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芜湖仙人
“后来怎么样了?你拿下雷姆必拓了吗?你的远征军呢?”
“我们只看了你第一次的直播,后面议会和皇庭那边就来人收走了大屏幕和收音机,我们就不知道了。”
沈沐柯被工人们的热情打乱了所有思路,他原本是想跟着老科德低调地进来,然后顺势前往地下等待灰翼组织来集合的。
却没想到老科德一进厂房就来了这么一出…这下“暴露身份”了。
不过,倒也不算坏事,正好可以和工人们交流交流嘛。
因为皇家戴尔兵工厂的管理者们只负责下指标和验收,在这里的都是普通工人,所以这里还是相当安全的。
沈沐柯被工人们簇拥着坐下,从这些工人们的话语里,沈沐柯充分了解了最近的舆情。
雷姆必拓的失陷并没有让阿加里图成为维多利亚民众的敌人,反而是他那正气凛然的演讲和光明磊落的理想信念感染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好多工人把他当成英雄,比如老科德。
据“知情人士”说,老科德已经不止一次地说出:要是我家那臭小子能有阿加里图小哥一半出息就好了!
老科德的故事也反应了工人们的心声,他们对于那片远在千里之外的雷姆必拓没什么兴趣,因为那片土地无论是有还是没有,他们都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名为阿加里图的人说的那些话可是动人心弦啊!
“向一切掠夺者和野心家发起挑战!”
多么振奋的口号!
工人们是怀有朴素的情感的,他们不在乎那些政客画的大饼,但他们是真的在乎那看得见的希望。
“阿加里图先生,您这次回来,是来救我们的吗?”
“阿加里图先生,您是不知道啊。十多年前,伦蒂尼姆在经历那次危机之后,议会那边就把我们的薪水和待遇一降再降,说什么困难时期,不得以削减一点。呵,我信他个龟龟!自伦蒂尼姆危机之后,我们的薪水就没涨回来过!如果不是您开了那场直播,我们都快忘了这个国家还有块名叫雷姆必拓的地呢!”
所谓幸福总是相似,而苦难却花样繁多。
这些工人们长期处于高压之下,他们早就受够了来自权贵们的压榨,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拯救他们。
而今天,那个反抗权贵并最终取得了一些成绩的阿加里图先生回来了。
在当时,沈沐柯开启那场面向大陆的直播之前,大多数工人们都不相信那个向维多利亚挑战的人就是当年那个卖凉茶和草药的小哥,直到亲眼目睹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阿加里图真是阿加里图。
沈沐柯被工人们团团围住,他简短而又清晰地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
“阿加里图先生,雷姆必拓的战事如何了?”
“萨卡兹的勇士们和雷姆必拓的工人们取得了胜利,掠夺者都被打跑了。”
“最近伦蒂尼姆城里在征兵,是不是又要反攻?”
“正是,贵族和政客们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们还想要重回雷姆必拓。”
“阿加里图先生,您会来这里,是要来对
付维多利亚的吗?”
“不是对付,而是改变,我不希望维多利亚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了,在这方面,各位与我应当是一样的想法吧?”
外围的工人们不断涌上来,他们的问题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不少问赫德雷和那个扛摄像机的伊内丝小姐是什么关系的。
沈沐柯强忍着笑,告诉对方两人只是单纯的战友关系,这才打住了对方的奇妙脑洞。
果然,这世界上从来不缺磕CP的啊。
第五十一章 灰翼集结
沈沐柯感觉工人同志们的关注点在某些时候总是如此清奇,以至于他不得不消耗比谈意识形态更大的精力来解释远征军队伍里的人际关系。
“伊内丝是个卡普里尼,她都不是萨卡兹,她怎么可能跟赫德雷是情侣呢?”
“什么你问她的角?那是她自己磨的。您总不能因为她长得像就认为她是吧?”
“哈米尔和Logos也没啥关系,是的他俩不是兄妹,当然也不是姐弟,他俩只是单纯的长得都很好看而已。”
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足足持续了半个钟头,气氛越发活跃的同时也让沈沐柯哭笑不得。
这都啥跟啥啊,话说这就是最朴实的幽默吗?
咕…咕…咕…
羽鸽的声音再一次传到沈沐柯的耳朵里,他顿了顿,知道灰翼们已经到了工厂的外围。
“各位,各位!”
沈沐柯站起身,他大声道:“能再一次与各位交流,这是让我欣喜的,但是各位,我现在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所以,各位,请稍安勿躁,我得去忙活一下了。”
工人们安静了下来,他们向着沈沐柯报以善意的笑,然后缓缓散开,为他让出道路。
“感谢各位。”
在一众饱含着期许与崇敬的视线中,沈沐柯扶了扶帽子,向鸽哨声处走去。
……
吱呀——
锈蚀的铁门被轻轻推开,在短暂的沉寂后,数道人影闪了进来。
他们走进厂房,看到那头戴巫师帽的青年缓缓转身。
“阿加里图?!”有人认出了沈沐柯,他的语气惊讶又欣喜。
听到声音的沈沐柯忍不住皱了皱眉。
作为一个之前被坎伯兰公爵统领的情报组织,灰翼的成员能在认出自己之后有这样的反应是好事,这显示出他们是心向变革的。
但是你作为一个情报组织,在接头的时候这么失态真的好么?
沈沐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些来自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还是专业素养不高,整得跟草台班子似的,对付普通的敌人还可以,但要是对上真正的高手,一下子就会被抓住破绽!
在这一点上,这些灰翼还真不如萨卡兹那些经过训练的荒野老兵。
老兵都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和等级分明,他们是专业的。
摇了摇头,将思想隐藏起来,沈沐柯上前一步道:“如果我说我来自西方。”
“那么你就是阿斯兰的朋友。”灰翼们回答。
“如果我说我来自东方。”
“那么你就是这片大地的朋友!”灰翼们回答。
“如果我说我需要勇士助我。”
“那么我们就来助你!!”
