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只是个坏女人罢了 第21章

她需要通过不断的游历和接触，才能回想起那些在沉睡过程中遗忘的细节。

“……”

她叹了口气，用法术点亮在海底能够使用的特制烛灯。

淡青色的蜡烛被放在精美的珊瑚烛台上方，橘色的火苗随着水波摇曳，别有一番意境。她所居住的房间很宽敞，一根蜡烛无法照亮全部角落。

自从她爬出棺材，就再也无法忍受住进太狭窄的房间。那会让她产生应激，想起一些糟糕的事情。房间越狭窄，就越像一口狭窄的棺材。

睡觉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她现在的状态无需过多睡眠。与其在床上躺着，不如跟着那些记忆碎片去寻找恢复力量的线索。

“缇科和莱尼亚的遗迹……有趣，绝对有必要亲自去看一眼。”

圣卡琳娜记得自己沉睡之前特别喜欢探险，经常和欧内斯特七世皇帝一起结伴溜出皇宫。彼时欧内斯特七世还没继承皇位，她是圣女同时也是皇帝的导师，两人的关系格外亲密，无话不谈。

她们乘坐飞艇来到圣玛尔塔海域上空，圣卡琳娜提议一起到海边走一走，欧内斯特七世一直向往海底的世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是人类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踏足的未知领域。潜入深海的交通工具无法承受巨大的水压，因此不能下潜到理论上海底国度所在的位置。圣卡琳娜的力量刚好能带一个人下潜，虽然时间只有几个小时。

如果遇上海底的云游商人，还能向对方购买一次性的饰品，能延长在海底滞留的时间。如果买得足够多，就能呆更长时间。东西虽然很贵，欧内斯特七世却一下子买了许多，只为了能一睹缇科王国的真容。

她一边回想那些已经模糊的细节，一边走出房间，来到庭院。

盐之城已经恢复正常，珊瑚宫灯发出幽蓝色的光，与人间的灯火比多了几分梦幻。几名身披鳞甲的士兵手握长戟守候在门口，像几座不会活动的雕像。

圣卡琳娜走出庭院，迈向离开皇宫的小径。

当年在缇科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那场大战她也有参与，一部分力量应该遗失在那片遗迹的某处，必须尽快取回。迟则生变，圣卡琳娜一刻也等不了。而那种地方很危险，被列为禁地之首，比陆地上的死亡领域和大裂谷都危险，阴影中藏匿无数魔物和海怪。

一般来说，弃置太久的海底建筑都会有一个特别强大的海怪盘踞在内，必须消灭对方或者压制才能继续探险。

她向守卫要了一盏手提的长明灯，离去前，还特地叮嘱守卫的士兵。

“对了，请不要透露我离开的事。”

“明白。”

“谢谢。”

虽然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圣卡琳娜不想把这个叫伊尔帕莱索的海底国度卷入那些危险中。那片遗迹里蠢蠢欲动的东西太多，秘密也多，完全没有让旁人知晓的必要。

离开伊尔帕莱索皇宫，圣卡琳娜沟通了海洋之心，弄了一套相对遮掩度很高的泳装，没有再穿祭坛那一套艳舞装。毕竟外面和皇宫不同，不可能只有女性人鱼或者海洋生物。

外面是呈环形分布的海底城市结构，其实和人类社会的分层非常相似。以皇宫为中心，经济水平向外逐渐递减，贫民自然住在最外围的贫民区。

那边会有点危险，特别是像圣卡琳娜这样衣着干净的人，很容易成为那些人包围和哄抢的对象。贫民每个国家都有，伊尔帕莱索绝不会例外。

虽然这座城市有不少人认得她，但是出了城市结界区域，又加上战争的影响，可不仅是人鱼一个种族，还有依附于人鱼的其他族群。

对于那些家伙，圣卡琳娜自认为不是慈善家，也不会帮助那些四肢健全，有能力谋生却非要混吃等死的废物，真正有上进心的人不会依靠道德绑架一个过路人来改善生活。

当一群衣衫褴褛的海底人围着她，用锈迹斑斑的长戟威胁她时，她湛蓝的眼眸中燃起了强烈的杀意。只要威胁到她生命的人，没有饶恕的必要。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快点滚开，否则伤筋动骨别怪我。如果惹恼了我，你们可能会死，我不会手下留情。”

