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意外地，修娜竟然真的是……
找个理由把他抱出来说正事？！
这让坐在床上的威尔都不得不直起了身板。
“为了想办法解决你未来注定的那个‘死亡命运’，是吗？”
“你……你知道啊。”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在特蕾雅制造的地下城中，我看过了你记得住的那部分记忆……”
修娜撩起了自己的长发，稍微用手上的皮筋绑了一下，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那么，依你来看，我现在的实力大概能到多少？你觉得，我能打败导致我命运中死亡的强敌吗？”
“普普通通的S级的门槛——如果你一件装备都不脱的话，老实说，我也没想过你的身体素质提升能这么大。”
修娜望着威尔的侧脸，他现在戴着的只是单片的眼镜，反倒比以前他框架眼镜的样子多了几分邪气。
威尔本身的意识很好，甚至不是“意识”，而是战斗的“想象力”，只是没有跟得上他的躯体。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以前的我像是王牌机师在开训练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修娜或许是想要理解但也没办法听懂他说的话，但现在的修娜，已经变得即使不能理解词语的意思，也能够感觉到他说这些话的心情了。
但，现在的威尔靠着那三个人用粗暴方式带来的改造，和赠与的礼物，变得格外强大。
“不过，如果你真的害怕的是被一层的史莱姆砸死，根本不用做到如此。”
“很好，这是我想要的回答。”
威尔打了个响指，笑了笑。
“我从露西法面前把你带出来，就是想问你下一步计划，既然说到这里，你下一步该不会是……”
“对，你猜的没错。”
威尔点了一下靠近的修娜的鼻尖，即使她没有把话说完，他也能肯定后半句——这就是两人的默契。
“我打算直接去那个地下城——不管是时间还是事件顺序来看，也到了触发那个可笑的必死事件的时候了。直接会一会，看看是什么情况，不是很棒吗？”
“……”
修娜稍微沉默了。
虽然威尔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带着赴死的决意，反倒是有几分连自己乐子都看的平静。
但，这就好像是威尔即将去抽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都能活下来，可那死亡的百分之一好像也并不是不存在的。
第三百零九章 促成结果的原因
“啊——我理解你的顾虑，毕竟现在在我身上，有些我尽力去回避的事情，最后还是用很倒霉的方式发生了。如果……我面临的还是‘死亡’这样看起来绝对不允许改变的东西，那似乎更不可违逆。”
“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应该说……换了一种思维。”
“换了一种……思维？”
威尔点点头，手指从修娜飘逸的黑发上撩过。
修娜并没有躲闪也没有排斥他这个动作，甚至都没有脸红。
只是撩一撩头发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甚至还不算是最亲密的。
威尔感觉到了，在他指尖发丝的触感，细微到需要认真地去感触。
“正如之前我所说，你确实进入到了我的记忆，并且作为那把‘钥匙’，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对。按照你的解释，那是‘前世’——不过，如果……你所说的那个世界创造了我们所居住的这里，那，对于我们来说，你们岂不是更像神一样？”
“是的，那是曾经的我的思维。”
威尔点了点头。
“我一直认为，既然我所在的世界创造了你们。那这个世界就得臣服于在那里所写出的故事。不合理的部分，总会做出强制性的调整。”
“嗯……”修娜深思熟虑之后应了一声，“然后呢？”
威尔很喜欢修娜这样的反应。
对于一个听起来弯弯绕绕，甚至中间充满了胡编乱造，一般人都不会想讨论的问题……
修娜会把这个问题当作研究课题一样，思考怎么解开它背后的秘密。
也是。
毕竟……
修娜是在他的主导下，创造出来的那位独属于改编游戏的“原创角色”，像是沾染上了他的气味一样。
“然后，当然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全新的思路。”
“我的出现……？”
“比如，你是为什么会喜欢我？”
“是因为……等等，突、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让我亲口说出来，感觉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威尔的手还握着修娜的发丝，她可能已经从床脚的一侧躲避到了另一侧。
“用理性地分析开口。假设你只是我们这一段缘分和故事的‘旁观者’。”
威尔像是对修娜命令一样开口，但修娜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立刻进入到了思考的状态。
“虽然我一直觉得，‘喜欢’是一种一闪而过的感觉。但倘若真分析原因的话，就得诞生这样感觉的事件。”
“唔……你是这么想的啊。”
“如此来看，应该是……”
修娜的眼睛放在了威尔的身上，视线在他的身上打转。
“在我最迷茫并且探索死亡的时候，你写给我的一封一封信，重新让我明白了存活的意义。你和我之间的这个行为，让我喜欢为我定义了活着意义的你。”
