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嗯。”
“今天，应该有机会再见面的。”
她满意地对威尔点了点头。
一眼都没眼看尤金妮地往“舞台”的方向走。
距离戴冠祭典中，戴冠者的一场剑舞，还有十分钟。
第九十一章 错误的剑舞
特蕾雅站在后台，隔着厚厚的幕布，回忆刚刚的感觉。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方才她看起来平淡地从尤金妮的手上拿起杯子，实际上她心跳得非常快。
而且……
“她靠得太近了……”
想到这里，特蕾雅用戴着半掌手套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灰暗的……”
她才走向了他们。
“黑色的……”
她才拿起了橙汁。
“肮脏的……”
她才喝了一口并送走。
“在慢慢‘污染’……所剩不多的……‘彩色’……”
并非是平日里脱线的特蕾雅的无心之举，她就是故意的。
她眼中的尤金妮像是一摊漆黑的墨水一般，在她眼中，一点点把周围都染黑。
但是……
尤金妮，被自己拿捏住了呢。
在她把自己喝过的杯子递给威尔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强忍怒火的难看的表情。
“没有下一次了哦，姐姐……”
在特蕾雅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右嘴角微微上扬了。
忽然地，她眼前的幕布被拉开了。
身穿着黑色的轻铠的她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面前，特蕾雅望着眼前打向她的光芒，一愣，睁大了眼睛。
“愿祂还能一如既往庇佑我们恩塔克一族。”
“向祂献上诚心诚意的魔剑道剑舞。”
“以获得‘神授之壶’的戴冠——”
眼前是主持这一场祭典的神父，他在头顶阳光的照射下，张开手臂，指向了特蕾雅。
“嗯。”
特蕾雅点头，往前一步一步走。
最后转身，面对放在顶上的那把长相有些奇怪的茶壶，扶住胸口鞠躬。
——这表示接下来的这一场剑舞，是为它而表演。
——这也是必备的仪式之一。
“那么……”
她伸手从腰间掏出了常用的银剑。
虽然银剑有些旧了，但……
这把银剑是一直跟随着她成长的，在随着尤金妮练剑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用的是它。
所以她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依然选择了它。
特蕾雅把剑尖对准了眼前的看台，然后向上一挑，再竖立在胸前，是标准地发起挑战的姿势。
她望着第一层方桌后面坐着的两个人。
一人位于剑的右侧，是彩色的。
一人位于剑的左侧，是黑色的。
“属于特蕾雅的剑舞展示，现在开始。”
戴冠祭典中最重要的一环……随着特蕾雅剑尖地落下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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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怎么可能，这……这根本就不是恩塔克的剑式！”
尤金妮在看到特蕾雅挥出第一剑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从她一开始穿着的色调偏黑的衣服。
到她现在在台上放弃了的她教授的恩塔克剑式。
再到……
台上的她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的凌厉的眼神。
“嗯，当然不是恩塔克的剑式——或者说，只是现在不是。”
因为“同辈”而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威尔，早料到一样地回答。
特蕾雅在台上展示的这个剑舞……
是她结合了五岁剑法的最基础的内容，加上自己多年对剑术的理解，自创的一套舞蹈。
和以往上台展示恩塔克第一式到第十一式的表演方式完全不一样。
但……
即使是基础的剑式，配上特蕾雅认真的态度、曼妙的身姿和完满的一招一式，也极富观赏性。
“威尔·希斯特姆！又是你？！”
“作为已经被承认的小小未婚夫，周末找自己未来的妻子研习一下剑术，顺便……纠正她一些错误，有什么问题吗？”
威尔说着，还不忘把自己刚刚从特蕾雅那里拿到的橙汁喝下去。
当然……
选择这样的剑舞表演，并不是“完全没争议”的，光是坐在第二排，就能偷听到第一排的一些窃窃私语。
其中就包括“这似乎并不是恩塔克剑式”、“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这可是非常重要的祭典”之类的话……
“少爷，这真的没问题吗？在这样的场合让特蕾雅小姐选用这样的……”
伊爱尔给威尔上茶的时候，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她有些担心地凑过来询问威尔。
“当然没问题。不过嘛……”
威尔先是安抚了一下伊爱尔，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尤金妮。
“有没有问题，尤金妮小姐最清楚了不是吗？”
尤金妮听到这句话，握紧了手。
“因为她的恩塔克剑式，不但好几处被你这位老师偷偷篡改过，而且……”
威尔实在没能忍住。
既然都已经闹翻了。
他一定要骑脸！
一定要把以前特蕾雅受的委屈，还有他未来的仇，在今天一起报了！
“你在十五岁的戴冠祭典之前，基本的剑式错的一塌糊涂。至于你的魔剑道，是在上面做完基础的挥剑招式之后……突然学会的，是吧？”
“……你怎么会知道？”
“嗯哼。世界上确实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能知道我在学校里遭遇到了什么，那我自然能知道你是怎么学会的，不是吗？”
好吧。
威尔承认，他只是凑巧从“未来”知道——恩塔克的魔剑道，正统的和真正的，只有戴冠祭典受到恶魔注视学会的那一种，其他只是照猫画虎，都有错的。
既然如此，那尤金妮身上的“正确的魔剑道”来源就值得深究。
她还知道错的能错成什么样，并教给特蕾雅就更值得思考了。
这只能证明，她不但会正确的，而且对错误的更是了熟于心。
于是……
趁着进入皇宫的这两天，他打听了一圈周围比较德高望重的“佣人”，也让伊爱尔注意了一些。
这些佣人总是有人参加过当年尤金妮的戴冠祭典——就像伊爱尔一样的倒茶女仆。从只言片语中，能够拼凑出尤金妮当年的情况了。
这就更给威尔了一颗定心丸。
随着特蕾雅在台上的剑舞越来越奇怪，而且招式突出一个简单富有力度，从后排也传来了议论声——因为后排本身就有一些学过恩塔克基础剑式的边缘贵族。
然后……
这些议论声，被爱德华陛下一个狠狠地放下茶杯的清脆声响打断了。
“……要来了……”
威尔听到了他细微地嗓音传出的声音，同时他也抬起头。
眯起眼睛，那诡异的茶壶……
并不是在发光。
恰恰相反，在光线集中的舞台之上，只有它的位置，像是吸收了所有光芒一样，成为了一个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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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雅一旦进入剑术的练习，就会格外忘我，专注于每一步每一招每一剑。
专注于周身流转的彩色。
和……
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
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声。
倾听自己的心声。
——提。
倾听自己的欲望。
——滑。
抓住自己的欲望。
——斩。
她终于知道了，她真正想要的是……
特蕾雅一个回身，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
周围的色彩全部消失，仿佛凝结在了一点上，全都变成了黑色。
她一脚踏入到了这片漆黑的空间里。
第九十二章 恶魔的注视
“真没想到，连你也会在戴冠祭典上，祈求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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