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伽艾露挥手道别，张开天使之翼，在光辉中带着人消失。
人刚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校服珈百璃立刻瘫软下去，灵动的眼神倦怠起来，双腿勾搭晃晃悠悠，刷起来手机。
“什么时候来电啊……”
对现代人来说，没电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对网瘾少女来说，这已经超越了麻烦的范畴，变成了恐怖。
惰天使在沙发上打着滚，抑制着冲出门找个网吧上网的冲动。
戒断症发作的还有一个小邪神。
“小钢珠小钢珠小钢珠……”
踱步，翻滚，眼布血丝，涎水不受控制。
因为台风天气的预告，昨天她一整天忙着清理屋子和晾晒衣物，忙了一整天都没去打小钢珠。
戒赌第一日成功。
已经超越了90%说要戒色的网友。
“口水好恶心，别把家里地板弄脏了。”
居家打扮的百合铃走过来，用没穿袜子的脚给她来了一下，脚动翻面。
惰天使看了看这边，觉得自己也不算太过分了。
适应力极强的JD忽略这两人，走到书架前找着符合她品味的书。
然后发现太多了，每一本都想看，不是和神秘学相关，就是历史和地理，还有世界各地奇闻异事的合集，其中很多是老书。
因为上学时间的限制，百合铃也没办法在很多书店上新的时候去扫货——还有部分经济的关系。
“我可以看吗？”
“没关系的。”
她抽了一本《恶魔学研究》，坐在希笛旁边。
两个人看书，两个人发癫，配置非常和谐。
……
接近中午的时候，天气异常地平静了一段时间。
希笛站在窗边，能够看到天空上灰白和黑的边界，像是什么东西生生隔断了云的流动。
“人间界的气候这么古怪吗？”
“很少见，至少我没怎么见过这样的云。”
百合铃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正好，手机响了。
“已经开始抢修？”
快得有些不正常了。
在希笛准备午饭的时候，热水器响了一声，提示来电。
“科技真方便呢。”
“不，我觉得不是科技的问题。”
珈百璃才不管那么多，跑到希笛的房间打游戏去，她似乎打算忽悠小邪神入坑，然后让她在伽艾露没走的时候代肝游戏。
这个算盘打得希笛在厨房都听到了。
不过她确实有成功的可能，因为夹心酱最近也有沉迷手机游戏的倾向。
不要紧，无论是小钢珠还是游戏，她都同样地沉迷呀。
激动地等待网络刷新，链接，游戏启动！
珈百璃激动地搓着手。
“感谢主！”
“在这种地方感谢，主会哭的吧？”
……
“唔……”
伽艾露强行压制下打喷嚏的冲动，语气平静地继续回复电话那边的女声。
“没事，谢谢前辈帮忙。”
“不用客气啦，但没有正当理由，回去要补一份报告的说。”
“嗯，我知道了，前辈。”
挂断电话，伽艾露沉思了一会儿。
怎么感觉前辈做起事情来这么熟练？
……
狂风裹挟着迷蒙的水汽，在钢铁的城市里纵横。
雨水无处不在，有人在潮湿中缝缝补补，用胶带粘住窗户的每一丝缝隙；有人挤在挂满湿衣服的房间，烦闷地等待雨天快一点过去。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希笛在和百合铃讨论着恐怖片的剧情，在碟片里挑挑拣拣，最后还是决定看昨天准备看的那部。
屋里面的键盘声啪嗒啪嗒，小邪神偶尔出来顺一点零食饮料。
窗帘拉上，室内唯一的光源是电视屏幕，他和百合铃坐在同一张沙发，可惜没有爆米花，只有饼干、蛋糕和茶，感觉上还是差了一点。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感兴趣的事情。
“百合铃今年多大。”
“十九岁，十月底的生日过完就是二十岁了。”
“那比我小一点，我已经二十岁了，百合铃看起来很沉稳，想不到这么年轻。”
