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礼无限的圣骑士 第44章

　　“那么，按照这份报告所言，你在那个世界加入了名为洛基的神明麾下，被她赋予了神之恩惠......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好的——失礼了，比安卡，丽塔。”

　　艾克西亚从椅子上站起身，脱下上衣将后背露给了在场的人，并将一瓶神血交给了丽塔：“丽塔，你用一点血滴在我的背上，这样神之恩惠才能显现出来。”

　　诸神会给自己孩子的神之恩惠上锁。

　　这时为了保护冒险者自身的一种方式，因为如果不上锁隐匿能力值的话，遇到看得懂神之文字的人，能力值马上就会暴露——如果是有着稀有技能的冒险者，很容易因此遇难。

　　遵照艾克西亚的说法，丽塔谨慎的将一滴神血滴在了艾克西亚的后背上，而伴随着鲜血的没入，艾克西亚的神之恩惠就这样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这是......英文吗？”

　　比安卡有些不解的看着神之恩惠，那并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文字，说是英文也只是和英文比较像，勉强能分辨出一些单词。

　　“是那个世界的通用文字，如果不这样显现出来，就会以神圣文字的形式记录在我的后背上，而据我所知那种文字只有神明和一部分人可以看懂。很遗憾，我在那个世界的三个月内没能掌握神圣文字。”

　　“无需自责，三个月从零开始掌握一门语言，这对你而言太勉强了。”

　　奥托一边笑着说到，一遍凝视着艾克西亚后背上的文字。

　　（原来如此......这就是神之恩惠，将人类的可能性强行激发出来，并以文字的方式具现——和报告内容一样，的确和圣痕由部分相似的地方。）

　　神之恩惠是激发潜能，让一般人逐步得到和怪物战斗的力量。而人工圣痕则是可以后天提升人的崩坏能抗性乃至身体能力，令其获得与崩坏兽战斗的力量。

　　二者十分的相似。

　　“好了，穿好衣服吧，艾克西亚。另外我有些好奇，这个神之恩惠......有在我们的世界进行复制的可能么？我的意思是，将神之恩惠应用到女武神部队里。”

　　“......我想应该做不到。”

　　神之恩惠是由神明赋予的，但具体是怎么赋予的，艾克西亚也不甚清楚，过程上来说就是将神血滴入了身体而已，但这其中是否有更加复杂的过程......

　　“若是主教大人需要，我可以配合进行对神之恩惠的研究，另外我也从异世界带回了洛基女神的神血，总计380cc，除去我自己需要使用的部分后，可供研究的份量大概是200cc。”

　　“你实在是很有自觉，艾克西亚，你将我想说的话全都说了，以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奥托一脸苦笑，有这么一个自觉的部下，奥托真心觉得这样为自己免去了很多麻烦。

　　虽然偶尔他也会觉得，艾克西亚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有自觉。

　　“稍后我会让琥珀带你去做一个身体检查，至于更加详细的研究就之后再说吧，需要你配合的时候我会再做通知的。至于神血......嗯，就如你所说，将200cc样品用于研究，分析一下成分的话，说不定能研究出什么。”

　　“我知道了。”

　　“那么下一件事——你身上的武器是以那边世界的工艺制作出来的吗？”

　　艾克西亚点了点头，将洛基之刃和粉碎之剑拔出来：“短一些的这把是具备着不坏属性的武器，耐久度很高，几乎不会断裂和破损。而这把大一些的黑剑是以地下城内的怪物掉落的素材制作的。”

　　“虽然我不懂锻造工艺，但毋庸置疑，这两把武器都采用了我们的世界不具备的金属，技术或许也有着特别之处......稍后我会主动送去圣1504研究所，交给长光小姐进行分析研究。”

　　“哈哈哈，艾克西亚，你可真是贴心，将我的打算全部提前说出来了。”奥托笑了出来，“的确，作为天命主教，我很乐意你这么懂事，你愿意如此自觉的将自身在异世界得到的一切上交，实在是很令人欣慰。”

　　“因为我认为这样或许有利于对抗崩坏。”

　　“嗯，没错，你从异世界得到的一切，或许都会成为我们对抗崩坏的有力武器，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也是这么想的，并且我也想过，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你对异世界的探索，得到全新的对抗崩坏的方法。”

　　新的世界，意味着新的可能，倘若在这边的世界无法战胜崩坏，那在没有崩坏的异世界，说不定可以意外得到对抗崩坏的可能性。

　　“但是艾克西亚，我认为你大可以自私一些，你不需要将你的一切都上交，适当的给自己留一部分也没问题，你总是这样毫无保留，让我会对你产生愧疚感和不信任的——你这么做，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这世上几乎没人能做到无私奉献，所有的付出都必须得到回报，不求回报的圣人或许存在，但至少现在并不存在于这个办公室内。