虽然语言的内容听起来是“告白”，但修娜这一次的说辞，更像是用做阅读理解的语气来。
——即使早就知道了，再听一遍也还是觉得……好沉重！
威尔盯着修娜黑色的眼睛。
她用分析的语气说话，反倒让威尔觉得更需要珍惜现在他和她之间的羁绊。
没错，也正是如此。
他才需要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去面对命定的“死亡”，以及藏在“死亡”背后的那个东西。
“其实，至少，这也是必定会发生的‘命运’——正如我的死亡一样。作为女主角的你，理应被某人拯救——比如我，然后爱上他，在他死后变得魔怔和孤僻。”
“停停，后者还没发生呢。”
修娜似乎特别不喜欢威尔说自己死亡的话题，除了死亡的话题，她也不喜欢听到他说“死亡之后的修娜会怎么样”。
威尔倒是越来越好奇修娜到底在他的记忆里见到了什么画面，让她这么厌恶“威尔死亡后的修娜”。每次问她的时候，她都会模糊地不说清楚，威尔感觉比起不想让自己知道，那更像是修娜自己本能想当作不存在的事情。
“而且，我不喜欢听到这句话。我的感情也只是‘情节’和‘故事’的一环……我现在真正在跳动的心脏可不认同。”
“对。我所更换的思维方式正是如此。”
威尔忽然低头。
自然地亲吻了一下修娜的黑发。
发丝从柔软又敏感的嘴唇上滑过，同时还带着汗水和少女的体香混合的气味。
“像这样，我能够闻到你头发的气味。”
他说着的时候，还动了动鼻翼。
至少，在他前世还活着的时候，被创造出来的那些虚构的作品中，有文字，有画面，也能够听见声音。
但始终感触不到一个真正“存在”的角色的发丝的触感，和她头发带来的气味。
当然，那些文字、画面、声音，也终究只是在模拟“假如真的有一个世界存在”的情况。
现在呈现于他眼前的，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今天我可是还没洗澡呢，你不要拿着有些……有些黏的发丝闻了，变态。”
“啊？”
威尔被修娜的这个脱线的脑回路打了个猝不及防。
“唔……虽然今天没有战斗，也没有运动。”她思考着，看向了窗外，第十恶魔城的地下城窗外，也看不见蓝天，只能看见红色的墙壁，“但果然生活了一天，还是会有些脏吧。”
“不要这么说，少女劳碌一天，身上带着的汗味、灰尘和皮肤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才是最好的，如果你今天穿的还是丝袜的话就更……”
“好吧好吧，小威尔喜欢的话~我明天就换上。”
修娜挠了挠他的脑袋。
“你这么自然答应变态的提议，才更像是变态一点。”
“平时就是这么穿的，今天不是因为刚拿去洗了吗？”
修娜还自然地指了指她身后挂着的丝袜。
“不过，在你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面对死亡之前，我可是不会换上丝袜的！”
修娜说着，还动了动自己光脚的脚尖，好像觉得这件事真的能让威尔讲快点一样。
“那……那好像也不是不行……”
“……嗯？”
“好……我我我……我继续讲。如果，我放弃了一切故事性，戏剧性，情节化的展开，把这一切都当作真实的世界，那么其实并不存在‘巧合’，促成必定事件的背后，因果存在，而且发展也依然自然。”
小时候养的狗，虽然还是死了，但这一次的死亡，是他各种矫枉过正的东西带来了“灾难”。
被莉娅第一次在马车上袭击的时候，最后还是受伤了，但那次受伤的原因基本上是他防御过度。
还有修娜作为“主角”必定发生的“退队”，现在看起来，原因是她确实有些生气，想让自己劝她回来而导致的。
提前死亡的前任国王爱德华，也有着特蕾雅夺走了恶魔力量让他早衰的原因。
……
真实存在的世界背后，必有因果。即使是如嘲弄他的命运一样的“巧合”，也利用了已经存在的事件和铺垫。
那么，在他现在拥有足够的防御力，更加敏捷的身体，和更加小心的心。
甚至……
学会“避开”那座地下城的思路。
他开始好奇了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会推动他的死亡？
他会在那里见到什么？
以及……
这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比起“结果”，促成结果的“原因”才更加重要。
他抬头看向了修娜。
正是她所告诉自己的。
如果“死亡”是终点，走向它的每一步“因果”，都并非浪费和虚无。
而是真正的“生存的意义”。
“所以，我想要去明白……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当然，我坚信解决了这一点，我一定会跨越那个死亡的节点。”
“所以，我想要去明白……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当然，我坚信解决了这一点，我一定会跨越那个死亡的节点。”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坦诚地讲，威尔几乎是花了这四年来理解。
来脚踏实地地站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来思考问题。
倒不如说，之前的他果然还是太乐子人和假装自己不在乎死活了一些。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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