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服务员加入进来，打断了威尔的这个蓄力。
“少爷！果然没事呢！还是和以前一样！”
伊爱尔开心地站了起来，还像是平时的贴身女仆一样，率先拿起了威尔的碗，给他往里面盛放新到的菜品。
“行吧，虽然好像很久没见到你这样了。但，原来只是因为这点小事消沉，你还有的学呢。”
莉娅有些欣慰地松了口气。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让……它看看？它对感情很敏感。”
特蕾雅的手指尖冒出一股不详的黑雾。
“不不，恶魔就算了！我真的没事。”
威尔赶忙扒了几口碗里的菜，来证明自己确实没什么问题。
“唔……不过，成立队伍之后，要做什么呢？伊爱尔还是不太清楚诶……”
伊爱尔给大家分好了菜，倒好了果汁之后，坐了下来，歪着头问。
威尔倒是对伊爱尔这个问题不意外。原作里确实也就是她的目标最弱……至于另外两人……
“寻找更多的线索……关于母亲的。”
“取得更高的队伍排名，以证明九公主的能力。”
完全没有思考地就回答了！
“作为冒险队，其实……最纯洁的目标，就是攻略地下城——不因为什么，因为它就诞生在了那里，因为它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冒险，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一步步向前，只要往下还有一层，就会一直向下走，只是为了攻略它而攻略。”
威尔一边说，一边轻轻举起了杯子，对着灯光，好似发表了一通非常了不起的言论。
这其实是“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解释——也是最老套的解释。
有多老套呢？
这套说辞在七八年前地下城经济异常发达，里面产出的东西带动了商业和产能的时代就没有意义了。
更别提现在阿猫阿狗，像旅游一样，也能去地下城里面逛一逛的时代了。
不过……
这应该确实是地下城的初心吧。
“哇，少爷说的好厉害！”
“不愧是我骄傲的学生啊，对课本那叫一个熟悉。”
“又学到了！”
“没事，你们尽情实现你们的愿望就好，把我说的当不存在。”
“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打完第十层就要退出了呢？明明基本没什么损失……我觉得我们要为了攻略地下城而攻略——！！！”
坏了，威尔只是随口一吹，伊爱尔真信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
威尔赶忙把嘴里的蔬菜咽下去，开始向伊爱尔解释：
“因为这个地下城还挺有用的，特别是现在征用为新人关卡了。还得多留它一段时间呢。不然的话，新人试炼每次都得找一个全新的地下城，还无法保证生存率和质量，太耗时耗力了。”
“可是，有用的地下城也不影响攻略吧？完全可以继续往下打呀？”
威尔摇了摇手上的叉子。
“绿野奇踪还不够深，再往下攻略的话，就会直接打通，然后这个地下城就消失了。”
“……会消失？！”
伊爱尔的毛都吓得竖立了起来。
好像是第一次听见“地下城会消失”这个词，惊讶的程度超乎了威尔的预料。
“是指那种直接进不去，里面的东西都完全消失，连魔兽都不剩下的那种消失吗？！”
“唔……”
威尔反思了一下。
这些东西对于恩塔克学院派的来说，确实是常识得不能再常识的知识，但对于从小没有接受过系统知识的伊爱尔来讲——又或者说对于大部分远离地下城的民众来讲，这些都是极其遥远的知识。
也难怪，其实成立新的冒险队，一般还要再做一份知识问卷，确保队伍里至少有一个人有基本常识——这一次威尔用绿卡跳掉了。
“哦~伊爱尔你不知道吗？”
莉娅有些惊讶，不过语气非常轻松，毕竟现在是一个大家开开心心一起吃饭的轻松的好日子。
“威尔，这样不行哦。现在政策都要求给自家的仆人良好的教育了。”
“怪我怪我。”
威尔挠了挠头。
“那~莉娅老师，可以拜托你给小伊爱尔好好地讲解一下吗？”
“虽然我已经知道这些知识了，不过我也可以再听一下地下城的知识巩固。”
特蕾雅则是非常认真，就差在餐桌上拿出笔记本了。
“果然，还得看我。”
莉娅骄傲地挺起了几个人中最小的胸脯，把盘子里的菜叶子叠了起来，然后用叉子叉了进去，几片叠起来的菜叶子就这样被叉子给联合成了厚厚的一小块。
“从有记载开始，这个世界就开始出现名为‘地下城’的存在。因为它只存在一个地上入口，进入之后会不断延伸层数。每一层就像这片菜叶一样单薄，拥有边界，但层与层之间又不存在物理联系，甚至像菜叶一样，两片菜叶或许会相似，但绝不会完全一样。”
她讲得很细致又利用菜叶讲述得浅显易懂，像是在给幼儿园的小孩子上一门地下城科普小课堂。
这倒是比她上课的时候还有老师风范。
对于威尔来说，这早就是从小说里就习惯的东西——这玩意就是把类似游戏的设定往书里直接搬。
不过……
听“本地人”用手边的现成的东西举例来讲解，倒是又有这么一些新鲜。
“原来如此……我之前感觉进去就是嗖一下，再嗖嗖一下呢。”
伊爱尔贴近了桌面，细细地盯着莉娅手上的菜叶看，两只耳朵竖立起来，威尔知道她在认真思考——毕竟之前只有学习《病娇三百问》的时候会这么认真。
“但就像这叠起来的菜叶之所以能稳定地构成一个整体，是因为我的叉子串联了它们。地下城的‘诞生’和‘存在’，其实是由一样东西——或者说一个人决定的。”
还没等莉娅揭晓答案，桌上的优等生特蕾雅就下意识接上了。
