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芜湖仙人
书房里,阿加里图手持着一份笔记,而在他的对面,是两位女皇。
白裙的陛下神情严肃认真,她就好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不敢漏过任何细节。
黑裙的陛下…您嘴角怎么开始反光了?那是口水吧?!一定是口水吧!!
别格勒尽可能地避开那道“绝景”,而他心里想的是——
这莱塔尼亚,怕是要被整个打包送给阿加里图力(悲)。
“日安,两位陛下,阿加里图先生。”
别格勒摆正心态,开口问候道。
“啊,别格勒,你来的挺巧,这份通告给你,一会拿出去,通知给女皇之声的各位。”
沈沐柯将一沓纸递给别格勒。
沈沐柯的这份文件,是对女皇之声的改革方案。
本来,女皇之声是双子女皇的私人密探组织,他们是没有编制体系的,简单来说,他们就是双子女皇养的一群家仆。
但是现在,在如今的莱塔尼亚,女皇之声作为一个健全的密探组织,家仆的定位显然是不适宜的。
因此,沈沐柯向双子女皇“提议”,把整个女皇之声并入官方体系,用新军队的体系进行管理,这样会方便很多。
别格勒接过文件,然后道:“先生…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还有…诶?两位陛下,你们有什么需要说的嘛?”沈沐柯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道。
“并没有什么了…一切都按先生说的做。”白裙女皇毕恭毕敬地说道,一旁的黑裙女皇也频频点头。
“你这…态度很好,但你俩也得有点独立思考啊!”沈沐柯无奈地扶着额头,他现在感觉有点心累了。
其实,在沈沐柯消灭巫王之后,他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自己本来应该是来莱塔尼亚交易法术体系的,怎么一来二去,我还成了民众口中反抗巫王的英雄了?
这双子女皇也不对头啊,我都完成了任务,计划已经结束了,怎么还不“结账”啊?
沈沐柯这边还在满头雾水,他被白裙女皇从夕照厅拉到办公室,然后就是长达数日的政务处理。
一条条的政令被沈沐柯“提议”出来,然后双子女皇就想都不想地一一批准,让人一看,还以为阿加里图成了皇帝呢!
其实双子女皇对沈沐柯的态度非常合理,这和她们的背景有关。
双子女皇不是天生的长生者,也不是什么贵族,她们姐妹俩,是被推选出来对付巫王的“武器”。
换言之,她们是被“制造”出来的。
最开始选帝侯们压根就是把她们当做工具在用,干掉巫王就是胜利,至于说她们要是和巫王同归于尽了怎么办…莱塔尼亚那么多贵族领主选帝侯,哪个不能当皇帝?
因此,双子女皇接受到的思想教育非常有限,她们压根不怎么懂治理国家,最开始,她们派出女皇之声接触沈沐柯,主要是想要灭掉选帝侯们,什么真正接管国家,都是借口,主要是不想被选帝侯当做棋子控制一生罢了。
然而眼下,巫王死了,选帝侯们也死了,莱塔尼亚的统治权真的落在双子女皇手里了,白裙女皇就有点绷不住了。
“我去,事真成了?那我们姐妹可怎么撑下去啊?!”
原本的鱼死网破、背水一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happy ending,这反差谁受得了啊!
大脑彻底宕机的白裙女皇看了看一旁犯花痴的妹妹,无奈之下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阿加里图是吧,是你让莱塔尼亚失去了君主的,那你就给我好好负起责任吧!”
于是沈沐柯就被生拉硬拽到地下塔楼,然后就是被迫营业,负责安顿整个莱塔尼亚的局势,就这样,沦为了可怜的工具人。
对此,双子女皇表示非常满意,总算不用自己动脑子了。
而被白嫖劳动力的沈沐柯也很懵——谁特么把黄袍披我身上了?!
看着如今的莱塔尼亚在自己的手里逐渐被盘活,沈沐柯欲哭无泪。
这可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啊。
我就想要一个法术体系,可没想要接管国家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沈沐柯看向白裙女皇,道:“我说,陛下,您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做主啊…我是说,你们两位才是莱塔尼亚的君主,莱塔尼亚要走何种道路不应该是你们说了算吗?”
“没事没事,一切都听先生的,先生要是都做不好,那我们也没别的好办法了。”白裙女皇乐呵呵地摆摆手,看着阿加里图先生的种种操作,越发觉得当初做的决定正确了。
本来嘛,自己姐妹俩就不懂怎么治国,那还抓着权力干什么呢?阿加里图先生是天赐的管理者,既然他有能力,那就都由他来吧,自己姐妹当个吉祥物挺好。
看着眼前逐渐放飞自我的双子女皇,沈沐柯欲哭无泪。
这不是原本的画风啊!【尘影余音】里,双子女皇不是挺成熟稳重、老谋深算的么?
