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舞夜笙夜倾城
“我们，到底在哪儿呢？我们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尤……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说的不如进那个洞里试试。”
尤莉不假思索道：“是小千吗？”
“是你。”
“嘿嘿……”尤莉憨笑一声，辩解道：“哪个嘛，不是有句老话吗？「如果有个洞，恨不得钻进去」什么的。”
“那句话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总而言之——先找到出口吧，毕竟食物已经不剩多少了。”
小千叹了口气，踩下离合挂动档杆，履带车开始平稳有力地攀上面前的倾斜台阶。
“不过，出去之后也未必找得到食物，能不能遇到其他人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会怎么样呢……我说——”
身后的尤莉已经完全陷入呼呼大睡的状态，就连倾斜和颠簸似乎都成为了她的助眠项目，也许小千的唠叨声比那些都更甚也说不定？
车子攀上楼梯，前方仍是漆黑漫长的平台道路，小千熄灭车子，灯光随之彻底变暗。
“我也睡吧……”
爬下驾驶位，千户用力伸了个懒腰，将货箱中的杂物归置下来，扯出毯子盖上，缩在尤莉身边。
引擎的轰鸣消失后，四周安静的吓人，但只要听到身边尤莉呼呼睡得正香的声音，也能让自己感到安心。
咕噜噜……
饥饿的腹部发出声音抗议，但千户除了知道自己已经饿极了之外，也只能暂时忍耐。
还是先睡再说，这样想着。
如果睡着了，说不定就能再熬一段时间过去，这样难忍的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似乎更容易睡过去。
裹紧毯子，千户又用力向尤莉挤了挤，毕竟周围的温度只有她身上高一点，随后闭上了眼睛。
漆黑的钢铁丛林中，只剩下两位少女平稳的呼吸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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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似乎到出口了？”程让的视野里出现来自远处出口的光亮，他将手比在眉头上远眺。
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钢架托着钢板，许多漆黑的道路甚至没有栏杆，但凡走错便会掉下去。
而下方漆黑的管道和钢架丛林如果掉下去会发生什么，会见到什么，甚至无法令程让提起一丝好奇。
反正就算下去也是什么都没有吧，说不定还要费些力气跳回来。
招呼克里斯蒂安加快脚步，两人很快来到出口前不远处，踏上台阶，向外迈出步伐后，明亮的光线才灿然投射过来，令程让不禁下意识眯起眼睛。
看天色的时间大概是午后，接近黄昏。前方的道路是残破不堪的高架铁路。不过就算残破，这座桥的宽度也不算低，至少支撑两人行走是绰绰有余，甚至再来上一辆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神之义眼的视距已经拉到了极限，被远处的钢铁帷幕阻挡为止，扫视下去竟然看不到任何动物甚至植物的气息。
完全就是废铁满地，仿若大战后的残骸景象。若说里克他们所在的露西亚大陆是人类只能苟活在角落的，战争时期的绝望死地。
那么这里就已经算得上是大战之后，一切归于死寂的虚无之地了。
“好歹是一个人都没有……再放眼望下去我都不想赶路了。”程让关闭神之义眼，决定还是只关注眼前当下的道路，这样才有走下去的动力。
像是一眼能够看尽的人生，未来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不过多少算是走出来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程让提议，“看这样子，天马上都快黑下去了，就算没有照明也看得见……但黑下去还是黑下去了，你需要睡觉吗？”
“如果需要一直赶路的话，我不休息也没关系。”
“那还是休息下比较好吧，毕竟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不是吗？这四周几百公里放眼望去连棵草都没有，更别提玩家什么的了。”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我随意，你是队长。”
程让挠头苦笑：“原来这就是我这个队长存在的意义吗？”
顺着钢架桥走下去，两人找了处隐蔽的废墟一角，由程让再度开始表演自己的摸鱼传统艺能。
“……明明直接可以取出来的东西，你一定要从怀里把电饭煲掏出来吗？”
“今天晚上就吃咖喱饭吧！”程让无视了克里斯蒂安少有的吐槽，兴致勃勃地取出炉灶和锅子。
“没有成品吗？”
“米饭是做好的。”程让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取出菜板和食材，“反正也闲的无聊，自己动手做菜也是种乐趣嘛。”
两根胡萝卜被程让递到克里斯蒂安面前，示意他帮忙切好。
光芒一闪，不到一秒钟时间，胡萝卜便已经成为了整齐的方块哗啦啦散落在案板上。
“给我好好用刀切啊！”
“明明这样更有效率。”
“你懂不懂什么叫享受无聊的生活啊？”
程让说着，又往克里斯蒂安手里塞了个土豆，连同土豆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一把菜刀。
“……”
“别愣着，把皮削了。”
见克里斯蒂安并未接过菜刀，而又是一副要施法的模样时，程让立刻将菜刀塞进他手里打断施法。
“用这个！别告诉我你活了七八十年，连做饭都不会。”
“我能说我已经做腻了吗？用法术辅助明显更新鲜一点。”
程让停顿片刻，换位思考一下后，这才勉强认同克里斯的说法。
“行吧，那随你咯……”
之后两人合力制作了香气扑鼻的咖喱，就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吃了个爽。
“果然我的手艺还是没有下降呀，真不错。”