　　奥托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你如此主动的向我展现你的诚意，在我看来，稍微有些主动过头了。这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我不得不这样想，你应该理解。”

　　“说吧，艾克西亚，作为你协助研究神之恩惠、神血和提供异世界武器的交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和往常一样给你加工资么？还是说一笔奖金？你三个月没回来，今晚和幽兰黛尔一起共进晚餐如何？我可以推荐一家不错的法餐厅。”

　　“......我无意从您那里得到任何事物，主教大人。”艾克西亚忍不住瞥了一眼比安卡，随后说到，“我只是想要您回答我几个问题而已——从我小时候开始就问您的问题。”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七年前的事情。”

　　“比如说.....应该确实被我拯救了的妹妹，现在究竟在哪里。我的妹妹的名字和我父亲的名字又是什么——之类的。”

　　“我想我有知道这些事情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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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曾经 的家人的名字

　　艾克西亚的询问让房间中的其他三人均是愣了一下。

　　并没有人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些事情。

　　“还真是让我意外。你依旧这样在意过去的事情啊。”

　　奥托笑道。

　　他知道艾克西亚一直很执着于自己过去的记忆，早在艾克西亚在那个孤儿院内醒过来的一年后，他就已经向奥托问过这件事了。

　　虽说和比安卡一样，艾克西亚也是失忆了，但他的失忆并不彻底，脑海内残留着一部分七年前事情的碎片。因此，这种好像能想起来什么，又好像想不起来什么的情况一直让他相当的困扰。

　　“我应该和你说过，等到时机合适了，我会如实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才对。现在你主动向我询问......难道说是你又想起了一部分事情么？”

　　奥托思来想去，能让艾克西亚重新提起这件事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个了。

　　艾克西亚点了点头，随后在三人的注视下抬起右手，在手掌心凝聚出了一朵六角冰花。

　　“这是......？”

　　“控制冰霜的力量——是卡斯兰娜血脉中蕴含的力量的表现形式之一。”艾克西亚解释道，“我在那边的世界中，在得到了神之恩惠后掌握的力量......并且，随着我掌握这股力量，我想起了更多七年前的事情。”

　　在山野村落暂住的一个月内，除了整理有关于那个世界的报告之外，艾克西亚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探明自身的这股力量，以及回想自己的过去。

　　而如果他所想的情况属实，那么前后结合下来，七年前的事情大致上是这么一个过程——

　　“我在七年前和父亲以及妹妹，因为不明原因坐上了飞行器。而在飞行到一座雪山上方的时候，飞行器因为不明原因坠毁了。在坠毁前，父亲将妹妹交给了我，自己去尽力控制飞行器迫降。”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我和妹妹就此与父亲分开，而我遵照父亲的嘱咐，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一直都拼了命的想要保护好自己妹妹，然后......”

　　看着手中的冰花，艾克西亚说到：“我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觉醒了这股控制冰霜的力量，保护了我自己和我的妹妹。”

　　从自己回想起来的内容来判断，这个推测应该不会错。

　　“然而，在那之后，不知为何，我的这股力量被封印了，被我保护下来的妹妹也不知所踪......我当时应该是将她好好的保护住的才对，但是——”

　　根据奥托所言，以及艾克西亚这七年来的记忆所示，得救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重新想起来的记忆碎片中，他在最后没能彻底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吗？

　　“主教大人，当年......当年在雪山之中得救的人，真的只有我吗？”

　　“......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么？艾克西亚。”奥托如同一位担忧后生的父辈，凝重的神色中带着些许关切。

　　（啊，果然是这样么？）

　　艾克西亚脑海里忽地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既然奥托主教会这么说，那大概就表示......他会听到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吧。

　　“请.....告诉我吧，主教大人。”艾克西亚微微攥紧了双拳，“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和妹妹，在那之后到底怎么样了？他们现在身在何方？”

　　“我知道了。”

　　奥托轻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沉默了一会后重新开口道：“的确，和你想的一样，七年前被我们的救援部队救回来的人，只有你。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妹妹，在我们找到你的时候都不见踪影。”

　　手指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划动了一下，奥托将一份文件夹输送到了艾克西亚的终端上，而点开之后，呈现出来的是一份报告，以及几张从高空拍摄下来的照片。

　　而其中有一张吸引了艾克西亚的注意力。

　　“这是......我？”

　　照片的主要内容是一颗冰树，大概有两三米高吧，寒冰构成的枝条和树干组合成了一张座椅，延伸而出的树枝则是犹如双手，将一个白发的幼童托在了冰座上。

　　“嗯，那就是你。我们的救援部队通过无人机在高空进行搜救的时候，找到了处在这个状态下的你。并且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当然，我们也并非放弃寻找你的父亲和妹妹，在那之后我们前前后后搜寻了一周，但一无所获。”

　　“......”