铿锵有力的话语笼罩在厂房,几十个灰翼抬起手,向沈沐柯敬礼——
“伦蒂尼姆的灰翼,向领袖报到!”
……
乌萨斯,北方荒原,村庄之内。
土坯和茅草搭建的小屋里,龙女褪下那重重的绷带,她一路上所受的伤痛痊愈了。
“如果有足够的药品…这点伤早就好了…”
塔露拉颇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以她那强大的血统,竟然还需要几个月才把伤养好,不是因为伤有多重,完全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和条件太差。
“我这样的人,都要这么旧的时间来养伤…那那些普通的农夫和工人呢?他们受了伤,生了病,又会怎么样呢?”
塔露拉的神色暗淡下来,她抚摸着手里那把剑,沉默不语。
“你恢复的怎样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阿丽娜,那白发的埃拉菲亚掀开厚重的帘子,她端着一碗用土豆、野菜和羽兽卵制成的汤走进来,道:“塔露拉,你感觉如何了?”
“很好了,阿丽娜。”
塔露拉露出真挚的笑容,这段时间,她很开心,因为她终于有了一个朋友。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塔露拉就被黑蛇带到了乌萨斯,那个时候她就认识两个对她影响至深的人。
一个是科西切,一个是阿加里图。
前者是敌人,后者是老师。
是的,严格来讲,塔露拉没有少年时代。
正常的少年时代,应当是与同龄人一起度过的,然而塔露拉从十多岁开始就失去了这种美好的东西。
她总是形单影只,总是孤独,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为
自己可以在那种环境中坚持下去而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不是阿加里图老师总是给予自己鼓励和帮助,自己八成就要变成科西切构想中的那种人了。
“嗯嗯~”阿丽娜笑着把手里的碗塞进塔露拉的手里,道:“喝了吧,你现在还不算完全康复。”
“谢谢…”塔露拉端着碗,看着那几乎看不到油水的汤。
这当然不是什么美食,塔露拉这些年在科西切的官邸里喝的任何一顿下午茶都比这豪华得多,但塔露拉清楚地知道,这是这个村庄里,几乎要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喝到的“好东西”。
将那汤喝下一点,塔露拉看着眼前的阿丽娜逐渐绽放的笑容,好奇道:
“阿丽娜,你怎么总是笑盈盈的?”
“笑?笑还有什么理由么?”阿丽娜惊讶地回答道:“难道整天愁眉苦脸就是正常的了么?”
“可是,也没什么可笑的不是么?”塔露拉抚摸着那碗沿上的缺口,道。
“哦~我知道了!”
阿丽娜坐在塔露拉身边,她的目光逐渐柔和:
“你觉得,这里的生活怎么样呢?”
“很困难,阿丽娜,跟我以前的物质生活比起来,很困难。”塔露拉低声道:“我简直没法想象村里的人是如何在这样的日子里度过每一天的。”
“可我们就是这样度过来了。”阿丽娜道:“不仅如此,我们还保留了每周一次的歌会和舞会,我们的生活充实又欢乐。”
“可是…”
“塔露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丽娜平静道:“想知道吗?我们生活的理由。”
“…请说吧。”
阿丽娜站起身,她望向窗外:
“塔露拉,你知道吗?在雪原上,生命是很脆弱的东西。”
“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一场天灾,一场疾病,甚至一个寻常的意外,都有可能会夺走他们的命。”
“但是这就意味着我们应当终日活在苦闷之中了吗?”
“不,绝不应当!”
阿丽娜拉起塔露拉的手,道:“塔露拉,我们决不能因生活的苦痛而放弃歌唱,正是因为世界已经足够艰难,我们才要高唱着向光明前进!”
第五十二章 一个幽灵
和沈沐柯料想的一样,即使是最最坚强的斗士,塔露拉也有属于她的弱点所在。
一个人的性格和经历会决定他成为什么样的人,塔露拉既是如此。
塔露拉的不幸经历让她走上了反抗命运与旧有规则的道路,但同样的,依靠痛苦和愤懑可是没法完成解放的伟大理想的。
斗士塔露拉,她的一生充斥着各种悲情与苦痛,她是踏着荆棘向前进的,这样很好,但也要有人给她片刻温暖。
这个送温暖的人,不能是阿加里图,也不能是其他的什么人,只能是阿丽娜。
这也就是阿丽娜的作用,塔露拉负责引领团队,她负责引领塔露拉。
“要出去走走吗?”
“好。”
……
乌萨斯的北方雪原,每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耕种、生长、收获,而这也就意味着粮食的亩产量绝不会多,因此为求温饱,农夫们不得不使用另类的“人海战术”,他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开垦了大片农田,尽可能多种一些,这样才能勉强维持温饱。
这种农业生产模式其实非常脆弱,因为田地一旦遭遇天灾,无论是什么种类什么烈度,当年的粮食产量就一定会下降,那么就要迁徙,到别的地方讨生活。
而除去天灾会影响人们的生活,还有人祸。
乌萨斯长年累月的战争让粮食的需求大大增加,毕竟你不能要求那些政客和军官们自己种地,因为这些需求就毫无保留甚至变本加厉地压在了普通民众身上。
一个农夫,辛劳一年的成果,最后可能有半数都要交给乌萨斯那些不事生产的上层,要是倒霉遇到天灾,可能都交不齐赋税,甚至还要被抓走充做劳力。
这就是脱胎于乌萨斯庞大的军国体系以及落后的生产模式的乱象,在先皇时期,这些问题在乌萨斯军国的节节胜利,以战养战的状态下还能糊弄过去,但是现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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