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除了上述我们称之为‘警告式’的反馈外，还有‘奖励式’的，同样接触到魔力，有人会嗅到花香、感觉到难言的熟识、头脑无比清醒……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如此复杂而庞大的性状，即使是协会历经数十年，收集超十万以上的样本，依旧不能总结出规律来，但这份无序，也正成为了盖在‘唯血脉论’陈词旧调上的最后一块墓石——”
“老师，月报我会看的，您说这些是？”
——时间，是早上十点钟左右。
地点，海岸边的临时运动会场。
运动会继续举行，教师们进行了猜拳，输了的来当评委，赢了的正在那边闲逛和骚扰漂亮学生。
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某人，作弊慢了半拍，输了，她的弟子当然不能放着老师不管，只好搀扶着坐在评委席一角。
两人现在相处有些不自然，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
希笛努力深呼吸，心中默默背诵魔法理论，试图转移注意力，可老师就伏在他腿上，就算看着别的地方，在这个天气，周围也全都是能让他联想到昨夜的洁白颜色，杂念丛生，难以遏制。
果然，人和人偶，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的啊。
像是浸泡在温水里的温暖包裹感，和棉花糖一样柔软的香甜，是冰冷的材料怎么也组装不出的。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希笛极力忽视腿上的触感，认真观察着远处的赛道，学生们比赛时，健全而充满运动气息的身姿，让他暂时忘却了比游戏还刺激的昨夜。
魔女还没睡着呢。
她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虽然，少有的没一觉睡到天亮，但夜晚的经历很愉快，她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纸上得来终觉浅，上手实践后，芙兰感觉大开了眼界，还见识到了小希笛另外一面，剪了指甲，害羞又要执意“回礼”的样子，以及后续……
现在回忆起来也还觉得心跳加速。
非要形容的话，芙兰愿意将那种感觉称之为浪潮，潮头浪峰打来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吞没了，从未有过那种感觉的魔女——她确实连自己探索都不曾有过——只觉得那一刹那意识都要消失了。
是体质的问题吗？书上没说啊……仅是用手就这样了，那以后结婚，还不得……
呀，让人害怕。
但因为是最亲爱的小希笛，所以她还是愿意。
肉体上的愉悦只能持续一时，只是因为和恋人一起，那份快乐又留存在精神上，延续到现在。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那段感觉之后，困倦来得更加明显，像是剧烈运动一样，芙兰并不讨厌疲惫，那会让她睡得更好。
可很不巧，忘了两人黏糊糊的状态，太困了魔法失误，没清理干净，早上被小希笛红着脸说了好一通呢，说什么奇怪的味道，她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啊，除了那孩子身上一如既往的香甜气味，是心理作用吧……真可爱。
“哼哼……”
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呢。
现在她正枕在弟子的腿上，缩在评委席桌椅的阴影里休息，学生们是看不到的，至于周围的老师，她们早就习惯了，要哪天她们的院长大人不偷懒，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呜啊——”
困意往复，偏偏又差一点，她整个人像是正在被风干的咸鱼，松散的困意被风带走，苦涩的疲劳在身体内堆积。
