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芜湖仙人
沈沐柯也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区别只在于,他所求的,比任何人都大。
轻轻叹了口气,沈沐柯喃喃自语道:“不管怎样,我的事业已经走到了如今,今生今世,能有如此作为,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接下来,无论是血与火,还是花与诗,都尽管来吧!”
暗自下定决心,沈沐柯取出一份地图。
天子给的地图挺详细,沈沐柯很快就找到了灰齐山。
大哥和令姐那边不着急,他们这几年估计也不会到处跑,玉门那边,一时走不脱。
因此,沈沐柯最终决定去拜会一波小妹,毕竟是紧随年之后出的新年限定…
沈沐柯去找夕,倒也没指望她能在岁的问题上给出什么建议,这丫头自己都对岁避之不及,哪有什么建议,沈沐柯之所以先找她,完全是因为想给自己放个假、旅个游罢了。
这个时间点,夕应当是已经在灰齐山落下脚了。
画中人剧情里,夕在很多年前遇到了嵯峨的住持师父,又在婆山镇遇到了黎,又在黎老死了之后来到了灰齐山,这么算来,如今她应当是正在灰齐山那。
这就好办了,正好去叨扰一下,就是不知道她欢不欢迎…
沈沐柯突然笑起来,夕宝遇见自己,估计得一万个不爽吧?毕竟自己是年的伴侣啊。
考虑到年去找夕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两人还因为理念大打出手…想来自己独自前去…不会要跟小姨子拼命吧?
沈沐柯拍拍脑袋,感觉此行要不就从长计议?
然而思索了一会,沈沐柯还是决定,无所谓。
夕宝就一个宅女,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谁说夕宝孤僻成性?她在【将进酒】剧情里还是挺可爱的嘛~
沈沐柯想了想,运用权柄,瞬移至皇宫某处。
对于一个画家宅女,沈沐柯决定投其所好,从皇宫里顺了一套上好的笔砚,准备作为见面礼送出去。
“就这样吧…希望夕宝能接纳我,当然她不接纳也没用,毕竟我跟年的事也不是她说了算…”
第六十三章 画中人
清朗的午后。
沈沐柯睁开眼,走进一家精致的茶楼,缓缓踏上二楼,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将手杖放下,抬起头道:“小二哥?”
“来了来了!”
肩膀上搭着手巾的小二哥凑过来,他殷勤地为沈沐柯递上茶具和菜单,等候吩咐。
沈沐柯翻开单子,一股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似乎多久没有坐在这样风格的店里点餐了,这勾起了他很多回忆,最终,他做出决定——
“来一壶碧螺春吧,再加凤爪和虾饺,如果有叉烧包
,就多加一份。欢;:迎"进"!入【,!夜;袭";的":月:费.'群;:】:.6;9.4:9.,3:""6!,1:3";5."”
“好嘞,客官,马上为您准备!”
小二哥冲着楼下跑去,不一会又端着菜品上来。
沈沐柯看着茶水如同清泉一般流入茶杯,只感觉闲适惬意,他透过窗户,望向远处——
一个颇有些书卷气的说书先生正在街角口若悬河,那滔滔不绝的口中描绘了世间百态,可见是曾经走南闯北的江湖客,只是那些书里的东西虽然挺有趣,但总有些云里雾里,风格也不是很接地气,反而让人感到高远飘渺,仿佛不是此间事一般。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沈沐柯摇了摇头,这书不好,过于飘渺不定,语言也太深奥了,不接地气,这种书是说给文人的,而不是说给普通人的,要知道这三乡五里都是庄稼汉居多,哪有人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换句话说就是,太雅了,应该俗点。
沈沐柯摇了摇头,把手中最后一个叉烧包塞进嘴里,将银票垫在盘子下面,然后,无影无踪。
……
长河落日,血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大地。
狂风卷积着沙尘,风沙轰击在战甲之上,兜鍪之下,是一双双畏惧死亡却又渴望功勋的眼眸。
沈沐柯抬起袖子擦了擦被殷红的血遮蔽的双眼,他知道,此刻他正身处于大炎的边疆上。
至于战阵的对面,看那飘扬在空中的鹰旗,在加上那些士兵的长相…
那是骏鹰帝国的标志,他们是骏鹰,是神民。
大炎一方,一个身披战甲的青年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走出战阵,他手中的长戈遥遥指向远方,肆意,张狂,仿佛下一刻眼前的千军万马就将化为齑粉,仿佛自己马上就可以得胜回朝,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凯旋时,当有钟鼓齐鸣,当有花团锦簇,当有天子下阶,亲授冠带…
然后,双方击鼓进军,短兵相接,而后,血流成河。
无数士兵的战甲和兜鍪相撞,无数的锋锐刺进血肉之躯,在所有的期许和幻想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嚎,痛苦与恐惧。
战争,从来不是花团锦簇的,它冰冷,且血肉模糊。
厮杀,厮杀,厮杀!
当抛却了脑中的思想,人就变成了纯粹的野兽,野兽是不具有荣耀的,也不具有什么思绪和理想,就只有活下去和杀死其他这两个念头罢了。
铛!铛!铛!