　　只有自己。

　　最后得救了的，只有自己而已。

　　自己当初觉醒了的这个力量，到头来只保护了自己一个人而已么？

　　艾克西亚可以肯定，七年前的自己之所以会觉醒这股力量，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才得到了这股力量的，但结果却......

　　“艾克西亚......”

　　看着身边沉默不言的青梅竹马，比安卡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安慰他，但手还没伸出去，却不知为何自己先缩回来了。

　　不敢去触碰现在的他——比安卡内心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至于你的这股力量......”

　　奥托再度说到。

　　“七年前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寒气，几乎要将你自身都冻死了，我们当时根本一筹莫展，但在数十分钟后，这股寒气却是渐渐的消失不见，我们也得以顺利为你进行治疗.......而根据我后续对你身体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这股力量被不知道什么事物给【抑制】了。”

　　“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拜此所赐，你的的确确活了下来。并且在那之后，我为了确保被抑制的力量不会因为意外重新爆发，在为你进行后续治疗的过程中，通过数种方式对你进行了心理暗示。”

　　身体和精神。

　　为了不让当时尚且年幼的艾克西亚被自身过于庞大的力量吞噬，导致自我毁灭，他被施加了这两方面的枷锁。

　　“而现在之所以会解开，或许是因为你被赋予了神之恩惠吧，抑制住你力量的枷锁被破除了，而随着你精神得到了成长，我对你的心理暗示也被解除了一部分，你得以正确的认识到自身的力量，并加以发挥。”

　　说到这里，奥托微笑了起来，似是看见孩子考了一百分满分的老父亲，满脸欣慰的看着艾克西亚：“无论是站在主教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你的监护人的立场上，我都为你可以重新掌握这股力量感到欣慰和满意，艾克西亚。”

　　“......谢谢，主教大人。”

　　散去手中的冰花，艾克西亚将报告关掉后深吸了一口气，如同要把所有表现出来的负面情感全部吸收回自己体内一样，相当用力的深呼吸了一次。

　　随后——

　　“最后，能让我再问一个问题么？主教大人。”

　　“请问。”

　　“我的父亲......以及我的妹妹.....甚至我已逝去的母亲......他们的名字是什么？”

　　这是现在，艾克西亚最想知道的问题。

　　“齐格飞。琪亚娜。以及，塞西莉亚。”

　　奥托平静的说到。

　　“齐格飞·卡斯兰娜。曾经卡斯兰娜家族最优秀的战士。”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曾经天命最强的女武神，沙尼亚特家族的圣女。”

　　“以及作为她们二人孩子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这就是你【曾经】的家人的名字。”

5.丽塔小姐的开导方式

　　在离开主教办公室的道路上。

　　和比安卡一起坐在奥托准备的车辆内，艾克西亚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齐格飞、塞西莉亚、琪亚娜......）

　　这是艾克西亚第一次知道自己过去的家人的名字。

　　不，不是第一次知道。

　　齐格飞和塞西莉亚，这两人的名字艾克西亚在资料库中看见过太多次了，那两人是在2001年的第二次崩坏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更是不惜自我牺牲拖延时间，为战胜律者做出了极大贡献的英雄。

　　艾克西亚从未想过两人会是自己的父母，卡斯兰娜家的任何长辈也不曾和他提起过这件事。

　　“......要去一趟天命的纪念墓园吗？艾克西亚大人。”

　　坐在前面驾驶座上开车的丽塔询问道。

　　纪念墓园。

　　直白的说就是墓地，但哪里并没有任何人被埋葬，只有一块又一块刻着名字的纪念碑。

　　毕竟女武神几乎不可能正常死亡，大都会死于崩坏之中，能正常到规定年龄退役的女武神少之又少。而一旦死在崩坏之中，那就连尸骨都不会剩下。

　　因此，只有纪念用的墓碑。

　　“塞西莉亚大人是天命对抗第二律者的英雄，在她死后，天命为她建立了纪念碑。若是艾克西亚大人想，那么我可以载您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