想睡，但是周围好吵，偷懒还开静音结界，那就太不礼貌了，芙兰随手从其他老师打发时间的书籍里抽了张报纸来看，试图找找有没有数学方面的理论，这会让她快速入眠。
结果意外看到了在意的东西呢。
就是刚刚那段长篇大论，看着看着她有了感悟。
芙兰稍微扭了扭身体，拉着弟子的领带让他稍微躬身，这样好贴在耳边说悄悄话。
“其实呢，按照这个理论，魔女都有独特的感官用于感知魔力，这解答了老师我一个困惑。”
希笛还以为是常规的学术讨论，视线从赛道上收回，根据刚刚的信息组织语言。
“是您对现有的魔力感知系统有了新的灵感吗？”
“不是，老师我只是想说，我发现，魔力在我这边的感觉，是‘甜’的哦，难怪昨天我不小心舔到手指，感觉不是书上说的苦涩咸，今天早上也没有嗅到其他味道。”
“您在说什……”
希笛愣住了，稍加思索——
“老师！”
他直接捂住了老师的嘴，脸蛋像挤进草莓酱的奶油，搅拌开一片粉色。
那种事情是能在这里说的？不行，绝对不行！
这时候，掌心感受到了奇怪的柔软和湿润，希笛低下头，对上那双蓝色眼睛。
过去，那是秋天的湖泊，平静而浅淡。
今天，那是夏日的海岸，荡漾着热情。
他立刻缩回，看向了别处。
该怎么说呢，他又不可能责怪老师，毕竟昨天的事情，怎么说也算是他占便宜，要知道有时候付出反而会令人愉快。
“呀，又开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感觉今天更‘黏’了一些。”
“早点结婚吧。”
周围的老师饶有兴致地盯着这里，以不能称之为窃窃私语的动作和语调，窃窃私语。
希笛使用魔法强行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稍微精神起来的芙兰坐直身体，揽着弟子的肩膀，“好了，别调戏我家小希笛了，找自己家学生玩去吧。”
“切～”
其他老师坐了回去。
提到她们的学生，就算是N卡，也是她们的心头好，哪有魔女不疼爱弟子的？
这时候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就有那么些酸的意味了，停在这里刚刚好，算是不伤和气的小小提醒。
被解围了，但是希笛完全没有想感谢老师的意思，要不是这家伙说奇怪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啊。
一想到刚刚的话，就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颤栗感，让他想直接把腿上犯懒的家伙丢进雪堆里。
过了好一会儿，希笛才整理好心情，认真地看着老师。
“不要再说那种怪话了……在外面，不然我要把您丢掉了。”
“是是，不会啦，嗯，在外面不会。”
芙兰眨了眨眼，感觉大概是睡不着了，坐起身来倚着弟子的肩膀，维持一个将睡未睡的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咬着希笛的耳朵，轻声说。
“晚上是到老师的房间，还是……”
“您呀！”
第五一二章:迟来的热烈
在步入成年期三年后，希笛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已经趋向平缓，不会再有过去那种，一觉醒来魔力窜一大截的恐怖提升，角和尾巴的花纹也已经固定。
但是细微的变化还在不断进行着，直到他步入龙类定义中的老年期为止，在此之前，魔力的增长是不可遏制的。
人类魔法师存储魔力的地方是灵魂边缘，通常表现为一片云雾，魔女中的佼佼者，偶尔在梦境中观察到那里时，会偶尔看见“雨水”形成水洼。
而希笛嘛，他的是那片漆黑的海。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魔力太多也并不是好事，不提希笛平时头疼的如何消耗的问题，魔力，是具有改造的特性的，在庞大的魔力供养下，普通的动物能变成寻常魔女都避之不及的魔物，待在人体内当然也不会太安分。
希笛的身体因为负荷，较之常人的身体更加虚弱，魔力沁入身体、同化，血肉都充斥着魔力，让他整个人都像是固液混合的魔力源，拔一根头发都能作为魔法材料，在黑暗里，脱去抑制魔力的长袍，他的血管甚至会发亮。