“地下城的‘帝’。或许是‘女帝’，也或许是‘帝王’，也可能是‘帝王级魔兽’。”
“知道答案的学生可以稍微等等再说哦~”
莉娅嘟起嘴，代入上课的老师代入得极深。
这也确实是威尔已知的设定。从原作来看，这个角色不只是导致地下城诞生和维持地下城存在的人，也确实干着“帝”描述的工作——领导自己地下城的其他“存在”。
当然，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有男有女甚至可能不是人”！
原作里80%登场的都是女帝啊！？
原作者的那点小心思真是一眼就看穿了。
“唔……伊爱尔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帝’对于地下城来说有什么用呢？和地下城的消失又……”
“首先，它一般是最后一层，就像这个叉子的尾巴远远高于整个菜叶层楼一样。它所处的位置凌驾于它们之上，是地下城最终BOSS的存在。”
“其次，虽然原因不明，但……”
莉娅说着，伸手把放在上面的叉子提起来，于是本来靠叉子紧紧压在一起的菜叶松弛地弹了一下，紧接着刚刚叠好的菜叶就这样散架了。
她还顺势叉了一块放进了自己嘴里。
“当它死去的时候，地下城就会崩塌，不管它曾经是多少层，不管它曾经有过什么样的BOSS，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是……被世界吃掉了一样。”
“当然，攻略最后一层，才算把整个地下城攻略了。所以……也算是必经之路。”
“唔……嗯……”
伊爱尔头顶的耳朵分开又合上，合上又分开，像是在高速思考一样。
“我好像明白了！只要我们打过第二十层的BOSS——似乎最终层，那绿野奇踪这个地下城就会消失！但是……我们似乎不想这么做，所以只好在第十层停下！”
“没错！”
“你们要的大串烤肉和牛排来啦——”
就在莉娅小课堂开课的时候，餐厅的主菜也终于端了上来——不过似乎是因为人太多，上菜确实有些慢了。
威尔看着那道菜，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思考起来。
地下城会消失……
但是……队伍是不该消失的……
果然还是很在意……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启明之星”现在是一个全新的队名，而且按照会长的意思，这支队伍甚至就没有存在过。“启明之星”是一个全新的名字。
剧情的走向发生了变化？
还是说，有人篡改了记录？
但……
因为这一次巧合，这个名字又落回了自己的头上——似乎又在暗示他所走的这条路还得一条路走到底。
如果他在这四年里，确实地改变过剧情的走向，改变过一些事物的生存和死亡。
他在这个时候，或许会更自信一些，相信消失的“前启明之星”是一种良好的暗示。
可惜，不管是名为三七的宠物狗的去世，还是自己以为躲过了但又遭难的袭击，以及以为会成功但最终还是以延迟代替取消的婚约……
都在告诉他，命运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他只能悲哀地思考，现在落回他头上的“启明之星”，是一种糟糕的暗示。
想到这，威尔拿起了刀子，准备从盘子里面切一块牛肉下来。
但……
他刚这么想，盘子里就被沾着小块菜叶的叉子给放进了一块牛肉。
“唔……威尔同学，你果然……有什么心事吧？”
他扭过头，看见的是莉娅明亮又闪耀的鲜红色眼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事（1）
“唔……威尔同学，你果然……有什么心事吧？”
莉娅看他的眼神，像是学校的知心老师一样。她还特地往威尔的方向凑过来坐了坐，离得更近了一些。
“莉娅老师，真的没事，刚刚不是都说了吗？”
威尔确实有“心事”，不过……这个心事实在是不好对外说出口。
他低头，盘子里面莉娅切过来的小块牛肉静静躺着，因为是五分熟，还能看见侧面的血丝。
莉娅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威尔下意识把自己的眼神从她的眼睛挪开。
想起了她刚刚借由生菜叶和叉子的针对地下城设定的讲解……
她们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自世界之外的“剧情”，以及他自己都说不准有没有影响的“意外”，还是暂时由自己来思考和处理吧。
“真的？”
莉娅还是有些怀疑。
“真的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过心理问题了？”
“好吧，主要是看你刚刚……连你最喜欢吃的牛排上来了都没动，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敏感的同时，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展现关心。
“只是有点累，莉娅老师不要想太多啦。”
“唔……”
莉娅咬着自己的叉子，看着威尔，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之后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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