鸣金了,要退了。
击鼓进军,鸣金收兵,军纪如山,王法严明。
所有人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兵戈,他们愣在那里,似乎上一秒还在咬牙切齿、奋力厮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茫然,无措,继而是理智的回归,野兽又变成了人。
散乱的队伍如同潮水一般向两侧分开,同袍们残破的尸首被尚且幸存的战友带回营地,已经死去的不能再活过来,而幸存下来的士卒无比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没能活下来,他的坐骑被敌人用长矛掀翻,他本人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就这样被取走了性命。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沈沐柯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良多,但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反战嘛?的确是一个既接地气又现实的话题…”
沈沐柯撩起长袍,缓缓地向着夕阳走去:
“但,不是所有的战争,都可以避免,也不是所有的战争,都应当反对。”
“有些血,终究是不得不流…”
……
北风呼啸着,吹过异乡人的耳畔。
沈沐柯再一次睁开双眼,看到了一个进京赶考的游子。
游子衣衫褴褛,身体瘦弱,但他的精气神挺不错,双眼里闪烁着智慧与理想的光。
风雪并不能阻拦学子赶考的心,但却能阻拦学子孱弱的身体,他最终因为饥饿和寒冷倒在路边,昏死过去。
万幸的是,一队商贾恰好经过,救下了学子,并用鸡蛋和咸鱼做粥喂下,让学子得以活了下来。
书生千恩万谢,他跪在恩人的面前,许诺自己中举后,商人的救命之恩当剖肝沥胆以报。
商人轻笑着祝他一切顺利,并送给他一笔能够安稳到达考场的路费,两者便各自分别了。
这是书生第一次明白金钱的力量。
商人回到家里,安安稳稳地做着小生意,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家境殷实,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到几个月后。
一声锣响,打破了清晨的薄雾。
欢腾的人群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红袍的书生端坐在上面,他成功了。
有了功名的书生就这样找到了那个慷慨解
囊的商贾,商人带着一家老小向着这个未来的官老爷下拜,书生慷慨解囊,让商人的铺子里外翻新,一场考试,改变了两个家族的命运。
这是书生第一次明白权力的力量。
书生做了官,他成了一方百姓的顶天梁,在他的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街道整洁干净,这座小城焕然一新。
直到,一个同僚带着礼物慕名而来。
他不想收的,因为严格上讲这有违王法,但是同僚一句话就打动了他:
“你都是一方父母官了,怎么还住这么旧的房子啊?”
是啊,自己辛苦读书考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吗?既然自己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这大笔的金钱就在眼前,自己为什么不能拿?
这是他第一次收礼。
一个人,做一千件好事难,但做一千件坏事却很容易。
所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尝到了甜头的书生疯狂了。
他开始徇私枉法,作奸犯科。
他想要翻新宅院,但苦于俸禄不够,于是他就动了城里的府库。
他喜欢四处游玩,但政务总是太多,于是他开始敷衍了事,大量的公务被他搁置。
他还喜欢古玩字画,于是让人四处收集,如果发现了好的作品,就以威逼利诱的方式逼原主人就范,凭借这种手段,他的书房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无比满足,他的理想实现了。
直到那个宿命般的时刻到来——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在小城的歌舞升平中,朝廷的御史盯上了他。
随着一本奏折递到天子驾前,书生的事发了。
天子惊诧于昔年那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雷霆震怒下判了他斩立决。
在书生被问斩的当天,商贾一家也到了现场。
如同那一年冬天一样,书生趴在那里,商人远远地看着他。
书生依旧用当年那样求救的眼神望向商人,但是这一次,他的恩人救不了他。
“午时已到,斩!!!”
嘶——
一切归于沉寂…
“铁砚磨穿成奸相,罄竹难书一罪臣。”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还有机会可以选择,书生是否还要如此行事?当年那个慷慨的商人,又是否还会伸出援助之手呢?
看到这里,沈沐柯摇了摇头,缓缓道:“这并不是选择的问题,从来不是。”
“所有的选择都是人做出来的,在做选择时,没有知道这个答案对与不对,好与不好。”
“一个人做出的选择是基于自己的,而非基于命运的。”
“这个书生并没有坚定的意志,那么他会被财富与权力所诱惑也是非常正常的。哪怕轮回一世、两世,乃至万世,如果他没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那么他自始至终,也不过时被欲望驱使的可悲奴隶。”
“你以为他是在后悔自己做错了?呵,他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露出马脚!当他的双手握住了权柄,堕落就已经开始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第六十四章 赔我画!
清雅的熏香笼罩着小屋,躺在榻上的沈沐柯睁开眼睛。
眼中是一间摆满了卷轴画本的大厅,和自己方才推开大门前,看到的那个小屋的空间布局完全不匹配,可见是用权柄和术法额外开辟的。
眨着眼,沈沐柯坐直身体,笑着望向眼前的清丽画家。
如墨一般柔顺的长发瀑布一般散落在地,珊瑚一般精致的龙角点缀在龙女的头顶,青色的彩绘沁满双手,一只画笔握在手里,丹青水墨就在笔下扩散开来。
然而这位和画作一样美丽的画家并没有给沈沐柯什么好脸色,眼前这个家伙,太讨人厌了。
事情的起因,在大约几个时辰之前。
沈沐柯很容易地找到了灰齐山,并在山中如愿找到了那个简朴的小木屋。
沈沐柯轻轻地推开门,然后就如同“画中人”剧情里的克洛斯三人组一样被拉进了画里,并开始了一段问心之旅。
然而,沈沐柯和克洛斯三人组,可是有本质区别的啊。
【画中人】里的克洛斯三人组,她们在那个幻化的小镇里不知道呆了多少时间才逐渐找回了自我,才逐渐发觉画中的种种怪异,并最终找到真相,这才从画中脱离出来。
然而沈沐柯,当他进入画中时,掌控神性的他就完美地保留了自我意识,他就像看电影一样看过了一幅又一幅画卷,并且和嵯峨一样,逐渐看上了瘾。
渐渐的,单纯地品鉴已经不够,他开始在每幅画的结尾搞总结,对画作传递出的思想评头论足一番,并最终让他发现了夕的思想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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