这就是沈沐柯对眼下时间背景的忽略了,事实上,尘影余音的剧情是二十年后的故事,那个时候的双子女皇,已经坐稳王座二十年,二十年间,双子女皇已经从当初的稚嫩女孩变成了真正的君主,那时候的伟岸自然是不可估量的。
然而,现在是1076年~( ̄▽ ̄)~
沈沐柯无意之间,把巫王的死,变成了莱塔尼亚新时代的开端,也把二十年前的双子女皇,彻底变成了他的学生。
第二十八章 象征烈火的种子
入夜,地下塔楼的书房内,灯火依然亮着。
“对于那些曾经拥护选帝侯和巫王的贵族,最好不要急着赶尽杀绝,要明白一点,我们逼得越紧,那些散乱的贵族就越团结,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即将被消灭殆尽,那么他们必然会放手一搏,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而这是我们绝对不可接受的。”
彻底完成思想闭环的沈沐柯已经放下了心理负担,他终于搞清楚了自己如今在莱塔尼亚的定位了。
影子君主。
这是沈沐柯在洞悉了双子女皇对他的态度之后,给自己的定位,说起来,也是颇为黑色幽默。
在以前,他做事,从来都是以一个“志愿者”的身份出发的。
在卡西米尔,他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银枪天马的。
在谢拉格,他是以外来技术人员的身份开启雪境屏障的。
在伦蒂尼姆,他更是用爱发电,明明没什么报酬,却为了维多利亚东奔西走,虽然最后也收获颇丰就是了…
而如今,在莱塔尼亚,他依然是沿用老套路,以交易的形式入局,想玩一手“志愿服务”,然而这一次,情况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当你拥有轻松压倒整个国家的武力时,你所想的平等合作压根不存在。
沈沐柯最开始想得很好,捞一笔就走,然而现实是,当他真的把巫王和选帝侯们干挺的时候,莱塔尼亚这个国家也就真正落在他手里了。
双子女皇的态度非常明确,自己两姐妹不怎么懂
治国,而那些有经验的选帝侯也都被消灭了,眼下,莱塔尼亚能稳定住局势的,也就只有阿加里图了。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沈沐柯也就彻底心安理得了,处理政务也就得心应手起来。
“对于那些小贵族而言,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家族势力的保全和族人的安稳而已,这一点,对于如今的莱塔尼亚而言,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条件。”
“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并不代表要任由他们蒙混过关。”
“两年,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完成布局,让一切都步入正轨。”
“首先第一步,我们要解除他们手里的兵权,这一点可以用任何名义,放心,我们手里的力量比如今的他们更强,他们不给也得给。”
“但是在得到兵权后,我们也不可逼得太紧,虽然他们手里没有武装,但贵族的底蕴还在,他们如果想搞事,也是麻烦得很。”
“我们可以用金钱和土地一类的东西来补偿他们,安抚他们的情绪,稳定他们的内心。”
“在此之后,我们就可以用财富来分化他们了。”
沈沐柯用钢笔点着下巴,这一套华夏老祖宗已经实验过了,推恩令么,削藩么,这都是阳谋,在己方有军事优势的情况下,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所有子嗣都可以继承爵位,所有子嗣都可以继承土地,用土地和爵位,把他们分化开来,如此几年下来,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莱塔尼亚的继承制度,是长子继承制,贵族们是一夫一妻没错,但在妻子之外,还有情人的存在,当妻子所生的长子继承了爵位与土地,那些次子和情人所生的孩子怎么办呢?
他们会成为一个新的群体,也就是所谓的骑士。
而现在,莱塔尼亚不需要什么骑士。
骑士的本质还是贵族,而一个真正健全的国家,哪里需要什么贵族?
按照沈沐柯的构想,贵族子嗣们每一个都可以继承一部分家产,这样他们的领地就会越来越细碎,彼此之间的冲突也会越发加剧,如此一来,不出三代,莱塔尼亚的贵族体系必然崩溃,所有的土地,最后也不过是收回国有,所谓贵族,名存实亡。
双子女皇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阿加里图先生啊!
沈沐柯看着眼前两个“女皇陛下”,无奈道:“我说,你俩多少也动动脑子啊,莱塔尼亚最终还是要你俩来管理的,总依仗我怎么行?”
沈沐柯很清楚,他在莱塔尼亚待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有太多地方要去。
“您不打算留在莱塔尼亚?”黑裙女皇的反应尤为激烈:“那我以后想听您的音乐怎么办?”