她用冰冷的视线在那些海底人身上扫过，语气没有起伏，只有怒意在心底燃烧。

几百年前，也有一些恩将仇报的海底人，在得到她的帮助之后，竟然反过来想抢夺她的财物，杀死她和欧内斯特七世。

虽然欧内斯特七世竭力阻止，她依然以一己之力将那些人全部屠戮殆尽，一时间血流成河，周围的海水都泛着难闻的血腥味。

记忆的碎片拼凑完整，她想起了那件事情的全貌。

蓝瞳在一瞬间转为血色，那些海底人都愣了几秒，先是对视一眼，接着更加坚定要打劫她的想法。一个手无缚鱼之力的女人而已，眼睛会变色的戏法不代表实力强大。

“该死的外来人，这里是海底人的地盘，想活命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否则你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看你穿得那么好，身上肯定不少值钱的东西吧？”

领头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海底人男性，样貌普通，但眼神非常贪婪。

对于这种人，圣卡琳娜只想暴打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43.妖花姬胧月

“值钱的东西我身上确实有不少，可你们也配？”

圣卡琳娜笑了，这个微笑仿佛冻原上初升的骄阳，言语却不留情面。

搞笑，看到自己是一阶的气息，就想要对自己出手，也太不知死活了吧。

“你#海底人粗口#！”

那个领头破口大骂，他不再只是口头威胁，而是打算对圣卡琳娜动手。

面对朝自己捅来的长戟，圣卡琳娜直接掏出了更大的——

“塌陷！”

海神三叉戟一挥，以领头的为首，脚下出现长几百米，宽度十数米，深度完全不可见的海沟。

而海沟中，是一双双血红狰狞的眼睛，那眼睛目露凶光，可以想象上面的人如果掉下去，不会有好的下场。

“啊！”

凄惨欲绝的悲鸣在海底响起，深沟中，是一场血腥的盛宴。

完全就是秒杀，圣卡琳娜颇为冷淡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凋零，心中波澜无惊。

“诺拉还真大方，直接把神器交给我保管。”

正常情况下，一阶的她是不可能能够对付这些海底人的。

不过，拥有海神三叉戟，这点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解决一些小麻烦之后，没有人再挡着圣卡琳娜的道，她选定了一个方向，就继续朝着记忆中缇科王国遗迹所在的位置走去。

尽管脑中的记忆尚不明晰，圣卡琳娜却能循着惯性找到正确的道路。

当然，海底的路途那么遥远，她绝对不可能只靠着双腿步行。海底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比人身体还巨大的海马，身上有缰绳和鞍鞯，和人类世界的马匹很像，某种意义上算是海底专用的马匹。

伊尔帕莱索皇宫有专门驯养海马的区域，管理人为她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速度快的海马，不论谁骑上去都不用担心被甩飞。

圣卡琳娜对骑海马的事情也有一点零碎的记忆，当年她和欧内斯特七世一起共乘一匹，朝着海洋深处的禁地探险。

身体跨上海马，便懂得如何驾驭。

人的本能是不会因为丧失记忆而丢失的，掌握的技能也是如此。

有了交通工具，赶路的时间大大缩短。离开同心圆结构的伊尔帕莱索城邦，外围的景色显得昏暗且无序。虽然路上有一些会发光的海底生物，能够提供一点光源，让视野不至于太过昏暗，照明仍需要自己努力。

幸好手中的长明灯能驱散黑暗，圣卡琳娜倒也不怎么担心。

一些潜伏在海沟深处的海底恶灵和怨灵会趁着人手上没有光源时接近，通过思维渗透的方式一步步瓦解人的心防和意志力，让对方受到引导，误入深渊，最后被蚕食鲸吞，或者变为一个失去灵魂的怪物，也就是所谓的海怪。

圣卡琳娜不害怕那些东西，因为特殊的体质，那些东西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正前方是一片幽暗的海底密林，植物的形态和结构和陆地的有所差异，树干的部分像巨大的植物根茎，通体透明。

叶片宽阔，每一片的大小都远超陆地上植物的规模，长度超过一米，宽度几十厘米，同样是晶莹剔透，宛若冰晶。

昏暗的海底被这些奇异的植物映照得美轮美奂，当年她和欧内斯特七世似乎也来过这里，那名天真无邪的少女在林中翩翩起舞，比圣坛上那些美丽的海底人少女还光彩夺目。

“荧光之森……”

她盯着那片森林静默良久，才猛然想起自己出门不是为了欣赏景色，要赶紧到缇科王国的海底王座遗迹寻找恢复力量的线索。

当年她有种下一颗神奇的种子，名字叫姬胧月。喂养的萌芽阶段，圣卡琳娜有用自己的魔力喂养，如果这朵花现在长大了，应该能够被她直接汲取作为自己的能量。

“沙沙。”

