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毗沙门天
流浪者们不说话了。
都开始认真思考起，接下来的出路。
如果选择离开的话，代价就是不能再在恶土上游荡。
因为恶土上是流浪者的地盘，不加入部族，那就是部族的敌人。
这样看起来，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要想继续在恶土生活，就只能接受蛇邦的条件。
但是，前一刻还打生打死，现在就要加入敌人那边，这让流浪者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而苏晓则想得更加长远。
如今，巴克尔家族跟蛇邦公开作对，双方交战数次，互有死伤。
眼下蛇邦所展现出来的宽宏大量，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种诡计。
他们派出了五十个人，却打不下只有十个人的营地。
最后这五十个人还全军覆没了。
虽然营地这边也死伤惨重，但麦考伊不是说了吗，当初一块出去的那些人里，有一些人成功逃出去。
万一在蛇邦再次进攻营地的时候，这些人回来了，正好跟守军里应外合怎么办？
因此，在苏晓看来，这像是蛇邦为了降低
损失，先哄骗大家投降，将巴克尔家族分化瓦解。
等到彻底将巴克尔家族吞并、消化以后，再秋后算账。
麦考伊看了其他人一眼，把苏晓拉到旁边：“苏，你的打算呢？”
“我不想再过流浪的生活了，准备去夜之城碰碰运气。”
“那好，我尊重你的选择……”麦考伊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别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在那个地方的物资，你会用得上的。”
“谢谢。”苏晓犹豫一下，“麦考伊，不如你也跟我一起来吧。”
“一起？去哪里？夜之城吗？”
苏晓点了一下头。
麦考伊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像你，苏。我岁数大了，改行对我来说，太难了。”
“尽管去吧，别担心我了。要是成了传奇人物，可别忘了当年的老伙计。”
……
离开巴克尔家族营地的一个小时后，苏晓找到了麦考伊说的那个山洞。
山洞的入口，用各种废品破烂堵塞遮挡。
他花了一些时间，清理干净门口的废品破烂，深入里面不多久，便发现麦考伊给自己留的东西。
是一辆SUV。
他打开后备箱，找到足够支撑几天用度的水、食物、生活必备品，以及一把模样熟悉的武士刀。
苏晓愣了一下。
接着才想起来。
这把刀不是麦考伊随身佩戴的吗？
他记得，麦考伊有一次还曾经说过，这把名为「村雨」的刀是麦考伊的家族，代代相传的传家宝。
这时，他的脑海里，猛然浮现起出事以前，麦考伊来找自己时，提到的“小礼物”。
原来指的就是这个吗？
苏晓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揉了揉眼睛，把村雨拿出来，关上后备箱。
钻进车里，发动汽车，驶出山洞。
然后，他面朝向巴克尔家族营地的方向，遥遥致意。
“再见了，麦考伊。”
第六章 自从得了赛博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了
湛蓝天空上的日轮，放射出的光热，令空气都变得扭曲。
旧日修建的柏油路在废土上纵横交错，部分已经被沙子所掩埋。
公路的两旁是广袤无垠的荒漠，和低矮的山坡。
成堆的废品与约书亚树一同招展，仿佛是在欢迎人们的到来。
在远处，透过尘土飞扬的烟尘，似乎可以窥见城里的摩天大楼，和全息广告牌。
那里就是夜之城。
在烈日的高温下。
一辆SUV向着夜之城的方向疾驰。
苏晓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快要到了。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几乎毫不停歇。
边开车边睡觉。
终于穿过荒漠，一睹夜之城的轮廓。
在这期间，他还接了一个活。
——有一个客户，想找流浪者帮忙“运”一样东西，进夜之城。
流浪者平日里的工作，其中有一项就是“运货”。
虽说苏晓以前从没干过，但其中的流程，麦考伊都事无巨细的告诉过他。
嗯，不会有问题的。
……
一个多小时后，苏晓开着车，进入夜之城外的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如他在外面看到时一样，荒凉、死气沉沉。
他来到镇子东侧的外围地带，目光不断的看向四周。
之前说好的客户，本应在这里上车。
但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
约定的时间。
约定的地点。
约定的客户却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被放了鸽子。
这时，他注意到有人过来了。
看起来却不像是客户，反而像是这个镇子上的人。
那人来到车前。
“有事？”苏晓挑了挑眉。
“跟我来，治安官要见你。”
……
小镇治安官的办公室内。
穿着制服的治安官，两条腿搭在桌子上。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汉堡。
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镇民，带着几分恭敬和讨好道。
“阁下，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嗯，你可以走了。”
治安官把两条腿从桌子上撤下，同时将汉堡也放到桌上。
他站起身，双手扶在腰带上，朝着苏晓慢慢走了过来。
他走得不快，但那副架势，故意给苏晓营造出一种压迫感。
“你难道不知道来镇子上，要先跟治安官打声招呼吗？告诉他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哪怕只是去喝一杯咖啡。”
苏晓站在原地，任由治安官绕着自己转了一圈。
“我没打算在你们这儿久留，只是来……嗯，找一个人的。”
治安官见苏晓也不露怯，略微有些失望的回到椅子上，重新坐下：“你要找的是谁？”
“这不重要。”
“哦，你跟我说这不重要？”治安官直起身，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要是有一条流浪狗出现在你家里，你也会觉得不重要吗？”
这话里的意思，傻子也能听出来。
但苏晓却并没有动怒，而是淡淡道。
“那得分情况。”
“什么意思？”
“比如，有些人眼神不好，可能会把狼错认成狗。”
治安官的表情一僵。
然后主动岔开话题。
“我叫安德鲁·琼斯，你可能听说过。”
“我只听说过印第安纳·琼斯。”
“你说的那个印第安纳·琼斯，该不会上一次战争的时候，刚好也在特种部队「银色霰弹枪」中服役吧？”
苏晓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他是一位风俗学教授和考古学家，不是军人，而且他比你讨喜多了。”
“你不太好说话，是吧？”治安官哼了一声，“听仔细了，我现在遇到一点小麻烦，需要个帮手，我看你就挺合适。”
苏晓眉毛一挑：“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我有说过要帮你吗？”
“你没得选。”
“是吗？”
“没错，我没跟你商量，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糟，要是你同意，不仅可以获得一千欧元的报酬，还能得到这个镇子的感激。”
苏晓沉默。
一千欧元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这活不难搞，那他不介意让自己的资金多上一笔钱。
虽然眼前这个吊毛的态度，让苏晓很不爽。
不过要是能挣钱的话，苏晓也不是不能像个父亲一样，把他原谅。
“行吧，那你说说看。”
“有一个赛博精神病经常在附近出没，虽然他目前为止，还没有袭击过镇子，但是离开镇子的人，有好几个已经惨遭毒手。”
苏晓皱了皱眉。
他知道赛博精神病是什么。
在巴克尔家族生活的那小半年时间里，他可没少恶补这个世界的知识。
简单来说，就是由植入体（义体）内的硬件，和包括软件在内的各种行为模块，引发的所有，与焦虑相关的精神，和人格障碍的统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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