“这是重点嘛?”沈沐柯哭笑不得,“我的音乐什么时候成必需品了?”
看着黑裙女皇有些别扭的样子,沈沐柯叹了口气道:“顺带一提,我已经有爱人了…所以陛下,你没机会了。”
黑裙女皇的目光暗淡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燃起——
“没关系先生!我可以做你的情…”
“打住打住!”沈沐柯惊恐地打断了她,好家伙,这就是泰拉大陆么?这就是万恶的贵族和君主么?这种虎狼之词也能说出口?
这下,黑裙女皇的目光彻底暗淡下去了。
白裙女皇适时插嘴道:“先生,眼下莱塔尼亚百废待兴,我们姐妹又没什么治国经验,所以莱塔尼亚可不能离了您啊。”
“你俩没有经验,所以你俩觉得我有,是么?”沈沐柯眯着眼睛道:“纵观整个泰拉大陆历史,你们见过哪个国家的君主叫阿加里图么?”
“你们没有经验,我特么也是第一次啊!”
沈沐柯无奈摊手,道:“说白了,我也只是个政治菜鸟,理论上尚且勉强,更不要说实践了,事实上,我现在也处于探索阶段,你们看到的那些政令,也都是建立在我的绝对武力之下的,没有绝对的武力提高容错率,就算是我,也一样是束手无策。”
轻轻叹了口气,沈沐柯继续道:“所以,还是那句话,对于莱塔尼亚来说,没有谁是绝对不可或缺的,我会在莱塔尼亚待上两年,以此稳定局势,并继续写我那本只有一半的著作…两年时间,应当足够你们接手这个国家了。”
沈沐柯点着下巴,事实上,他突然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既然现在的双子女皇还是政治菜鸟,那么自己可不可以把自己拥护的那套理论灌输给双子女皇呢?
看着眼前尚且单纯的双子女皇,沈沐柯感觉满眼都是当年德拉克双子的影子!
双子女皇感受到了沈沐柯逐渐炙热的眼神,白裙女皇试探性地问道:“阿加里图先生?您…怎么了?”
抹了抹嘴唇,沈沐柯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和蔼笑容:“没什么,两位,我是说,你们不是不太懂得如何治国嘛?那么,我正好有一这么一套理
论,也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第二十九章 所谓《理论基础》
泰拉历1077年,春。
切尔诺伯格,某处军事指挥部。
阿克托斯·佩尔罗契手中持着笔,正在苦逼地写着面前这份军报。
半晌,他无奈地将手中的笔投到一边,道:“我说,拉塔托丝,你就不能帮帮我?你明知道我不擅长做文书工作的!”
可惜棕熊的抗议并没有让悠哉悠哉的松鼠放过他,坐在一旁的拉塔托丝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随后慵懒地趴在书桌上,回答道:“别想偷懒啊,阿克托斯,你也该干点文书工作了,如果总是局限于武力和战斗,以后怎么能帮上先生?”
阿克托斯翻了个白眼,道:“写个文书哪来那么多道理?你总拿先生来压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了!”
阿克托斯憨憨的样子让拉塔托丝忍俊不禁,她站起身,走到棕熊的身后,用手指轻按着他的太阳穴,缓缓道:“别说我给你压力啊,你总得明白,先生是要改变世界的人,我们是他的学生,那就理应事事与他看齐!文书也好,战斗也好,什么都要会,这才不愧先生的教诲。”
“说得挺好,可不是谁都是先生那样的全才的,又能打又能讲,全方位碾压…话说,先生怎么还不来联系我们?”
拉塔托丝俯下身,将下巴垫在阿克托斯的肩膀上,好让自己贴在他的背上,同时把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她挺喜欢这种感觉,阿克托斯坚实的后背就像一张床一样,趴在上面可舒服嘞~
“先生不联系我们,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切尔诺伯格站稳脚跟,随时等候先生的召唤。”
“话是这样说…”
砰砰砰!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一个身着黑袍的士兵走进办公室——
“报告佩尔罗契少尉,有人…呃…”
士兵看着眼前的一幕,挑了挑眉毛,笑着道:“我打扰到你们了么?”
“咳咳,有什么事吗?”
棕熊尴尬地咳嗽了两下,他耸了耸肩,示意拉塔托丝和自己分开。
然而松鼠并没有照做,反而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士兵,问道:“有事,就说事,不要看什么都是【那个】。”
意识到自己思想不太健康的士兵赶紧端正态度,神情严肃道:“报告佩尔罗契少尉、布朗陶参谋长,门外有个人,声称是两位的故交,为两位送来一份礼物。”
礼物?故交?
棕熊和松鼠对视一眼,他们在乌萨斯哪有什么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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