“咔嚓。”

这是往遗迹深处走的声音，海马在外面不肯走了，接下来只能步行。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还得亲自去查探一番才能得出结论。

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方走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情，精神必须高度紧绷，避免出现纰漏。

“铛。”

就在圣卡琳娜越来越深入遗迹，循着记忆往之前自己埋下种子的地方走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锤在了海神三叉戟形成的防护罩上。

那声音异常清脆，撞的整个防护罩都荡起波纹。

“什么东西？”

圣卡琳娜提高警惕，立刻朝攻击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朵巨大的、光怪陆离的粉红色妖花。

宛若一朵被放大了几百倍的多肉植物，肉嘟嘟的，本来应该饱满的肉瓣，此刻就像一朵吃人肉的食人花一样，上面流转着血红色的邪异的光纹。

那体积至少也有一台泥头车那么大，粉红妖花的身下是比下水管道还要粗的一道道根茎，根茎一端狠狠扎入泥土里，看不出长度，但是宽度至少有半米宽。

不仅是这样，或许是生活在深海里，经常捕食猎物的缘故，根茎表面还有一根根恐怖的尖刺，尖刺顶端发黑，十有八九是带有毒素的。

这个时候，圣卡琳娜庆幸自己的谨慎，有开海神三叉戟的防护罩，不然刚才那一下，哪怕没有被根茎卷进去，只要随便碰到一下，以圣卡琳娜现在一阶的实力，恐怕已经成为花肥了。

“你竟然攻击我？”

被自己养大的花反而想吃了自己，圣卡琳娜怒极反笑。

“水炮！”

她能够驱使海神三叉戟这么久，可不是她的脸的问题，而是人鱼女王在给她的时候，就对海神三叉戟进行了充能。

能够使用整整一天时间，不过必须要注意施法的次数，不然内部的能量耗尽之后， 她就无法再次驱动了。

“嗖嗖。”

几道比救火时的高压水枪管还粗的水柱，直接往粉红妖花上砸去。

但是，一向如同神兵利器的海神三叉戟却第一次吃了瘪，竟然没有将妖花洞穿，而是被它的花瓣上那诡异的血红色光膜给挡住了。

一番齐射下来，除了消耗了海神三叉戟内部的能量之外，姬胧月这朵妖花本体竟然完好无损。

44.英雌配美人

不容圣卡琳娜再次攻击，花芯中喷出一股粉红色的诡异气体，看起来就像花粉一样。

“嗡。”

这种气体被防护罩阻挡在外，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更严重的波动起来。

随即，姬胧月的根须从地上破土而出，大概十几根同时配合起来，齐刷刷的往防护罩上猛砸。

“呲……呲……”

一滴滴腐蚀液滴落在地，将地面弄出一个个凹凸不平的深坑。

看的圣卡琳娜眉头紧皱，让对方一直轰击防护罩肯定是不行的，拉锯战她也不占优势。

想了想，圣卡琳娜最终决定让姬胧月直接吃掉自己，然后在内部进行炼化。

“咔嚓。”

防护罩直接破碎，圣卡琳娜将海神三叉戟的大部分能量形成一个覆盖身体的水膜。

妖花终究是植物，神智未开，直接将圣卡琳娜一口吞下。

没有耽误时间，利用海神三叉戟的剩余能量形成一个转化法阵，圣卡琳娜直接开始炼化。

时间在恶劣的环境下一点一点流逝，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终于，闭合的花苞像吃下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一片片花瓣如同撕开的纸页。

“刺啦刺啦。”

天女散花一样的分散开，随着海浪就像一个突然炸开的漩涡。

等到爆炸停歇下来，花瓣散尽，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人影来。

那是一个美的不像人间的仙女，头发是粉色的长发，眼睛也是粉红瞳，肤如凝脂，肤白若雪，她的肌肤在一片漆黑的深海中竟然发出微微的肤光。

五官和圣卡琳娜之前的白发蓝瞳有三分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身份的，很难把两个人联系成一个人。

“咳。”

圣卡琳娜的嗓子一甜，咳出一些血丝来。

“身外化身，能够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没想到只突破了一阶。”

圣卡琳娜现在是二阶，完全是靠身体内的生命力量拱火。

没有继续维持姬胧月人形的外貌，圣卡琳娜又变回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