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芜湖仙人
昂斯特对着肩膀上的羽兽眨眨眼,道:“对于一个老人来说,适当的运动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么?”
第三十章 昂斯特的努力
肩膀上立着一只硕大的乌鸦,昂斯特议员拄着拐棍走进一间高档餐厅。
当即就有侍应生走过来想要为昂斯特先生褪去外套,然后他便看到了昂斯特先生肩膀上的乌鸦。
嘎——
那乌鸦一声嘶鸣,把侍应生吓了一跳。
“啊,真是不好意思。”昂斯特摆摆手安抚道:“我这个小朋友比较怕生,所以你还是不要靠过来比较好。”
“明白明白。”
侍应生点着头,然后他不经意间好像看见那只羽兽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那羽兽在跟我眨眼?这怎么可能?”
侍应生只以为是自己工作繁忙,导致出了幻觉,也就没有深究。
在预订好的座位昂斯特议员见到了皮特先生。
这位先生穿着厚厚的衣服,再映衬他比较沉重的身躯,整个人好像一个长着四肢的气球。
沈沐柯强忍笑意扇了扇翅膀,这引起了皮特先生的注意。
“咦…昂斯特先生,您这只羽兽…”
“啊,您说这个啊。”昂斯特先生点点下巴,然后说出了事先想好的借口:“这是我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礼物,别看它小,它可聪明着呢!”
确实,聪明得和人一样。
沈沐柯强忍笑意,在内心吐槽道。
“啊,这可真是有趣,只是不知道,您这位朋友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只宝物。”
沈沐柯将双目死死锁在皮特先生身上,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难以掩饰的贪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昂斯特先生无奈地耸耸肩,然后道:“还是让我们谈正事吧。”
“好的好的。”
皮特先生后知后觉地拿出文件,而沈沐柯,却开启了【拉默的往昔回溯】。
“让我看看你的底细吧,皮特。”
考虑到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使用往昔回溯多少有些不道德,沈沐柯并没有看太多,只是往前捯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然后,他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见到了皮特坐在一个奢华的别馆里。
皮特先生坐在椅子上,对面的主座,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族。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沐柯知道了那位贵族,名叫贝希曼。
贝希曼。
多么巧合,如果你知晓阴云火花
的剧情,如果你熟悉折耳猫猫澄闪那你一定知道贝希曼。
这个贝希曼,就是派遣丹顿兄弟纵火烧毁绿意火花的罪魁祸首,在剧情里,他曾经差点被澄闪杀死,多亏了高多汀的德鲁伊夏烁赶到,才没让小猫的手染上鲜血,也让贝希曼逃得一命。
沈沐柯闭上双眼,停止了窥探。
已经无需窥探什么了,因为皮特已经向自己展现了本质。
这是一个纯粹的投机者,他可以中午和贝希曼讨论如何绞杀昂斯特的议案,也可以在当天下午和昂斯特商谈投资感染者社区的事项。
和这种人合作,除非你有绝对的优势,那样他会主动来巴结你,不然他永远会骑在墙头上。
他的立场只能租用,永远不能购买。
沈沐柯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不能指望这种人嘛?可惜了昂斯特先生一片热忱了…
又或者,自己可以从中做点什么?
嘶……
正想着,沈沐柯的耳畔忽然传来异响。
有人在窥探我?不,我只是一只鸟,没人会窥探我,那只能是昂斯特议员!
沈沐柯立在昂斯特的肩头,将脑袋180度转过,变成乌鸦后,他也拥有了乌鸦的视角和构造——
透过餐厅的窗户,沈沐柯注意到街角的两人:
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地注意到,实在是对方的神态和外貌太容易被发现了!
那两人一个斜着靠在墙角,另一个面对着对方,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他们身着比较简陋的西装夹克,带着帽子,帽沿压低,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他们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餐厅这边,说,锁定在昂斯特先生身上。
事实上,他们的打扮很成功,成功让他们融入了人群,似乎只是寻常路人。
然而在沈沐柯看来——
这不就是《教父2》里,老教父第一次出手的那套打扮吗?你俩是在cosplay嘛?而且,你俩腰间鼓鼓囊囊的,装的是铳械还是小刀啊?这伪装不走心啊!
沈沐柯一阵吐槽,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八成是哪里来的黑道新人?
