晴。今天这么忙还来打扰你，稍稍有些过意不去呢。”
“嗯嗯？我倒是没关系啦，这边只要看着就行，不用亲自去打包东西……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么说着，刻晴认真打量了下珊瑚宫心海，这位……差点就被当礼物送给纳西妲的，海祇岛的头脑。
394.理论和实际所见的东西可都是重要的啊
相比起璃月其他的地区，适合耕种的平原以及只有小村落小块地的农耕模式，轻策庄这种老人多、年轻人少的人口结构在种植上，也有自己的一番经验。
除了会在一层层漂亮的梯田里种植水稻作物以外，还会在休田期种上琉璃百合这种需要的肥力不多、但却昂贵的经济作物，作为休田的产出。
虽然曾有些人抱怨说一田里只要种十几株琉璃百合，就能产出几乎半个山坡的梯田那些水稻的经济，为什么还要种水稻。
但轻策庄的人压根不鸟这种说法，他们世世代代就是为了生产粮食，喂饱庄子里和璃月其他人的，种经济作物……谁来准备饭呢？
站在梯田最上方，一览下方那山清水秀、稻穗沉甸甸的垂下头的田地，刻晴感慨着说道：“我在南边这片的水田最上面，和最下面的两块田地，以及稍微背阴处的同样两块田地里，试验了最初的堆肥……”
“然后，通过炼金术制造了些许同样是你提供的思索方向，在一处试验田里实验了名为‘化肥’的东西……说实话，我很担心它会让土壤质量变差。”
化肥的确会，但只要合理的休田，以及调整施肥的方式，田地在反复使用中，反而会变得更加肥沃。
这件事，心海听得格外认真，因为这事关海祇岛人的直接吃饭需求。
“从结果上来说，效果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刻晴单手抓着胳膊，神情倒也没那么的激动，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在外国人面前，表现出身位璃月七星的镇定。
“堆肥的田地相比起一般的田地产量增幅很喜人，虽然轻策庄的大家也曾经调配过类似的肥料，但效果远不及专门调整的肥料，只是那个味道，即便是老道的农人也有些不太能适应。”
心海对这个可太上心了，甚至可以说是瞪大眼睛，生怕少听了一个字，完全没想过这技术其实并不算秘密，有手就能做。
“至于炼金台的造物，其效果让大家惊讶过头了——都在担心，明年这块地要变成白地，土壤都变成沙子……”
毕竟这年头植物也没体验这等待遇，一通猛料下去疯狂汲取营养然后疯长也是理所当然。
纳西妲安抚她说，等收成了，觉得慢就把秸秆烧了当肥料，不急的话就跟堆肥一起慢慢养田就行。
只要循环得当，土地只会越耕越肥，不会发生断收这种悲剧的。
毕竟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田呢，对吧？
心海聪明的脑袋总觉得这个比喻哪里不对，不过看两人都一本正经的在讨论，便也不去想，而是继续听两人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毕竟耕种这种事情，纳西妲了解的不多，之前刻晴去现实那边，也是看了不少建筑相关的书，农书还没看过多少，还在补课呢。
等讨论的差不多时，纳西妲才把话题引到心海这边，让她大胆提出询问，配方也好、制作这些农活要用的肥料啊、工艺之类的，都可以问。
“这些，应该是很重要的技术吧，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分享……呢？”
纳西妲微笑着回答：“因为将这一行发扬光大、不断探索且不断解决各种困难，力求开创与发展的那些人，他们最初以及一直都践行的理念，便是让所有人都能吃饱呀？”
…………
心海最关注、也是最上心的东西，便是现在所直观的看到的，轻策庄的田地丰收的景象。
在提瓦特，事实上也不是没有草木灰、青草、药水和别的物质拌匀后再施加的肥料，但像这样效果明显的，确实少见。
专心致志的听着刻晴的解答，她说这一轮收成完以后，等晒田翻地结束，便要开始下一轮的耕作。
而且要将纳西妲所提供的思路进行调整，不断的改进其中的各种添加物用量，璃月的炼金术师们也正在拼命地改良自己的配方，期望能够整出新花样。
说起来，纳西妲依稀记得，隔壁蒙德就有一位炼金术师，好像一直都在专注于对植物本身进行调整……比如说，四倍大的甜甜花？
这事要是让甘雨知道了，估计会幸福的眯起眼睛。
以及下次耕种，之前委托铁匠打造的，能够用牛作为动力拉拽、使人不需要只用锄头与钉耙耕作的，名叫犁的工具也可以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还有这样妙用的工具……的确，只是用木锄或者铁铲翻地速度太慢，耗费大量的人力效果却不太行……”
珊瑚宫心海认真点头记下，丝毫没想过，去找个有岩属性神之眼的过来，翻动大地似乎没什么问……哦有问题。
被元素力所翻动的地面，也会裹挟着许多元素久久不散，对于种植来说，可能是一大隐患。