电影正好放到壁柜上发出“嘎啦”的响声。
“这个不能让小邪神看呢，她睡壁柜的。”
“没什么关系，那家伙不怕鬼。”
“嗯，这个爬行的动作很有意思，让人联想到昆虫，对某些人来说是本能地无法接受。”
“我也很喜欢这一段，仅次于分尸部分。”
有的人感觉看恐怖片的人多起来，就不会害怕，这个观点有失偏颇，要都是薇奈那样的菜鸟，可能本来不怕的人也会被带进气氛里，自己人的一惊一乍可能比恐怖镜头更恐怖。
可惜这里只有非正常人类两枚，像影评人一样，从各个角度分析着画面，希笛还不时分享他那里的恐怖故事。
百合铃对电影的兴趣逐渐转移到希笛身上。
“和你聊天一直很有趣，像小邪神——不作死的时候，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擅长和人交流。”
她阴沉的气质几乎可以屏退九成九的人类。
“嗯，百合铃的性格很好。”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夸奖。”
“不是客套啦，你要是见过我那边的魔女，会对‘正常人’有全新的定义。”
希笛举出老师曾经说过的比喻，认真分析。
“有个性的人像是不同的石头，普通人总是要适应社会，打磨自己的性格，变成鹅卵石的形状，只在隐蔽的地方有那么些边角。
内心强大的人才能够保持自我，说出的话语，做出的事情，都有强烈的个人印记，每次遇到这样的人，都会令我印象鲜明，百合铃，你也是这样的。”
只是石头的棱角总是千奇百怪，个人的眼光也有不同，即便是作为旅人，也有完全相处不来的类型。
幸运的是，百合铃不在其内。
“这样啊……”
百合铃轻抚着垂下的马尾。
“感谢夸奖。”
放弃了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样的生活方式得到肯定，即便是百合铃小姐平淡的性格，也有些微激动。
这就是走过四方的旅人的见识吗。
“但是我感觉不到希笛你的‘棱角’。”
“大概因为我们很合拍吧，还没有遇到冲突的地方。”
希笛有着相当的自知之明。
“说魔女都是怪人有些过分，但要是说十个魔女中有九个怪人，那绝对说少了。”
“希笛也会做奇怪的事情？”
“那要看怎么定义‘奇怪’了，很多时候人们对自己的奇怪嗜好是没有自觉的，尤其是在没有比对对象的时候。”
结果话题就拐到了“说自己坏话”上。
很奇怪。
他们先是分享各自的生活方式，然后吐槽对方不合理的地方，但更多时候却有种“我们好像啊”的愉悦的默契。
“假期的爱好？我是阅读、做点心、照顾人。”
希笛一边看着电影，一边介绍。
百合铃点头，无缝接过对话。
“我也差不多，如果收拾小邪神算做点心的话。”
“哈哈哈……喜欢的食物？我是一切甜食。”
“布丁、蛋黄酱拌一切、炖牛肉和炸肉饼之类的。”
“这个，怎么说呢，蛋黄酱搭配咸的东西是不是太怪了？”
女大学生完全不觉得奇怪，并指出她感觉异常的地方。
“我没记错的话，希笛早上的牛奶至少加了小半杯糖，这个才奇怪吧？”
“嗯……确实呢，小半杯确实有点少，我平时都是半杯。”
百合铃面露震惊。
在电视机的光影中，希笛看着她的脸笑了出来。
“开玩笑的，这个我知道啦。”
他平时做点心都是分开的，老师和师妹，哪怕是半夜偷吃，也从来不碰他的点心，像里面下了老鼠药一样。
“我平时喜欢看一些暴力的东西。”
然后上手实践。
“我在工作之余会研究一些酷刑什么的。”
然后钓鱼执法上手实践。
“那个，喜欢漂亮华丽的衣服？”
“这个不是很普通的女孩子爱好吗？”
“真的？”
“真的。”
结果很多觉得奇怪的地方并不奇怪，觉得正常的地方却很奇怪。
这就是所谓怪人了。
……
第六三零章:不知道不明了
伽艾露是天使中的天使，性格严肃认真，使用神行步最多也只是到门口，一定会敲门，木屐的声音在这老式的公寓周围也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