不过从对方的行事方式和举止来看…似乎是正统黑帮手段,如果之前昂斯特议员收到的恐吓信也是对方所为,那基本可以确定了。
对方是叙拉古出身的黑道!
确定了一个身份,沈沐柯松了口气。
两个叙拉古的黑道新人,不足为虑。
就这样,昂斯特议员和皮特先生的商谈平静的结束了。
……
入夜,维克托议员的酒会如期举行,昂斯特同样带着沈沐柯变成的乌鸦参加,这让昂斯特议员很是吸引了一波眼球,趁着热闹的气氛,昂斯特又向维克托议员提起了自己的主张。
维克托议员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嘴,然后将昂斯特议员拉到僻静处。
“昂斯特先生,我的老先生,你,唉…”维克托议员摇了摇头,道:“我说真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哪件事?”昂斯特眨眨眼,装模作样地看着他。
“当然是关于感染者社区的事,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这是为什么?”昂斯特议员严肃起来,“建立感染者社区,让他们有一个可以合法生存的空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怎么能无端放弃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维克托连连点头,“但是昂斯特,你要知道,一个议题在卡拉顿能否实现,看的难道是议会嘛?议会做不了主!一切应该看那一位…”
“高多汀公爵嘛?”昂斯特颇为不屑,“大公爵高高在上,才不会管小小感染者的死活!”
“你…”维克托无奈地看着昂斯特,他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无人后,道:“你怎么不明白啊?感染者,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你是研究源石的,你应该知道,感染者为什么一直是这个处境?他们没有法杖就能施法,他们就是行走的不稳定因素,以前,我们把他们分散开,尚且造成很大骚乱…现在你却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当暴徒们聚在一起,他们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何苦要提出如此超前有不讨好的议案?”
“维克托议员,你的观点,恕我不能苟同!”昂斯特严肃起来,老头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在我所掌握的专业知识里,源石是服务于人的一种能源物,它本事并不具有好与坏的性质,感染者遇到的一系列问题,无不是人的问题!试问,如果不是官方的法律压迫得太紧,怎么会让感染者与普通人的矛盾如此激烈?他们只是病人而已,是我们过去误解了他们,我以为,我的提案并不超前,反而是一个迟到的改革!”
“你…这…唉…”维克托无可奈何,只得道:“最后一次,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会在你下个月三号递交提案时支持你,但仅限于我,你能拉来
多少票,全看你自己,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
“这样就足够了,维克托。”昂斯特露出笑容,“我会说服更多的人,你永远不会后悔支持我的事业的!”
第三十一章 良知与原则
“所以,我们说,所谓源石病,本质是具有放射性的矿物对人体的侵染,这种侵染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程度上的结构变化,通常体现为不依靠【法杖】就可以使用源石技艺…”
卡拉顿某所学院的报告厅内,昂斯特先生正在滔滔不绝地讲学着。
沈沐柯坐在台下,他没有变成乌鸦,因为考虑到学院讲堂不允许携带宠物进入,所以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伪装成来旁听的讲师混入观众席。
他就这样在台下听着昂斯特先生口若悬河地讲了三个小时,同时暗自感慨:
老爷子真是老当益壮,一百多岁的高龄,滔滔不绝地讲三个小时,完全看不出疲惫,反而越讲越精神!