总之在这山头上看了许久，珊瑚宫心海收获颇丰，只是心中还有一些疑问——比如说，据说须弥的学者也有学派专门研究农学，难道他们的进展，在这上面还不如自称店长的这一位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智慧，和应用智慧的方式，就好比须弥的学者们，他们有自己的研究方向，课题与论文的写法也与一般人认知中不太相同。”
“况且，须弥人也不是经常离开，他们有各种论文需要发表、只有实地考察的时候才会出门……唔，我想，可能还没到实际操作的这一步吧。”
纳西妲在虚空里随便翻了翻，确认关于产量方面的文献乏善可陈后，稍微给那些学者们留了点面子。
至于实际原因？
辛辛苦苦面朝黄土背朝天，写出来的论文可能权重也就那样，甚至被人忽略，还不如去弄点高新技术发明呢，那可是实打实的能被大贤者们看上的东西。
对此，心海自然是不懂的，她对于目前看到的这些已经如获至宝，只想立刻回去研读，但碍于其他人都在这里，她一个人跑回去有点……有点太不礼貌，所以才一直站在这。
不过话又说回来，与其自己跑回去看书，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店长呢？那些结构简单确有道理的工具，还有这些材料与培植方法，不都是店长带来的么？
395.总而言之要把前期工作做好咯
在主要的事情上，纳西妲几乎知无不言，说话也张弛有度，比较没意义的地方快速略过，重点的地方会不厌其烦的，无论心海问几次，都会解答。
就是有些时候会用上一些很奇怪的比喻，说得心海一愣一愣的。
轻策庄这地方非常适合悠闲地生活，即便现在海灯节期间，大家都颇为忙碌，但坐在长椅上，吃个茶，买俩摩拉肉，慢悠悠的看着田园风光，也不是什么大事。
脚下的青石板上满是坑洼，缓坡边缘的石墙上爬满青苔，那些自然生长的花草随着清风摇曳，即便是匆忙的路人，也会在此稍事休息。
给两人倒茶过来的老人家相当健谈，他说今年磨坊得排着队才能去磨面，大家的收成都比往年好点，这都多亏了岩王帝君保佑。
说实话，即便心海也知道，璃月的神明在上一次请仙典仪上陨落，现在的璃月……其实是人治的时代。
但老人家么，自然不太想记得这些风言风语，依然说着岩王帝君的好。
客人不多，老人家便也倚在挡雨棚上，烧火煮茶久了，总想站着，他见两人似乎都对岩王帝君有兴趣，索性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璃月往事。
相比起海祇岛那小小的一方水土，璃月这么大的地方，能说的东西可太多了。虽然很多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融合，修改，但那曾经有过的人与山水，自然是依然得流传下来。
这位老人讲的是灶神的故事，但可能是他年龄太大，灶神又是岩王帝君，甚至还得管当初每家每户的吃食……
听起来当年的摩拉克斯很社畜，什么都要插一手，什么都要管，都已经不能说是神明，而是……父母了。
纳西妲也不出言提醒，等到碗里的茶喝完了，又拿出一些摩拉说再买一碗，等茶馆老板打了茶，说送给他。
“好啦，在轻策庄也呆了不少时间，天色不早，该回璃月港了。刚才刻晴远远地跟我说她要忙到半夜，我们就不用等她了哦。”
说到这个，心海特别好奇——之前被打岔忘了问，现在总该可以问了吧？
听她的询问，纳西妲歪了歪头。
“我和刻晴的关系吗……唔。”
认真思索一会，纳西妲比喻道：“就像是迷路的种子在外面飘荡，但却有温柔地小动物凑过来却不是为了吃。种子需要营养，小动物则可以获得阴凉，虽然有些勉强，但就是这样的关系吧？”
听不懂，而且总觉得这描述有点浅显，总觉得纳西妲可能有别的意思却没说出来。
心海眨了眨眼，对这样的回答并不太满意，于是纳西妲抱着胳膊琢磨着，要不要给她来一个心智模糊，让她不至于这么的好奇。
什么都问，只会让你越陷越深，等哪天心海乐颠颠的钻进鱼缸里的时候，就啥都晚了好吧。
总之告诉她，是很好的关系以后，纳西妲稍作犹豫，邀请她晚上过来吃饭，至于吃饭的地点？
等确定了以后再说。
…………
回到璃月，将心海送回别院里顺便给她推荐了一些书之后，纳西妲稍微考虑了下，忽然觉察到一件事。
此前，只要在璃月闲逛，总归能够遇到钟离，但她这次回来，似乎确实没见过钟离的行踪……怎么说，胡桃终于找到了这位资金黑洞的正确用法了么？
比如委派他去无妄坡挖土，准备什么离奇逝去的人用的墓穴之类的？
思来想去，购买东西的行为倒是没减慢多少，估算晚上来的客人数量，还有重新支棱摊子以前，要请大家吃饭的量……
说着说着，身旁跟着她出来的那位，便不满了。
“就算是出来采买，也不可能买这么多吧……话说回来，你突然离开那么久，回来以后找我这伟大的占星术士，却只是让我帮忙拎食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