“明明除了咖喱块以外什么都没有放吧？”
“自己动手做的饭就是要好吃一点啦，你连这都不懂吗？”
克里斯蒂安道：“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要再吃一次我爱人做的料理。”
程让理解似地坐在克里斯蒂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一样，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再吃一顿我妈亲手做的饭啊……”
克里斯蒂安看向一脸感慨的程让，缓缓道：“为了这一点，努力吧。”
程让望着远处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夕阳，不由得看入了神。
“是啊……”
一起努力吧。
第三章 星空
第1192节 第三章 星空
程让小队一行二人在用餐完毕后，休息到入夜。发现这里的星空比起其他地方都要明亮不少，就算没有光源也可以赶路。于是决定继续前进。
关于这里，程让还是抱有一些隐约的记忆，这是
自己曾经看过的同名番剧世界。设定确实是末世，而且大概只剩下主角两人。
不过即便是找回了记忆，原本对于这部番也记不太清的程让也只是知道仍然存活在这个世界里旅行的主角，是两位开着履带摩托车的女孩子而已。
放眼望去，尽是钢铁的坟墓，在璀璨的星光照耀下反射着上面白雪的光辉。如此之大的世界，要想以这个速度遇到她们，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同样地，想要遇到其他玩家，更是需要“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支撑。
而程让唯独对自己的运气不是那么自信。
雪地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前方的两道身影背后。
程让扭头道：“克里斯，你运气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么大的地方什么人都没有，要找到另外五个玩家，除了靠运气还能靠什么呢？”
克里斯稍加思考后给出回答：“或许我们可以试着造成一些动静……”
他停顿片刻，又纠正道：“——大动静。”
简单的探查可以得知，这个世界的城邦结构仍然非常完整，虽然人类和其他动植物已经到达差不多灭绝的地步，可许多基础设施仍然能够自行运转。
大概是科技迅速发展的千年底蕴，在经历了各种原因的衰败后仍然能够保存下来。
从下层到上层分出了许多区域，由巨大的支柱连接。
“如果能把附近几个区域的支柱破坏，人造的巨大动静应该足够引起其他玩家的注意了。至少能够传很远。就算不能立刻被发现，若是之后有人过来，也会明白这么大的破坏痕迹必定是由玩家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俩当破坏狂在这里大闹一番吗？”程让扯了扯嘴角。
“简单理解，就是如此。”
程让摆手道：“方法很可靠，但是驳回。”
“……理由？”
“说不定附近还有活着的人。”
“你是指世界原住民吗？怎么可能。”
“你肯定没看过这番，克里斯。”程让抱着胳膊若有其事道：“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没完全灭绝，至少还有两位。虽然她们在与绝望为友的旅行中漫无目的地行进，迟早会迎来终末，可我仍然相信她们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不想抹杀这里人类最后的希望吗？”克里斯望着程让的双眸，随后道：“我无所谓，反正我们的时间多得是，没必要急这几天——至少不会饿死。”
“是啊，我们的时间多得是……”
之后程让换了个话题，打算详细了解一下克里斯蒂安的战斗方式。
“一直都没问过，为什么选择镰刀作为武器？”
“因为职业优势，咒杀之主可以使用镰刀，有不少武器精通属性的加成。”
“战斗方式呢？”
“保密。”
“我是队长诶！？”
克里斯蒂安视线向下瞥了程让一眼，“队员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力，况且听职业名就大概能知道……我的战斗方式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
“莫非是画个圈圈诅咒对方？”
“……”
克里斯蒂安诡异地沉默片刻，不过似乎并什么要反驳的意思，“你想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诶~~真是让人好奇呢。”
“不过大部分时间只需要凭借血界眷属的身体能力用物理攻击战斗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算什么，挽尊？”
“请说些能让人听懂的词汇。”
“诶嘿！(>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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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回想起了和尤莉一起被迫离开爷爷的那天。
昏暗无光的天幕，人们奔走急迫的高呼，逐渐远离的道路尽头，爷爷单薄的身影仿佛要被阵风刮倒，却一直顽强地挺直，向自己挥手告别。
这一别，似乎就是永远。
硝烟的味道让自己无法呼吸，远处炮弹落地的爆炸声与连成串的枪响组成人类绝望的序章，当一切进入永夜，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一切都将归于尘土，刻在这片疮痍的大地上。
生命迈向终末，化作白骨与灰尘被砌进着冰冷生锈的钢铁里，包括自己……
到那时，铁锈味也许真的就好似她们流淌的鲜血，会一直飘散在这永不会散去的压抑空气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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