这一堂课,原本的主要内容应该是源石和源石技艺。
然而昂斯特先生讲到兴头,把自己之前研究的源石病和感染者社区那个议题也拿出来分享了。
我们都知道,在大型讲学活动中,讲师学者讲到兴头夹带着点私活也是非常正常的,同学们也乐于听到一些教材和资料里没有的东西。
比如沈沐柯就是这样。
虽然沈沐柯对于昂斯特讲的学术上的专业知识不甚了解,但是当他提到对于源石病感染者一些看法和研究时,沈沐柯非常认同。
“还得是多读书啊。”沈沐柯暗自感慨。
这段意料之外的私活持续了半个小时,昂斯特很是兴奋地和学生们介绍了有关于他对源石病成因的研究和治疗构想,虽然老爷子不是专业的源石病医疗人员,但是他的研究和构想却相当靠谱。
昂斯特认为,源石病的成因主要是体液接触和呼吸道感染,有相当多的感染者是因为不经过防护就接触了高活性的源石制品导致感染,而他对于治疗方法的构想,第一条就是隔离传染源,最好让患者在康复前都远离源石制品。
在他讲学的最后,他还提到,血脉也是源石病感染的重要原因之一,相比较菲林、乌萨斯、库兰塔等种族,萨卡兹更容易感染源石病。
昂斯特讲的这些内容,在沈沐柯听起来是靠谱的,他平时给那些皇家戴尔兵工厂的工人们看病,也差不多是这一套,让他们远离源石,同时做好防护。
漫长的讲学终于结束,接下来,是学院主办的晚宴。
昂斯特换了一身礼服,从容不迫地游走在宴会厅中。在他不远处,是穿着黑袍戴着单片眼镜和巫师帽的沈沐柯。
“先生,您是哪个学院的?”有人过来搭讪,沈沐柯只得和对方解释,自己是跟着昂斯特先生一起来的,然后尽快摆脱。
和沈沐柯这边不同,昂斯特先生此时身边围满了人,大多是一些学生。
“昂斯特先生,您之前说,感染者严格来说只是寻常的病人,那么为什么世面上那么多人对感染者怀有偏见呢?”
昂斯特先生点点头,然后回答道:“关于感染者受到歧视的问题,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恶劣的误会,很多人不了解源石,更不了解源石病,于是便人云亦云,认为感染者是不祥的,是怪物,但是这是一个错误的想法,感染者不是怪物,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只是他们生了病。”
又有人问道:“既然感染者并非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怪物,那么,为何还不断有各种感染者暴动或者其他恶性事件发生呢?”
感染者的犯罪率,远远高于普通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昂斯特先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有些严肃地反问那个学生:“孩子,你先告诉我,什么样的人更容易感染源石病?”
“这…”学生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一时间答不上来。
“矿工,还有那些经常和源石打交道的匠人。”昂斯特替他回答:“你看,这些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们的生活充斥着源石制品,他们的工作就是和源石打交道,如果你之前听了我的课,你就会知道,在这种工作条件下,他们感染源石病的概率会大大提高!”
“为什么感染者的犯罪率高?呵呵,试问谁又知道他们在得了源石病后遭遇了什么?我不知道其他国家是如何看待感染者的,但我知道至少在维多利亚,一旦感染源石病,那就只有被驱逐或者被关押!在如此环境下,你如何要求感染者讲道德和法律?他们都活不下去了!”
“那么,您是认为,维多利亚的法律是有问题的,对吗?”
嘶——
这个问题好尖锐啊!
沈沐柯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个提问题的人,他是个中年人,并非学生,也非教师,他是什么人?
不会是来给昂斯特先生挖坑的吧?
然而昂斯
特先生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并无此意,我只是认为,纵使是伟大的维多利亚,也有它光辉难以照亮的小角落,而作为帝国的子民,我们有义务提出问题,完善法律。”
昂斯特耸了耸肩,道:“正巧我最近正在推动感染者社区建立,如果情况足够好,那么我们就可以让卡拉顿的感染者得到更高的生活环境,如果卡拉顿的这个【实验项目】的效果足够好,我想伦蒂尼姆也会有人跟着实行,感染者的明天就会多一份希望。”
……
嘈杂的宴会结束,昂斯特先生离席,他带上软帽,手持拐杖,沈沐柯化作乌鸦重新站在他的肩膀上。
卡拉顿的夜,非常安静。
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此时又升起薄雾,让整个城市显得若隐若现。
沓沓沓——
脚步声响起,两个看不清面貌的身影从薄雾中显现,他们跟上了昂斯特的脚步。
昂斯特没有丝毫戒备,他还保持着一个老人散步的匀速,然后就赶到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了他。
“昂斯特先生?”
“是我,有什么事吗?”
“您的讲学真有意思,我们听了受益匪浅!”
是卡拉顿学院的学生?
昂斯特松了一口气,道:“如果能让你们获得正确的知识和理性的思想,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您在宴会上说,您会坚持推进感染者社区建立?”
“事实上并不只这个。”昂斯特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还想改善那些普通人的工作环境…现在他们每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才能拿到全额薪水,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但是…慢慢来吧,目前,先把卡拉顿感染者社区那个议题敲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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