这种同化速度已经慢了许多，若是还维持三年前的速度，希笛有希望在死的时候变成光。
只是这个光，人们大概不会喜欢，因为他会是爆裂的、广域的、浓度极高的魔力，十岁他能炸飞王国四分之一个城区，现在的他炸开，王国可以提前改名叫亚特兰蒂斯了。
言归正传，在这样高浓度的魔力中，希笛的血液、口水、眼泪都掺杂着魔力，在某些魔力感官异化的魔物的感知里，他可以说是一盘无比可口的点心，这也是他能高效清理魔物的秘诀——他和魔物双向奔赴，可惜一方的归宿往往是黄泉。
总的来说，除了会吸引某些对魔力格外敏感的生物，在活着的时候，富余的魔力没有特别恶劣的影响。
过去，希笛以为，只有魔物那种对魔力的渴求扭曲的东西，才会将魔力视作甜美的，今天发现，他错了，经验主义不可取。
……
“唔嗯……真的是甜的耶，以前我还以为是小希笛经常吃点心，才会这样的。”
一个火热的大人的吻，结束时魔女轻轻舔舐弟子的嘴角，“清理”好痕迹。
中午要见另一个弟子的啦，约好了一块吃饭，不然芙兰会想拿她的小希笛当作午饭，虽然不管饱，但是他甜啊。
以往他们的接触总是浅尝辄止，因为一个脸皮薄，一个不太适应亲热。
现在芙兰有上瘾的迹象，上午回忆着那些事情，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拉着弟子来到了那个昏暗的休息室，就开始了火热的亲吻。
魔女猜测，一个可能是，她独特的“魔力感官”在过去并未完全启动，直到昨晚接触了高浓度的“魔力”，被激活了；另一个可能是，她的弟子近期身体被魔力改造得更深了。
再或者，小希笛的魔力对她是特别的，就像某些人不能接受香菜，觉得是臭的，小希笛的魔力，在她这里是甜的。
或者都有。
总之这并不值得深入思考，谁会觉得果子可口清甜是坏事呢？
在芙兰的感知里，那种感觉非常奇妙，随着接触程度的不同，鼻腔和舌头捕捉的味道是不同的，深深浅浅千变万化，有时候是面包的甜味，有时候是浆果的清甜，持续时间久了变得粘稠，又是奶油的甜美了。
让人想要继续探索，怎么也不会腻呢。
这还是作为人类分润了大部分感知给其他器官，可以理解，一些魔物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获取魔力和猎杀人类了，在它们原始的思维和感官里，人类之于它们，正如烤鹅之于快要饿死的流浪汉吧。
这样的念头很快被抛开，芙兰现在只想着一件事。
“呐，再来嘛，小希笛——”
黑暗中再度响起火热沙哑的邀约。
希笛一度以为是伊蕾娜使用了变身魔法，这不是跟刚和那孩子确定关系的时候一样了吗？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老师怎么也……
但他没有办法拒绝，一如他当初没有拒绝伊蕾娜。
……
“不舒服吗？小希笛？”
芙兰凑过来，又施加了一个恢复魔法，才让弟子的嘴唇恢复到了最初的粉白色。
“您觉得这是谁的问题呢？”希笛没好气地揉了揉老师的脸，“我都说了不行了。”
“都怪小希笛太诱人了嘛，老师的魔力感官也是最近刚稳固，需要多感知下魔力。”
“快回去给我喝魔药！”
“不要啦～”
像是最喜欢的面包，芙兰现在处于索取再多也不会腻的状态。
她想起了在罗贝塔的某个夜晚，她可爱的笨蛋弟子伊蕾娜，半夜偷偷跑出去，一整晚来回跑，估计是对小希笛为所欲为了个爽。
魔女开始思考，那孩子是不是也有特殊的魔力感知呢？
这种事情不太好张口，还是等以后更加熟悉，坦诚相见后再聊吧。
想着那一天，底线愈发堕落的芙兰也不禁产生了背德感。
要是让师父知道，她教着教着，老师学生都爬上一张床了……一定会被打断腿吧？
无妨，无敌的小希笛会来救她的。
希笛一脸奇怪地看着老师，她走着走着忽然双手合十了，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您又在犯病了，和伊蕾娜约的十二点，马上都要迟到了。”
“我在思考着重要的事情。”
“那我抱着您吧，要快一点了。”
搂抱着老师，希笛顺势坐着拐杖，飞入飘扬的细雪中。
……
“真奇怪，师兄居然没有提前十五分钟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